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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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是太小了。
也瞧不上!
只要,别人不破坏他的计划和既定的发展方向与制度。
那么,新来的属官们也罢,原先的旧人也好。
谁有本事谁上!
不行别bb!
这次会商,就会是这两个系统的第一次碰撞。
以汉人的性格,必然是火星撞地球。
所以,张越远远的躲开,不想参与。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而另外一个事情,张越却是非得亲自参加不可。
“太学啊……”摸着手里的请帖,张越轻声叹息。
这是董越刚刚派人送来的,邀请张越明日前往太学观摩‘明堂’‘辟雍’这两个建筑的动工仪式。
摩挲着请帖,张越知道,这其实是董越在提醒他,是该举行仪式,拜入乃父门墙了。
可是,又不好直接说,于是只好用这个办法来提醒张越。
“也对……”张越放下请帖:“占了董家这么多便宜,是该要有所回报了……”
董仲舒是面好旗帜啊!
就和孔子、子夏一样好的旗帜。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仅此一项功绩,就足可让无数儒生,感恩戴德。
董系也是因此,才能在董仲舒去世后,诸弟子凋零的今天,依然能坐稳公羊学派共主的地位。
对张越来说,他借着董仲舒的虎旗,也是做了很多事情。
在将来,更需要利用这块招牌,来改造公羊学派。
所以,他与董越和董系之间,属于共存共荣。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张越便驱车离开长安,前往城外的太学。
当他抵达太学之前时,天色尚早,太学门口,却已经是人山人海。
数不清的人,从四面八方齐聚于此。
长安城中的士子们,更是早早的等候在这里了。
太学扩招,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而是公开的事情!
董越和太学诸博士,也从未隐瞒此事。
相反,这几个月来,他们大张旗鼓的到处化缘。
长安城里的两千石、列侯与勋臣元老,几乎都被请了一遍。
在捐助金额,达到某一水平,可以送一个子弟入太学就读的诱惑下。
长安权贵们,纷纷慷慨解囊。
富商豪强,更是争相奉献。
甚至,还有临淄、雒阳、邯郸的贵族富商,带着大批财富,远道而来,送到太学。
短短三个月,董越就筹集了超过价值五万万的资金。
不止是太学扩建和明堂、辟雍的经费有了着落。
就连张越曾提议的建设的资金也有了保证。
等到了西南夷诸王与乌孙小昆莫来了以后,太学连可持续发展,给与贫寒士子奖学金的资金也都有保障。
连天子在看到这个情况后,都有些眼热,想要从太学打点秋风,回去改善一下建章宫的宫室。
错非张越拼命劝谏(忽悠),以子产和三代先王重教的借口,勉强劝说天子同意了太学的资金,专款专用,不然,董越怕是得抱着五铢钱痛哭流涕了。
有了钱,太学自然也就阔气起来了。
张越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太学门口直至长安鲁班桥,数里之间,处处有戏台。
数十支关中有名的蚩尤戏团体,都被请来,表演蚩尤戏和杂耍,给周围群众与士子欣赏。
太学的正门,更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真真切切的让人知道了,什么叫有钱才能为所欲为!
这要换过去,太学每年的那几百万钱拨款,连太学本身都很难维系下来。
如今,太学却可以一次性拿出数百万的钱来为明堂、辟雍动工庆贺。
张越看着,都是有些恍惚。
因为,貌似汉太学的发展轨道,被他拉去一个奇怪的地方。
从前,太学生是荣誉,是地位,更是认可。
但以后的话……
当一个学校,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学生,是用钱开路进去的。
这个学校还能纯粹吗?
舆论怕是不会放过,将铜臭味带进这光荣与梦想并存的太学的董越等人。
攻仵与非议,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太学扩招,出现第一批是用钱而非学术、人品、道德进入太学的学生。
不过,这个事情,张越早就帮董越想好了解决办法。
很简单,采用特长生招录程序。
选录在御、画、书、琴,以及其他方面有着杰出能力之士。
素质教育,全面发展嘛。
如此一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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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节 公羊未来(2)()
张越的到来,让整个太学上下欢呼雀跃。
尤其是太学的年轻人们,更是满脸崇拜的凝视着张越的身形。
对这些年轻人而言,张越的崛起与言行,简直就像是梦中发生的事情。
完全契合了他们曾经所有的憧憬与梦想。
而太学博士们,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张越步入太学的殿堂内。
许多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尤其是,其他几个非董系的公羊巨头代表,人人神色凝重。
“此子会是汉之子夏吗?”有人轻叹着。
其他人闻言,都是默然不语。
孔子之后,门徒弟子们分裂,子夏远走河西,成为了公羊、谷梁、易经诸派源头。
而子夏先生最大的贡献,莫过于对《春秋》的再整理和再传授。
谷梁学派的祖师爷谷梁赤与公羊学派的祖师爷公羊高,皆是子夏门徒。
可以这么说,没有子夏先生,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春秋学派了。
“哼……子夏?”
“依吾看,怕是要成为孟轲!”角落里,有人冷哼着。
孟子思想,在汉代对各学派都形成了巨大影响。
但孟子本人和他的学说,在汉代的地位,却是很尴尬。
在儒家内部,周公、孔子第一,子夏、子张、子游、子路、曾子可以排进第二序列。
而孟子在地位排序上,甚至还不如被皇室嫌弃的荀子。
更被天下大部分儒生视为离经叛道与异端别立的典范。
所以,这人的指责真的是很诛心。
只是……
再怎么不忿,再怎么不愿。
所有人都只能用着注目礼,看着那个年轻的新贵,步入那至高的殿堂,只有鸿儒与名士才能踏入的太学正殿。
接受着,太学祭酒、公羊博士董越与整个太学博士们的亲迎之礼。
许多人内心,此刻犹如毒蛇一样嘶鸣。
“他才不过二十岁……”
“他连一个门徒,一个学生也没有……”
更有甚者,在内心痛骂:“谄媚权贵,无耻小人!”
没办法!
每一个人内心都清楚,倘若张子重真的顺利成为董仲舒的再传弟子。
那么……
未来数十年的公羊学派内部,他会成为唯一的权威!
真正的大学阀!
尤其是,在这个老一辈的公羊名宿已然渐渐凋零的今天。
吾丘寿王早夭,殷忠、吕步舒先后辞世。
当今世上,还存活的董仲舒入室弟子们,已经只剩下了董越、褚大、赢公等聊聊三五人。
而这些人里,最年轻的董越都已经五十五岁了,而且身体一直不好,实在是因为他的父辈不给力,兄弟昆仲又没有能打的,才不得不勉强在长安撑场面。
而剩下的最年长的赢公,马上就八十高龄,褚大也有七十多了。
本来,等这些一去,董系就大厦将顷,霸权必定旁落。
接下来,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抢班夺权。
但现在,只要这张子重拜入董仲舒门下,董系就将拥有一个年轻、有为而且权势爆棚的新领袖。
所有人都将失去机会。
这叫他们如何不愤恨?如何不疯癫?
…………………………
“吕兄,许久未见,一向安好?”张越却是丝毫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悄悄的和引领他的吕温叙旧起来。
“托侍中之福,吾一向安好……”吕温轻声答道,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八个月前,他在太学门口初见此子,仿佛还在昨日。
但一眨眼的功夫,人家便已经是国家重臣,太孙肱骨、潜邸核心,更是天子最信任的亲信,真正的权臣。
传说,朝会时,连丞相、御史大夫,也要征求他的意见。
九卿之中,更是有好几个盟友。
反观自己,依然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太学生。
在政治上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当初他送去新丰的那几个学弟。
“吕兄……”张越却是凑到吕温身边,轻声道:“我将使乌恒,深感前路坎坷,未知兄长可愿来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张越就直直的看着吕温,等待着吕温的答复。
吕温算是穿越之初,张越遇到的最合他脾气与性格的文人了。
是真正的君子人物。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原则、底线都把握的非常好。
更紧要的是,吕温为人开明,接受能力强,不似其他儒生,一谈义利就要跳脚,仿佛被人扒了祖坟。
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
吕温听着,却是有些迟疑。
出仕?
每一个文人当然都想!
更何况还是张越主动伸出的橄榄枝,几乎没有人能拒绝!
吕温也是一样!
他知道,自己只要答应下来,那么,有了这位权贵的帮衬,二十年内拜为九卿,是可以预想的。
只是……
“承蒙侍中厚爱……”吕温低下头来:“只是,在下不敢拖累侍中名声……”
他的父亲,曾经名满天下的大儒,董仲舒最喜欢的弟子,如今却是声名狼藉。
全天下都知道,当年吕步舒对董仲舒的所作所为。
欺师灭祖的帽子,扣在其头上,怎么都摘不下来!
哪怕董仲舒多次公开表示:‘步舒我徒,二三子当尊而敬之’。
但这并没有卵用。
连公羊学派的董系内部,都有无数不耻者。
乃父晚年,更是长期在自责与悔恨之中度日。
身为人子,吕温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所有人,每一个人在听到他的名字时,都会私底下悄悄议论:看,那就是那个欺师灭祖之徒的儿子!
所以,直到今天,吕温依然是太学生。
不是不能出仕,而是不敢。
他怕,别人会议论和非议他,会将父亲再次卷入舆论的汹涌浪涛之中。
所以,吕温早就已经决定,此生只做学术,而不入仕。
张越看着吕温,摇摇头,笑道:“世俗之见,何足挂齿?”
“周公尚且为流言所毁,吾辈大丈夫,何必担忧世人俗见?”
“子惠兄!”张越第一次唤起吕温的表字,真诚的道:“化夷为夏,千古之业,还请兄长襄助!”
吕温终于没有再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道:“请容我考虑几日……”
张越听着,自然知道,其实吕温已经答应了。
这世界上,没有人愿意自甘寂寞。
哪怕是庄子也不行!
更何况是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思想的公羊之士?
招募吕温成功,对张越有着特殊的意义。
吕温不仅仅是一个好帮手,还会是未来他在学术界上的臂膀。
更难得的是,因为吕步舒之故,吕温不可能背叛他!
…………………………………………
在与吕温的交谈之时,张越也走到了太学大殿之中。
无数的鸿儒,都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今日,太学聚集的不仅仅是公羊学派的博士、名流。
官方承认的其他学派的博士们,也都莅临于此。
谷梁、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孝经……
一位位博士,临襟正坐。
更有许多虽然不是博士官,未得国家承认,但在民间享有巨大声望的名流到场。
其中,就有数位黄老名宿。
比起儒家的博士名士,黄老诸生们的神色,显得又尴尬又欣慰。
尴尬的是,原本张越是黄老道德之士,奈何被那骊山黄氏逐出门墙。
现在,随着张越地位升高、名声响亮,黄老学派的名宿们,也都受到了压力。
而欣慰的,也是如此。
数日前,东宫皇后,请了他们中的两人入宫,请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