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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明第一书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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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完了第一道四书中的考题,接下来还有一道考题是从五经中选出来的。应该说是五道考题,考生从中选出一道来作答。

    而考生要选的这道考题,是和自己的本经有关的。

    明朝的科举考试不像此前的朝代,“墨义”、“帖经”等科目早就不考了,更为着重于经义。考题皆从四书五经中选择文句,用八股文来答题,格式也有严格的要求,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不允许考生自由发挥,而必须得引经据典,借用圣人的论点来作出文章,此谓之曰“代圣人立言”。

    大明朝尊崇的是朱熹,考生皆要熟读他所编撰的四书章句集注以及五经传注、孝经、周礼、战国策以及国语等儒家典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大学、中庸、论语四书。

    所谓的“本经”,相当于选修的一门科目,由于五经的经注实在是太多,考生很难全部都学会,因此只需从五经里边选学一经就行了。

    这年头,大多数考生一般都会选择诗经作为自己的本经,陆诚也随了大流,从小选的本经便是这个。

    不过他可不需要理会这么多,再次开启脑袋里的图书系统,输入这道本经的考题,寻找出了一篇案首的文章,开始大抄特抄,忙得不亦乐乎。

    一般来说,考官阅卷主要看的都是第一道四书文,只要这道题答得让主考官满意了,基本上就能中榜了。至于五经题,写的稍微差一些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在其他考生还在答第一道题时,陆诚已经再次答完了题,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心道:“抄起来都这么累,就甭说靠自己思考来答题了,这考科举,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抬头看看窗外,还没到晌午时分,便从自己的考篮里拿出了大饼啃了起来。

    连续两次使用脑袋里的图书系统,陆诚感觉精神很是疲惫。索性时间还早,他吃完了东西便趴在木板上,和周公下棋去了。

第012章 送几句忠告() 
“醒醒,醒醒嘿,我说你小子是想挨板子了吧?”

    陆诚正在熟睡时,耳边传来了差役催促的声音,身子让人猛地一推,便醒了过来。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就看到差大哥一副很不耐烦的神情,这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天。

    差大哥看着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倒也见怪不怪了。像这样的考生他见过不少了,实在答不出题来就自暴自弃,在考场里呼呼大睡起来。

    院试的考试时间为一天,天黑必须交卷,没完成答卷的都要统统停笔,不能再答题了。不过总共只有两道考题,这时间还算是充裕的,大多数的考生都能提前答完。

    在日落西山前,考场便会进行分批“放排”,打开辕门,让答完卷子的考生们出场,直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时,考试也就结束了。

    一般放排会在午后开始,未时末便可以提前交卷了。陆诚本想早早就离开的,没想到愣是睡到了天黑。

    公差收走了卷子,陆诚连同最后一批为数不多的考生便出了考场。这还真有人答不完考题的,不过一整天的时间还答不完,就不是时间不足的问题了,而是这考题出的让他们没法答。

    照理说,能过第一场院试的人,文采方面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这第二场的考题实在太过刁钻,估计这吴提学是有意要刷掉一批人吧。

    考场外,众多的考生已经各自找到了自己相熟的好友,几人互相聚到了一起,站在一边热烈地讨论起了本次的考题来。

    答不出题来,或者是觉得自己答得不好的人,自然是懊恼无比,能不能考上,心中也都大概有了个底,只能是回去之后再好好努力努力,再等三年了。

    看来这次的出题确实很难,耳边听着众多考生的议论,陆诚发现,许多人这次都觉得自己考得不太好,脸上的神情都略微有些失落。

    倒是极少数的人对自己比较有信心,他们应该是觉得,这么多人都没考好,自己这次中榜的机会很大吧。

    当真是人生百态,这些考生有的年龄还很小,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的已经胡子花白,眼角都浮现出几道很深的皱纹,就连背也有些驼了,却依然在为一场科举考试而努力着,希望能够考取个功名。

    看着他们脸上或是失落,或是有些得意,又或者是其他的比较复杂的神情,陆诚心中感慨不已。

    在这个年代,读书才真正是老百姓们唯一的出路,后世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便是很多读书人一辈子为之奋斗的最高理想了吧?

    陆诚在这里没甚么熟人,只是稍站了一会,便打算离开了。却不想刚抬起脚,就看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三位“老朋友”。

    来人正是赵玉虎三人,都一个村子里的,自然算得上是熟人了。

    赵家兄弟二人的长相都不差,算得上是仪表堂堂,这赵玉虎身上一袭月白色的道袍,手中一把折扇置于身前轻轻扇着风,一副标准的文人打扮。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很温和,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的温文尔雅。

    不过,说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有涵养了:“陆诚出来了?”

    这年代,直呼其名是对他人很不尊重的,特别是文人之间的交流。

    平辈之间,一般只要对方年满二十,行了冠礼,有了表字后,都是称呼对方的表字的。如果是相互之间不太熟悉,不知道对方表字的话,也要尊称一声“公子”才是。

    很显然,赵家兄弟很是看不起陆诚,向来都是直呼其名的。

    陆诚知道自己是甚么身份,也没想过这赵家兄弟会尊重自己,便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问道:“赵公子找我有事?”

    赵家兄弟二人,老大赵玉兰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自然有些不学无术,不过这老二赵玉虎,还是有些学问的。他的年龄没有陆诚大,考上府试的时间也要比陆诚晚上几年。

    其实陆诚原先的才学还是拿得出手的,16岁便过了府试,只不过是在考院试时,落了两次榜罢了,加上父亲去世,在家丁忧三年,这才变成考了九年不中秀才罢了,谁也不能保证他多考上几次,就真考不上秀才。

    不过旁人可不会去理会这些,只要你多年没考上,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个没用的穷酸书生,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倒也没甚么要紧的事,就是见你最后才出来,想问问你考的如何了?”赵玉虎说道。

    “院试又哪有那么容易的?”

    陆诚知道对方的意图,无非是想看到自己失落的神情罢了,也懒得理会他们三人,随口答了一句便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将几人抛在了身后。

    “哦?听你这语气,似乎很有把握能中榜呀?”

    陆诚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了赵玉虎的声音,只听对方接着说道:“若是你真考上了秀才,明年再努力些,考个举人回来,啧啧啧怕是到那时,那孙氏会很后悔离你而去吧?”

    “哈哈哈”

    赵玉虎这话一说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另外俩人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这可倒好,周围的考生们正待离开,见到似乎有好戏可看,便都围了过来,有人在早上排队时见过陆诚,此时已经认出了他来,便卖弄似的,向身边相熟的好友小声地说起了自己听来的八卦。

    一时间,陆诚的“丑事”再次让人揭开,在众多考生中传播了开来。

    读书人比较自持身份,不会像那些老百姓们说出来的话语那般粗俗,更不愿当着人家的面损人,他们互相议论的话语,倒是没让陆诚听得太过清楚。

    不过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听,都能知道他们是在嘲笑自己了。

    陆诚冷眼看着对面的赵玉虎,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开口说道:“赵公子怕是这回考得不太好吧?若是因此而心情烦闷,想要寻些乐子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倒是有几句忠告的话语想送给你,或许于你举业会有所裨益。”

    忠告?

    他还要忠告自己?

    赵玉虎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愣神之际,陆诚已经缓缓说道:“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1漫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陆诚说完了这番话后,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留下现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神色间皆是一脸的茫然。

    倒是有个别的考生,知道这段晦涩难懂的话出自何处,在稍微愣神过后,已经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怜悯地看了一眼尚不解其意的赵玉虎,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第013章 老子教儿子() 
吴提学刚好出来,恰好听到了陆诚的那一番话,忍不住暗暗点头:“此子倒是可造之才,就是不知本届的童生,是否都如他这般学识?”

    人群后边,一位年轻的公子对身边的家仆问道:“他说的那话是甚么意思,本公子怎么听不懂呢?”

    那家仆很是认真地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只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懂。

    “啪——”

    公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怒斥道:“不知道还不会去问么?赶紧的,去找人问问这话是甚么意思。”

    仆人不敢怠慢,应了声便钻入了前方的人群中,找人询问去了。

    赵玉虎觉得,自己以前肯定看到过这句话,就是一时没想起来出自何处。

    傻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忽然想起来,这话似乎出自诸葛亮的诫子书,大概意思就是,学习必须静心专一,才干来自学习,不学习就无法增长才干。没有志向就无法使学习有所成就,放纵懒惰就无法振奋精神,急躁就不能陶冶性情。年华随时光消逝,最终一无所成,只能悲哀地守着那敝陋的屋舍,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出自陆诚之口,就有些不对劲了。

    若是吴提学或是自己的老师来说出这番话,赵玉虎还是会虚心接受的。毕竟这话出自诸葛亮训诫儿子的家书,只要是自己的长辈,都有资格这么说自己,可陆诚是谁?他把自己当成他儿子来教训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赵玉虎那张白净的脸都憋红了,抬起头来才发现,陆诚早就不见了人影,想算账都找不着人了,只能恨恨地低着头离开,不敢再去面对在场众人投过来的目光。

    众人见两位当事人都走了,这戏也就没得看了,也都纷纷散去。

    ————

    ————

    陆诚在朋来客栈里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上街买了匹布,以及一些吃食和日常里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随身带着太多东西,走路肯定是不行了,陆诚犹豫了一会,才雇上了一辆牛车,回家去了。

    院试放榜需要等上三天的时间,待在府城里住客栈太浪费钱,等到放榜之日若是真中了榜,应该也会有差役前去报喜的。

    县试是在县里考,一般都有县衙的衙役往各家去报喜。其实这报喜之事,并没有明文规定,而是衙役们捞外快的手段,反正各乡都不太远,跑上一趟赚点儿喜钱也不错。

    府试则没有这样的规矩,毕竟府城离各乡县的路程大多都比较远。

    再一个,府试就算中了榜,也只不过是个“童生”罢了,并没有取得功名,对方高兴是高兴,却也算不上是天大的喜事,打赏的钱也多不到哪儿去,差役们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去给人报喜,也觉得不太划得来。

    院试可就不一样了,第一场“发案”只是公布成绩,入围第二场考试的资格。第二场考完,才能真正决定谁成为本届的生员。

    取得秀才功名,是科举入仕的真正起点,地位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见到县官可以不跪,就算被人举告到了衙门,倘若没有真凭实据,官府也是不能对其用刑的。而你走在外边,碰到乡里相邻的,认识的都知道你是位秀才,一般会连带着姓氏尊称你一声“相公”。

    因此,院试的放榜之日,差役们还是愿意跑这一趟的。就算再是穷困的人家,只要得知家里中了个秀才,都不会吝啬于打赏喜钱的,比府试和县试时的打赏要多上不少,还是值得差役们辛苦这一趟的。

    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几个时辰,陆诚终于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午后了。

    这年代的妇人讲究在家“相夫教子”,极少会出门闲逛,更别说像后世那样时常出去打麻将的了。这会儿正是农闲的时候,母亲应该是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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