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第6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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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门在外,信誉第一!
况且,那些羊盆留着,其实也能方便汉军下次再来。
毕竟,漠北的夜晚太过寒冷,没有这些舒适的避风地和保暖场所,汉军也会很难过的。
微微的想了想,张越就道:“请将军去转告匈奴来使:苏子卿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送归汉室!”
“不然,匈奴所俘的那十五位王族,本使就要带回长安了……”
“除此之外,我军目前俘虏了匈奴各部贵人,五百余人……”
“匈奴若欲赎还,则必须用中国被掳军民、商贾来交换!”
“其具体交换比例,待本使甄别后再做决定!”
其实,用这些被俘贵族去交换被掳的汉军军民、商人。在汉军内部还是有着很大非议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这也正常,因为这些贵族,都是军功,都很值钱!
而那些被匈奴人掳走的军民、商贾,却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关系。
既不是亲戚,也非是乡党。
想要让人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去交换一些实际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从上到下,都有无数人反对。
若是换了别人,根本顶不住这么多压力,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但张越不一样。
如今,在军中,他的威望与地位,几如战神一样。
将士们虽然稍微有些不满,但还是都被安抚了下来。
当然了,为此,张越不得不许诺,回朝之后奏请天子,加大赏赐力度!
用物质财富刺激,加上他本人的地位与威望,才让军队上下都没有话说。
而付出这么大代价,张越想要的,其实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像卫青霍去病时代,汉军曾经发出的呐喊寇可往,我亦可往!
从此,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汉军复仇的脚步!
而现在,张越希望,让世界知道,汉家的新口号不抛弃,不放弃!
这不仅仅是为了震慑外敌,也是为了凝聚内部人心。
并塑造出一个积极向上,内敛宽容的社会风气!
第九百八十节 狼居胥之封(8)()
从姑衍山向西,余吾水南岸,匈奴人的圣山,狼居胥山便矗立于此。
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张越终于率领汉军抵达此地。
然后,便率众登上了这座早已经为匈奴人所放弃的圣山。
登临山顶,整个余吾水河谷,都被尽收眼底。
向南望去,延绵无尽的草原与河流,蜿蜒着向前。
仅仅是看着这风景,张越与所有汉军将领的内心,都生出了无比满足的感觉。
“吾来!吾看见……”张越忍不住持着骠姚剑,站到山巅为积雪所覆盖的山崖前,持剑而立,大声宣告:“吾征服!”
登上此山,基本就已经意味着,对整个匈奴漠北的左部的彻底粉碎与击穿。
时隔二十七年后,匈奴的政治、宗教核心,再次被汉军马蹄踩在脚下!
这种征服者的爽感,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当然了,登上此山,在同时也意味着,此次远征的结束。
乌恒、匈奴联军以及汉军的步兵,如今已经按照命令,携带着大量的牲畜、财富与俘虏,向南撤退。
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越过了祷余山,并顺利与负责殿后、把守、控扼弓卢水浮桥的乌恒骑兵汇合。
不止如此,长水校尉的重骑兵,也奉命开始了南撤。
如今,张越手中,只有七千余轻骑兵以及两万匹战马。
他们不止是为了封狼居胥山而存在,也是为了给庞大的辎重部队殿后。
掩护和保护,行动不便的步兵、乌恒义从与匈奴新新附军向南撤退。
从计划来看,他们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完全的退出整个弓卢水以北,并回到难侯山以南的狭长河谷地区。
“匈奴的赵信城方面,最近有什么情况吗?”张越回头问着负责斥候侦查与情报联络工作的司马玄。
司马玄闻言,连忙答道:“回禀侍中公,末将刚刚得到消息匈奴单于以命其左大都尉亲帅兰氏、须卜氏以及呼衍氏的主力万骑,疾驰赵信城,其部应该会在五日内抵达赵信城附近……”
张越听着,点点头,道:“果不其然!我军得抓紧时间了!立刻命令各部,做好祭天准备!”
不得不说的一个事情是自从张越率军击溃和消灭了匈奴的右贤王骑兵后,汉军不止一下子就打开了通向姑衍山与狼居胥山的通道。
更使得,匈奴内部的亲汉派,抓到了与张越部队联系的好机会!
不来漠北,张越都还不知道,匈奴内部居然藏了那么多亲汉贵族。
不止四大氏族,孪氏内部,推墙党也是如过江之鲫,无处不在。
其中甚至不乏某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特别是,在狐鹿姑染病,还封日逐王先贤惮为左贤王的消息传开后。
带路党的数量,瞬间激增!
每天都有着匈奴的高层使者,派人来联络张越。
当然,这些人的算盘,就都不是很纯粹了。
大约都是想着些‘借师助剿’一类的目的,企图利用张越与汉军,为他们谋利益。
为了怂恿张越与汉军,他们中甚至有人把赵信城的虚实,都透露给了张越全城至多两万兵力,且他愿意充当内应……
错非,打到狼居胥山,就已经是汉军的极限,而且将士们也都有些思乡了,加之,匈奴单于的主力随时可能回来。
说不定张越就真的率军渡过余吾水,去匈奴人的腹地大闹天宫了!
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张越与他们建立些‘友谊’。
人脉不就是这样慢慢累积起来的吗?
至于那些真的亲汉派们,张越自是鼓励和慰勉为主。
慰勉他们保存实力,以待来日,不要贸然出头,不要重蹈当年左大都尉呼衍屠难的覆辙。
而通过与不同势力的匈奴贵族们交流、联络。
张越率领的汉军,得以比较清晰的掌握和了解当前局势。
特别是,通过这些人的情报,汉军得以掌握匈奴主力归来的大概日期。
从而使得,张越可以从容规划和计划撤兵。
看着领命而去,去准备封狼居胥山的仪式的诸将,张越则提着剑,走到山巅正中,感受着呼啸而来的凛冽山风,脑中却是想着:“二十七年前,霍骠骑会站在哪里,眺望这苍茫大地呢?”
可惜,无人能给他答案。
二十七年跟随霍去病登上此山的老将们,早已经死的死,病的病。
最后的亲历者路博德,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赐光禄大夫’致仕的机会。
也许再过二十七年,今日跟随张越登上此山之人,也会尽数凋零。
后世子孙,将无人再知细节。
一念及此,张越就自语着道:“或许,我该创作一系列的绘画,来描述今日之事,记录今日之功!”
这样想着,他就又想起了自己的偶像。
两千年后,偶像与卫青,差点被从课本里赶了出去!
接着,又被造谣和匈奴女人谈恋爱,甚至还被三流无良导演和小鲜肉糟蹋,搞出了‘霍去病精神变态’‘有杀人犯大脑’的设定。
一生从无败绩的天生战神,甚至被他们设定为被匈奴俘虏,和匈奴王子抢女人的所谓草根。
想到这里,张越就忍不住攥紧拳头。
为了防止在这条世界线上,偶像在未来也遭遇这样的命运,成为别人消费与亵渎的对象。
张越决定,回去就造神!
向天子请求,封其为神!
更以种种文艺作品、戏剧和传说,加深其形象。
将其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和国民度,达到后世的关二爷、岳王爷一般的地步。
这样,至少可以保护其名誉免遭213女和三流导演荼毒。
…………………………
封狼居胥的仪式,相对禅姑衍,无疑盛大了许多,也复杂了许多。
哪怕早有准备,汉军也花了一天多,才将这狼居胥山的山巅装扮完成。
待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延和二年夏五月初五。
张越特意选了这个日子,率领全军校尉以上军官、斩首数在十级以上的士兵,再次登上这狼居胥山山巅,告祭上帝,汇报本次远征的成绩与此来的目标,任务。
封礼从早上开始,持续到下午。
而在狼居胥山上,封礼进行之时,三千多里外的私渠比海,匈奴单于狐鹿姑的大纛,终于准备离开此地,向北进发。
之所以离开此地,不是狐鹿姑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
而是,匈奴王庭再也不适合留在这个地方了。
再停留下去,明年这个水草丰盛的湖泊区,可能就不再适合牧民放牧牲畜了。
对于大自然和生态平衡,游牧民族比农耕民族更加重视。
引弓之民们,天生就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何时该来到。
他们带着牲畜和家人,追逐着降雨,一年四季,迁徙数千里甚至上万里。
在整个迁徙过程中,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每一步选择都是正确的。
对于季节与气候的把握,他们必须做到准确无误!
甚至还必须做到,在同一地区,准确把握河流两岸的草场,频繁的迁徙牲畜群,以平衡和保护草场。
哪怕是单于,也得遵守这个传统。
因为,草场一旦破坏,恢复期就不是一两年的事情。
有些时候,这个破坏甚至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失!
匈奴人知道,并记得那些可怕的破坏所毁灭的草原。
所以,当草场的青草生长速度变慢后,狐鹿姑就知道,自己得离开了。
但,在即将离开前。
狐鹿姑却接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母阏氏,被一个自称是‘屠奢萨满’的人控制住了?
此事,刚刚传到狐鹿姑耳中,就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匈奴的母阏氏的地位,虽然不如汉之太后,可以限制和约束君王,甚至在必要时还可以行废立之事。
但也是位高权重,权柄和影响力仅次于单于的存在。
更何况,母阏氏历代都是出自颛渠氏。
作为后族,颛渠氏和孪氏有着很深的羁绊,并拥有很强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别部之中,颛渠氏的影响力可能比孪氏还要大一些。
因为孪氏靠的是武器的批判,而颛渠氏则依靠的是枕边风。
如今,母阏氏落入一个闻所未闻的‘屠奢萨满’之手,这立刻就让狐鹿姑警惕起来。
他立刻就下令,召集各部贵人议事,同时派出大量精干斥候,前往燕然山地区侦查和探查情况。
以至于,他现在连汉军在漠北的行动,都没有心思关注了。
………………………………
黄昏时分,张越带着汉军各部校尉以上军官以及有功将士们,走下狼居胥山。
封狼居胥的目标,终于达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与满足的神态。
汉军上下的士兵们,更是早已经无心关注他事。
军营内外,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计算着这次远征的战功、可能得到的赏赐数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而军法官们,则成为了最忙碌的群体。
他们不止需要计算和核实汉军的斩首数字,还得为各部的战功,做一个总结。
更需要不厌其烦的向所有来向他们咨询相关战功事宜的个人或者团体解释。
哪怕是刚刚走下狼居胥山的校尉们也不例外。
在这种关乎个人未来,家族前途以及前景的事情,没有人敢放松,也没有人会放松。
只是看到这个情况,张越也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而且,越快越好!
这时,司马玄却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张越面前。
“侍中公,此人自称乃是奉匈奴所谓‘屠奢萨满’之命,来见侍中……”司马玄介绍道。
张越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屠奢萨满?”
屠奢的意思,张越知道,大约是贤能之王或者贤能的领袖。
一直是匈奴人用来形容和称呼辅佐其单于的左右贤王的尊称。
但屠奢萨满是什么鬼?
那使者却是在见到张越的瞬间,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着熟练的汉话拜道:“济南郡草民杨晴拜见天使!”
“济南郡杨晴?”张越更疑惑了。
一个济南人跑到了漠北?更成了所谓的匈奴‘屠奢萨满’的使者?
这也太夸张了!
就听那人道:“好叫天使知道,小人曾师从济南方士彭奉……”
“彭奉?”张越还是不明白。
倒是司马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