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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我要做门阀-第6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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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余吾水会战,就发生在距离居延三千多里外的幕北腹心。

    这里距离霍去病那传奇一战的终点,狼居胥山只有不到一千里,距离姑衍山更近,甚至可能不足五百里。

    对骑兵来说,这点距离,在作战状态下,数日之功就可以抵达。

    然而,糟糕的后勤,使得汉军在抵达余吾水后,已经筋疲力尽。

    匈奴主力以逸待劳,堪堪才挡住了那一波突进攻势,没有让那位海西候禅姑衍而封狼居胥山。

    即使如此,汉军主力也在杀伤了大量匈奴骑兵后,交替掩护,全身而退。

    在战略上,匈奴人赢了。

    但在战术上,却败的一塌涂地。

    这也是为何,这些年来,汉匈对西域的争夺越发激烈、白热化的缘故。

    西域不仅仅是匈奴的生命所在,要害之地。

    更是汉军赢得这场已经延绵百年的争霸的胜负手所在。

    得西域者,赢得胜利!

    西域在匈奴之手,不仅仅是一个血包,可以回血,更关键的是可以阻断汉人就近获得物资,尤其是粮食的捷径!

    一旦汉军可以从西域得到稳定的充足粮草供应……

    现在,乌孙人的忽然举动,等于打开了匈奴人费劲无数心思,在西域对汉构成的封锁线。

    这条封锁线,是沿着白龙堆一线,环绕蒲昌海,向东西两方延伸,以车师、蒲类诸国为第一道防线,而温宿、姑墨、龟兹则在侧后方,环绕汉的轮台要塞构成了第二道防线。

    但现在,这条封锁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乌孙人捅开了姑墨、温宿、龟兹人的封锁,将物资输送到轮台。

    这意味着轮台的汉军,从此获得了机动能力。

    只要乌孙人的物资不断,那他们就可以在西域腹地,搅起无边风雨。

    “先贤惮这个混账!”卫律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比起属下们,卫律的见识与眼光、才智,自然要高出许多。

    他一眼就洞见了事实真相。

    乌孙与汉的忽然迅速靠近,可能是原因。

    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只要先贤惮的僮仆都尉,扎紧篱笆,阻隔乌孙人的东向通道。

    他们怎么可能通过龟兹、温宿、姑墨,将牲畜粮食送到轮台城下?

    必然是先贤惮放水了。

    这个混账,为了与单于庭相争,连乌孙与汉的交流通道都打开!

    卫律甚至毫不怀疑,若先贤惮陷入绝境,他会不会带着人马,干脆向东,投了汉朝?!

    而且,很显然,这是先贤惮在向单于庭示威。

    是警告,也是恐吓。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再逼,劳资就撂挑子!

    现在还只是乌孙与汉交流密切,大批牲畜输送到轮台。

    将来……

    劳资把天山的缺口都让开,让汉朝通过天山,进入西域最重要也是最繁荣的绿洲盆地!

    投鼠忌器之下,单于庭在占有龟兹后,只能暂停脚步,甚至不敢向前一步。

    卫律可以想象,现在单于和其他人的纠结与难受。

    “必须马上解决幕南之事……”卫律说道:“我必须尽早赶回去,先贤惮的事情,今年之内一定要解决!”

    再拖下去,夜长梦多。

    万一,先贤惮、汉、乌孙三方联手。

    那么,整个匈奴的西域战略格局就要立刻崩盘。

    皆是乌孙骑兵与先贤惮的骑兵,从焉奢、龟兹出发,打通与汉轮台要塞的陆路联系。

    而汉军主力出玉门,猛攻蒲昌海与车师,并环绕天山,向西进军。

    两者一旦在轮台会师成功,三方势力就要连成一线。

    搞不好,到时候,连汉人的属国大宛,也会出兵,从西而来,打通另外一条通道,使得丝绸之路,彻底落入汉军控制。

    虽然卫律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乌孙人也好,先贤惮也罢,都不太可能蠢到做出这等引狼入室的自杀行为。

    但万一呢?

    故而,卫律此时心急如焚,顾不得立足未稳,还未彻底控制这弓卢水,阻隔探子与细作窥伺的情况下,就匆忙下令:“马上派出瓯脱骑士,向南搜索,与乌恒人联系!”

    “将幕南的情报传回来!”

    “此外,再派人以单于使者的名义,前往汉朝的边塞,请求与汉再次谈判!”

    卫律转过身去,望向北方,咬着嘴唇,道:“为表诚意,告诉汉朝人,大单于愿意先行送还一批被扣押的汉使随从成员……”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为了在这幕南成功的杀掉那个极有可能成长起来的汉朝新贵,卫律不得不先释放一批被扣押的人员。

    尽管他清楚,这些人里,藏龙卧虎,一旦放回去,日后恐怕后患无穷。

    但……

    比起这些人的威胁,显然,一个有可能成长为霍骠姚的男人,更加可怕。

    若不能在现在就将之铲除。

    一旦其成长起来,哪怕只能达到霍去病一半的成就,匈奴也要永无宁日,甚至踏入灭亡与毁灭的深渊!

    那可是一个拿到嫖姚剑,写出了《战争论》,据说还给孙子兵法做了全新阐述的人物啊!

    他不死,匈奴永无宁日!

第八百九十三节 和平与战争() 
朝阳初升,红日漫天。

    贺跃茫然的睁开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澄净的眸子,闪闪发亮,用着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一个漂亮的小娘。

    约莫十五六岁,生着一副好看的鹅蛋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声音也是柔糯的非常好听。

    “为什么我会知道她的声音好听?”贺跃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然后,昨夜的记忆,就开始在脑海中闪回。

    燃烧的篝火,滚烫的马奶酒,还有那身着丝绢袿衣,在自己面前载歌载舞的少女。

    酒入喉咙,浑身如炙。

    少女的香气,沁入心扉,让人魂魄动摇。

    然后……

    便是一段不可描述的香艳之事。

    记起这些事情,贺跃就恐惧的低头,看到了被褥下的那点点红梅。

    而那少女,在见到这些红梅时,也娇羞的缩到了贺跃怀中,柔弱的身子,好似没有骨头一样。

    而贺跃却已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内心之中,无数的思虑,此起彼伏。

    “夷狄非中和气所化,礼仪不能教,王道不能化,不若弃之!”

    “夷狄胡膻,最为致命,君子远之,方能自净……”

    这些都是汉家士林,人所熟知的内容。

    也是无数年轻人,深信不疑的事情。

    在人们印象中,所谓夷狄,不是被发文身,相习以鼻饮,父子同庐而居的蛮子,就是浑身腥膻,皮肤粗糙,辫发髡头,丑的难以直视,粗鄙的让人作恶的胡人。

    虽然,长安城的花街柳巷里,有时候会有艳丽的西域胡姬、乖巧温顺的僰国歌姬等等特色推出,让无数人趋之若虞。

    但,固定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联想到夷狄,人们下意识的就会浮现出典型的夷狄形象。

    满脸刀疤,身姿粗矮,鼻子、耳朵和嘴唇上都挂了铜环的匈奴人,或者浑身恶臭,肮脏不已,父子同妻、兄弟同子的羌人。

    贺跃也不能例外。

    若在过去,休说是与一个夷狄小娘同寝一夜了。

    便是靠近,他也会觉得浑身难受,只会掩鼻而走。

    然而……

    现在,情况却有些不同。

    怀中的这个小娘,模样俊俏、身材姣好,声音也是那么的好听。

    更紧要的是……

    这种满眼崇拜,将自己视为英雄、豪杰与依靠的眼神,是他此生都没有遇到过的。

    只在梦中与幻想之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只是一个河内郡的小地主儿子罢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才被河内大儒周宣收入门墙,得到老师资助,接受了五年的教育。

    然后,就踏上了去长安的路途。

    在长安沉沦三年,但依然一事无成。

    文章诗赋也好,才干见识也罢,乃至于胆略,都只是中庸之才。

    本以为此生最后的结局,可能是回到家乡,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吏,或者给某些豪强贵族子弟,担任蒙师,然后遵从父母意愿,娶邻乡的地主之女为妻,生几个孩子,终此一生。

    想到这里,贺跃就忍不住的抱紧了怀中少女,喜得对方,美滋滋的将臻首贴到他胸膛,用着柔糯好听的声音说道“妾身服侍郎君洗漱……”

    贺跃不发一言,内心纠结而痛苦。

    有心想要逐走对方,却又舍不得。

    只能任由自己被其摆布。

    出乎意料的,这个乌恒小娘,不仅仅人长的俊,身材、声音都极佳。

    就连服侍,都非常在行。

    她甚至懂得,如何系冠帽。

    这让贺跃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你如何会这些?”

    就听得对方说道“家父曾是这塞下的邮传吏,读过些书,是以自幼教了奴家许多事情……”

    “且家中父兄,平素皆以中国衣冠服之,故而奴家自是懂得……”

    说道这里,这个小娘就怯生生的看着贺跃,眼中依旧满是崇拜之色,用着一种近乎仰慕的神色看着他“奴家自幼心许中国豪杰,还望郎君不要嫌弃……”

    这时,帐外传来声响,几个男子,大步走进来,看到贺跃与那少女的样子,他们脸上满是惊喜,一个看上去颇为粗壮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对贺跃拱手一礼,哈哈大笑“贤婿昨夜睡得可还安宁?”

    贺跃一脸茫然。

    但这些人却是不管不顾,很快就有人抬来了几个箱子,送到贺跃身前,那粗壮男子道“这些都是俺给贤婿与小女准备的嫁妆,还请贤婿莫要客气!”

    便不由分说,硬塞到他面前,将这些箱子打开。

    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皮毛,其中甚至还有一块完整的狐皮。

    若在长安,这些皮毛的价值,在十万之上。

    更有男子,牵来一匹神俊的骏马,说是给‘妹婿’代步之用。

    贺跃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既不想拒绝,又不想接受。

    好在这些人也并不计较这些。

    因为,很快就有一位长水校尉的军官到此,将一纸公文交到了贺跃手里。

    却是一份任命状。

    从今天开始,他贺跃,曾经的长漂一员,就已经是光荣的大汉官吏。

    持节使者,已经下令,在这曾经名为郝连氏族的地区,建立汉安定乡。

    而他则成为了安定乡的左亭亭长。

    连身份铜印,都已经制作好了,直接塞到他怀里。

    从今以后,他就成为了吃皇粮的人。

    这一切,都让贺跃目不暇接,难以思考。

    但,周围的人,却都欢呼雀跃。

    于是,便将他请到了已经开始分户的族中。

    那粗壮男子,更是逢人就介绍“这是俺家五娘的郎君,长安来的读书人,从小读的都是圣贤书!”

    所有人听着,都是满脸震惊,一脸羡慕。

    贺跃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一切。

    直到他看到另外一个人,一个熟人,与他同样是长安志愿而来的士子的王景。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都看向了各自身后的小娘。

    贺跃动了动嘴唇,王景也动了动嘴唇。

    最终,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塞下之人,既已编户齐民,又立为汉乡,自然不是夷狄……”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内心的压力与负担,瞬间不翼而飞。

    ……………………………………

    “侍中公……”续相如大步走到张越身边,禀报道“昨夜,有数十名士子,喜结良缘……”

    “这些是名单!”他将一份文书,递给张越。

    张越接过来,看了看,笑了起来“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王之教,果真乃是至理名言也!”

    昨日,在抵达此地后,以乌恒人的习俗,自然是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篝火宴会来欢迎。

    自然,宴会之中就少不得歌舞。

    然后自然是酒为色媒,一切顺理成章。

    当然,为了保证效果,张越让人挑选的佳丽,皆是这塞下各氏族贵族之女,或者模样俊俏的适龄少女。

    且都是雏儿,以此保证,让人挑不出错,也无法拒绝。

    而目标士子,则基本都是选的一些模样不错,身体健康,同时出生微寒之人。

    现在,效果已经出来了。

    士子们根本不可能拒绝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痴迷。

    故而,他们基本上都已经被俘虏。

    将成为张越塞下政策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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