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卿相-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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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代价?”
“刘玄德为请诸葛孔明出山,也是三顾茅庐真诚之至,至于你,我也不多要求”虞南子趴在石桌上,冲着王凝之眨眨眼,“仿效他即可!”
从郡城回家的土路走了多次,大多是暮晚时分,或夕阳西下,或繁星点点,四周的农田、茂林在昏暗之中,枝叶随着晚风轻轻舞动,夹杂着鸟兽虫鸣的声音,孤零零地上路,犹显恐怖。
一辆牛车缓缓地行驶着,周围虽有护卫护送,在夜幕之中,却也是异常渺小。
车厢里,沉默的气氛从郡城出来之后就充斥了整个车厢。
起先王凝之沉默着,是在思考事情,直到他要和谢道韫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想说话的人不止他一个自己的妻子还是生气了。
无论在外人面前如何强大,可以容忍郎君与其他女人亲昵,但内心里,依旧是苦涩地,是生气的,男人姬妾成群是正常,但与未亡人勾搭在一起,未亡人还不知廉耻地讽刺王凝之看着谢道韫,知道她生气了,很生气,甚至可爱地扭过头表示不想搭理自己。
“娘子。”他伸出手想要牵住妻子的手,却被后者躲开。
谢道韫不说话,王凝之自知理亏,只好一边叹气一边解释,从虞南子新婚那天的原因讲到如今的结果,态度倒是真挚,毕竟随着时间的相处,他终究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小的妻,喜欢她带着威严的双眼,喜欢她偶尔的可爱,喜欢她熟睡时的恬淡喜欢她是自己的妻。
王凝之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他是未曾经历过的,但是谢道韫却填补了他内心的缺口,那个不知是该属于亲情还是爱情的缺口,让他走在前面的时候,身后有了顾忌走向远方的时候,心里有了惦记。
或许,这是独属于他的爱情与亲情的产物。
谢道韫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到家里,半路上就开了口,开口之后,表情隐约有些懊悔,暗暗地掐了掐腿上的肉,似乎在埋怨自己没有坚持。不过念在王凝之不断解释的份上,她的心情最终平复下来,然后很认真地将陈泉在义兴真人府上的见闻以及她做出来的处理告诉给王凝之。
“那两人的尸体送回来没有。”
“送回来了。”
王凝之眯起双眼“许慎被我杀了,许朗死于周乾之手,义兴许氏没有一点动静才令我吃惊,所以说许珍的针对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个叫罗师的道人,似乎有些复杂,难道仅仅因为龙阳之好,才拒绝了我的招揽,和许珍联合?按照陈泉的话来说,罗师似乎并没有针对咱们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了拦住许珍,放过陈泉”
“这也说不准,兴许是他为了迷惑我们。”谢道韫说道,抿了抿嘴唇,“这些郎君慢慢想,不过陈泉回来之后,青娥可是在我这边哭哭啼啼半天,希望能给陈泉安排个安全点的差事这也是个麻烦,总不能特殊对待吧?”
“也是。”王凝之怔怔地看着前方,仿佛走神一般,半晌才回答道,“确实是个麻烦”
第七十八章 体育()
夏日的白昼变得很长,早早地天就亮了。
在房内吃罢早餐,陪着妻子说了会儿话,安慰好担惊受怕的青娥,之后,从二房里出来,身边跟着小厮丰收,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路上不断有奴婢问好。
除了花园那边的话,路的两边也有很多被静心修剪的花草树木,配合着墙上的爬山虎,有种古色古香的别致风貌,自从那日夜袭之后,王家加强了戒备,每隔一段路程总能看到守卫,虽说不是精锐,但胜在反应快,哪边出了问题,发出信号便能通知到整个庄园。
丰收由于三天两头地往外跑,精悍了许多,皮肤也不像以前的苍白,倒是有点向小麦色过渡的倾向,而且受到王凝之的影响,说话办事也开始有模有样,路上与王凝之交流着部曲、佃农、各类信息等等,比一开始经手这种工作好了许多,不至于大事小事没有头脑地说出来,而是经过加工之后,将不需要的去除掉,倒也省了王凝之的功夫。
如今要报道的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韩子文那一块部曲并没有大动静,正老老实实地适应新身份,外面的各大家族只见倒是暗潮涌动,却探究不清,只能从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之中搜索真实内容。因此,他们说的最多还是义兴许氏那边,许珍的动向,与许珍有交流的张禄、孙泰、温氏等等近况,除了许珍和罗师达成了某种交易之外,并无他事。
王凝之是要去讲课,目的地去不是学堂,自从讲开了“格物致知、格物致用”的格物学之后,学生们确实很感兴趣,虽然王贤等另外的先生有些不解,却看在王凝之的面子上,并未制止,似乎在观望,许是对王凝之提出来的新言论的应用挺感兴趣。
庄园很大,走了不远的路,才来到操练场。
原本只是废弃的一大块空地,王凝之穿越来之后,将这边改造成操练场,以供部曲做训练之用。他和丰收赶到这边时,做早操的部曲已经全都到了,正在几个队长的号声之中跑步训练,腿上捆绑着绑腿学生们也正在陆陆续续地赶过来,已经到的见到王凝之走来,急忙围过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郗道茂一如既往地挤在最前面,询问着今日的课堂学业,只是王孟姜并没有跟在她身后,反而走在学生群的后面,旁边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年纪很轻,大约十**岁的样子,脸上带着和旋的笑容,与王孟姜一边谈话一边走来。
王凝之回应着郗道茂的询问,却就是不告诉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王孟姜旁边的男子看,觉得有些眼熟,却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直到那男子走过来拱拱手,说道“见过叔平兄,在下刘畅,字舒茂,近日来会稽游玩,你我曾在许、虞婚宴上见过。”
“是我疏忽了,若没记错,正是舒茂在婚宴上救了孟姜,我还未正式道谢,真是罪过,还请不要记挂在心里。”王凝之这才恍然大悟,再次打量了这个刘畅几眼,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两人再次交谈几句,等学生全都来了,那边部曲的跑步训练也结束了,这才领着学生们走过去。
“想必诸位还在疑惑我为何将你们带到操练场来,而非学堂,在疑惑操练场中能学到些什么知识。在此之前,我来考究一下,我前面所讲过的何为知识。”走到部曲前,示意陈奇让他们站好等消息,王凝之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学生,指着王操之问道,“六郎,你来说。”
王操之道“物质与精神探究之总和?”
“谁在探究。”
“人。”对于王凝之提出来的拗口却浅显的道理,学生们很喜欢,自然也容易记住。
“没错,知识便是人对物质与精神探究之总和,然何为物质,何为精神,细分之下,看得见的摸得到的全是物质,比如这花草、土地,衣服,房屋、饭食而精神则指我们的思想,浅显一点,即无论人要做什么,所需的方法、行为动作亦或是思考,皆为知识。”王凝之笑笑,指着部曲说,“今天我们要学的是一门新的知识,这算是一门基础,我将它唤作体育,有育养身体之意。前些日子你们交上来的格物作业我都看了,好坏咱们都已经做了奖励与惩罚,然而那些作业终究是比较简单的,不需要过多精力但实际上,真正的格物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举个例子”
他扯着自己的衣服说道“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你们看得到摸得到,是习以为常的物件然而,我若让你们制作衣服,你们会不会做呢?”
“会,我会。”郗道茂笑嘻嘻地说道。
“会做的别说话。”王凝之假装生气地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急忙捂嘴,顿时间引起一片笑声,等笑声下去之后,他继续说道,“如果说不会做呢?那么就要思考原料是什么,如何得到原料,得到原料之后怎样制作,在尝试制作过程中又会经历大量的失败,才会得到一件精美的衣裳你们说,是不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与物力呢?”
学生点头称是,混在人群中的刘畅也听得很认真,还不断向王孟姜询问不懂之处。
“但是我们的身体是否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呢?我指的是我们,听课的各位,与奴婢们相比,是否觉得自己更为虚弱?”示意学生看看站军姿的部曲,一比较就出来了,看着他们脸上的懊丧,王凝之道,“我与其他先生不同,字句典籍由他们教导,我则教导格物学哦,还有这门体育,格物学耗费大量的精力,正是需要体育来强身健体,作为支撑,不必疑惑,这很符合养生之道,所以学习的话,就需要每天清晨来这里和他们一起做训练,可能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每。日。都会过来,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身体比以前强装多了当然,我不会强求,学不学你们自己选择,那么让我来确认一下不想学的,可以走了。”
第七十九章 桃园奇人()
太阳在东方的天空上不断地攀升,一如汲取知识的学生。
听完王凝之的话,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却无人表态,同样也没有人离开队伍,无他,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不是说王凝之教授的比其他的先生要好,但说起讲课的生动程度,却远胜其他先生,每次讲课,援引的各种细枝末叶的小知识,从古至今,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甚至王贤还说过,王凝之讲的很多都是他自己开创的,其他人并未讲过以至于学生回去后和父母讲起来,将从王凝之这边听来的略一加工再说出去,往往会得到夸赞,那显然证明,王凝之的课是独特的,至少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受到嘉奖便是他们最为重视的结果。
“很好,看来是都选择留下来。”王凝之笑呵呵地说道,却有些奸诈的意味,对着陈奇招手让他过来,然后指着整个操练场说道,“你先给他们讲讲操练所需要的注意事项,然后做热身操,做完之后带着他们绕操场跑一两圈,注意着点,谁受不了了赶快让他们停下来。”
陈奇有些惊讶,看了看这群学生全都是世家子弟,显然在他眼中是受不了这个苦的,不过既然王凝之委托,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开始讲述自己的经验。
空中几朵白云悠悠,犹如安逸的夏日时光。
只是可惜,对于王凝之来说,过了今日,悠闲恐怕就一去不复返了。
看着陈奇给学生们讲述经验,这些经验大多是自己提出来的后世理论,与陈奇他们的亲身体验混合而成,效果很好,便不再注意,带着丰收走到旁边的部曲那边,等他们报完数之后,示意他们解散,去做自己的工作,他则不顾形象地坐在草地上,对旁边的陈泉说道“怎么样,结婚之后有什么感受?”
汇聚在王凝之身边的队长们立刻看向陈泉,索性过了一段时间,糙汉子脸皮厚了不少,竟没有脸红,反倒是耸了耸肩,苦笑道“出去做事的时候心里就有了顾忌,反倒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女主内,男主外,阴阳相和,必有牵连,记住,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没了牵挂,那他便是行尸走肉,与死人无异。”王凝之训斥道,在几个队长身上扫了两眼,“不过你说的麻烦我也感受到了,让你去义兴办事,差点有危险,青娥可是在令姜那边哭哭啼啼半天,结果回来后令姜还埋怨我来着。”
“啊?这事我是不知的。”陈泉有些惊慌,“我回去说她。”
“说什么啊,女人担心自己的男人,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责怪的?”王凝之眉头一瞥,笑骂道,“我都未责怪,你责怪什么,再说,青娥可是二房的婢女,要是在你这受了委屈,我跟你说陈泉,我可饶不了你。”
“不敢,在家时青娥说的话我都有听。”
旁边人哈哈大笑。
“这才对,男人嘛,在外再如何强势,家里也不要板着一张脸,妻子嫁与你,便是将这一辈子,这么几十年全都压在你身上,如此厚重的情分,不说偿还,至少心中也要有所动容好了,话题到此为止,麻烦倒是麻烦,却依旧要解决。”王凝之躺在地上,“我让你们从韩子文那支部曲中抽人,你们抽出来没有?”
“抽出来了。”陈泉点头,“总共四百一十三人。”
王凝之眯起眼,心里算了算,然后说道“年龄、出身你们要搞清楚,做一份名单给我,到时候这群人就放到其他郡做耳目至于说剩下的那些不老实的,你们不用管,我自有用处。”
“是。”
许朗和虞南子婚宴那晚,听闻姚氏姚科之寻找自己,只是后来一直未曾见到,今日有了时间,况且听刘畅说,貌似姚科之和他是一路的,便想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