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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要做门阀-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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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张越笑了起来,王莽的态度,他已经知道了。

第三百五十六节 巫蛊之祸?(3)() 
    得到王莽的承诺后,张越立刻返回永宁殿。

    在路上,他的大脑全力开动,有关巫蛊之祸的所有资料和信息,全部被调阅出来。

    历史上巫蛊之祸的起源、发展和高嘲,被他捋成了一根根线,再结合他在如今的所见所闻,于是,杂乱的线条和纷乱的线索,被连接到一起。

    “原来是这样啊……”张越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已经抓到关键!

    他知道了,至少在现在,这场祸乱,其实影响不大,也伤害不到其他人。

    撑死了,最多只是公孙家族卷入其中。

    随后发生的事情,才是导致巫蛊之祸愈发严重,并最终难以控制的缘故。

    就像一个搭起来的积木模型,现在只是掉下了一最上面的一小块而已。

    对于模型本身来说,算不得什么大的影响。

    除非,有人抽掉了作为模型支撑的中间部分,或者用外力狠狠的砸向模型!

    它才会轰然倒塌,破碎。

    而很不幸,在历史上的巫蛊之祸里。

    太子据这个模型,不仅仅被人抽掉了支撑它的根基,而被人用外力狠狠的踹了无数脚。

    其中最致命的打击,来自于当今天子——就在今年,他会生病,然后噩梦不断,紧接着又出现幻觉,以为有人要入宫刺杀他。

    于是,年老的皇帝陷入了自我怀疑与猜测之中。

    加上身边宦官亲信,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和蛊惑,所以在老皇帝眼里当然是——总有贼子要害朕。

    偏偏在这个时候,巫蛊案件,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从朝堂到宫廷,都抓出了许多案子。

    影响最大的,甚至根本不是现在发生的这个。

    而是……

    “赵破奴……”张越嘴里念出这一个名字。

    在他回溯的历史记载中,这位老将军忽然被人举报在家里私藏越人巫师,诅咒君父,从而锒铛入狱。

    最后的结果是——赵破奴大逆无道,族!

    巫蛊之祸由是演变成真正的大灾难、大海啸,席卷朝野,无人能避。

    但问题在于……

    赵破奴一生征伐无算,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老将。

    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九万九千。

    这样一个老将军会去相信并且使用越人的巫师,认为可以靠扎小人达到目的?

    笑话!

    即使他真的沉迷于迷信,他要用的也该是中原占星术或者匈奴的萨满。

    南越巫师?

    那是什么?

    所以……

    张越不得不大胆猜测!

    “或许在历史上,赵破奴是故意玩巫蛊的……”张越心里喃喃想着。

    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会这么巧?

    为何前脚公孙贺父子刚刚下狱死,后脚赵破奴家里就发现了巫师和巫蛊小人呢。

    而不是先发现赵破奴在家玩巫蛊,后察觉公孙敬声巫蛊诅咒?

    而赵破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将自己全家送入死地?

    这个问题,若是换了其他朝代,可能解释不了。

    但是西汉的话,却完全能找到合理解释——公羊思想,大复仇!挽天倾!

    当这个世道将要堕入无垠黑暗,臣子胸中积蓄无穷怒火而不得发泄。

    为了挽回这个将要堕入深渊的世界,将偏离的轨道拉回正轨。

    公羊思想要求所有人,每一个士大夫,每一个血仍未冷的人,去用他们的血来洗刷世道,挽天倾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就像崔杼弑灵公,齐太史秉笔直书:崔杼弑其君。

    崔杼大怒杀之,其弟继续写:崔杼弑其君。

    接连杀了齐太史家三个人,杀到最后一个男丁时,对方面对屠刀依然面不改色,继续写:崔杼弑其君。

    崔杼无可奈何,再也杀不下去,只能任由其将这一句话写到齐国的国史上。

    恰在这时,另外一个齐国负责记录史料的大臣南史氏捧着书简,打算来排队。

    也如伍子胥,为复父仇,奔逃吴国,辅佐夫差,伐楚成功!

    这也是公羊学派与其他儒家学派最大的不同。

    在公羊学派眼里,假如君王或者主君,不能履行其职责,不能守护这个天下。

    那其‘非君也’。

    二三子可鸣鼓而击之。

    东周的周天子们,就没有一个被公羊学派承认为天子过。

    因为他们已经全部丧失了‘代天行权,安抚百姓’的能力。

    假如,赵破奴觉得太子据要是登基,那么他就可能会导致汉室灭亡。

    又或者假如赵破奴有大仇怨要报,但正常途径,他没有办法复仇。

    以当下流行的公羊思潮,他确有可能选择一个这样的办法来阻止太子据登基,或者向太子据复仇!

    这么说可能有些绕。

    简单的解释一下吧。

    这就像狼人杀,赵破奴拿到了一张混子牌,混了一个老板,结果老板被太子据查杀了。

    为了帮老板,看清局势的他悍跳一张女巫牌死站边太子据。

    结果真女巫起跳,赵破奴故意发言爆炸,无限坐低太子据的身份。

    若是这样的话,当局者谁盘的清,谁又捋得清?

    好在,作为穿越者,张越是开了上帝视角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和历史上完全不同了。

    赵破奴已经被张越拉上了友谊的小船,大家一起玩的很愉快。

    这位老将军也认同了张越的主张,不太可能再自我爆炸了。

    换而言之,要消弭巫蛊之祸,张越其实只需要做一件事情——保证当今天子今年和明年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睡的舒服,不做噩梦。

    没有这位陛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和自我猜疑。

    巫蛊之祸,撑死了也就弄死公孙贺父子。

    想要继续扩大?

    做梦!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张越就迈步走进永宁殿,推开帷幕,进入殿中。

    “皇后、家上、长孙殿下……”张越恭身报告:“臣已经见过了执金吾,执金吾与臣言:乃奉天子诏命,就北军军费一事,请太仆回执金吾协助调查!”

    说着张越就看向公孙贺父子,微微一拜道:“太仆,执金吾在宫门外等候,请您即刻与下官前去,执金吾请下官转告皇后与家上:执金吾不会放过一个奸臣,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忠臣……”

第三百五十七节 巫蛊之祸?(4)() 
    “逆子!”公孙贺甚至都没有等到张越说完,就怒不可遏的看向了公孙敬声,在心里面破口大骂:“汝是真的铁了心要害死吾家这上下数百口吗?”

    贪污不算什么。

    谁没拿过好处?

    但,侵吞北军军费

    这是自取灭亡,自找死路了!

    别说是公孙敬声这样一个区区太仆了。

    便是他,甚至是汉家历史那些威名赫赫的名相权臣。

    也从没有人敢把爪子伸向北军,伸向北军军费。

    这是要死全家的事情啊!

    北军拱卫京畿,更负责宿卫宫廷。

    这百年下来,早已经在宫内宫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这个集团的力量,强大无比!

    连天子对北军,都要连哄带拉。

    他曾担任太仆十几年,拿的贪得东西,多的车载斗量。

    但,北军的钱,他连一个五铢钱也不敢动!

    因为他知道,动了就会死。

    但现在,公孙敬声却把爪子伸向了北军。

    公孙贺现在只想仰天长叹,恨自己当年,怎么没把这个畜生射到墙上!

    更紧要的是

    公孙贺微微抬头,看了看卫皇后和太子的脸色。

    然后,他就看到了皇后的身体,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

    “皇后恐怕以后都不会信我了”公孙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在今天之前,他费劲无数心思,拉下老脸,动用了很多关系,才请动皇后来居中调和。

    却没成想,事到临头,发生了公孙敬声瞒着他去给那个张子重添堵的事情。

    没办法,只能星夜入宫,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得跟个小年轻一样,在皇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教子无方,说自己有愧长平烈候,请皇后恕罪,终于让皇后动容,不因为这个事情而迁怒,继续为他作保。

    好嘛

    现在一切都毁了。

    在皇后心里面,他公孙贺肯定成了一个言而无信,满嘴谎言的小人。

    哪怕这次危机能够渡过,未来太子顺利登基。

    他公孙贺,也将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皇后不会再信任他了。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里,公孙贺就一咬牙,对公孙敬声喝道:“逆子!吾要与汝断绝父子关系!”

    除了公孙敬声,他还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二十一个孙子和三十多个孙女。

    但能带给公孙家族利益的,却只有一个皇后。

    公孙敬声也是吓尿了,立刻就趴下来,哭着道:“父亲救我!皇后救我!家上救我!”

    若是被执金吾带走,等到明天,他就再也不是大汉太仆,九卿之一。

    再也不能享受那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相反,他将锒铛入狱,被关进船狱,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恐惧让他瑟瑟发抖,难以自抑,于是他丢弃了所有颜面和架子,甚至爬到张越面前,哭着磕头:“侍中公!侍中公!求您救救我吧,求您去陛下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吧!”

    他实在是太怕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执金吾去将太仆的帐翻出来。

    那么

    他就必死无疑了!

    从他接任太仆开始,每年他都在悄悄的挪用北军军费。

    最开始,是几十万,百来万。

    然后是几百万,上千万。

    发展到近年,北军军费经太仆下拨部分,起码有三分之一,被他截留。

    然而,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太仆衙门掌管天下马政,负责供应汉军战马和皇室用马。

    每年少府都会将一大笔资金转拨太仆,用于养马。

    但问题是——当他接手的时候,整个太仆衙门,上上下下都烂了!

    各地马苑和马厩,统统荒废了。

    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在忙着捞钱。

    少府拨来的钱粮,还没入账,就已经差不多清洁溜溜了。

    而他作为太仆,也要吃,也要开销,也要粉饰太平。

    但少府拨的钱粮,早就已经被人瓜分的干干净净。

    而瓜分这些东西的人,不是他父亲的旧部,他的叔伯辈,就是卫家、公孙家、石家的人。

    哪一个他都没办法动!

    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从北军军费上动手脚拉。

    反正北军历年都要换装,每年都要报废大量军械。

    很多军械,在公孙敬声看来,完全可以再用几年嘛。

    譬如弓箭啊弩机啊箭矢啊,省着点用,少训练几次,就可以了。

    但如今,东窗事发,他才真正感到了害怕。

    北军有多么强大,他很清楚!

    旁的不说,北军六校尉,任何一个单独捻出来,地位都不比他低。

    更别提,北军之中,出了无数的大将、列侯。

    在恐惧之中,他慌不择路。

    是根稻草都想抓住。

    张越却是摇了摇头,叹道:“太仆,还是与下官一起出去吧”

    “执金吾只给下官两刻钟”

    “请太仆莫要让下官为难,莫要让丞相为难,莫要让皇后与太子、长孙为难!”

    说着张越就朝卫皇后、太子刘据以及长孙刘进微微恭身,道:“请皇后、家上、长孙恕臣殿中失仪!”

    公孙敬声必须立刻交到执金吾王莽手里。

    因为,张越知道,这货可不仅仅是贪污那么简单。

    巫蛊啊!

    这可是巫蛊!

    连诸侯王碰了,都是必死无疑!

    区区一个太仆,注定是死路一条!

    哪怕他是被人冤枉的。

    哪怕他根本没有做过哪些事情。

    但,只要天子相信,他做过了。

    那他就一定做过了。

    况且,阳石公主府上挖出来的巫蛊小人和找到的巫师,已经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他岂能不死?

    甚至恐怕丞相公孙贺也会被牵连,公孙氏家族覆灭几乎可以预见了。

    在这样敏感的事情上,张越是不会给公孙敬声或者公孙贺任何去拖太子、长孙下水的机会的。

    所以,他轻轻伸手,抓住公孙敬声的两个肩膀,然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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