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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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别驾杨恭仁吩咐去提的,我去雍州衙门大牢时,雍州司法参军王志宁推三阻四,一直不肯放人,孩儿打了他一顿,带这儿来了,正在殿外侯着”。
李世民眉头皱得更狠,呢喃道:“杨温……”。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又是皱眉道:“你把人带这儿来作甚?自己查去,此事我不宜露面”。
“那王志宁怎么处理?人铁定是他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推三阻四,也不会神色异样”。李破军又是问道,这问题还真有些棘手了。
李破军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三名嫌犯就是王志宁下的手了,但是偏偏没有一个证据,也没那个权力处置他,李世民倒是有权,但是很明显,只要李世民一插手,此事必定会引起朝中的注意,这与李世民父子决定暗地里对付世家的策略不符。
“还能如何处理,你又没有证据,先放了吧,不要鲁莽”。李世民挑眉直道,对于李世民来说,这在后面小打小闹搞搞破坏死几个人的小事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朝堂上的才是大问题,世家在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就已经让李世民头疼了,哪还有闲心管这个,但是偏偏这个也不能忽视,又得要真正的自己人才能去应付,这个人现在看来只能是李破军了。
李破军默默应着了,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退出两仪殿,看见被陈康紧紧看住的王志宁,李破军眼中那是掩饰不住的厉色,王志宁到了这两仪殿前也是有些怵得慌,太子殿下是没权处置他,可是只要里面那位一道旨意,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殿下,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啊,下官只是按照条例办事,绝对没有悖逆殿下的意思,殿下恕罪啊”。王志宁在李破军的眼神中,终于是撑不住,躬身拜道。
李破军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志宁,转身就走了,这人已经死了,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回了东宫承恩殿,看见伏案持笔的张文瓘,李破军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也有自己的智囊了,当即就是把这事跟张文瓘说了,而且毫不掩饰的说了几个世家的嫌疑最大。
张文瓘听了亦是惊骇不已,老老实实读明经及第的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胆子竟是这么大,跟五姓七家一比,他们清河张家简直就是忠诚的典范啊,反应过来的张文瓘第一件事就是表示了对世家深深的愤懑。
张文瓘思虑良久,似乎是欲言又止,李破军见状挑眉说道:“稚圭有话尽管说”。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你觉得你的……储君之位稳固否?”张文瓘低下头低声挑眉问道。
李破军听了亦是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人尽皆知了,李破军也是昂头道:“朝中诸公,文有长孙房杜,武有尉迟程秦等,莫不与我厚交,另外我兄弟姊妹都尚年幼,皆是敬重我;双亲父母,皆是爱护我,除非我有失大德,否则,断无不稳之理”。
张文瓘听了也是眼露亮光,脸露钦佩之色,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是说道:“臣既已归附殿下,便有话说话了。恕臣直言,圣人之所以如此爱护殿下,甚至任凭殿下以太子之尊领军作战,都是为了巩固殿下之位,以防玄武门旧事重演,不知臣所言可是?”
李破军听了这话亦是惊得浑身一颤,看了看四周,见得殿中无人,又是直盯着张文瓘看了看,良久,方才摇头笑道:“稚圭胆气不凡啊,若是常人,仅凭这几句话,我便留他不得了”。
“殿下过奖了,臣既已归附殿下,自是尽臣之责。”张文瓘闻言也是笑了笑说道。说罢之后张文瓘又是低声道:“虽然殿下之位外有重臣支持,内有圣人爱护,更是兄友弟恭,但是未必也就是牢不可破。”
这话就有意思了,李破军倒是很感兴趣,直挑眉道:“但说无妨”。
“殿下好武,天下皆知,然而当今天下大定,仅有四夷癣疥之疾而已。殿下好武必定轻文,而这就得罪了全天下的文士了,天下治理,还是需要文人的,特别是五姓七家的文人……”。张文瓘眼中烁烁,直低声说道。
第九百四十八章:不相为谋的弃子()
948。不相为谋的弃子
听得张文瓘的话,李破军亦是一惊,得罪了全天下的文人……这个罪名太大了,大到李破军都怵得慌,因为李破军知道,在儒学统治下的封建时代,文士的力量有多可怕。
张文瓘见状又是说道:“所以以后,殿下最好还是要多多亲近一些文人为好”。李破军听了亦是默默点头,这时张文瓘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很不简单了,只见得这时张文瓘却是幽幽说道:“听说越王殿下就是常读经史,与儒生往来,越王府长史杜楚客,幕僚萧德言、顾胤等人多有对殿下不敬之语,而且越王殿下封扬越二州大都督,督常、海、杭、苏等十六州军事,封邑足有二十二州之多,冠绝圣宠,前所未见啊”。
李破军听了亦是眉头一挑,青雀……李泰的受宠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管是前世的历史上还是现在,李泰都是非常受宠的,从这些李世民封赏就可以看出来。
他李破军当年也是受宠,受封江陵郡王的时候就是领优兵二州都督,封地也有十一州,李世民登基后更是直接进位太子,但是现在比起李泰来,他李破军当年真是穷得很,而李恪,更是只有八州封地,比起李泰来,那更是寒酸了不少,所以说老李对于李泰,那真是宠得不行。
现在李泰虽然不过十岁年纪,但是已经表现得很优秀了,风头直接盖过了李承乾了,李承乾中规中矩的上学读书习文练武,而李泰也是善于表现多了,朝野上下,多有称赞越王聪慧的话语。
而且张文瓘还少说了一样,李泰还遥领着雍州牧!
张文瓘故意少说一个,意图就是很明显了,避嫌而已,免得说得太明显了被看作是挑拨离间了,但是现在李泰还小,还没表现出来异样心思,而李破军也是相信,只要他没出事,李泰该翻不起风浪来,想了想,还是摇头笑道:“先不说这个,稚圭你去英国公府,找李景阳,让协同你调查一下王志宁,郑玄毅,杨恭仁这三人”。
张文瓘应着了,有些迷糊,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英国公世子协助,李破军见状也是明说道:“我麾下有一密谍机构,暂由李景阳掌控”。张文瓘这下明白了,应命去了。
而此时城东的雍州衙门里,高士廉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只见这人约摸五六十上下了,脸上已有了褶皱,乍一看与普通老人无异,只是那笑呵呵的老脸还有明亮的眼睛,说明了这老人不简单,这老人便是前隋皇室,观王杨雄之子,现任雍州别驾,检校侍中,观国公杨温杨恭仁。
“恭仁兄啊,这三贼扰乱治安,本是左侯卫之事,我雍州衙门又何必去插手呢”。高士廉直朝杨温笑道,试图从杨温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只可惜,杨温老脸更是一副老好人的笑嘻嘻模样,直说道:“士廉兄何出此言啊,我雍州衙门受圣人之名管理京师治安,此事理应由我们接手啊,只是狱卒看押不力,竟是让贼人未定罪便身亡了,实在是可惜了,他们命不该绝的”。说着也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杨温说的也在理,那三人又没杀人又没造反的,只是扰乱公共秩序未遂,搞破坏而已,大唐现在慎判死刑,这三人倒不至于丧命,只是杨温说的这话有几分真心就是不得而知了。
高士廉闻言苦笑了一下,直道:“这足球赛事是太子殿下组织发起的,这三人竟敢破坏,太子是非常恼火的,只是贼人被提来我们这儿却是死了,难免太子殿下会怨我雍州衙门了”。
杨温听闻这话,却是毫不在意的嘴角一扯,直笑道:“怨也无妨了,我等不过是为公依律办事而已”。
机敏的高士廉见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精光,为何杨温对太子殿下似乎是……不怎么感冒?难道与太子殿下有怨?高士廉一时间心思急转。
雍州衙门中,两个老狐狸在打着机锋,一个使劲儿试探,一个滴水不漏的,另外一边,两个小年轻就是直接多了。
城西,某一家知名酒楼顶楼,刚刚从两仪殿跑出来的王志宁正是一脸不满的看着对面那个丰神俊逸的男子,直埋怨道:“郑大郎,你这回可把我给坑惨了,你不知道,李破军那小儿竟对我施暴,还将我押去见圣人,差点我就出不来了”。
对面那人闻言亦是惊愕,狭长的眼睛眯着,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呢喃说道:“他竟是忍住了……”。
王志宁闻言一愣,一口闷掉一杯酒水,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忍住了?”
“啊…噢,没什么,王兄你莫要担心,你可是太原王家的人,又是朝廷命官,他可不敢对你怎样的,倒是兄弟我,很是羡慕王兄,如此年轻就是雍州参军了,兄弟我却只能耗费韶华,蜗居家中”。说着那年轻郎君亦是苦闷的喝着酒水。
这年轻的郎君正是荥阳郑家的郑玄毅,只是喝酒时低着头,那眼神很值得玩味了,似是不屑,似是嗤笑。
果然,王志宁一听这话,便是昂首笑了,“郑大郎过奖了,我也不过是靠了家族福荫罢了”。说罢又是眉头一皱,直凑过头来问道:“你郑家亦是五姓七家,怎的如今却连一个官儿都不能给你捐啊?”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嘚瑟。
郑玄毅心底暗骂,脸上却是一副谦逊之色,直说道:“家父曾言我学识不够,为官亦是庸官,便让我进学苦读了”。说罢之后便是装作一副苦闷不耐烦的模样摆摆手直说道:“不说这烦心事儿了,王兄,这次行动失败了,咱们估计得隐忍一段时间了,若是欺负过头了,难免闹大了”。
王志宁今儿被吓着了,早有这个心思,闻言那是一万个附和,直点头:“是极是极,李破军小儿虽不喜文士,厌我世家,但毕竟是太子储君,若真是逼急了,我们也不好受了”。
见得王志宁这样,郑玄毅更是心底嗤笑:废物一个,不相为谋,只能做个弃子。
第九百四十九章:张文瓘的震惊()
949张文瓘的震惊
城东,郑府,一间偏厅里面,郑仁基满面愁容,看着下面坐着的一个绿罗裙妙龄少女,年龄并不大的郑仁基脸上满是疲态,直忧心忡忡的说道“婉儿,如今你大哥一门心思的与太子对立,强做这个出头鸟,这次如何是好?”郑仁基生性仁厚,说白了点就是有些软弱,若不是他是嫡系长子,郑家家主根本轮不到他。
郑仁基做了家主以后更是行事小心,循规蹈矩,以至于郑家沦为五姓七家的末尾,可偏偏生的儿子又是如此的胸怀大志,不得不说这很戏剧性。
对面那少女正是郑家嫡女郑丽婉,见得父亲这模样也是心底暗叹父亲太软弱了些。但是聪慧如郑丽婉,她知道,现在郑家本就势弱,圣人正是对世家不满呢,郑家实在是不宜做这个出头鸟,而且,他哥哥郑玄毅的手段,她实在是有些瞧不上眼。
“阿耶不要太过忧心,你看大哥胡闹了这么几次,圣人都是没有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哥的小打小闹在圣人眼里就像是孩子的恶作剧一样,根本没心思理会,而且世家中还有比我郑家做的更出格的,圣人应该不会先对我郑家下手的”。郑丽婉近前拍了拍父亲的手,温柔的宽慰道。
郑仁基听了也是好笑,直苦笑道“小打小闹……闹多了恐怕圣人也是忍受不了了。何况,毅儿针对的是太子啊,太子殿下年纪虽不大,但亦是杀伐果断的铁血之人,只怕太子殿下会忍不住啊”。
郑丽婉闻言亦是秀眉微蹙,不过又很快是舒展了,直笑道“太子虽刚烈,但亦不是冲动无脑之人。当年原州刺史王孝荣做出那等灭族的大罪,太子不也是忍住了吗”。
郑仁基听了这话眉头更是深皱,深深叹道“可是王孝荣的下场可是不好啊”。
“呵呵,阿耶多虑了,大哥还没做到王孝荣那个地步呢,不至于此的”。郑丽婉掩嘴笑道,虽是年方二八,尚未长成,但那一颦一笑之间亦是风情无限。
“但愿吧”郑仁基起身叹了一声,便是踱步出去了。
独留郑丽婉一人坐在厅中,手中转悠着茶杯,明眸之中露出一丝闪亮,轻起唇瓣呢喃道“郑家……确实不可再沉沦了,只是大哥…能成事吗?”
被郑丽婉念叨的大哥此时正是站在酒楼窗口,看着楼下街道上远去的王志宁车架,眉头亦是微皱,心里暗骂李破军小儿竟是忍住了,却是没有当场打杀了王志宁这蠢货,那接下来的计划……可就不好办了。
英雄楼上,张文瓘亦是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