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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我要做门阀-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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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敌人后撤。

    使得这个美梦落空。

    不过,这也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匈奴人不傻。

    过去三天,他们已经深入了幕南两百多里,与鶄泽的距离,更是不断拉近。

    如此近的距离,却不能见到呼揭骑兵靠拢、汇合。

    白痴都知道,呼揭人出事了。

    “续将军、司马将军……”张越看向续相如和司马玄,问道:“依两位之见,匈奴人最可能向何地撤退?”

    司马玄微微一笑,指着沙盘上,盐泽的方向,道:“必是盐泽无疑!”

    张越和续相如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

    或者说,这是匈奴人在当前局面下的必然选择。

    作为旧式骑兵,他们每天可以前进或者后撤的最大距离,都是有限的。

    而且,深入幕南如此之远后,他们是不可能在汉军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撤回崖原。

    他们必须在附近建立一个基地,然后才可能选择其他途径。

    这样一来,只需要在沙盘上找找,在匈奴骑兵一到两天的活动半径内合适的地点,再从中选出一个最佳的地点,就可以知晓了。

    而在这一地区,没有比盐泽更合适的地方了。

    哪怕是汉军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选择盐泽!

    只是……

    不知道为何,张越看着盐泽的地形与地理,再想着目前为止,汉军斥候报告的情况。

    他忽然联想到了一首诗,忍不住在心里低低的吟诵起来:“孟良崮上虎贲垮,千里驰援有天霞,非我见死不相救,奈何g军有高达……”

    仔细想想,当前的战局,还真的与后世那场著名战役极为相似。

    同样的绝对王牌!

    匈奴帝国最精锐的骑兵,巨资打造的精锐之师,却深入草原,进入了汉军的狩猎范围。

    同样的其身后有着援军,而且为数众多。

    同样的可能占据险要地势。

    一旦汉军久攻不克,其援军赶到,就可能是中心开花。

    当然了,不同点也有许多。

    首先就是汉军在盐泽,目前并无力量可以迟滞。

    其次,张越至今不知,卫律部与姑衍万骑之间,究竟距离多远?

    他们之间,是否能够做到彼此呼应?

    这很关键。

    若卫律的主力,与姑衍骑兵距离不远……

    张越便不敢冒然进军,只能采取围观、紧逼和对峙战术。

    尽可能的将他们拖在幕南、崖原和弓卢水,等待飞狐军赶到,才能进行决战。

    正沉吟着、思虑着对策。

    帐外,一阵马蹄声传来。

    然后,张越就听到了郭戎的声音:“侍中公,末将奉命绕后侦查,如今完成任务,特来复命!”

    张越一听,立刻就激动的小跑着跑出军帐,亲自出来迎接。

    一见到郭戎,张越立刻就问道:“郭军候,卫律部如今何在?”

    “启禀侍中公,末将率部绕过匈奴的姑衍万骑,进入崖原搜索,并找到了一支卫律派出来的小队,擒到了几个活口,审讯后得知,卫律部确实已经渡河,前来幕南,如今,他们距离鶄泽大约六百里,与其姑衍万骑的距离,至少三百里!”

    张越闻言,忍不住仰天长啸:“天助我也!”

    三百里!

    哪怕现在姑衍骑兵在北撤,而卫律部在前进,两两相加,两者的实际距离会大大缩减。

    但……

    对汉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在两天前,汉军誓师后,护乌恒都尉与长水校尉的骑兵,就已经从鶄泽出发,分别从左右两翼,向着姑衍万骑包抄过去。

    当然,为了避免被匈奴斥候发现汉军的意图与举动,特意与他们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但在现在,汉军主力实际上与姑衍骑兵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天之内。

    只要能围住他们,并且坚决的狙击住卫律部的援兵,阻止他们会合。

    这一局,张越就赢定了!

第九百二十九节 决战之前(2)() 
“护乌恒都尉的主力,现在在那里?”站在沙盘前,张越问着司马玄。

    “回禀侍中公,末将今天下午刚刚得到军报,我部主力目前已经游弋到了这里……”司马玄拿手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张越定睛看过去,发现那里是位于盐泽的东南方,约莫一百五十到一百八十里左右的草原。

    “长水校尉呢?”张越又问着续相如“长水校尉的主力,如今何在?”

    “侍中,我部主力目前已经挺进到了此地……”续相如笑着在沙盘上一点,乃是盐泽以西大约一百二十里左右的一处沼泽旁边。

    张越点点头,审视着沙盘。

    当前汉家的两个主力,就像是两只铁拳,左右开弓,夹击着进入幕南的匈奴骑兵。

    若不是先前需要诱敌深入,恐怕现在已经与匈奴人交火了。

    “现在是延和二年春三月二十八……”张越看向两人,道“在四月初一之前,护乌恒都尉与长水校尉,能够完成对盐泽的合围吗?”

    续相如与司马玄互相看了看,有些迟疑。

    在兵力上来说,其实当前汉军,并没有能力,可以在盐泽地区,将匈奴骑兵彻底合围。

    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分之。

    而现在汉军的总兵力,哪怕是与这支孤军深入的匈奴姑衍万骑相比,也是有所不如。

    根据这些天斥候侦查与报告来估算。

    进入幕南的这支匈奴万骑,总兵力,至少是五千。

    哪怕扣除掉,匈奴人惯常会携带,用服务和打杂的奴兵。

    其作战兵力,也不会低于三千五百。

    这就已经与汉军总兵力相当了。

    在这样的战局,想要围歼这股敌军。

    就必须动用乌恒义从,参与攻击,或是等待飞狐军的援兵汇合后,再打围歼战。

    不然的话,贸然攻击,很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甚至未必能一口吃掉对方。

    这些天的侦查,使得司马玄与续相如,对这支匈奴骑兵,也有了一定的直观认知。

    其行军队列、进军速度、组织、秩序,都非过去汉军所遇到的匈奴军队。

    除了身高、服饰、发型不同外,他们几乎就像一支复刻的汉军骑兵。

    而且是一支哪怕在居延地区,也可以称为精锐的主力骑兵——就连这些匈奴人的战马,都是清一色的乌孙马!

    肩高普遍在六尺七寸以上。

    甚至不乏七尺以上的极品!

    而反观汉军,除了长水校尉带来的战马,是以乌孙马、汗血宝马以及从各地搜集、发现的野马,杂交后改良的军马,可以与之媲美外。

    护乌恒都尉的骑兵所用的军马,哪怕是军官骑乘的,也不过六尺三寸到六尺七寸。

    司马玄本人的坐骑,便只有六尺五寸。

    马种上的劣势,已经相当明显了。

    除了军马,武器装备上,汉军也未必占优。

    斥候侦查发现的结果,告诉了汉军高层。

    这支匈奴骑兵,拥有一支至少八百骑的重骑兵。

    全部以鱼鳞甲和重戟为武器。

    再加上他们所骑乘的都是最好的乌孙马,这使得这支重骑兵,拥有了可以与汉军抗衡的能力。

    目前,汉军唯一可以确定的优势。

    就是马蹄铁、马镫与马鞍带来的灵活性与远程火力。

    但,这种优势,在攻坚中可以发挥的作用,会受到极大影响。

    综合这些因素,司马玄与续相如,都已经不敢再打包票,可以围歼这支匈奴骑兵了。

    没办法,战争的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为将之人,不止要考虑胜败。

    还要为自己的部下生命负责。

    虽然说,慈不掌兵。

    但,一个不顾及部下生命的将军,是会被抛弃的!

    所以,思虑良久,司马玄和续相如都对张越拜道“回禀侍中公,末将等应该是可以按时合围盐泽之敌……”

    “但是……”

    “急切之间,恐怕很难歼灭被围之敌!”

    这是事实。

    也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哪怕带上所有的乌恒义从,汉军不惜代价,猛攻被围的敌人。

    想要在三五天内,消灭这支被围的敌军。

    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使可以,汉军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将是无法承受的!

    无论是护乌恒都尉还是长水校尉,恐怕都将在此战后彻底失去作战能力。

    作为炮灰的乌恒义从,更是将伤亡大半!

    这还是最乐观的预估。

    “本使自是明白!”张越微笑着看向两人,安抚道“两位将军也不要担心,本使会催促和逼迫二位强攻!”

    张越才没有傻到会用蛮力去强攻一支据险而守的敌军。

    傻子才做这种事情。

    无论如何,战争的本质,都是尽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保存我军的有生力量。

    “两位将军,只需要确保,被合围的匈奴骑兵,不能突出我军为其构造的包围圈……”张越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在沙盘上轻轻画了一个圆圈。

    圆圈中心是盐泽。

    “两位将军请看,只要我军可以确保,匈奴的姑衍王主力,无法突围,将他们拖在此地……”张越微笑着“马上就是夏天了……”

    夏天气温会越来越高。

    人马所需要的食物与饮水,也将越来越多。

    而盐泽地区,什么都好,就是缺水、缺草。

    当地的生态,根本不可能维持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和他们携带的上万马匹、橐他的日常消耗。

    只要可以困住他们,拖住他们。

    汉军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

    就可以等着敌人自行消亡。

    时间这种东西,张越有的是。

    但虚衍鞮能有多少?

    不出意外的话,虚衍鞮的军队,最多只能在盐泽支撑五天。

    五天后,就要缺水缺草缺粮。

    续相如和司马玄闻言,都是眼前一亮。

    但旋即,又开始担忧起来。

    “侍中所言,不无道理……”司马玄问道“可是,卫律一定会来救援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虚衍鞮可是单于的亲弟弟。

    他的姑衍万骑,更是匈奴最精锐的骑兵。

    一旦将他丢在幕南,卫律回到漠北,拿什么向狐鹿姑交代?

    哪怕狐鹿姑肯饶恕卫律,匈奴那个脾气暴躁,素来不喜卫律等人的母阏氏,也必然鼓噪跳脚。

    所以,卫律不是可能。

    而是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拼死救援虚衍鞮的部队。

    哪怕打光了他的所有军队,他也会做到这一点。

    张越却是微微一笑,道“本使将亲帅乌恒义从五千人,至此狙击来源的匈奴骑兵!”

    他伸手在沙盘上轻轻一点,正是幕南与崖原之间的通道——一条由沙地与荒野组成的,纵深起码数十里,宽度最少一百里的通道。

    此地,地势平坦,几乎没有什么山丘、密林。

    有的只是风沙与烈日。

    续相如与司马玄对视一眼,都是惊呼出声“侍中公不可!”

    “这太冒险了!”

    旁的不说,乌恒人的战斗力,就让他们实在无法放心。

    面对匈奴人的狂猛攻击,续相如和司马玄很担心,这些人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放心好了!”张越笑着道“本使自有打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要吃蜂蜜,就得做好被蜜蜂蛰一个满头包的打算!

    在战略选择上来说,这是当前唯一可行的抉择。

    一旦让虚衍鞮与卫律会师,那么,哪怕飞狐军赶到,张越也没有太多机会,可以歼灭卫律和虚衍鞮的军队了。

    最多不过,吃些零碎的点心,恶心恶心对方。

    至于其后的战略和计划,更将完全落空。

    将这支总兵力一万的骑兵,放回漠北,等于放虎归山。

    张越将没有机会,追寻偶像走过的道路,再来一次封狼居胥山。

    所以,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续将军!”张越看着续相如,道“本使会补充两千乌恒义从与将军,然后将将军麾下的重骑兵带走!”

    长水校尉,有着一个司马部五百人的重骑兵。

    经过鶄泽一役后,这支重骑兵有所折损。

    目前,大约还有四百五十以上的可用兵力。

    张越自己再从乌恒人里拣选勇士,从随从中挑选精英,便可以组建一支八百到一千人左右的精锐。

    如此一来,狙击卫律,将他们顶在崖原的战略任务,便有很大概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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