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在大明-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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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大运河按照河水流向分为好几段,由京城到临清州的河水缓缓自南向北流,张籍三人所乘船只虽然顺风但船载货甚多也只能缓缓逆流南下。
张籍在船舷透气有一段时间,看着天空阳光越来越烈,边想回舱休息,刚走几步还没有到舱门处,就觉得船身一震。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在船外大呼道:
“不好!”
“撞船了!”
张籍闻听便是心下一惊,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自己的水性可都不好,穿越过来还是因为如今的这身躯在河中落水呢,他连忙扶住了船舱的门框,好在虽说是撞船,但运河河流平缓,船身震动也不是很厉害。
稳住身形后,张籍转身向后看去,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所乘的船左舷与迎头北上而来的一艘漕船右舷挨擦着撞在了一起。船主李老三和几名船工都已经焦急的跑了过去。
但是很明显的来者不善,只见那漕船之上从舱中涌出了几十名手持刀枪的运兵,甚至还有弓箭兵和火铳手,这些兵丁有的把钩爪甩到了商船上紧紧拉着,有的要架木板接舷登船,还有的在那指着商船上的李老三等人破口大骂。
“直娘贼,尔这民船好生大胆,进竟然敢撞我等押粮进京的漕船,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娘的,我看这就是一帮剪径贼人,总旗这伙贼人是要劫漕粮啊!”
一顶顶的大帽子给这艘船扣了过来,李老三等人已经是慌了神,而在不远处的张籍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开什么玩笑,青天白日之下,往来舟楫不下数十条,漕船也占了将近一半,若张籍所乘之船真的要劫漕粮也得挑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况且商船的上人数只有对面一半,对面这明明就是来找事的,这莫不是大明运河版的碰瓷?
张籍边想着边走了过去,这时,听得甲板上的吵闹声,李成和郑泰等几人也出来船舱走了过来。
到了两船碰撞处,张籍一看因着漕船运的米粮货物极多,所以吃水线还在商船之下,商船高而漕船矮,商船的左舷水上船头凹进去了一块,破了个洞,漕船船头右角上不过折断了一个旗子,船体堪称完好无损。
如此看来,商船的损坏程度要大于漕船,还真是个拙劣的碰瓷!张籍心道。
“总旗大人,咱们的漕船的旗子给断了啊!”
“什么旗子折了?真是晦气!”
“贼厮鸟的,你这船上的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漕船之人在骂骂咧咧中已是利用钩爪船板等物攀了过来,十几名手持刀枪的运兵抵住了船主李老三,甲板上和漕船上还有弓箭手和火铳手指着商船上众人。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打漕船的注意啊!”
“军爷饶命,不要动手,小的认识赵百户咱沧州河上的赵百户。”
被刀枪抵住的李老三等人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着。
这时漕船上一身着软甲腰挎佩刀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着众人眼神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商船此刻已经被运兵们给控制,忽的几个运兵看到了后面的张籍等人,顿时大声呼喝道:“好个贼厮鸟,你们是何人,见到我们总旗怎么还不下跪!”
说着就要持着刀枪指指点点向这边走来。
见到这般场景,张籍已然心下了然,这不就是一个碰瓷吗,貌似还是官方的碰瓷,这朗朗乾坤之下,繁花似锦所掩盖的后世资料中所讲的漕粮运兵兵匪一体之恶行就要在自己眼前上演现实真人版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拙劣碰瓷之事,这伙运兵真是胆大妄为,横行无忌!
看着快到面前的运兵,张籍大喝一声道:
“吾乃天子门生,今科探花,翰林院编修张籍,今有圣旨再此,谁敢放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处置()
却说此刻船李老三等人被运兵制住,更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兵丁手持刀枪就要向张籍等人走来。张籍当机立断一声大喝,同时右手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绫圣旨高高举起。就在刚才张籍听出来这伙运兵是有意碰瓷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张成去他的包袱中取圣旨。
这一声大喝,的确是把这漕船运兵给震得不清,要知道这年月可不是打到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封建阶级的红旗时代,皇帝的名号,在民间极具威慑力,更何况是吃漕运这碗皇家饭的漕运兵丁。
“这……”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个持刀运兵看着张籍高举的圣旨,不禁面现迟疑之色,看向周围的同伴。
“不要怕他,区区一个民船,面怎么可能有大官,还有圣旨,这定然是他在唬人。”
“不错,大胆刁民,竟敢伪造圣旨!”
“莫要啰嗦,看我等把你捉了去见官!”
不过这几个运兵说归说,但每一个人再向前一步。
张籍见到先镇住了这些兵丁,心下提着的心也算是送了一口气,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的这一声大喝可不是什么莽撞强出头的行为。
首先是光天化日之下,来往舟楫众多,众目睽睽之中,对面即便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也要顾及杀官的后果,也要顾及身后一家老小的性命,故而运兵们不会轻举妄动。
其次则是扯虎皮拉大旗,先把身份底牌亮出来,这伙运兵之中最大的头领就是那个总旗,这是个卫所的编制,按照张籍从书中看来的明朝地方卫所结构,一个千户下十个百户,一个百户下两个总旗,一个总旗五个小旗,一个小旗十个人,总旗即是七品武官,在当今武人式微的时代,官场见了平级文官都要行礼,若是见到高级文官拜伏下跪也正常。
张籍当先亮出身份就是怕白龙鱼服,扮猪吃虎的确很爽,但刀剑无眼,吃了亏可没地方说理去。
那名总旗一听张籍的话,也是心下一惊,暗骂道今天果然晦气,不过是想找肥羊宰,不曾想这肥羊旁边还有官,还是个手持圣旨的官!
运兵们自己试试量量不敢前,而那总旗看着张籍手中卷在一起的黄绫圣旨不知真假也犹豫起来。
起初他是看这艘商船颇大,想讹诈点钱财,可不是想杀官造反,但是现在若是被一不明身份的官员,不知真假的圣旨给吓退,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以后在手下面前的威信何在?漕运本就是个劳累繁杂的活计,自己失了威信这几十号人的队伍就没法带了啊!
那总旗踌躇不已,这场面一时便僵持下来。
张籍也看出了那总旗的犹豫,心思一定又大声喝道:“圣旨乃御赐之物不可轻示之于众,尔若是不信,可取我的官碟文书一观。”
言罢,回头对张成道:“取我官碟前来,给那总旗一观。”
别看张成年少,这些时间在京城和会馆的伙计,商贾厮混一阵后,如今又有张籍再此撑腰,此刻倒是有几份胆色。应声道是,便去取了张籍的官碟,给那总旗递了过去。
那名总旗见张籍如此镇定,语声铿锵有力,气度从容不凡,心中已然是信了几分,这时接过官碟一看,只见面张籍的姓名职务籍贯等等,还盖着吏部和翰林院的大印,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但是他依旧不能就此将手下撤回,不能就此罢休,白费这么多功夫一无所获,以后他这个总旗还当不当了。只不过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你们几个杀材,还在那杵着作甚,要站竹竿么,还不快回来!”那总旗将官碟交还给张成后向着那几个在张籍众人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运兵大喝一声,又向张籍道,“张大人的身份自然是真的,卑职手下无知,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说着那总旗就要下拜行礼,张籍见此并不想因着这点小节再刺激对方,故而遥遥虚扶道:“不知者无罪,总旗快快请起。”
那总旗也不并是真心愿意在手下面前向一个少年下拜,此刻闻言随即起身又道:“多谢大人,此间之事由这民船撞我等之船引起,我等也是身负皇命,如今船只受损需要修补,我和手下弟兄们也少不得吃挂落,还请大人给出个章程看看如何处置。”
这时身旁的郑泰也看出了这帮人是故意想要讹钱,低声给张籍说道:“维桢,咱们的船是北向南逆流,他们的南向北顺流,这怎么看都是对面故意撞来的啊,而且对面不过断了个旗子,咱这可是坏了个洞……”
张籍早知是这般情况,他眉头一皱,就要驳斥那总旗,但是他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被放开的船主李老三向两人来回作揖大声喊道:“张老爷,小人的船确是撞了军爷的官船,小的愿出钱给军爷修船,小的愿出钱。”他边说着边向张籍使着眼色,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本来张籍凭借着身份是可以硬压着这帮运兵让其知难而退的,但听了李老三的话看着他那眼神不由得想起一事,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之后张籍三人就站在船舷处,看着那总旗和李老三谈论赔偿之事,看着那些运兵收起刀枪。最终这件碰瓷以李老三赔付三十两银子和几卷舱中布匹告终。
商船的右舷破损在吃水线方并不严重,但也是需要靠岸修补半日,以免遇到风浪出事,算算时间大约明日才能再行启程。
为了感谢张籍等人的出手相救,也为了安抚一众船工,船主李老三咬咬牙破费在沧州码头处的一家酒楼叫了两桌席面到船。
菜是冷盘合计八道,酒是饭肆自酿薄酒,共有两坛。和后世汽车站、火车站旁的饭店酒楼一样,这两桌席面非但不便宜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但是比起这几天船的翻来覆去那几样的伙食而言,还是不错的。
对于今天李老三选择赔钱之事,除了张籍心中隐隐猜到原因,郑泰和李成两人还有心有疑问。
第三百二十章 运军与漕运()
今天明明就是些漕粮运军故意找事讹钱,李成和郑泰几人也看的明明白白的,但是李老三却阻止张籍强压运军,宁愿掏腰包赔钱,这就让李成郑泰有些不明白了。
船舱中,酒过三巡,船主李老三虽表面有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不过从他的表情中三人还能看出其中有庆幸之色。
李成终于忍不住问道:“李船主,今个儿那些运军就是故意撞来的,而且维桢当时是能将其斥退的,为什么你甘愿去花费一大笔银子赔给他们。”
李老三闻言将面前的一碗酒闷头喝完苦笑道:“老爷你有所不知,漕粮运军在这运河两岸势力极大,而且其内部关系密切牵连甚广,今天这事我如何不知那总旗是在讹诈于我,若是今次借着张老爷的势将其斥退,度过这一次难关省下那笔银子倒是简单轻松了,但小的还要在运河讨生活,几位老爷不会总是待在小人的船,这一年又一年南来北往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又碰这些运军,到那时小的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岂有此理!这等运军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不,这帮人比土匪还不如,土匪还知道避开人流,晚出来劫道,他们竟然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不法之事!不行,今次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书告他一状。”李成闻言极其气愤的说道。
郑泰在一旁也道:“那么说维桢你今天也想到这一节了?”
“不错。”张籍点点头又道,“不仅如此,这一伙运军刀枪齐全,还有火铳,敢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效剪径强人行事,其身后定然有人纵容支持,说不定这沧州一段的漕运主事就有参与。李船主以后还得在运河行船,路过码头关闸处都要递交通关文书,若是我强来的话,这帮人对我没有办法,难免今后会迁怒道李船主这。”
“张老爷所言极是。”李老三又叹了一口气道,“几位老爷有所不知,今次我不过才赔了几个钱,这些银两多跑一个来回就差不多挣回来了,算不得什么。我常在运河来往可听说不少关于这运军漕船讹人之事。”
“怎么,这事还经常发生?还有没有王法了!”李成愤愤道。
“老爷息怒,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在这运河,漕运总督就是阎王,而这运军就是小鬼,在这运河他们的话就是王法……”李老三的话还没说完,郑泰也跟着过聒噪起来道:
“好一帮无法无天匪徒!”
张籍见此示意郑泰两人安静道:“英之莫要急躁,且听李船主怎么说。”
李老三又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刚才我说赔钱了事是小事,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得罪漕船运军,还是由于曾经有船家遇到了漕船讹诈不服四处告,也是这船家有几分势力,居然真的告赢了。但不曾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