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第8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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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救头燃,速疾求灭处’……”
便终于放下所有恐惧与担忧。
匈奴的残暴,与其强大是成正比的!
奇柯里很清楚,若这残暴的匈奴大军,顺药杀水而上,康居三个月就要灭亡,半年后他们就能打进沩水,明年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兵围薄知城。
故,他的担忧与恐惧,实在是不智的选择。
聪明人应该做的是顺其自然,从缘法而行。
奇柯里相信,事情到了这一步,被卷入这旋涡的他,恐怕背后有着世尊佛陀的意思。
故,生是缘之因,死是缘之果。
匈奴人却没有管这个月氏人太多,一路推着他,来到了大宛王宫的深处,曾经宛王的寝宫之中。
在这里,李陵已经等候许久了。
“哎,为何对贵客如此无礼!”李陵走上前来,斥责那两个架着奇柯里而来的武士:“还不快向贵客道歉?!”
奇柯里听着,赶忙道:“摄政王息怒……这两位勇士,只是看我腿脚不便,好心帮忙而已……”
李陵道:“贵客腿脚不便?为何不与我说,若本王知晓,必遣药师治之!”
于是,便亲自扶着奇柯里,在这殿中坐下来,命人端来酒水干果肉食。
奇柯里自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意的奉承起来。
李陵见状,便知道此人轻易可以招降。
因他在匈奴见过无数这样的人!
于是,便不再与之绕弯子,郑重的问道:“我见贵客,谈吐不俗,仪表堂堂,故心生爱才之心!若蒙不弃,本王不惜厚禄重爵!”
嗯,在匈奴最不值钱的就是xx王之类的头衔了。
匈奴人最鼎盛的时候,封王的贵族,超过了两千人,以至于一度大王不如狗,藩王满地爬。
哪怕是现在,分裂的西匈奴,封王者也有差不多两百。
事实上,在匈奴,贵重的是直接掌权的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
这些职位,匈奴人就等闲不会给外人了。
狐鹿姑活着的时候,李陵也好,卫律也罢,都不能染指这些职权。
这些位置是给孪氏以及四大氏族准备的!
也就是狐鹿姑身死,漠北大变局,然后日逐王先贤惮又忽然暴毙,由此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李陵才能趁机上位。
不然,以他的汉人出身,在匈奴爬的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智囊、幕僚的地位。
一如曾经的中行说、赵信。
单于信任,就有权力,换了单于不信任,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边缘人。
奇柯里闻言,却是高兴不已,立刻跪下来,亲吻着李陵的靴子,磕头道:“奴婢愿为主人效命!”
李陵大笑起来,扶起奇柯里,道:“先生不必如此……”
“我得先生,如虎添翼也!”
于是,便带着奇柯里,走到那已经被拼接起来,钉在王宫墙壁上的世界地图面前,对奇柯里问道:“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这天下,究竟是何形势?!”
奇柯里看着那地图,眼睛眨了眨,内心犹豫了起来。
李陵见状,也不逼迫他,只是在旁边微笑着,施加无形的压力。
让奇柯里感觉呼吸急促,手心冒汗,背脊发凉。
“先生,先从这里说起来吧……”李陵微笑着,将手指指向在大宛前方不远,楚河、沩水之间的康居王国。
奇柯里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向着李陵介绍起康居的情况。
李陵微笑的听着,不时点头。
接下来几天,李陵每天都召见奇柯里,向其求教从大宛缴获的地图上的世界情况。
自康居、奄蔡、安息,慢慢触及月氏人的领地。
从人口、经济、文化、宗教,慢慢深入。
奇柯里的心防,渐渐崩溃。
终于,李陵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整个世界,在李陵面前被推了开来。
一个远比东方汉匈加起来还要庞大的世界,就像画卷一样,缓缓展开来。
让李陵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节 李陵改革(1)()
从奇柯里处探知了已知世界的基本概貌后,李陵旋即主持召开了多次军事会议。
将从奇柯里处得知的事情,略微夸张后,向他的心腹部将、匈奴贵族以及西域诸国国王介绍。
以团结上下,凝聚共识。
经过这几次会议,无论是匈奴贵族,还是西域国王们,都为李陵介绍的世界而震惊!
西方如此广大,地方如此富庶,人民如此孱弱。
三百骑灭国,五百人兴邦者,比比皆是。
而黄金珠玉,六畜五谷,数之不尽。
于是,每一个人都是怦然心动。
所有贵族、国王,皆是心潮澎湃。
这西方世界,如此广大、美好、富庶,大家为什么还要苦哈哈的在这世界的东方和那霸道、强悍的汉朝人打生打死呢?
毕竟,汉朝人是那么的强大!
一汉当五胡之语,人尽皆知。
“摄政王,您打算怎么办?”就连素来是支持小单于都隆奇的右大当户须卜狐也主动向李陵询问起来。
“大当户想问的是什么?”李陵对须卜狐的主动询问非常满意,微笑着问道。
“摄政王,您若率军继续西进,那么……若汉人追过来怎么办?!”须卜狐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也是其他人都关心的问题汉人的态度。
毕竟,匈奴西征,西方世界根本不足为惧,全是些臭鱼烂虾!
像是康居,一万骑兵连一千匈奴精骑的冲锋也挡不住,当即溃散。
而那西方的霸主月氏,更是战五渣!
他们连正面与匈奴勇士争锋的胆量都没有了,只敢躲在背后耍些阴招。
这样的对手,哪里能对匈奴骑兵构成什么威胁呢?
但,汉人是这个问题里的绝对关键!
万一,大家刚刚踏上西征的路,汉朝骑兵就杀了出来,抄了大家的老窝呢?
难道要放弃西域故土?
匈奴人或许能答应,但疏勒、莎车、焉奢等国的国君与贵族必然不答应。
即使大家都肯,但匈奴能西征,汉就不能?
万一汉朝人跟着过来了,那么,大家岂不是给汉朝人打工了?
“您放心,尊敬的大当户,我有一计,可至少为我等争取五年,甚至十年的缓冲……”李陵负手道。
“嗯!”所有人立刻竖起耳朵。
李陵踏前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汉朝有一故友,为汉天子太史令,其姓司马,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王之时……”
其他人听着,纷纷露出敬仰的神色。
汉之太史令?世代史官家族?
那血统该是何等高贵、显要啊!
至少,在坐的匈奴贵族与西域君王们都是很羡慕的。
因在西域与匈奴,血统绝定地位、权力。
李陵却是继续说道:“司马公生平有大志,乃欲修自三王至今之中外史书,以计中外英雄人物,先贤圣王明主之事……”
“司马公曾有著匈奴之史……吾曾借之一阅,见其书曰: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
众人听着李陵的叙述,内心都是有些激动。
特别是匈奴贵族们,忍不住握紧了双手,生出自豪之感。
夏后氏之后,禹皇之苗裔?
这些事情,若是在老上、军臣、尹稚斜时代,被人讲出来,肯定是要拖出去斩首一万次的。
但如今,匈奴屡战屡败,更被打的四分五裂,民族自豪与自尊已经被汉军铁蹄踏碎。
自儿单于以来,汉化改革之风渐起,孪氏、四大氏族纷纷以汉家经典,教育启迪后代。
到了狐鹿姑时代,单于帐中,若不懂诗书的,肯定会被人嘲笑,以为是边远的蛮子。
到得现在,大量汉人降臣身居高位,李陵更是手握大权。
与此同时,南方汉朝的强大压力与咄咄逼人之势,更是迫使西域匈奴各部,不得不答应和遵守汉人提出的种种要求。
汉人犯法,匈奴、西域各国皆无权处置的条件都答应了下来。
西域地区,汉人高人一等,匈奴人次之的格局于是形成。
所以,听着李陵的话,许多匈奴贵族的自豪、骄傲之情,自然而生。
须卜狐甚至问道:“果真如此吗?”
嗯,对他而言,若此事为真,那么对小单于都隆奇,是重大利好!
夏后氏之后,帝禹之苗裔。
孪氏的单于的血统,瞬间高贵了许多倍,在匈奴这种血统至高无上的环境里,有了这层光环的单于,便再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揉捻的。
“自然!”李陵答道:“我岂敢蒙骗大当户?且,汉天子在册封伪单于壶衍的诏书里就有‘卿者,夏后氏之苗裔,禹王之子孙’之语……”
须卜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摄政王,此事与拖住汉人有何关联?”
李陵早就在等着了,他笑着道:“自然有关系了!”
“汉人讲究,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若我等去胡服,易汉服,改汉姓,用汉名,以汉字为书……”李陵看着众人,居高临下,信心满满的问道:“汉人还有什么借口来随意攻击我等,又有何理由来侵犯我等之国?!”
“哪怕那位鹰杨将军想,汉天子与其朝堂大臣官吏们,也会将之拖回长安的!”
这是肯定的!
也是必然的!
作为陇右李氏培养的未来家主,李陵深知,若真的出现了他所说的事情。
汉家朝堂上下,最少短期内没有人敢再提西伐西域之事。
说不定,还会有优待、有政策。
这叫千金市马骨,也叫原木立信。
但,李陵话一出口,许多匈奴贵族顿时就炸锅了。
“弃衣冠姓名?那将来是不是还得向汉人屈膝下跪,称臣纳贡?!”须卜狐冷笑着:“摄政王,您也太小瞧我等引弓之民了吧?!”
李陵闻言,哈哈大笑:“大当户以为,如今我等就没有屈膝下跪,称臣纳贡?”
“若非如此,大当户难道以为,汉人的大军是怕了我等才没有出塞吗?!”
须卜狐顿时语塞。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现在的匈奴,至少是西域匈奴,是靠着无限跪舔汉朝,才得以有喘息之机的。
只不过从前大家都假装没有这个事情,自我催眠。
如今被李陵戳穿,这血淋淋的事实,立刻就惊醒了所有人!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节 李陵改革(2)()
须卜狐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指着李陵,高声叫骂:“李陵,你这狼子野心之辈!想当初先单于待你如何?岂料你却是一个汉朝的细作!”
“如今,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其他保守派的贵族,也跟着叫骂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李陵真的是胆大妄为!
改汉服,用汉姓,汉字,这和投降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深知,其实现在的西域匈奴,在汉朝面前,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
谁管呢?
先把李陵掀下台,将权力掌握到手里再说!
至于其他事情?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然而,这些人叫骂了半天,李陵神色未改。
待他们发现异常,冷静下来,观察左右才发现,自始至终,除了他们这几个人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安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而西域诸国的国王们,更是一副看戏的神色,旁观在侧。
这终于使须卜狐知道,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想了!
他看着在座的人。
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赫然发现,在坐的掌握了军权的贵族们,早已经不是当初先贤惮在位时的那些人了。
而且,西域君王们与汉人出身的降将比例,已经强大了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地步!
“大当户……”李陵看着须卜狐的神色,微笑着道:“您的指责,本王恕难认同!”
“若论对先单于的忠心,我称第二,恐怕无人能称第一!”
“若非是本王,如今叛军怕是已经打到了危须……”
“若非是本王,如今,汉军早已出塞……”
“自先单于去世,本王受遗命,辅佐少主,可谓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为单于之事披星戴月,暴霜露,斩荆棘,于夹缝之中,求得一丝生机……”
说到这里,李陵就哭了起来,他抽泣着对着西域诸国国君一拜,又对着在坐的其他贵族、大将一拜,道:“公等皆在,本王所作所为,公等也全都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