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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明朝读书的日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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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郑夫人言重了,医者父母心,你等心境我自当感同身受,哪有什么记挂只说。只是令郎之症有些奇特,我怕开下的方子不能奏效,岂不是误人子弟了不成!”王大夫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呵呵,王大夫莫要说笑!您老开下的方子定是极好的,如何能说不起用呢,凭地添了丧气!不知这方子…”郑李氏小心地赔笑说道。

    “唉!郑小夫人莫要急躁,老朽这就写来…”

    ……。。

    郑彦卿服下了王大夫开下的药剂拖了几日,期间虽然出了一身热汗,但是仍旧昏迷不醒,且眉宇间清淤之色愈积愈重。

    王大夫见此情状又换了几个方子与郑彦卿服用,仍旧毫无见好的征兆。他本着对郑老爷子多年的情谊,直言不讳地阐明恐自己学艺未精,怕耽误郑彦卿的病症,并向郑家提出更换医者,古之医德令人赞叹。

    郑家得了王大夫的建议,也虚心采纳。将汝阴县内有名望的大夫统统请了个遍,又派了家中熟识的长随星夜赶往庐州谒见在那里做官的二太爷,求他写个帖子延请当年为老太爷治病的那个致仕的太医来府救治,只是人力哪能赛得过那勾魂的阎罗,虽然那长随没日没夜的赶往到庐州,也见到了二太爷,人家也当即派人护送老太医前来郑家救治。只是这回程的路刚走了一半,郑家少爷郑彦卿就在当天上午熬不住走了。

    老夫人自大孙儿得了病症后,每日焚香礼佛祈求上苍保佑;郑家少夫人平日里还要顾理着一家老小的吃喝,但大部分时间也是待在儿子房中小心伺候着;郑老爷虽然面上看不出多少慌乱,但也是双目赤红,一向宽容有度的他最近脾气却最是戾躁。如今郑彦卿突遇夭折,最苦的莫过于这三个人了,老夫人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变得斑白不堪,身子一下子就垮了,恍惚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一个劲地说对不住老太爷;郑家少夫人虽是有丧子之痛,但眼见婆婆悲愤的难以理事,硬是撑着照理着郑家的日常俗物,只是有时泪水去不自觉的模糊双眼;原本最是坚强的郑老爷此时像是被夺了精气神一般,不是木的坐在靠椅上失神就是躲在书房里和大管家福伯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

    ……………………………。

    这一日,郑老爷避过了旁人悄悄地来到了老夫人的房间,他斥退伺候左右的仆从佣人,只留下了老管家福伯在旁侍立。

    “娘亲,孩儿有些事情难以决断,还请母亲大人能与我参详一二。”郑老爷上前将依卧在床的老夫人小心扶起,低声说道。

    “我儿来了,你有什么事拿不定主义要与为娘的说啊!”被扶起靠卧在床上的老夫人恍惚的问道。

    “是这样的,前些时间小官病重在床时,福伯与我提了件事情,如今我有些拿不住主义。”郑老爷含糊地说道。

    老夫人打量了下侍立一旁的福伯,又看了看小心伺候的儿子,心不在焉的问道“不只是何事能让我儿这般挂心,但说一二,看看为娘的能不能为你参详一二。”

    郑老爷回头看了看确定门外无人,又与福伯递了个眼色将他支了出去,方才小心地说道“娘亲,这事和小官有些干系。”

    听到眼前的儿子提起那不幸夭折的乖孙,老夫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她也不接话茫然地看着儿子,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郑老爷见母亲伤神,心中也是悲痛莫名,他小心的为母亲擦拭泪水,自顾地说道,“前些时日,小官病重不省人事时福伯曾私下找到我与我说要给小官说门亲事冲冲喜过过霉运,说不定小官就醒了,我觉得这个事儿吧也能做的,便同意了。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放了话让福伯等人在底下悄悄物色一二,后来我因为心忧小官有些慌神,又把这事给撂在一旁,忘记了。只是今日清晨福伯来报与我说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小女儿,也领来给我见了。我见她虽是年岁不大,但面容俏丽颇知礼仪,便问了家世,后来才知那女子出身江南,夫祖两辈也都是读了书的礼仪之家,日子过的倒也清贵,只是前段时间家乡涝灾一家人落了难,又失了家资,才来咱们这投奔亲戚,这段时间靠着亲戚救济才勉强度日十分艰难,如今听说咱们家小官要求亲冲喜,便托人给咱们府上递了话,同意结亲…”

    老夫人听着儿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惹得心里更是不痛快,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咱们小官如今都不在了,你还说着些个有的没的干什么,莫不是打算给我那苦命的孙儿结个冥婚不成!”

    “母亲大人容禀,孩儿正是此意!”郑老爷面带尴尬地答道。

    老夫人“…。。”

第四章,小小新娘() 
老夫人虽然心疼孙儿,但却从未想过要给孙子结个冥婚。不是说老夫人心地善良怎么的,只是这些年自嫁到郑家,虽然夫君比自己年长良多,但却是个知冷热又顾家的良人,又被他言传身授地灌输了多年“良善人家”,自己深受洗涤,这些年来也没做过什么秽事,反而逢年过节的给庙宇捐赠了不少衣帽、积了不少善德。再加上这些年自己一直守在郑家老宅,也没听过附近有谁家结过阴亲之事。一时间听到儿子要给孙儿在阴间娶亲,不由得有些发毛,不过想到平日里这个看似木呐呆板的儿子可是打骨子里疼爱着小官的,做到这一步倒也不是能不理解,唉!到底是他自己亲子,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老夫人眼珠转了一圈默默地盘算着,郑老爷见状也不敢打扰,恭敬地侍候一侧。

    良久,老夫人才晃过神来,诺诺地说道“好些年也没听说过咱们这有人家结阴亲的,如今咱们老郑家弄这一出被人知晓了,岂不是要落人口舌。你爹在世时一直告诫我要秉持家训与人为善,这些年来我也不曾怠慢。这、这对咱们的家风不好啊!再说你二伯父如今还在庐州为官,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这岂不是授人以柄吗!对你二伯父的仕途有碍啊!不妥,此事不妥!”

    “娘亲所言甚是,孩儿也是顾虑种种才犹豫不决的。只是咱们小官今年方才九岁就不幸早夭,若是直接下葬。此生想来定不美满。我这做爹的却是愧对他良多啊,待我百年之后如何见他。我自知与人结阴亲实在下作之事,害人子女,可是一想到我那年仅九岁的爱子就要独自孤苦,我这做爹的实在不忍,再是阴损之事我也做得,只要小官能在下面念我一声好就行。”郑老爷悲苦的说道。

    “可是这事情对咱郑家的家风不好,说不定还会误了你二伯父的仕途啊!”老夫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娘亲,今日我来就早已想通这些关茬。且听我一一道来。”

    郑老爷顿了顿,就面带殷红有些疯狂地说道,“一,小官今日响午刚走,趁着外人还不知此事我已告诫知情的仆从将这个消息封锁,这些知情的都是几辈侍奉咱们老郑家的老人,再加上我许诺他们良多好处,应是信得过。二,那与小官结亲的女子家中已经破落全靠本地亲戚救济过活,他们在汝阴县根基不稳,只要我们瞒过一时,事后就是被他们知晓了真相,只要多予银箔助他们重立家业也就是了。三,冥婚此时自古流传,只要你情我愿并不碍法,只要操作妥当甚至可以当作风流美谈,这不会成为我二伯父政敌攻违他的手段,并且时至今日不知多少富贵人家给自家的子侄结过冥婚,此事牵扯众多,外人也不会太傻。”

    “唉!”

    老夫人听到儿子一番言论,见他把事事都考虑周全,知道他早已下定心意,又知道他脾气执拗,再加上自己也是心疼孙儿的,就不再阻拦,只是最后仍有些不忍心,只好说道“我儿倒把事情考虑的周全,如此就照着你的意思办了,只是日后事发,只能是我老婆子出的馊主意,你大老爷可不能沾边!若是不然我就不同意!”

    “这、这般主义本是我出的,怎么好让娘亲平白替我受冤!置我这个做儿子的于何处!”郑老爷有些气道。

    “那不行,你是我和老爷唯一的血脉又是郑家大房的家主,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声誉不好,再说了你能为了自己亲子想到冥婚的法子,我老婆子火了这般岁数久不能为我自己的孩儿但个歹毒的名声不成!”老夫人一点也不退让的说道。

    “这、唉!只是苦了娘亲了!”郑老爷想到此事不宜拖延,无法只好同意了。

    老夫人见儿子让步,又劝说道:“只是结了阴亲可莫要误了那女娃子的性命,咱们到时给她寻个名声清白的姑子庵,派些许丫鬟嬷嬷伺候着,再多赐些金银给她娘家,也就是了。咱们做错了一,可不能再错了二啊!省的日后你爹爹见了我,凭地埋怨我恶毒!”(ps:古代的冥婚一般都是在婚后当夜或是一年半载之内,就将存世的那位给弄死,省的这人年长明事后,作出一些败坏家风的丑事,当然也会有些个留那位存世,只不过族中会安排人员进行监管,他们会以此像朝廷申报贞节牌坊之类的)

    “嗯,此事孩儿权依了娘亲!那,我这就着手去办了!”郑老爷恭敬地答道。

    “嗯!”老夫人答应了一声,挥挥手让郑老爷退去,便侧身睡下,口中却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之类的,也不知道在思念她那宝贝孙儿还是在担忧那命运多舛的女娃儿。

    ………………。

    郑老爷得了老夫人的允诺便和大管家福伯风风火火地着手办理这场冥婚了,他们其实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开始让些心腹准备相关事宜了。郑老爷派了个跟随自己几十年的长随已经到镇子上请了三两个戏班子回来用作接亲用的;而福伯则托了在镇子上的油粮作坊做掌柜的小儿子请了好些个有名的厨子来郑家帮厨做宴;至于要给那女孩家三牲四畜、绫罗绸缎的聘礼,责备老郑家以冲喜以急,事分轻缓的由头用白花花的银子折现了,至于女孩家自然不会反对。

    郑家就开始布挂喜饰、张贴彩缎、竹炮盈门,热闹了起来。郑老爷见事瞒不了自己的夫人郑李氏,也就在私下与这个善良的女人通了个气。开始郑李氏也是不大同意的,只是向来柔弱惯了再加上也是极疼爱儿子的母亲,在郑老爷一番规劝和许诺之下,勉强算是点了头。后来郑老爷又与郑李氏私下盘算着这场冥婚要请哪些个宾客,在贤内助的提点之下,郑老爷打消了大操大办的念想,只是让村老请了村中的老少爷们前来赴宴,并且没有瞒着村老郑彦卿去世的消息,毕竟这是自己父亲的堂兄弟,按辈分该叫声四叔的,想着以后这事儿还有许多要麻烦他,在瞒着人家就有些不是那个意思了。

    那女孩家对于老郑家这么着急的结亲虽然有些疑虑,但是他们来当地也有些时候,也是清楚郑家小少爷卧床许久,再加上清早墨儿跟着郑家大管家福伯是亲眼见过那郑彦卿的,虽然隔着纱帐,但据说是隐约听到了几声咳嗽、见到了起伏的锦被,所以也就并没有往坏处想。再加上郑家村的村民都对郑家人的风评极好,也都说郑家小少爷更是难得的为人和善,长相也是极俊美的,若不是他如今卧病在床,需要结亲冲喜,这天大的好事也不会落到他们已经败落的柳家。最重要的是郑家二太爷如今还是庐州的府尊,这对于还是秀才身份的柳乾来说真是天赐良缘呐!,墨儿啊,墨儿!以后爹爹的功名可就全靠你了啊!

    所以当福伯奉上五百两白银以及求亲的婚书后,柳墨儿的生父柳乾略带思索了下就满口答应了。

    郑老爷一家忙活了一天总算,把郑雁卿的婚事给收拾妥当了。为了不让亲家一家发现端倪,郑老爷特地在镇子上也摆了几桌宴席,宴请了柳乾一家人并让大管家福伯和他在镇子上的两个儿子作陪,说是他们老郑家的规矩,成亲当天娘家人不兴去夫家赴宴。宴会期间福伯还煞有其事地将他们老辈是陇右老秦人的事儿拿出来当作说辞,按照福伯的说法老郑家这是沿承上古先秦的乡间习俗,直把柳家一众唬的一愣一愣的。柳乾读了半辈子书自认没有听说过老秦地有着风俗,刚想了一会就被福伯和他两个儿子轮着灌了一肚子水酒,也不再深想只把郑家当作陇右的一支少数民族了。

    另外一边郑家老宅那边的婚宴也算妥善地结束了,因为托词郑彦卿病卧在床不能亲自与新娘完成婚礼仪式,便请了族中同辈的兄弟抱着大公鸡拜完了天地,新娘因为年弱,有没有顶事的大人在旁再加上喜婆子是受了郑家大把银钱的不会为她说话,也就默认了下来。婚宴上,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大台戏子也冗声地唱着;宾客们也都觥筹交错地吃着席面;怎么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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