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读书的日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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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臊我不成!我身子不爽,无法扶您,您还是赶紧收了礼数罢,在咱们自个家里可不兴这个!”
福伯这才收了礼数,像是没听出来少爷不耐烦的语气一般,乐呵呵地说道:“呵呵,少爷体恤咱家,老奴自是省的。只是这礼不可轻废,自古传之…”
郑彦卿见福伯又要话唠,赶紧打断道:“得了、得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父亲大人到底为何要传我过去?”
“呃,回禀少爷,今日县上来了两个客人,点名要见您一面。”福伯被打断了由头,话像是卡住了嗓子,无奈吃瘪之下,闷声闷气地答道。
“噢!若我所料不差,这两个客人定有些不同寻常!”郑彦卿盘算了一番,才说道。
这次福伯可不敢再乱拍马屁,直言道:“禀少爷,这二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他们一个是咱们县上最大的书斋鹤松斋的东家李益白;一个是县上最大一家僧庙、普济寺的知客僧人慧广大师。”
“敢问福伯大管家,这二人却是为何要见我家相公?莫不是讨上门来化缘不成?”柳墨儿开始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细细听着,可后来听到普济的和尚都来了,还要寻自家夫君,心中奇怪,有些担心的问道。
“嘿嘿,回禀少奶奶,那普济寺的和尚倒不是上门化缘的。好叫少奶奶知晓,今日那和尚带着鹤松斋的东家来咱们府上是福非祸!”福伯听到少奶奶询问自己,笑呵呵地随口说道。
“福伯莫要卖关子,只说了吧!他们前来到底所谓何事?”郑彦卿可不愿这老东西再打开话匣子,又出言打断道。
“呃,回禀少爷、少奶奶,他们今日结伴而来,是为了前些时候少爷您在府上说的《西游释厄传》一书之事。”福伯老老实实地答道。
“呃,他们怎么知道这本书的?”郑彦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福伯像是又找到了话茬了,乐呵呵地说道:“少爷您有所不知,您之前与府上说的这本书精彩有趣,又引人入胜、难以自持。先前您也看到了,在咱们府上大家伙儿可都稀罕着呢!也不知是谁,就把您说的段子,从咱们府上传了出去,现在汝阴县大街小巷可都传着那猴儿爷爷的本领呢!就连那茶馆酒肆的说书匠人也都换着法地编着唐长老师徒四人的故事呢,只不过都没有少爷说的那般精彩罢了!咱们汝阴县历来都是供着佛祖老爷的,百姓们也乐得听佛爷斩妖除魔的段子。所以啊,那松鹤斋的东家今天来咱们府上就是想向少爷您求购手稿的;至于那普济寺的大和尚则是听说那猴儿爷的故事是咱们府上传出去的,想来见见写稿子的能人,辨辩少爷您是不是他们佛爷家里面卫道的罗汉转世呢!”
郑彦卿听了前一段话,沾沾自喜之余,也觉得这明朝的群众眼睛果然是雪亮的。自己隐藏的这么好,都有好事者把自己的名声宣扬了出去,今天还来粉丝向自己求购手稿了!施耐庵啊、施耐庵,老弟我可就对不住了啊!可听到后面一段,心下当即慌了神。这秃和尚上门定没安好心!这可不是郑彦卿信口胡诌,在他以前的大学宿舍历来盛传着这么一句歇语“胖子最滑,秃子最贱!”
相信许多人都领教了胖子兄的油滑,至于“秃子最贱”这句话倒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说那些个宿舍的宅男为了方便就理了个“毛寸”的头型的人,这些人往往不太注重自身形象,一切以方便与懒惰为准则行事,言谈举止也都略带猥琐!郑彦卿以前宿舍里有个胖子兄弟,他已经充分的领教了“滑”,至于“秃子”么,以前,他就是!
实在没想到,自己到明朝接见的第一批客人,里面除了“新华书店”老板这样的社会精英外,竟然还有号称“饱餐贫苦百姓血肉”的“秃”僧!真是让自己兴奋莫明呢!
倒不是郑彦卿偏薄,只是他对和尚实在没有好感。自己有手有脚的,却不事生产,反而让一些赤贫无产的穷苦百姓奉养自己!还平白占着大量的田地。尤其是那些个嘴上喊着慈悲为怀,底下却行龌龊勾当,更是卑劣的连青楼红坊里的姐儿、兔儿都不如,最起码人家自食其力!你呢,吃过、拿过、说不定还睡过!可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嘴脸,好像是自己被占了老大的便宜!
郑彦卿至今还记得前世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被新闻媒体揭露的种种丑闻。当然,考大学那年,父母领着他到当地一个不起眼的寺庙里上了一炷香,居然收了他们整整五百元香火钱,这个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罗汉转世?”
“达摩还是六祖?”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秃”大爷!”郑彦卿心中恶狠狠地说道。
第十六章,秋天的童话(一)()
秋天的天空,不止一种色彩,太阳初升时天空红似火,之后天空变成白色,渐渐地又缓变成一片蔚蓝,秋天的天空,是五彩的。
这就是郑彦卿此时内心世界的写照,无聊的日子总算有个奔头了!大和尚,你就带我领略下明朝的人事风情吧!
郑彦卿跟在福伯的身后,任由柳墨儿搀扶着慢悠悠走着。他仰望天空,眼中又回复了往日的精彩。
他看见那天边漂挂着一道云彩,看见天边一匹骏马在奔跑。它狂奔呼啸,是那么的桀骜,不一会它累的气喘吁吁,一动不动!这片云变幻莫测、幻化无穷,一会是一只顽皮的小狗一蹦一跳,一会是一只凶恶的猎豹再狩猎追逐…
郑老爷所处的会客厅与郑彦卿的院子离得不远。才一会儿的功夫,郑彦卿就墨墨迹迹地在柳墨儿的帮助之下来到这间屋子。
“老爷,少爷、少奶奶来了!”福伯站在门口向郑老爷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才低声唱道。
“哦!那便都进来吧!”郑老爷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接着又随口应道。
“父亲安好、二位、呃!二位长者均安好!恕雁卿有恙在身,未能全了礼数,还请担待!”郑彦卿实在懒得向人行礼,就略略拱手,随口应付道。
“嗯,为父省的,你且安坐罢!”
郑老爷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微微地点了下头,温和地说道。
“父亲安好!二位长者安好!妾身这般有礼了!”柳墨儿先扶着郑彦卿安坐下,才大大方方地向厅内的几人施了一个女眷见客是常用的礼数。
“嗯,起身吧!”郑老爷应了一声,微微摆了下手。
柳墨儿得了允准,这才敢起身,收了礼数,也不多言默默地就站到了郑彦卿的身后,垂下穹首,微微侧目。
郑老爷安置好二人后,就从主座上起身,向下首坐着的一僧、一儒,微微拱手说道:“子孝贤弟、慧广大师,这便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但不知,是否真是二位所要寻觅之人!”
“噢!子厚年兄,这粉雕玉砌的童子便是汝家爱郎?但不知那玉人儿一般的女娃,却又为何唤你父亲?在下可还听说年兄家仅有一子,几日不见竟为何多出一女,这又是和缘故,莫不是年兄养再外小的给你平添的千金不成?”那二人中扮作儒生的中年汉子,乐呵呵地向郑老爷打趣问道。
郑老爷被好友追问的苦笑不得,心知这人最是风趣诙谐得紧,今天若不能在这说个明白,他离开后定会在外面信口胡诌,害了自己的名声!
“呃,这、嘿!子孝兄却是不知:我儿雁卿前些时日不幸落水,便染上病症,一直昏睡不醒。愚兄广邀府县名医为其诊治,却都不善其理。唉!亏得昔日先父至交好友王老神医,耗费心神为犬子延命,累费时日良久才医好犬子!唉!”说到这,郑老爷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处,有些伤怀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止住了言语。
“哦?原来此事不是谣传,竟是真的?!嘿!那些时日,愚弟身处江陵之地会亲访友,不久之前才得以归返。后来,也听到底下的下人们说了一些关于年兄家中之事。只是,愚弟权没当真,却不知道竟是这般!只是这又与此女子有何干系?”听到郑老爷一番言语,那中年儒生初时还颇有感触,到后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怪异的问道。
郑老爷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慢悠悠地接着说了下去,“嘿!贤弟还是如此性急。愚兄这便告知你!那日,我儿病重,身形日益消瘦,且神志糊涂。虽说有王老神医在旁救治,愚兄却是笨人一枚,权不通医术,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但好歹我也是做老子的,医术正道上我插不上手脚,情急乱投医,愚兄只得寻些旁门左道来宽慰自己。是故,愚兄便想到了那在流传千古的结亲冲喜。便私下托了管家福伯为我儿,四处打探,看哪家有个伶俐的女子愿嫁与我儿。却没想到巧缘机合之下,真叫福伯寻到了一户体面的人家不计得失,愿嫁与我儿。如此便是贤弟口中的玉人儿了!只是此女倒也称得上宜家旺夫,这前脚入门,后脚我儿便自醒来了!”
“竟这般离奇曲折,都要赶上一处大戏了!唉!只是、唉!可惜啊!”
那中年儒生聚精会神地听完郑老爷的诉说后,竟连发叹声,大呼可惜,令人寻味。
“呃,这个、贤弟却不知汝可惜何事?莫非我儿清醒,你这做叔伯的觉得可惜不成?”郑老爷也打趣好友问道。
“嘿!贤侄能够从梦魇中清醒我这作叔伯的定是欣喜异常,哪里会有什么可惜!”
“那汝可惜何意?”
“唉!贤兄不知,愚弟是在可惜为何不是吾有贤侄这般经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想我这般飞流人物,一生竟无病无灾、事事顺心,半点不曾留有轶事!他日我魂归九泉,直教后人如何为吾镌写墓穴志铭!莫不是在碑上镌刻,李益白,字子孝,汝阴人氏,安享一生。不成?!唉!吾恨不得一身代之呐!”李益白恨得以掌击首,大呼可惜!
郑老爷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郑彦卿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柳墨儿恨得几欲咬碎银牙,白了他一眼,偷偷滴瞄了瞄身畔的夫君,见他神色无异,才撇了撇嘴“…。”
“阿弥陀佛!郑施主往日积德行善、造福百姓,自会有菩萨保佑。正所谓善恶终有报,想必郑家少爷定是受了您的余荫,才会遇难呈祥,福禄无双的!如此这般看来,那《西游释厄传》定是佛祖在梦中授与令郎,让他回转世间广布佛音的旨意。”
在下首安坐许久的大和尚听了郑老爷一番叙述,这才悲天悯人地说道。
“啊?!”
郑彦卿不得不惊叹一声,刚才他还在像看傻子一般地瞅着李益白,这会儿听到大和尚一番神棍的演讲,更是想看疯子一般盯着这个“秃”和尚!
“郑小施主你不必如此紧张。你作出《西游》让凡间俗子沐浴佛恩、广播佛慧,定是在睡梦之中聆听到我佛慈悲。又经受磨难、化险为夷,想必是受了我佛的加持。且老衲早年习得一异术,能观人面相,可知他前生后世。刚刚小施主才一进门,老衲就觉得这室内灵气充沛、霞光盈面、金风扑鼻,只道是佛子临世!后待老衲细细窥探,啧啧!果不其然,小施主,面白如玉似观音;双目入炬若繁星;剑眉直入怒金刚;双耳微立探九天;红唇皓齿唱佛音;浩然一心通九窍;蜂腰猿背真慈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后大和尚喊了声佛号,又自持一笑,颇有古之拈花笑佛之古韵。
“啊?”
郑老爷实在有些迷糊地打量了下儿子,“此子,真得有这么好?”
“呃?!”
李益白却真的有些嫉妒地打量了下朋友的儿子,“此子,真得有这么好?”
“哼!”
柳墨儿更是欢喜地偷偷地大量了下身畔的夫君,“此子,真得有这么好!”
郑彦卿已经确定了眼前的这个“秃”和尚果然没安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不是有求于自己,便是要捧杀自己了!”
“大师,您说了老大一堆。我仍是半点不知所谓啊!汝、到底要说什么!”郑彦卿面色冷峻,语气淡然的问道。
“呃!”
大和尚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刚才慈悲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郑小施主,贫僧刚才说得那些其实,就是再说你啊!其实那些却不足以形容施主风姿之万一!”
“呃,什么意思?”郑彦卿接着装傻问道。
“呵呵,小施主贫僧是在称赞你啊!”大和尚明显有些笑得,歪了点。
“称赞我什么?”郑彦卿咬着指头天真烂漫地问道。
“呵呵,贫僧是在称赞小施主好相貌啊!”大和尚笑得,歪了!
“我知道呢!”郑彦卿嘬着食指继续天真烂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