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秦皇-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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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刀动枪的。”
木匠似是求饶,左挪右闪避开长戈利剑,双手抱拳作揖,暗运真气震飞数人。
“哎呦”
不一会,城门口躺倒一片,城门官躲在一个进城卖柴的车后,小心翼翼不让木匠看到。
“娘哩,今天好倒霉,却撞上个疯老头。”
“咦,大人你咋躲在这?”
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惊道,城门官大惊失色,腹诽这些百姓是刁民不服王化,却猛然挨了一脚,却是那匹马踹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绝对是人类的本性。眼看着木匠老迈之躯,横挑十几个士卒,还将讨厌的城门官打的告饶不已。纷纷止住脚步,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看着,不时出评论,像是舞台剧。
“光天化日谁人敢在咸阳城门口作祟?”
城门官正饱受那马蹂躏,忽地听到一处叱责,抬头一看,不禁大喜。
“臭老头,你今个死定了。”
木匠也止住手,掏出酒囊灌了一口,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车驾,前后近百人护卫,宽大的四轮马车后插着一杆旗子,一个“吕”字不时被风展开。
第236章 吕不韦坐过山车()
成周一场大雨淹了中州大地,周德为火德,而秦德崇水,故而秦国上下伐周的呼声很高。e小ΩΔ说1
然而吕不韦不想打仗,开春一场大战几乎耗尽秦国十年积攒,况且他也不像再让赵正趁机揽权。
自从震天雷走上战场,原有的秦国铁骑面对铺天盖地的震天雷,简直不堪一击。世间唯有固山军的火炮能够克制,而火炮技术偏只在赵正手里。
打了两个月,秦国东线几乎全是固山军把守,梁戟镇守宜阳,王翦镇守函谷关,鱼头镇守商於。
还有个骊山军校,老将王龁坐镇,以往被他吕不韦提拔的人,一窝蜂投奔赵正,成了他的固山军。
如今蓝田大营易帅,这支秦国中流砥柱将由蒙武掌管,秦国精锐马上就要被赵正全部掌握。
枪杆子里出政权,虽然吕不韦没听过这句话,但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当初他帮子楚夺位,若非收买了驻守咸阳的八成将领,子楚那二十几个势力庞大的兄弟不一定服气,起兵叛乱也未可知。
不能让赵正掌握全部精锐,吕不韦必须到蓝田大营露露脸,好好羞辱一番那些曾受他恩惠的将领。
“吱呀”
车子突然停下来,吕不韦身子一晃,从假寐中睁开眼,不悦地说道:“生了何事?”
吕义作为二管家,负责保护吕不韦出行,缩在宽大的袍子里客串马夫。眯着眼看了看城门口,回了声“无事”。
马上给手下使个眼色,赶紧清开道路。
“大胆刁民,竟敢阻拦大秦文信侯、太子太傅、右丞相的车驾。”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虽只是一个小小亲随,但对木匠这种一幅山民打扮的穷人,也是天空一般的存在。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鼻孔朝天,也不知道下雨时敢不敢这样。
“丞相救命,丞相救命啊。”
城门官遇见救星,跌跌撞撞跑到车前,胡乱一通磕头,嘴里哭喊道:“周人奸细,卑职不过怀疑,想带他回去调查,不料这老头武功不弱,将我等打倒在地。
蝶卫,一定是周人蝶卫的探子,否则区区老朽岂能斗得过十几个青壮士卒,还请丞相为卑职做主。”
吕不韦撩开车帘,听到“蝶卫”他顿时来了兴趣。蓝姬在他身边潜伏二十年,一直做到秦王夫人,蝶卫的能力可见一斑,训练出的人能逃过吕不韦的眼睛。
今个又遇见个蝶卫,还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吕不韦眯着眼睛瞪了半晌,最终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才勉勉强强看清。
“咦,六月暑伏穿着羊皮夹袄,又刚经历一场搏斗,脸上竟不见半滴汗水。
吕义,你观此人武功,比你如何?”
不愧是一代枭雄,吕不韦虽不通武功,但自小博学强记学贯诸子百家,对于武功也有些许涉猎。
百年前有个孟尝君麾下门客三千,能人义士不乏其中。吕不韦不甘人后,虽未养士三千,但府上门客尽皆能人。
譬如眼前的吕义,赶车时身上的袍子迎风鼓起,似乎很宽大,此时紧紧贴在身上,如同缩水一般。
“先天宗师,此人深不可测,奴才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的底细。”
“嗯,老夫知道了,你去问问那老者生何事,若是受了勒索赔他些银子,尽早了解这桩事。”
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说宰相度量大,而是他能厘清分寸,对没有好处的事碰都不碰。
吕义乃吕府第一高手,他都看不透的人岂止是高手,应当是某个常年隐居山林的隐士,下山游戏人间。却被贪婪的城门官看上坐骑,想要巧取豪夺之。
既然是钱的事,那就不是事。吕义混迹江湖半生,而后投奔吕不韦幕府,深知有些人看似不起眼却绝不能惹,而且这些人往往有怪癖。
“小吏贪婪无知,叨扰了先生的雅致,晚辈在此赔罪,还望先生原谅则个。”
城门官跪在地上,向后扭着脖子,像是要扭转过来,脸上冷汗直流,他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先生饶命,小人瞎了眼冒犯到您,还望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把我像个屁似的放了吧。”
磕头如捣蒜,地上浮土都被他压得结实。
木匠背着手搔痒,羊皮夹袄实在是不方便,挠痒痒必须伸到最里头。
终于抓到了,木匠脸上露出舒缓之色。吕义微微一怔,以为他在享受城门官的告饶的惨状,心道果然有怪癖,遂一掌将城门官脑浆打的开花。
“先生可满意。”
木匠睁开眼,看着倒在土里的城门官,脸上还露着惊恐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怕死。
“你怎么把他杀了?”
木匠皱眉不悦道,墨家主张非攻兼爱,核心便是不杀生,因为祖师爷墨翟是小民出身,对下贱的小民小吏最为看重。
而眼下城门官虽不是木匠所杀,却因他而死,事实上令木匠犯了墨家不随意杀人的戒律。
吕义却不这么看,他心里笃定这些隐士老怪都有怪癖,他的师父便喜欢听妇人惨叫,为此躲在女囚室,连续听了十天女囚受刑出的惨叫。
“晚辈知道了”,吕义只当木匠没享受够,转身指着地上十几个士卒,“你们几个过来,跪地求饶,磕的越响越好。”
“我不管小的们事,都是城门令大人,是他命令我们攻击这位先生的,大人饶命啊。”
磕头求饶,然后被一掌打的脑袋开花。士卒们看着城门官的惨样,吓得瘫软如泥,愣在原地哀嚎求饶。
“唉,老夫原谅他们了,你回去吧。”
木匠迈出半步,手如铁爪扳住吕义的步伐,生生将他止住。吕义回一瞥,战意不禁涌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凡是武人无不喜欢与人对战,何况吕义好容易遇见木匠这种隐士。
先前遵循吕不韦命令与木匠低眉下眼求和,吕义已有忿意,木匠将他扳住,被他视作出招。
“腾”
吕义的袍子迅鼓起来,像是里面有个鼓风机,一股罡气逐渐罩在吕义身周三尺,地上尘土无风吹起。
“嗯,先天罡气!”
木匠急忙运劲对抗。他虽然内劲深厚,然而少有实战,经验不足,拙略一招,胸前露出一大块破绽。
“厮,以攻为守,不惜自伤,难道是兵家前辈。”
吕义当木匠故意如此,行兵家一往无前鱼死网破的共死招数,起身回防,两股真气对撞,掀起一大片尘土。
“嘀律律”
就在这时,木匠的宝贝坐骑急了,一路上他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今个却耽误良久。
马爷要飙,尥蹶子嘶吼,眼睛盯上前面四个同类,怎敢比它个子还高,找打。
一蹄子踹上去,四匹枣红马虽然拉着车,但丝毫意,蹄子不好出,那就上牙咬。
“嘀律律”
五马分尸难见,五马混战更难见。看客们兴趣更甚,不再看两大高手过招,纷纷盯着五金马对战枣红马。
“快,拉着老夫的脑袋。”
五马大战固然好看,可车上还坐着秦国右丞相吕不韦呢,车子上下颠簸,吕不韦像坐过山车,好爽快。
第237章 老夫怕黑()
那边木匠和吕义对战,吕义忌惮木匠“兵家”身份,不敢与之近身搏斗。木匠自知不是吕义对手,仅隔空比拼内力。两人各有忌惮,偏偏互不了解,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这边木匠骄纵一路的“五两金”与吕不韦车驾上的四匹枣红马打斗正酣,你一蹄子我一脚好不畅快。
吕不韦坐在车里,感觉天翻地覆,跑到脑袋上面不知多少回,偏生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虽说也会耍几招,但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何况在上下颠簸的车厢里,简直苦不堪言。
“相爷,相爷~”
“您还好吧?”
吕不韦登时就要气昏过去,这帮猪狗一般的属下,难道以为凭嗓门能让车子停下来。
“蠢~才~杀~马”
空灵而悠长的声音传来,吕府护卫不由向后退去,大白天竟在城门口,听到了空谷回响般的鬼声。
“杀马,否则老夫杀了尔等。”
吕不韦死死抓住车帮,忍受着剧烈的颠簸喊道,终于,几声哀鸣后,他倒栽葱一样从车厢里滚了出来。
“嘀律律”
五两金不满地叫了一声,不明白纯斗气似的打斗,最后会酿成这样的后果,四匹枣红马浑身十几个血窟窿,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吕不韦刚好在血里滚了一遭,浑身上下沾满马血,还有刚才打斗之余排出的马粪。
“桀桀,好畜生,竟令老夫狼狈至此。”
有杀气!
五两金很干脆地开溜了,从与吕义苦斗的木匠身边飞奔而过,只留下一地烟尘。
“给老夫追上那匹马,老夫要让它死无全尸。”
吕不韦声嘶力竭怒吼一声,随即眼神冷冷地扫向围观的百姓,沾满血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珠,狰狞无比。围观百姓立刻退走,霎时间城门口留下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士卒,还有苦斗中的吕义和木匠。
“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吕不韦此时怒气满满,急需找些人发泄,看到吕义隔空对招,跳脚大骂道:“老夫养了些你们这样的饭桶吗?”
“拼了”,吕义一咬牙,冒险靠近一步与木匠贴身格斗,不管自己死活了,吕不韦已然动怒。
“嘭”
“咳咳,别打了,老夫认输。”
发觉吕义要拼命,木匠忽然想起赵正那句话“无论劫匪要多少银子,尽管答应便是,不差钱”。于是他干脆地认输,只要是事钱就能解决,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老夫投降,不过你要保证一日三餐和四个时辰睡眠,否则老夫向上天祷告你们侵犯人权。老天爷会降雷劈死你们的。”
吕义气的胡子都冒烟了,刚才他顾虑颇多的世外高人,竟是如此粗俗不讲理的老流氓。可惜他还视作武道对手,与之小心翼翼搏斗良久,早知如此,不如上来就拼命。
“你哪里像个习武之人,满口粗俗一点武德都没有。”
“老夫哪里说过自己是习武之人,老夫明明说自己是山里人,是你们不信罢了。”
木匠摊摊手,解下腰间酒囊美美喝了一口。
“这就是你说的高手?”
吕不韦边擦脸边问道,由于气愤用力过猛,薅下几根胡子,疼的他皱眉呼痛,差点把舌头咬破。
“回府”
闹成这样,蓝田大营去不得了,而且一身血污,正门也走不得。
十几个护卫围成一圈,吕不韦坐在一辆小推车上。这辆车还是临时从街边征用,拉柴的车子却有机会坐上权倾朝野的吕相国。
且不说那车子的主人会感到如何不可思议,倒是木匠成了吕府的一个大麻烦。
吕义前面开路,木匠乖乖地跟在身后,身上连绳索都没捆,像是去朋友家,七拐八拐来到廷尉府。
廷尉李斯自然,他不仅是廷尉,还兼任新成立的中书省侍郎一职。整日待在宫里,一月不到十天功夫处理积压卷宗,廷尉本职倒成了兼职。
召来狱丞拟好卷宗,木匠“光荣地”成为大秦级别最高的犯人之一,被关押在天牢最深处,终日不见阳光。
“唉,你先别走,加盏灯好不好,老夫有些怕黑。”
“说真的,老夫真的很怕黑,就加一盏灯好不好,回头我徒弟会付账的,他是……”
“咣当”
两寸厚的铁门被吕义狠狠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