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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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就可以胜过千军万马,让乌恒各部,战战兢兢。
因为,他背后站着大汉帝国的百万虎贲。
是卫青霍去病的母国,是震慑天下,追亡逐北,灭国无数的大汉帝国!
乌恒人或许敢背着汉家搞小动作,但现在绝不敢公然对抗汉家。
更不敢举起叛旗!
再说,乌恒各部,也并非全是二五仔。
也有忠心耿耿的大汉鹰犬,纵然是那些二五仔中,也不乏有忠臣义士,仰慕汉家的人物。
故而,张越有足够的信心,单枪匹马就让乌恒群雄束手。
没办法,汉家积威,就是如此夸张!
历史上,傅介子当着楼兰群臣的面,斩其王头,楼兰全国连个屁都不敢放!
常惠持节,在西域喊了一声,就有数万大军,随其将旗,包围龟兹,迫龟兹王出降。
班定远只带几十个人,就敢火烧匈奴使团。
更夸张的,还是当年的霍去病。
一人一马,直入浑邪部中,让浑邪王尽杀其部族的匈奴人和匈奴贵族,然后恭身投降。
所以,在张越本来的计划里,他是打算仿效偶像当年的故技,重演一人一马,降服百万之众的传奇。
之所以,决定带上长水校尉,也只是出于宣传的考虑。
让塞外的乌恒英雄们,亲眼看看效忠大汉的人,是何等风光?何等威武!
让这些英雄们,在当有今朝没明日的夷狄和大汉忠臣之间做一个选择。
张越相信,只要他们不傻,就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而,只要这些人来投,那么,乌恒各部的贵族,再有难耐,也逃不出张越的五指山。
天子听着,也是颇为意动,但却有些舍不得。
特别是,方才的那个梦,让他举棋不定。
故而,想了想,天子道:“卿之请,朕知矣,只是,兹事体大,朕还需召集丞相、九卿共商”
张越听着,只好恭身拜道:“臣逾越了请陛下恕罪!”
但,乌恒之事,他却已经下定决心,舍我其谁!
第八百二十三节 尴尬的韩说()
翌日,清晨,晨光渐露。
光禄勋韩说,走在建章宫的阁楼间。
身后,无数人窃窃私语,对他指指点点。
“听说光禄勋与张蚩尤乃是莫逆之交啊”
“可不是嘛?”
“要不然张蚩尤何以每次都能抓住关键,一击毙敌?那江充等人输的不冤啊!”
韩说听在耳中,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
没办法,这些天来,整个长安都传遍了。
人人都说,他韩说早与那张子重有勾结,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他与张子重属于刎颈之交,曾盟誓天地
搞得现在,很多过去的老朋友,都对他退避三舍。
很多同僚,更是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现在,九卿有司,很多人都已经不带他韩说玩了。
韩说本想解释,但奈何无人肯信!
前些天,卫伉被天子派人,押解出京,流放楼兰。
临行前,卫伉与家人辞别,哭着说:吾有今日,皆拜光禄勋所赐,若有复归之日,必复此仇!
这事情传的长安人尽皆知。
就在昨天,卫伉的儿子卫延年,驱车来到他家门口,公开烧毁婚书,还将一把剑丢在韩府门口,扬长而去。
一下子就引动全长安的八卦党,兴奋难耐,无数目光聚集而来。
搞得韩说尴尬不已,浑身难受。
要不是他脸皮厚,恐怕都要被这些流言蜚语给逼死了。
本来,若只是如此,他还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毕竟,别人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
他的那几个傻儿子,却在满长安到处炫耀‘吾父与张侍中,一见如故,相交莫逆,引为知己’。
搞得他是黄泥巴掉裤裆里,洗都没办法洗。
“光禄勋光禄勋”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韩说回过头去,就见京兆尹于己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拜道:“下官见过光禄勋”
“京兆尹有事?”韩说皱眉问道。
“下官确实有事”于己衍笑着凑上前来,问道:“今日朝会,下官听说,乃是要议侍中任立政遇刺之事下官闻说,张侍中有意亲自前往乌恒,调查此事不知道是否如此?”
韩说听着,忍不住道:“京兆尹该去问张侍中啊”
“可是”于己衍急了,道:“下官不敢去叨扰侍中公啊光禄勋乃侍中莫逆之交,想必是知道的”
“还请光禄勋指点一二”
韩说听着,几乎就要暴走。
你不敢打扰张子重,敢来打扰我?
难道我就这么好说话?
啊呸!
我和那张子重有个屁的关系!
但,他不敢发作。
因为,谁都知道,那张子重和天子的关系。
他只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自曝自己与张子重是仇敌。
韩说敢打赌,他这个光禄勋,怕是连今天都做不完,就得被天子赶回家种田。
没办法,韩说只好忍着恶心,道:“本官以为,张侍中大抵是真的想要争取此次机会”
于己衍闻言,如获至宝,立刻拜道:“多谢光禄勋指点”
如今,于己衍已经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侍中张子重门下走狗!
只是,奈何最近一直没有机会去登门拜访,这真的是遗憾啊。
如今,既然知道张侍中要争取主持乌恒之事。
那么,身为走狗,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
韩说却是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于己衍拱手道:“不必客气!”急急忙忙的甩开于己衍,走向玉堂殿的台阶。
正要拾级而上,找个僻静的地方呆着。
结果,却和十几个将军列侯,迎面相遇。
为首的,乃是轻骑将军司马玄、前将军敬安君黄焉等,太仆上官桀也混在其中。
这些汉家陇右将门的代表人物们,有说有笑,似乎在谈论着某事。
看到韩说,几乎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光禄勋!”将军们微微拱手,对韩说见礼,然后问道:“未知光禄勋可知,张侍中是否真欲亲自主持乌恒之事?”
韩说听着,心里面只有mmp三字。
但,在陇右将门面前,韩说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见,连神色都不敢显露半分异常。
没办法!
汉家天下,陇右将门乃是极为强大的一股力量。
自太宗以来,陇右的军功贵族就是国家的支柱,架海紫金梁。
休说他这个光禄勋了,就算是丞相刘屈氂也不敢开罪!
概因,这些家伙手里面,真的有刀枪剑戟,强弩精骑。
“此事,大概是真的吧”韩说不敢在这些人说假话,也不敢忽悠他们,只好低头含糊其辞。
他哪里知道那张子重的什么心思?
真要知道,还能轮得到那黄口小儿嚣张至今?
此话一出,陇右将门的将军列侯们,立刻都是眉开眼笑。
“侍中真是忧国忧民啊”司马玄叹道:“真乃吾辈楷模,忠臣榜样!”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上官桀更道:“侍中此行,恐怕已是下定决心,要解决乌恒之事了!”
众人听着,眼露精芒。
乌恒!
在过去,在汉家大臣贵族们,特别是军功贵族们眼里,只是一个小弟,一个穷的掉渣的夷狄。
但是现在
只是想着,乌恒九部,数万邑落,百万之众,牲畜数百万。
就没人能按捺得住内心的激动。
数百万牲畜,每年起码可以产羊毛、羊绒数万石乃至于数十万石吧?
这就是数十万乃至于百万匹的毛料。
价值不可计量,哪怕只是吃点残羹剩饭,也足够大家伙撑爆。
在陇右将门们想来,他们与张越,已经是朋友关系了。
大家也都送了子侄,去了新丰,加入了保安曲。
彼此几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然,他们都相信,张越是不会亏待他们这些朋友的。
如今,亲口听得传说中张子重‘莫逆之交’的光禄勋韩说,亲口承认此事。
陇右将门的贵族们,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吃完乌恒吃西羌。
无尽的羊毛与毛料,在向他们招手。
家乡的父老子弟,从此就可以摆脱贫穷,迈向吃肉喝酒的幸福世界。
只是想着这个,每一个人都是神清气爽。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韩说已经用了百米赛跑的速度,消失在他们面前。
第八百二十四节 难道是天意()
今日朝会,只是常朝。
故而,与会大臣不多。
只是三公九卿、部分在京列侯、将军与会。
不过,讨论的事情,却相当具体。
有司的日常汇报、三辅各县的大体情况,以及北军、关中郡兵的安排。
几乎都有涉及,只是太琐碎了。
听得张越昏昏欲睡,有种回到后世的办公会议的感觉。
因为,这些事情,都有制度和规矩可依。
朝臣们也早就安排好了具体措施,甚至部署了执行方案。
之所以拿来在朝堂上说,只是为了刷存在感,免得天子以为他们没做事。
这也是官僚的痼弊,古今中外,向来如此。
不过天子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兴致勃勃,精神抖索。
这就让张越非常佩服了。
概因,权力来源于对细节的掌握。
如今不是后世信息大爆炸的网络社会。
对于宅在皇宫,一年未必能出现溜达几次的皇帝来说,他最有效获取信息的途径,就是来自天下郡国官员的奏报。
主要是州郡刺史的密报、派出去采风的使者的报告,以及朝堂上大臣的汇报。
对一般人来说,可能索然无味,甚至毫无价值的很多东西,对君王而言,却是帮助他了解天下和世界的途径。
穿越前,张越曾看过一个新闻,讲得是4v的故宫博物馆,放出了大量满清时期皇帝与各地包衣、奴才们之间的奏疏往来。
多数奏疏,在很多人看来,是垃圾信息。
讲的也都是些过时、无用的事情。
但满清皇帝们,却坚持批复。
这让很多吃瓜群众,纷纷笑话,带起了一波节奏。
直到有史学研究大拿,将这些垃圾奏疏的报告人以及他们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坦露出来。
大家才知道,这些垃圾奏疏,只是表面,沉淀在其下的是,君王为了集权而做出的制度设计。
正是靠着阅读这些记录了各地琐碎事务的所谓垃圾奏疏,满清君王由是得以在北京知道广州下雨,而且下了好几天,弯弯有芒果,味道还不错,杭州那里米价又涨跌几文钱,某地出现了叛乱,领头的人是谁?
当这些信息汇总到一起,满清的统治阶级就掌握到了国家的第一手讯息。
如今,汉室没有我大清那么好的包衣奴才可用,能够了解天下事务的渠道不多。
这朝政汇报,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一个合格的君王,必须学会掌握,如何在海量的信息中,寻找到有用的东西,作为自己决策的参考。
这也是为何,在中国,欺君是重罪的缘故。
概因,隐瞒信息,欺骗君王,可能会导致国策出现重大纰漏。
也因此,勤政成为了人们评判封建帝王执政能力与水平的标杆——连勤政都做不到的皇帝,你能指望他能做出什么真正有效的决策?
怕不是得被人骗成猪头!
典型的例子,就是唐玄宗李隆基!
天宝一膨胀,沉迷温柔乡,于是就因为信息不对称,而被安禄山给撵去了蜀地。
坑了自己还不要紧,连累子孙,才是真的悲催!
想那唐宪宗、唐武宗、唐宣宗,随便放之后任何王朝,都足可制霸一世,无敌当代。
结果却因为李隆基之故,只好一辈子把力气用在爬出藩镇割据的大坑里。
别人是坑爹,李隆基是坑儿坑孙。
内心想着这些事情,张越就不由得为刘进默哀两声。
刘进矢志要与其父祖比肩……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想。
只是,等他登基,面对这君王的现状,他能坚持几年呢?
心中胡思乱想之时,就听得天子起身道:“朕昨夜接得大鸿胪急奏……建节使,侍中任立政于乌恒榷市遇刺……如今生死不明……”
“卿等都说说看,此事,朕该如何决断?”
张越立刻打起精神,临襟正坐,两只眼睛,在与会大臣们身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