小学教师在大明-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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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籍一身麻衣足踏木屐,在天井处踱步享受那雨后的怡人气息。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已逝,那份计划书也已经完成,此刻张籍的大脑急速转动着,一条条的章程在脑海中浮现。
终于张籍停步远眺天边乌云之后的金边晚霞,他的心思也随之定了下来。
自己的这份方略在当下的大明应是可行张籍如是想着。
“老爷,知州大人差人来请过府一叙。”张籍正要返身回房的时候,忽见张成带着一个衙门中人从影壁墙转角处走来。
张籍一看那人正是毛知州身边的一名随从,从他手中接过一封帖子后,拆开之后见面也未明说是什么事,只是言道速来衙门有事相商。
“请先行给知州大人通报一声,就说我这就去。”张籍看罢帖子后道,随之便去屋内换衣服。
房间内,杜十娘正服侍张籍穿衣衫。
“籍哥哥,这天都晚了,知州大人那有什么事呀,这么急。”佳人给张籍束腰带后轻声道,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杜十娘一会儿也不想离开张籍。
“我也不清楚,想来是挺重要的吧。”张籍对这铜镜整理了衣冠后又道,“给爹娘说,今晚不用等我吃饭,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嗯,妾身省得了。”杜十娘应声后又取过一件薄衫嘱咐道,“带这件罩衫,今天刚下过雨,免得晚回来时天凉。”
“好,我走啦。”张籍言罢,看着那俏丽的容颜不由得心中一动抱住了眼前佳人,这一亲昵的举动让杜十娘瞬间红了脸。
“哈哈……”在一阵笑声中,张籍出门而去。
……
暴雨过后坑坑洼洼的街面积水不少,骡车行驶在雨后街道不时溅起水花,不过好在行人不多,并未溅到路人身。
片刻之后便来到了州府衙门,通报姓名后,张籍跟着一个随从来到毛知州的后宅书房中。
“见过大人。”张籍进入书房行了一礼道。
“维桢来啦。”毛知州见到张籍后起身略略相迎道:“坐,先看看这个。”
张籍依言拿起书桌的那几张纸一看,原来是最新的邸报。
只见面写着大明最近朝野中的人事变动,新一任的内阁首辅果然是申时行,另外吕调阳、马自强两位阁老被准许告老还乡,新补入阁的大学士正是余有丁、王锡爵和许国,整个内阁可谓是大换血。如果把邸报比作报纸,那这一条消息内容就相当于后世领导人换届,是报纸的头版头条。
再往下看,都是正常政令通报和一些重要的奏疏批示,其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呀?就在张籍不明所以的时候,毛知州又道:
“维桢,我听闻余阁老和许阁老是你的会试座师?”
“正是。”张籍答道。
“今科的申用懋也是维桢的同年喽?”毛知州又道。
“不错。”张籍恭声应道。
“那如此甚好,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维桢相助。”说着毛知州起身就要向张籍作揖。
“大人何出此言,维桢往日受大人照拂颇多,大人尽管吩咐即可。”张籍连忙起身避开说道,其实通过刚才毛知州的话他已经隐约知道他的用意了。
“维桢,事情是这样的……”毛知州此时有求于张籍故而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一一道出。
原来今年是三年一度的官员大考之时,这个大考并不是考试,而是对官员们在任期内表现的考评,说起来这还是张居正在任时书确立的制度,今时也并未废除。
能在富庶的临清直隶州为官,朝中自然是有靠山的,在张籍印象中向来埋头做事的毛知州同样深谙为官之道,故而他也是如此。
他的靠山是原本的建极殿大学士吕调阳,两人即是同乡又是门生和座师的关系,如今内阁大调整,吕调阳告老离了朝堂,为了不至于失势,毛知州有意于向首辅申时行一系靠拢,否则考评之中难免会有羡慕临清知州官位之人从中作梗,给个中下的话,那按期晋升可就不可得了。
但冒冒然冲去投靠不免有些令人生疑,这就需要一个引子,而张籍作为两位阁臣的门生,又是首辅之子的同年,正是个极好的中间人。
听完毛知州的一席话,张籍对官场中事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果然不是虚的,能力强如毛知州也得找靠山才能有一展所学的平台。
毛知州并不是那些评书中说到的那种好官清官,他也是如时下官员一般随波逐流和光同尘,不过难得的是他敢于任事,雷厉风行,在当前也是一方能官,比那些昏官庸官可是要好的多。更何况毛知州对自己有恩,故而张籍也有心帮助。
“大人,不知我能做些什么……”张籍思量一番又迟疑道,“直接给阁老递帖子为免有些唐突……”
“这个维桢不需担心,并不需要直接去面见阁老,我这里有公文一封,还望维桢能望省城一趟,交于新任布政使冯敏功冯大人……”毛知州边说着边拿出一份封口的文书递给张籍道。
原来毛知州早有准备,如此倒也省心了,张籍心道。
随后毛知州又嘱咐了张籍几句面见布政使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吩咐下人整治酒宴,邀请张籍用餐。
八道时鲜小菜很快就准备完毕,荤素搭配,还没有尝,单论这色与香就感觉不错,这是跟随毛知州十余载的老厨子所做,功力自然深厚。
席间只有张籍两人,毛知州今日拜托了张籍这等隐秘之事,显然是将张籍当做了自己人,酒过三巡后,不免谈起了这官场中诸事,总之是为官看似风光无限,但实则战战兢兢,若想做出点实事极为不易。
第三百四十章 再入济南府()
从州府衙门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张籍并未对杜十娘细说其中之事,只是言道明日去济南府一趟,少则七八日,多则十余日就会回来。又是即将离开一段时间,两人不免被翻红浪,缠绵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空中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晨霭,州府衙门派出的马车就已在张宅门口等候了。
张籍父母道了声别,带着张成便上车出发了。这辆马车是毛知州下乡时所用,外面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内里的空间很大,装饰也相当不错,拉车的马也是那种外看朴实无华内中沉稳有力的黄骠马,很是附和毛知州低调的性子。
马车走在官道上,蹄声轮声有节奏的响起,行在去济南府的路上,张籍头脑中不时浮现出毛知州对冯敏功的介绍。
冯敏功字元卿,号小山,嘉靖四十一年进士,和申时行余有丁王锡爵是同年。他生于官宦世家,是嘉兴平湖人,有明一代嘉兴一地人才辈出,考中的进士不知凡几,冯敏功也是其中之一。
其人曾在漕运衙门和河道衙门任职,与漕运和疏浚河道上多有建树,这一点是和张籍有共同话题;而且除却公务以外在个人爱好上其喜好书法,工大小楷书,这一领域也是张籍所熟悉的。想来毛知州找自己去做这个牵线搭桥的中人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其一便是冯敏功是三位阁老的同年,本就是首辅一派,和他拉上关系,也就相当于找了首辅做靠山;
其二即张籍和余、许两位阁老的这层门生关系,等让冯敏功心下对张籍亲近几分;
最后就是张籍在冯敏功熟悉的领域和爱好上能说的上话,不至于冷场尴尬。
晓行夜宿,有官家马车和衙门的文书即可在驿站休息,故而前行速度甚快,在第二日傍晚时分就过了大河,再前行七八里地就在夕阳的余晖中进入了济南城。
这是第二次来到济南府,张籍先找了家客栈歇息,一路舟车劳顿至此,甚是疲惫,此刻登门为免有些失礼故而他打算次日下午再去布政使司衙门拜谒冯敏功。
第二天上午张籍收拾完毕之后前往布政使司衙门递了帖子求见,那门房接了门贴却并不回去通报,张籍以为是没给门包,便掏出一封银子递上,不曾想那门房依旧摆手不受,只是好生言道冯藩台上午不见客,让张籍下午再来。
闻言张籍只好回到客栈内,他本以为递了帖子后就能见到冯敏功不曾想连帖子都递不进去,最近一向顺心惯了此刻竟有些烦心。
吩咐张成布置好了纸笔,张籍练起字来,常言道练字静心养性,果然,才写了一行小楷,他的心情就平复了。这时才觉知自己刚才的心烦意乱好没道理,到底是自己有些膨胀。
冯敏如身为封疆大吏,一省民政主官相当于后世的山东高官,而自己充其量是党校学习的后备干部,身份上就不对等,况且上午精神好正是处理公务之时,及得下午方为待客之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杂的负能量甩出,张籍继续平心静气的一笔一划练字。
中午饭后小憩片刻,到得申时才再次动身前往布政使司。
这次递上名帖后,门房没有在做阻拦,带着张籍便往衙门后堂走去。
跟在门房身后,张籍曲曲折折引入书斋,只见一位长髯老翁,身材不高,而一脸蔼然之气,正在厅内一张竹椅上坐着品茶读书。抬头看到张籍,脸上立刻浮起喜见后辈佳子弟的那种笑容,
“恭喜,恭喜!探花郎今日到访,有失远迎啊。”说着,那老者就要起身,看来这位就是布政使冯敏功了。
张籍看到他的那种欢欣的表情,心下不由得一愣,这也太热情了吧,没来得及多想便躬身下拜道:“见过藩台大人。”
“何必、何必,不必如此多礼。”冯敏功亲手将张籍扶起,执住他的手便不放了,一面牵着他进书坊,一面说道:“早上公务繁忙,看到维桢帖子之时已是晚了,故而让维桢久等了啊。”
“山东治下千户万民全仰仗大人调度,大人为国计民生,殚精竭虑,维桢多等上半日不过小事尔,不足挂齿。”果然是上午处理事务,张籍心道。
只听冯敏如又言:“维桢得陛下钦赐匾额牌坊,如此赏识,可见我江北治下之地也有人才……申阁老、余阁老也曾来书信提及维桢的事情,我也很想找你谈谈,要跟你讨教一番呐。”
原来是圣旨上说的御赐牌坊一事是由冯敏功经手的,两位阁老还来过书信,怪不得老者对未曾蒙面的自己如此热情。
“学生不过是侥幸得获天恩,藩台大人言重了!”张籍也知分寸,故而自谦道。
“我不是假客气,来,坐下吧!”
冯敏如自己先坐了下来,顺手一拉,将张籍拉得在他下首坐下,先问一句道:“今次来省城除了到我这来坐坐,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么?”言罢又吩咐下人给泡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这是想留久坐之意,张籍心想,如说自己还想去拜会几位同年,那等于表示急着想走,自是不妥。因而张籍言道:“还和几位同年有约,不过是约在了明日。”
“嗯,那就不急。”
随后张籍又从怀中掏出毛知州那封文书交给冯敏功道:“藩台大人,这是学生童子试座师毛知州托弟子转交的文书。”
“嗯?临清州知州毛维国么?”冯敏功接过文书只扫了一眼封面就将之放到了书案上,“这个暂且不提。”看他面色,似是已经大约知道毛知州是所为何意了。
接着冯敏功捻须转头面向张籍笑道,“维桢,你们三鼎甲的殿试策论,我已是读过,确非等闲啊。”
“大人过奖。”
“我听说你对治河之学,很下过一番功夫。可有这话?”
这是要考较自己的实务学问么,从毛知州的介绍中张籍知道面前的老者对河务一事很是熟稔,自己可要悉心回答,免得出丑。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论述、接纳()
却说布政使司冯敏功不提毛知州文书,而是问起了张籍河务一事,明显是存了考较之心。
张籍略略思考了片刻道:“藩台大人过奖,河务之事学生谈不上精深,只是读书读得多了,拾前人牙慧偶有所得而已,比不上大人曾亲治黄河。”
“维桢何以言此,那份治河疏我也曾见过,与当今治河颇有裨益,这是一门绝学。你能有此见识,亦足见抱负不凡。”冯敏功被张籍恭维的很是舒服,捻须一笑又换了个话题问:“维桢,我看你那策论中对漕运见解颇深,金殿上你也回答过陛下之问,那除却河运海运之利弊,你对这漕运一事又有何看法?”
这一问,张籍不敢随便回答,和刚才的河务事不同,张籍也能勉强说参与过治河。
但这漕运牵连颇多,面前的老者又是曾主持漕运衙门的人物,对其中优劣弊端知之甚详,这次他还又指定不许说谈海运这一点,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