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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学教师在大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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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水银泻地,蒙蒙的夜空不见半点星辰。

    到清渊书院第一天,误闯藏书楼,结识张百万,卖掉书稿等等,发生了许多事情,张籍、张义先两人都有些疲累了。

    张籍把铜板留在外面,将装有银两的包袱又裹上了几层,放在书箧的最深处。

    收拾完毕,吹熄了蜡烛,两人一前一后合衣躺在屋内的两张床上。

    “籍哥儿,你真厉害,写的书能挣这么多钱。”张义先双手抱在脑后躺着说道。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同在一所社学读书,自己的吃穿读书等用度还要靠家中支持,张籍已经靠一本书挣得了四年的家庭收入,加之今天在临清城被其繁华所震慑,被张百万对钱财毫不在乎的态度所震惊,张义先心中别是一种滋味。

    “这不是我写的,只是张卫听那个老丐说过后,我和他一起整理的……”张籍话还未说完,又听张义先说道,“籍哥儿,咱几个都是一起从小玩大的,这么多年了,哪见过说书的流浪乞丐呢,卫弟的性子你我都是清楚的,他不好读书,成天和村里的顽童戏耍,书里的那些诗赋词曲卫弟怎么写得出,卫弟哪能写出这么好的话本。这一定是你写的。”

    听后张籍默不作声,良久,“做学问才是正道,义先你不必纠结于此,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若是说我写的,爹娘定然认为我不务正业,托做二弟所为,二老反倒心下欣慰。”

    “嗯。这书果然是你所做,籍哥儿,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次能到清渊书院来,多亏了你。常年待在村里真是做了那井底之蛙,不见外面这繁华盛世。”

    “义先,说这就见外了,往日里你照顾我又何曾少了呢,就算没有我,以后出来见世面的机会也多的是。”

    “我读书在家中这一辈算是好的,阿爷和我爹都想让我读出个名堂,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在社学时还不明显,到了清渊书院才知道世上之大,能者众多,天赋落于人,往昔时光亦似蹉跎,至今难以比肩他人之一二,科举功名之路实在是难啊,现在我就想着能考个秀才,也算能交待过去,哎。”张义先长叹一声。

    “义先,不必妄自菲薄,读书一途在乎一朝一夕,求学之路时间长着呢,人生百年几今日,努力请从今日始,现在还来得及。”

    “嗯……”

    “睡吧,天不早了,养好精神,明天还要听课。”

    “好。”

    就这样满怀对未来的迷茫与憧憬,这次仿若后世大学宿舍的卧谈会就结束了,两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

    晨鸡报晓,莺鸟啼鸣,窗外渐渐明亮,屋外的走动声,开关门的吱呀声,慢慢多了起来。

    张籍闻声起床,看过去见到张义先还在睡,大概是昨晚想的太多思绪烦乱,夜里没睡好今晨睡得沉了。看看天色吃饭的时间尚早,就让他再睡一会吧,张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没有惊醒张义先,拿了一只水桶出门打水洗漱。

    到了书院的井边,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等着打水,看上去都是来自周边社学的学子,等了一会儿,打了半桶水,张籍提着回了房间门口,鼻尖已是见汗,这身板还是弱,半桶水就有些吃力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次有了钱之后一定要补补身体,多加锻炼。

    “籍哥儿,起的这么早。”刚推开门,就见到张义先坐在床边正在醒盹。

    “不早了不早了,刚才去打水,碰见好多人,隔壁几个社学的不少同窗已经起来了,来,我打了水,过来洗漱了,等会儿去见先生,看看有什么安排。”一边招呼张义先,一边舀了瓢水倒入木盆洗起脸来。

    洗漱完毕,穿戴齐整,两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到了夫子房间门外,二人上前敲门道了一声夫子,就听到屋内传来回应“进来吧。”

    推门而入,张老夫子早已是收拾停当,背对着二人看着左侧屏风上的一篇行草《爱莲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子。”张籍,张义先道。“嗯,先坐下吧。”张老夫子转身,指着桌旁的雕花枣红椅子。

    “我再说一遍今天的安排,等会儿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完早饭有书院的人领着我们参观整个书院,之后便是到内讲堂听经师讲课,机会难得,到时要认真听讲,明白了吗。”张老夫子沉声道。

    “明白。”二人应声答道。

    “好,我们这就去食堂。”

    去食堂的路上,张老夫子见到许多相识的塾师,有来有往的互相拱手打着招呼,都是塾师在前学生在后,张籍仔细看了下,基本都是一个先生带两个学生,也有带一个学生的。

    “呦呦,滋滋,这不是仓上的张仲行老朋友吗?”正行走间,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话,把一个“老”字拖得腔好长。

    向话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头戴黑色六合一统纱罗帽,身着交领青色袍,尖眼角、鹰钩鼻、八字胡,微歪着头,吊着嘴角,肤白面薄的中年塾师站在那里,那人又打量了下张籍和张义先两人,又说道。“这就是你的高足,不知今年准备的可好,能有几位过得童子试?不是和前几年一样又来丢脸的吧。说来也是,你只不过是个老秀才,能教出什么好学生。”这人长就一副尖酸刻薄相,说起话来丝毫不饶人。

    “你……吕才,你说话不要太难听!”张老夫子生性不愿与人争执,加上前几年来清渊交流,学业上都没什么建树,一时间面色涨的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说罢也不理他,加快几步走进了食堂。

    那吕才见张老夫子如此,哼哼笑了几声,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也带着两个弟子进了食堂。

    到了食堂左右一看,已然来了不少人,这次不用各人自己打饭,早有几个书院斋夫在分餐,张老夫子一行三人刚找了个桌子坐下,就把分好的早饭端了上来。

第二十七章 吕才其人() 
“夫子刚才那人是?”张义先忍不住问道。

    张老夫子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随即又把筷子放下,他并未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道:“那人叫吕才,曾与我同在县学读书,当时我是县学最年长的,他是最年轻的,相差二十多岁,吕才向来自诩聪敏,不把年长的同窗放在眼里,平时言语之间有些尖酸刻薄,大家都不喜他,他亦我行我素。”

    张老夫子重拿起筷子对两个弟子说道:“现吃饭吧,等会儿再说。”

    许是有各社学塾师在场的缘故,这次食堂供应的早餐还不错,小米粥、咸菜、蒸饼(也就是馒头)、米饭,每人还有一个鸡蛋。在后世这普普通通的,再简单也不过的早饭,张籍却吃得很是香甜,小米粥都喝了两碗。

    放下碗,张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饱嗝,好久没有这种体会到现代社会早餐的感觉了,为了吃的也要来这里读书!

    张老夫子放下碗,看了看书院的人还没到,又说道:“后来我们县学生员一起赴隆庆戊辰科乡试,只有吕才一人中了隆庆戊辰科乡试举人,为师屡试不第至今只是个秀才。”

    说道这张老夫子苦笑一下,“因为性子原因,机缘巧合之下,吕才几次会试再都未能中,便熄了科举心思,加上他原本就是城东清平乡吕氏族人,家大业大,受族中所请如今做起了清平乡社学的塾师,到底是举人功名,经义水平较其他社学高了一大截,每次交流都有出彩之处,所授学生多有中秀才者,故而看不起其他社学,尤其是像为师这样曾经他的同窗。”

    看到张老夫子无奈气短的样子,人云:“辱及其师,如辱父母,心有戚戚焉!”平日里夫子虽然有些迂腐,教学方法也很老套,但是拳拳育人之心是有的,见到张老夫子受到羞辱,张籍心下也不是滋味,宽慰他道:“夫子,这次我和义先定要为您争口气。”

    “是的夫子,我们绝不给您丢脸。”张义先一旁也说道。

    “你们有这份心就好,尽力而为即可。好了,不说这些了,书院的人来了。”张老夫子停下话,看向前方。

    随着目光看过去,张籍看到一个头戴黑色纱儒巾,身着月白色镶深青边澜衫,腰系蓝丝绦腰带,脚踩黑色皂皮靴,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士子(形象衣着参考少年包青天任泉扮演的公孙策)已是站在了食堂前面,好一个翩翩读书郎。

    那士子先是看向众人做了一揖,面带微笑道:“各位先生,各位小友,吾乃本县生员方沐,字清之,现于清渊书院内堂进学,大家可以称呼我为清之,今次受山长所托带诸位共赏清渊美景。不知诸位可是用餐完毕了?”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生员身份,秀才功名了,已然和张老夫子同等,这人可真不简单。

    在大明朝虽然时有神童,如当今张相居正公,五岁入学,七岁通晓六经大义,十二岁中秀才,十三岁乡试要不是因为时任湖广巡抚的顾璘有意磨炼,就差点中了举人,即便如此三年后十六岁得中举人,二十三岁中进士。再早还有解缙,杨慎等人,不过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神童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二十五岁秀才,三十岁举人,四十前进士,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二十岁的秀才,只要不荒废学业,三十岁前就能举人,甚至进士,可谓前途无量。

    这只是书院内堂三十名学生之一,没准内堂还有不少举人在此求学呢,清渊书院真是卧虎藏龙,张籍暗自想到。

    “用完了。”“吃过了。”台下传来小声的几句应和,张籍也回过神来,看向周围,更多的是点头示意。

    见如此,方清之道:“那好,各社学学生跟在各自先生身后,不要走散了,诸位请跟我来。”说罢方清之当前引路出了外院食堂。

    书院的人没有安排先后顺序,各社学先生,就按着离门口座次的远近,向着门口走去。嗯,不愧是都是大明朝的知识分子,温良谦恭让的美德扎根在每个人的心中,有几分秩序井然的样子。不过这份秩序很快就被打破了。

    “你个老相公,也要走在最前面?还不给老爷我让路,到后面去。”门口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嘲讽声,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吕才,带着清平乡社学的两个学生,把西乡朱庄社学的塾师和学生挤在了身后。朱庄社学的塾师似是习以为常,无奈的让出了前排的位置,看来这吕义办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碍于其举人老爷的身份,就算心有不忿,也没人和他争。

    身后的两个学生虽然气愤,但张了张口也没说出来什么。民间都称进学过了县试的为童生,秀才为相公,举人为老爷,足见社会身份地位的差别,他们的老师秀才公都没说话,连个童生也不是的学生自然更是说不出什么。

    不过争这走在第一排有什么用呢,要知道各社学的塾师大都是科举无望的老秀才,吕才这一句老相公可是无差别嘲讽了其他所有人,简直就是在那立了个条幅,上书“我什么也不说,在座社学塾师的都是渣渣!”这样一句话。

    得意洋洋而不自知,人缘不好,天赋也不是高绝,难怪只能混去社学当个举人塾师,看着那吕才,张籍摇了摇头。

    这点小插曲也没影响到什么,很快众人都跟在方清之身后来到了院内,这是第一进院子。大约有十五六个社学,每个社学二到三人,合计五十人不到,各塾师和学生都很安静,头一次来的人好奇的打量着书院。

    微风和畅,天公作美,日头并不炎热,正是游园的好时节。只听方清之领着众人来到院中影壁墙处,朗声道:“诸位这是清渊书院首任山长光谦先生所绘‘鲤趣荷香莲洁图’,意为鲤跃龙门及第登科、荷香远播泽披一方,廉洁清正铁骨铮铮……”

    这些张籍来时已经是看过了,只是不知其中寓意,听到方清之的讲解,对书院的底蕴愈发惊叹。

第二十八章 再游() 
由影壁墙处出来后,方清之简单介绍了第一进院子中各屋舍的功能,比如杂物房,柴房,厨房,食堂,斋夫住所等。随后方清之当前引路,来到走廊围成的二门前,指着上面写着“入则宁静”的牌匾道:“这是成化年间戊戌科进士玉衡先生刘玑所书,也是我清渊前辈。”

    穿过二门,带着众人进了第二进院子,当前的是张籍来时见过的那个假山,“诸位这座假山全部取自太湖石,乃是书院前辈宣德七年戊戌科进士,陕西总督,三边总制右川公程輌所赠,诸位请看这里。”方清之引诸人看向假山上的题字,“此‘九思’两个篆字也是右川公所题,后面还有右川公捐赠并题字‘三省’的一座泰山石。取君子九思,每日三省之意,等一会儿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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