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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我要做门阀-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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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马匪,却没有一个人敢回身交战。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跑!

    就和他们曾经在草原上,打破了商队和部落的外围防御后的情况一模一样。

    有人甚至被吓得哭起来,跪到地上,弃械求饶。

    但……

    追上来的追兵,就像他们之前追杀和屠戮那些可怜人一样,毫不怜惜,毫不犹豫的挥舞起了手中的屠刀。

    而这些曾经穷凶恶极,不止畏惧与害怕为何物的马匪,现在却表现的如同他们曾经杀戮的妇孺一样。

    甚至更加不堪。

    他们只敢闭上眼睛,趴在地上。

    甚至不敢做任何反抗与挣扎。

    很快,马匪们就被赶到了长陵川河与参合坡连通的桥梁处。

    那只是一条小石桥,最多不过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而已。

    如今,却挤满了人马。

    许多人都被挤下石桥,落到了湍急的河水中,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

    此时,张越却已经将视线,移向了远方。

    远方的山丘尽头,道路浮现之处。

    一面旌旗,已经出现。

    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旗帜。

    然后,数以百计的骑兵,从远方的山坡上,倾泻而下。

    “句注军……”张越看着,取下了头上密不透风的铁胄,拿在手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持着陌刀,走上前去:“吾倒要看看,句注军到底还是不是汉家的军队?”

    “请节旄!”张越扭头对田水吩咐一声。

    “诺!”

    很快的田水,就带着人,将载着天子节旄的马车,驱赶到了张越面前。

    同时跟来的,还有数十名氏族首领。

    “天使神威,奴婢们心悦诚服!”郝连破奴上来就纳头一拜,趴在地上,战战兢兢:“愿从天使,为汉鹰犬,任劳任怨,不敢有悔也!”

    其他氏族首领们,也都是趴在地上,跟家养的猫狗一样,拼命的向张越摇尾乞怜。

    “天使神威,小人等敬服!”

    现在,他们已经和独孤氏族一样。

    彻底的被张越所慑服了。

    没办法……

    服从和顺从强者,是他们的本能。

    况且,张越不止是强。

    而且还有着权!

    现在,他们只恨当初眼瞎脑残,没有及时抱大腿,更没有立刻表忠心。

    生生的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都起来吧!”张越却只是摆摆手,然后从田水手里,接过节旄。

    举着这节旄,张越登上马车,向前一指,道:“去!见一见句注军的列位明公!”

    于是,马车缓缓前行。

    而在马车之后,趴在地上的氏族首领们,现在根本不敢起身。

    他们只好爬着,跟在马车后面,就像匍匐前进的蚯蚓一般。

    “田水,现在什么时辰了?”张越扭头问道。

    “应该未时过半……”在车前牵引前进的田水立刻答道。

    “哦……”张越笑了起来:“司马玄也该来了!”

    ……………………………………

    马原趴在马车里,胖的连马车都有些塞不下的身子,在道路上颠簸着,非常难受。

    但他只能强忍着。

    并不断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忽然……

    马车停下来。

    “怎么回事?”马原怒不可遏的骂道:“为什么停下来?”

    “大军停了……”车夫答道。

    “句注军停了?”马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骂道:“张垣和蔡荣这两个混账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停下来?”

    “去叫他们来见我!”

    ………………………………

    矗立在马车上,身着浴血后的米兰甲,手持着节旄。

    张越昂着头,站直了身体。

    马车一路向前,很快就迎上了那列队而来的兵马。

    甲骑如云,长戟如林,旌旗招展,阵容鼎盛。

    高举手中节旄,张越看向了他们。

    而迎面而来的士兵们,自然也清楚无比的看到了他。

    长长的竹节,高高举起,牦尾三重,清晰可见。

    如火焰般炽烈的色彩,更是显目无比。

    大军马上就像被踩了刹车一样,径直的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军阵,张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声喊道:“吾乃侍中、建文君、全权持节使者张毅,奉天子诏,巡视北塞,抚慰边民,宣抚幕南!”

    声音洪亮,声闻数里。

    士兵们闻之,纷纷侧头,看向了他们队伍里的军官。

    那些戴着肩章,或者在背上绣着背幡的人。

    这是汉军野战部队的特征之一。

    从秦代传承而来的原始军衔制度。

    中低级军官,都有着类似的明显标志,以在战场上告诉士兵们,自己的长官在那里?

    “节旄!”军官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汉家节旄,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在大军之前,假节行事,那是找死!

    于是,军官们立刻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上司。

    那些校尉、都尉、司马们。

    张越却根本不给他们时间,持着节旄,张越大声道:“吾乃持节使者,今以天子节,号令尔等!立刻遵我号令,从我将令!”

    士兵们立刻就开始骚动。

    服从天子,服从虎符,服从节旄。

    这是汉军铁一般的纪律与组织。

    不然,那些历代矫诏的人,也不可能闹出那么多风波和事情来。

    只是,可能是因为句注军远离第一线太久,也可能是因为这支军队受到地方势力控制和操纵太久。

    以至于他们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与誓言。

    张越看着,他清楚不能给有心人鼓噪军心,祸乱军队的时间。

    他当机立断,持着节旄,大声喊道:“句注军!服从天子节!”

    持着节旄,张越从马车上跳下去,看着那些士兵,大声喊道:“句注军!为刘氏者左袒!”

    这句话一出,所有犹豫与迟疑,迅速消失的干干净净。

    中下层的军官们,马上就撕掉了自己的左袖,跪到地上:“谨遵天使令!”

    在他们带动下,几乎所有士兵,都跪了下来,扯下了左袖,高呼:“谨遵天使令!”

    然后就是那些骑兵,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谨遵天使令!”

    而此时,吊在军队后面的高级军官们,这才得知,有持天子节的人,正在号令军队。

    他们慌忙赶来,却只看到,整支大军,都已经左袒而拜。

    一个持着节旄,身穿着奇怪甲胄的男人,正大踏步的通过由士兵们组成的人墙。

    赤色的节旄,在空中飘扬。

    而几乎是在同时,远方,那河的尽头。

    数不清的骑兵,出现在了山坡上。

    一声鼓响,他们就从参合坡上,倾斜而下,潮水般的涌来。

    正是司马玄率领的护乌恒都尉主力。

    才刚刚逃过河岸,爬上参合坡的马匪们,立刻就面临了灭顶之灾。

    护乌恒都尉的骑兵,是汉军的精锐。

    哪怕放在居延,都可以充当箭头的主力。

    此时,马匪们面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就被碾碎。

    张越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眯眯的看向了那几个仓皇失措的来到了他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军官身上。

    “句注军的诸公……”他笑了起来,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但内容却让人听的如堕寒窟:“尔等很不错嘛!太宗皇帝所建的句注军,居然被尔等当成了自家的玩物!”

    “死罪!”数个将官,立刻趴到地上,深深的匍匐在地。

第八百七十五节 镇压(1)() 
“你就是马原吧……”张越看着,一个被押到自己面前,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的官员,心中却是无比好笑。

    就是这么个玩意,胆子居然能大到收买马匪刺杀持节使者,然后又用‘剿匪’的名义,调动大军,想要连马匪带使者随从全部杀死?

    是该说他蠢呢?

    还是该说他聪明呢?

    “纯粹是蠢吧……”张越在心里摇了摇头。

    若是聪明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因为聪明人会思前虑后,会顾虑重重。

    只有蠢货笨蛋,才会遇事想着‘莽一波’。

    想要大力出奇迹!

    马原却是已经吓傻了。

    他趴在地上,丝毫不受自己身上的瘀伤和那重达四百斤(汉斤,约合两百斤左右),胖成了球的身体的影响,反而非常灵活。

    以几乎能表演杂技的速度,使劲的磕头求饶:“侍中公,侍中公,下官毫不知情啊,全是韦延年指使的……”

    张越却是根本懒得理会,甚至不想听这货的声音。

    一挥手就下令:“来人,押下去,堵住他的嘴,捆起来!”

    “诺!”郭戎立刻上前,就要押着他下去。

    “侍中公……侍中公……”马原不停的磕头:“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下官真的是不知情啊!一切都是韦延年做的!”

    对此,张越只是呵呵了一声,对郭戎吩咐:“给本使看牢了犯官,若是有什么意外,提头来见!”

    “卑下明白!”郭戎长身领命。

    然后,张越就扭头看向,被押在一侧,全部绑缚起来的十几个将官。

    都是句注军中的大将!

    校尉、都尉、司马之属,秩比一千石以上,爵位最低的也是公乘,最高的甚至还有一位封君。

    可惜……

    全是渣滓!

    旁的不说,张越只是看着他们身上的赘肉与那个大肚子,就恨不得一脚将这些家伙踹到粪坑里,让他们被粪淹死!

    身为军人,身体素质,居然连圈养猪狗都不如!

    一旦有事,能指望的上他们吗?

    更何况……

    以张越这些天在塞下各地了解到的情况来,这些渣渣,还吃兵血,克扣军饷,甚至将军械走私出塞。

    活剐他们,一个都不冤!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此乃本使一直以来的政策!”张越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些现在已然一脸死灰色的蠹虫:“给尔等一天时间,将这些年来做过的事情,犯下的罪行,一一自述……”

    “若是认罪清楚,坦白具体,本使可以为尔等在天子面前求一个情……”

    “不然……”张越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猛然提高声调:“本使就将尔等全部吊到辕门上,召集全体军民公审之!”

    “让尔等遗臭万年,永受春秋之诛!”

    听着张越的话,这些人都是唯唯诺诺,纷纷趴在地上,拜道:“罪将等恭领天使之命!”

    但,真的放在心上的,却没有几个。

    他们可都是这雁门郡的豪强之家,家有良田万亩,奴婢、私兵数十以百计。

    家族子弟,遍布雁门各地障塞、地方县衙。

    没有他们支持,雁门郡的秩序连一天都维持不下去。

    更有人,背景深厚,来头甚大。

    所以,他甚至有些笑嘻嘻的看着张越,道:“天使!天使!家叔乃是少府左监宁安君任武,还请天使给个面子……”

    少府左监,那可是少府的大人物。

    能见到皇后、太子甚至天子的人物。

    在他想来,这个长安来的年轻新贵,怎么着也得给一个面子。

    “宁安君任武?”张越听着,嗤笑一声,故意转身问着田水:“他是谁?”

    “回禀主公……宁安君任武,小人好像见过一次,主公陛辞前,守少府公孙公,曾带人来府拜会,其中随从里就有此人……”田水低着头说道:“据说,此人曾服侍过数位公主……”

    “服侍过公主帝姬啊……”张越轻笑起来,心里面闪过一个词:器大活好。

    那人以为能攀上关系,也跟着笑起来。

    “什么东西!”张越上前,一脚踹到他身上。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也将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好几滚。

    长安城里,他连帝姬都打过好几个了。区区一个帝姬的面首的侄子,也敢在他面前装X?

    “知道为什么马原在本使面前,连卫家都不敢提吗?”张越冷然的看着其他人:“因为卫伉刚刚被本使流放楼兰!”

    而在另一侧,郝连破奴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些曾经,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们的汉家权贵,在那位年轻的天使面前,却狼狈至斯。

    就连郡尉,都能被这个年轻的天使的随从,随意揉捏。

    也是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

    传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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