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广陵密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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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没有还枪,趁着夜色黑暗,迅速退往镇外。
一直跑到离镇子几里远的地方,同志们都是气喘吁吁,跑了一身的汗。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才放慢了脚步。南宫仕后悔不及,对姜水生说道:“我真是太大意了。”
“嗯,一听枪,就眼馋了,主要是王铁嘴太狡猾了。”
虽然这场小战斗,战果辉煌,但南宫仕却有些后怕,若不是姜水生提醒,只怕就中了王铁嘴的圈套,走到据点里了,那时的后果看起来,当一个指挥员,是件很复杂的事,若是换了龙连长,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夜色,越来越阴沉,浓浓乌云,将星光月光,都遮蔽起来。似乎空气里酝酿了雨意,一股潮湿而略带腥气的味道,在空中发酵。
“要下雨。”丁蛮牛闷声闷气地说道。
“隆隆隆”远处传来声音,似乎象是打雷。
霍阴阳跑上来,“队长,有情况。”
“怎么了?”
“是马队,是马蹄声,不是打雷,你听。”
果然,侧耳听去,隆隆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并非雷鸣,而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蹄铁踏着土路,声音沉闷,在夜色里传出很远。
有骑兵?
南宫仕果断命令:“全体隐蔽。”
路边有路沟,二十余名战士迅速散开,撤到路沟里,趴在沟沿上。夜色如墨,大家对面不见人,都瞪着眼向远处马蹄声传来地方张望,南宫仕命令:“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的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中可以看见一队骑兵,正沿路飞驰而至。
骑兵头上戴的钢盔,黑夜里隐隐反光。十几匹高头大洋马,撒开四蹄,跑得飞快,看见这些大洋马,南宫仕的眼睛又直了。
这种马都是洋种,身躯高大,善跑善跳,作为骑兵的乘马,威武雄健,比本地普通的土马,高一头,宽一肩。
南宫仕心里痒痒,只想打个伏击战,缴获它几匹马,但是他心里折腾了几番,又忍住了。
此地几十里内皆是平原,骑兵速度快,机动性强,战斗力胜过步兵几倍,打起来,胜算不大。
再眼馋,也得忍。
决不能再大意,刚才已经犯过一回错误了。
骑兵趟起一路烟尘,转眼便到了跟前。游击队的战士弹上膛,刀出鞘,静静地趴在路沟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天空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强烈的电光,登时把整个地面照亮,如同白昼。埋伏在路沟里的战士们,陡然便暴露无遗。
南宫仕心里叫了声“糟糕”,这道闪电,不偏不倚,正赶上骑兵奔到眼前,两方人马,几乎脸贴了脸。
“轰隆隆——”雷声随后传来。
“呀——”骑在马上的鬼子骑兵们,突然发现趴在路沟里的一溜人影,都是大吃一惊,这些头戴钢盔的鬼子兵,狂吼乱叫起来,纷纷从身上掏枪拿刀。
“打,”南宫仕下达了命令。
他举起手里的驳壳枪,枪身一扁,“哗哗”便扫射出几颗子弹。
驳壳枪威力强大,但是有个弱点,它发射的时候,枪身跳动,强大的后座力,使枪身逐渐抬高,使命中率大受影响,但是在实战中,聪明的中国人发明了一种简单有效的方法,便是横着端枪,使射出的子弹横向扫出一个扇子面,反而增强了射击威力。
“叭叭叭,”战士们手中新缴获的步枪,纷纷射出子弹。
马匹猛地嘶鸣起来,狂奔乱跳,有的马被打倒了,骑兵摔在马下,有的骑兵被打死了,马匹拖着歪倒身子的骑兵,狂奔乱跑。
鬼子骑兵训练有素,短暂的慌乱之后,马上掏枪投入了战斗,十几匹马,兜转回来,迅速散开,成战斗队形,一把把雪亮的马刀,朝着战士们头顶劈过来。
有些新战士,面对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闪着寒光的马刀,被眼前骇人的气势吓蒙了,扭头就跑。
姜水生等战士举枪跟骑兵对射。
“叭叭,”零乱的枪声,夹杂着呐喊声,马蹄声,嘶鸣声,原野上象突然刮起一阵风暴。
“撤退,”南宫仕高声喊道。
在这样空旷的地带,跟骑兵进行肉搏,几乎是自寻死路,南宫仕知道越拖越是不利,一边用驳壳枪射击,一边指挥战士们撤退。
幸亏闪电过后,天地间又是漆黑一片,浓浓夜色,隐住了大家的身形,只有一点点枪口爆出的火光,划破了漆黑的夜幕。
突然一匹失了主人的战马,狂奔过来。
南宫仕瞅着这匹高大雄健的洋马,心里“忽”地升起一股贪婪奢望,这马太吸引人了,肩宽体壮,奔跑如飞,让他的头脑猛地发起热了,简直忘了一切。
洋马跑进野地里,速度稍缓,南宫仕猛窜几步,朝着洋马追过去。
他伸手抓住了马的缰绳。
缴获一匹大洋马,那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就连军分区首长,也没有洋马骑。
他抬腿就要跨上马背。
就在这时候,突然他觉得身子一沉,头上腿上,同时一痛。
坏了,中弹了。
第24章 挨一刀,小意思()
枪声,“叭叭叭”地响个不停。人喊马嘶,在耳边传来。
南宫仕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脑子里天旋地转,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悔意,自己怎么又忘了指挥员的身份,被一匹大洋马给迷住了心窍?
耳朵里觉得嗡嗡作响,他听到有个声音在高喊:“撤退,分散撤退。”
啊,那是姜水生的声音,他在代替自己指挥。
他的身子在瘫软,意识逐渐模糊,忽然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给揪了起来,背在后背,飞步奔跑。
这么宽的脊背,这么有力的奔跑,一定是丁蛮牛。
他努力想抬起头来,看看战场的形势,但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象有雷声滚过,翻江倒海般地轰鸣,很快便不醒人事了
似乎有无数的萤火虫,在乱飞乱撞,天与地,都象风车般地乱转。
无数只手,在撕扯自己的身体,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
那是什么?象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啊,象是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又冷又饿,躲在山沟里点火取暖,却不小心引燃了山火,火势扑上来,差点把自己给烤成焦炭
一阵阵的冷汗,从毛孔里冒出来,一会冷,一会又热
南宫仕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间小屋,灰黄色的墙皮,老旧脱落,房顶上黑色的木椽子,挂满了陈旧的蛛网。
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子,忽然身上一阵大痛,痛得他“哎哟”叫了一声。
“队长,你醒了。”
旁边伸过一个脑袋来,是霍阴阳。
南宫仕长吁了一口气,他觉得全身僵硬,火烧火燎,看见霍阴阳笑嘻嘻的脸孔,慢慢把思绪回到了现实。
哦,自己受伤了,夜里遭遇敌人的马队,一定是同志们,把我从战场上救下来,背到这里。
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这是哪儿?”他费力地张嘴问道。
“嘻嘻,这是核桃峪,队长,呆会,还有神医华陀,来给你治伤呢”霍阴阳的话,声音忽大忽小,象是来自遥远的天边。
南宫仕打断他的话,“霍阴阳,同志们怎么样?都撤出来了吗?”
“嘻嘻,早撤了,都过了一天一夜了你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嗯牺牲一人,重伤两人,包括你。姜水生胳膊负伤,但他不肯休息,把队伍带回草花湾了”
“哦,”南宫仕舒了口气。
脑袋上传过来一阵刺痛,象是针扎一般,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吱——”一阵水汽鸣响,南宫仕又睁开眼,见屋里蒸腾起一片水雾,屋地中央,生着一个泥火炉,上面坐了个水壶,水烧开了,发出欢快的吱吱轻响。
“队长,神医华陀来了。”
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老人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这人须发皆白,看样子至少有六十岁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微笑,南宫仕心里奇怪,神医华陀?那不是传说故事中的人物吗?难道自己还在做梦,没有醒来?
“呵呵,你终于醒了。”老人的面色,看上去很慈祥。
南宫仕冲着老人微笑,“老爷爷,你好。”
霍阴阳在旁边嘻嘻哈哈地继续饶舌,“队长,这是虞农老伯,是当世华陀,天下第一神医,治好过光绪皇帝的冻疮,袁世凯大总统的肺痨”
虞农老人没理霍阴阳的絮叨,笑眯眯地对南宫仕说:“我马上给你做手术。”
“谢谢虞爷爷。”南宫仕觉得说每个字,都费尽力气。
“呵呵,阴阳说,你是天下第一大英雄,虽然年纪小,却杀过成千上万的日本鬼子”
南宫仕被逗笑了,一笑,却引起一阵咳嗽,牵扯到全身,引起一阵疼痛。
“小伙子,我自己配的麻药,比不得西洋药管用,你得忍着点疼痛。”
“没问题,虞爷爷,你放心吧。挨一刀,小意思。”
霍阴阳的嘴,却一刻也不愿停,双手比比划划,神色夸张,“队长,昨天夜里,你的腿,肿得象老牛腰那么粗,嘴里老是说胡话,一会说‘上马呀,撤退啦’,一会说‘你从坟里钻出来’”
“嗯?”
“队长,你梦见谁从坟里钻出来”
“我怎么知道?”南宫仕矢口否认。他有些奇怪,自己真的梦见何碧瑶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花衫的小女孩,满头大汗地跑进屋来,身上背着个柳条筐药篓。
“爷爷,”小女孩也许是兴奋,也许是热的,满脸通红,把药篓放在地上,小嘴巴叽里呱啦地说道:“你看,采了这么多,这是蒲公英,这是白花蛇舌草,这是唢呐花还有,我还找着了点地梅哪,今天运气真好”
“嗯,”虞农老人把袖子挽起来,“腊月,准备手术。”
“好的好的,”
南宫仕扭过头来,冲着这个叫“腊月”的小姑娘,点头微笑,“谢谢。”
忽然一阵疼痛,从腿部涌上来,南宫仕打了个冷颤,微笑在脸上变成了苦笑。
小姑娘看来比自己还小好几岁,扎着一根小辫子,通红的脸庞上往下淌着汗水。她手脚麻利地把土炉上的水壶拿下来,倒水洗手,霍阴阳帮着她端水盆,拿器械,手里忙乎,嘴里也不肯停下来,“腊月姑娘,你可越来越能干了,过不了两年,咱们核桃峪,又要出一个女华陀”
“得了得了,霍阴阳,你那张呱呱鸡一样的嘴,就不能闭上一会么”
虞老人拿起一支细长雪亮的手术刀。
腊梅扶着南宫仕的头,给了喝了一杯浓浓的,气味苦涩的药水。
功夫不大,南宫仕觉得脑袋又昏昏沉沉起来。
有人抱着自己的腿。
南宫仕没有做过手术,有些紧张,但他生来倔强顽强,心想:做个手术算得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皮肉哪有那么娇气,挨一刀,毛毛雨。
腿来传来一阵疼痛,刀子切入了肉里。
疼,忽忽拉拉地疼痛,南宫仕觉得浑身象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攫住,使劲的揉搓,痛得他直想跳起来。
他紧紧咬紧牙关。
脑袋里,轰轰作响,他的身体轻轻颤栗,但是残存的意识告诉他,忍住,忍住,南宫仕,你是个战士,顶天立地的战士,绝不能叫苦叫疼。
第25章 鲜花盛开的地方()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南宫仕是个性子顽强的人,从小是从风霜苦难中摔打出来的,小磕小碰之类,根本就不在乎。
但这回的疼,却和以前经受过的,大不一样,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肉体里,搅动牵扯,简直要把五脏六腑,同时给翻过来。
“啊——”他忍不住叫起来。
一条布团塞进他的嘴里,他狠狠地咬住。
腿上,疼得让他昏天黑地,感到有东西在往外拉,往外扯,那种撕心裂腑的感觉,让他只想狂跳、大吼
忽然,有东西从腿上的肉里,被拽了出去。
猛一下,轻松了许多,腿上仍然在疼,但是,比刚才疼得也痛快多了。
他明白,一定是把锲入身体里的子弹,给取出去了。
他松开了嘴里咬着的布团,感到有人在给自己擦拭脑门上的汗珠,耳朵里的轰鸣声,慢慢减弱下去,耳畔,听到霍阴阳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好啦好啦,就是这个小东西,乖乖,总算把它给请出来啦”
南宫仕睁开眼睛。
他发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