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书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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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要你能饶我一命,你说甚么都成,求求你手下留情……”
汉子见他这副窝囊样,不由得嗤笑道:“我还道张家的公子有多威风呢,敢情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公子就别和他多费唇舌了,某家一刀杀了便是。”
“陆公子饶命啊……”
一听这话,张承玉更是吓坏了,哭喊着解释道:“我真没想过要杀你,否则昨晚下的就不是蒙汗药了,更不会公然放焰火烧船,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陆诚听到这里,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当真甚么都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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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杀一个人()
在贺知府的官威下,那偷儿很快便招供了,连刑罚都没用上。
府尊大人一声令下,捕快们再次出动,前往张家拿人。
头一次过堂,张承志死不松口,矢口否认谋杀之事。
有了人证的指认,贺知府就没那么多耐性和他磨下去了,直接上了刑。
任你是钢筋铁骨,也扛不过诸般刑。
几次严刑逼供后,张承志总算是招了,对于谋杀陆诚之事供认不讳。也不管金明池一事是不是自己干的,反正是一股脑都认了下来。
贺知府当堂宣判,张承志杀人未遂,因未对陆诚造成重大伤害,酌情免其死罪,发配充军。
死罪减一等,即为充军,属于流放的一种附加刑罚。
但严格来讲,充军是重于流放之罪的,因为流放虽也要承担苦役,却比不上在军伍中严苛。
大明朝卫所制度的衰败,导致士兵被将领拼命压榨,生活水平下降,很多普通的军卒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压根就没人愿意当兵。
到了如今这个年代,不知有多少人想摆脱军户的身份,逃亡的军士更是数不胜数。
普通的军卒尚且如此,何况是被发配充军的罪犯?
这些被充军的人,通常只是被发配到边远地区承担苦役,并没有甚么在军伍中升迁的机会,相当于劳改。
流放还有个年限,而充军往往是终身或永生制的。区别在于前者只是本人毕生充军,后者却是世世代代都要承担苦役,永远无法摆脱这样的身份。
充军虽为死刑的一种代用刑罚,是轻于死罪的存在,却往往能让人生不如死。
故土难离,这时的人都有着浓重的乡土情怀。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被发遣到几千里之外,很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最终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最关键的是,罪犯还不能借助交通工具,沿途需要跋山涉水,全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到发配地。通常还会有专门的差役负责押送,碰上脾气不太好的公差,罪犯在路上就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身体素质不够好的,指不定地方还没到,人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南人发北,北人发南。
被流放到岭南、贵州等蛮荒烟瘴之地,张承志能不能活下来,可就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不过这和陆诚就没多大的关系了,张承志最终是死是活,让老天来决定吧。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仁慈的了。
几番折腾,一场官司打下来,已经到了正月十九。一切都得以尘埃落地,风波伴随着热热闹闹举行了十日的灯节,一起结束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张家父女,喜的却是张家的旁系子弟。
张承志被府衙暂时收押,等待发配,张鹤则带着张子君回了南城张家庄。
此次事件,最大的利益既得者无疑是张承玉。
送走了张鹤后,他本想邀几位好友到酒楼里吃上一顿好的,权当为自己庆祝了。不想刚要上车时,一名小厮来到近前,拱手道:“张少馆主,我家公子有要事与你相商,劳烦你过去一趟。”
张承玉闻言,抬头往他身后望去,便见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架豪华的马车,足见来人极有身份。他轻轻点了点头,在小厮的引领下,向那车子的方向走去。
其实,张承玉此刻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大梁分守道、河南右布政使王琼的长子,王朝立。
张承玉作为本地的权贵阶层,对于王朝立这位近来横行开封府的有名公子哥,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且还见过对方几面。
不过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自然不会存在甚么交情。
“恭喜张少馆主,得以达成心愿。”车厢里,王朝立不咸不淡地对他拱一拱手,奉承了一句。
“王公子说笑了,我们张家摊上此等事情,何喜之有?”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承玉当然知道,对方把自己找来,不可能就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毫无诚意的客套话。
王朝立也没打算和他绕圈子,直入主题道:“我就直说了吧,我找你过来,是想让你为我办件事儿。”
“何事?”
“杀一个人!”
王朝立直言不讳,很干脆地表达出了自己打算买凶杀人的意图。
张承玉闻言心惊不已,不动声色地问道:“杀甚么人?”
“杀你们张家的仇人,陆诚!”
“这个……”
张承玉故作沉吟,心里却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思绪飞回那间破旧的小屋里,陆诚与自己进行的最后一番对话上。
“要我放过你也成,替我办一件事。”
“甚么事?”
“盯紧王朝立。”
“王朝立……王大人家的公子?”
“正是……别犹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答应!”
“很好!那么,咱们再会。”
张承玉清楚地记得,当时陆诚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最后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留下了一句话:“记着,别再想着来对付我,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王朝立见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能给出一句准话来,当即不悦道:“怎么,你不同意?”
张承玉回过神来,忙拱手道:“噢,王公子怕是找错人了,我们张氏武馆已经多年不做这门营生了……王公子尽可放心,今日之事,在下一定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告辞。”
“慢着……”
王朝立伸手拦住车门,目光阴狠地盯着他,冷笑道:“张承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们张家做的是甚么营生,本公子心里一清二楚!呵呵……看来你是刚坐上这少馆主的位置,高兴过了头,都敢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
“王公子严重了,在下绝无半点这样的意思……”
“我只问你接不接这活儿?”王朝立盛气凌人地打断道。
张承玉沉默片刻,毅然摇头道:“王公子未免太高看我张家了,这陆诚,我们惹不起!”
张承玉向来只为自己考虑,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最为要紧,即便是为此得罪了王琼又如何?
相比于权势滔天的分守道王琼,他如今最怕的反而是陆诚,那可是真正的狠角色。直觉告诉他,陆诚所指使的那伙人绝非普通的江湖亡命可比,来历一定不简单。
王琼再有权势,也只限于官面上的纷争,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灭了自己张家。说白了,现在也仅仅是王朝立个人和陆诚有矛盾,王琼人在商丘,对此知不知情还两说呢。
王朝立见他不受威胁,登时就恼了,怒斥道:“张承玉!这笔账,本公子会为你好好记着的,滚!”
第144章 逞心如意()
一座开封城,在地域上也分有三六九等。
周王府居于正中偏南的位置,俨然是这这座城里最为尊贵的主人。而王府外西南一带,则是省、府、县三级官署衙门,居住在这里的也多是达官贵人。
而与之相对的城东北一带,便是这十里繁华的开封城里,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一带龙蛇混杂,人员构成十分混乱,充斥着各类灰色的行当,是“车船店脚牙”等营生的聚集地。因此这里所聚集的,也多是一些下九流的贩夫走卒。
这一带最有名的,当然是马行街后的西榆林巷这条勾栏小街。不过除了这里外,还有另一处有名的所在,便是东榆林巷了……这个有名,指的是在某些富贵人家圈子里的名气,与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关系不大。
富贵人家光线明亮的外表下,往往都会藏着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轻易不为外人所得知。
东榆林巷聚集有不少的城狐社鼠、地痞流氓,甚至还有某些做散货的绑匪,也都在这里接些活计。
也不是没人想好好管过这一带,但这种事情,往往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曾有好几任新任的祥符知县和开封知府,对东榆林巷实施过清剿,却并未取得重大的成果。通常是严打一阵后,不久又会死灰复燃……如此反复,循环不绝。
这个世界有白即有黑,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存在,矛盾却共存着。
事实上,这些人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讲是利大于弊的。有了他们的庇佑,一两个年轻气盛的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还妄想全力清剿?
谈何容易!
掌灯时分,夜幕笼罩大地,整个开封城里黑压压的一片,各家各户燃气的烛火,并不足以照亮这座城市。
夜禁将至,街边的不少商铺已经纷纷关门,唯有街边的小贩已经还在扯着嗓子叫卖,争取今天能再多卖出些东西,多赚些钱来养家糊口。
一位样貌年轻,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漫步在这条街上,身后随行有几名身材壮硕的汉子。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不少是惯偷和扒手,像这样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是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盯上的。
但一见到这公子哥身后那几名凶神恶煞,不苟言笑的随从,很多人都选择了避开他们。
这种出门就带上一帮随从的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扑通……
前方不远处的赌坊门口,一名身材痩削的年轻男子让人从里面给丢了出来,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紧接着,赌坊里边冲出两名汉子,朝着地板上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那人在地上来回翻滚,双手护着头部哀嚎不已。
“他娘的,没钱还敢上我们这儿来了,真当我们东家是那救苦救难活的菩萨呢?”
其中一名汉子说着,又是朝地上那人狠狠踹了两脚,口中骂道:“听好了,你在我们场子里欠下的银子,三日之内给我连本带利的还上,不然的话……哼哼,就拿你家婆娘来抵债吧!”
“听见了没?”
另一人也上去补了一脚,接话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家那婆娘长得倒是挺水灵的,卖到窑子里也能有个好价钱……嘿嘿,到时哥两个也过去爽爽……”
这种事情在这一带随处可见,每天都会发生好几例。年轻的公子哥对此见怪不怪,只是轻声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去。
当他走到赌坊门前的位置时,躺在地上的那名年轻男子也恰好爬了起来,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匆匆与他檫身走过。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便是一声惨烈的哀嚎传出。
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一名随从,手上正抓着那名陌生男子的手腕,对方整只手掌都在向下垂着,软绵绵的在空中晃悠着。
看样子,他这只手是废了。
这时,随从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枚玉佩,说道:“大公子,这小子不知死活,妄想顺走您的东西,您看要如何处置?”
这人正是王朝立,王琼的长子,王家的大公子。
他这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冷笑道:“还真是没个眼力劲儿的东西,偷东西都偷到本公子这儿来了……正好今日本公子心情不大好,就多要他一只手吧。”
话落他便转身继续向前行去,身后再次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以及那名男子惨嚎的声音。
在一家酒肆的大门前停下,王朝立抬头望去,酒楼的招牌在两盏大红灯笼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如意楼”三个大字。
“如意楼,如意楼……本公子今日就看看,你这里能否让我逞心如意。”王朝立轻声自语了一句,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夜间,酒楼里光线昏暗,只有每张坐人的桌上点着蜡烛。
罕见的是,这个时候酒楼里还有不少“客人”,都是些面相凶恶,随身携带有利刃的汉子。他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占据一张桌子,坐在那儿大碗大碗的喝着酒,并不出声吵闹。
一看到王朝立这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进来,不少人都是精神一振,意识到有“生意”上门来了。不过他们都显得十分规矩,仍然坐在位置上没动,只是时不时向这边瞟上一眼。
如意楼有如意楼的规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