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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崇祯:重征天下-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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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人横下一条心,发声喊道:“乡亲们,留在这里早晚得死,逃过去也最多是一死,横竖是死,为什么让这帮龟孙欺负我们?有种的跟我一起跑!”

    只要有一个带头的,这些新兵的心理防线登时彻底崩溃,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竟有好几百人抛了兵器,撒丫子玩命向官军这边跑来。刘良佐勃然大怒,强令手下向这群逃兵猛烈开弓放箭。而官军也毫不客气,前沿阵地鸟铳手立即向大堤上开枪,掩护新兵逃跑,后面的三尊元戎炮也再次怒吼起来。

    在付出了几十个生命之后,三百多名逃兵终于逃入官军阵地。孟拱立即命人把他们护送回黄河北岸,在这边已经设立了类似战俘营的设施,这些人被分隔成若干小组,然后按人头分发干粮,饱餐一顿,打消他们的疑虑之心。

    朱由检在卢象升等人的陪同下,亲自接见了这批俘虏,皇帝已死的谣言自是不攻而破。之后卢象升问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朱由检思忖片刻道:“第一,不能杀。这些人并不是惯匪,而是被裹挟进来的,根本没时间作恶。如果把他们杀了,就没人再敢投降官军了。

    “第二,不能用。我们与流贼不同,不能随便接受降卒。首先他们名义上是有罪之人,不惩戒不足以正国法;其次他们的军事素养接近于零,我们又不是靠人海战术,用他们去打叛军反而会误事。”

    “可是如果把这些人拘押起来逐一审问、定罪,一是眼下腾不出人力物力,二是以后降卒越来越多…”卢象升说出了他的担心。

    “确实很难办,但又不得不做。”朱由检道,“这样,朕马上下一道旨意,从京师抽调一批新晋吏员过来。让他们先对降卒进行逐一登记,核实身份,然后分期分批送至北直隶各府。那里不是有很多工地急缺人手么?先让他们在那里做工吧。待叛乱平定,或发回原籍,或招做工人,可依情形而定。只是现在粮食紧张,少不得要匀一些出来,各地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吧。”

    “臣以为可从中抽出一些忠厚老实的,在阵前对叛军喊话。”卢象升建议道,“贼军往往是父子兄弟、亲朋好友一起从军,一个反正,对其他人都有很大影响。”

    朱由检喜道:“兄长高见,这就叫示范效应,你不说朕还差点忘了!”

    第二天就在打打停停、官军不停对叛军进行劝降中度过了。虽然战斗的激烈程度大大逊于首日,但战果却更为辉煌:有将近两千叛军倒戈投降。尤其是在夜间,刘良佐根本约束不过来,新兵成片成片地逃亡,最后他不得不把新兵全部撤到大堤下面,换上自己的标营。至于由此产生的巨大伤亡,也只好当作看不见了。

    从降卒口中,朱由检也了解到对面的叛军确是洪承畴的洪兵主力,兵力约在四万左右。其中精锐士卒约为两万,其余则是临时裹挟的新兵。当然,两天下来,叛军连死带投降,已经减员了三千多。

    在晚间的军事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在正面战场上给叛军更大的压力洪承畴不得不抽调附近、尤其是洛阳的兵力,这样才有利于李定国偷袭成功。

    于是从第三天清晨开始,雪藏了两天的骑兵部队终于出动了。骁骑将军郝永忠率领三千轻骑策马冲上大堤,但他们并不是直接向对岸发起攻击,而是沿着大堤大摇大摆地向东移动。这段的黄河宽度并非一成不变,由此向东十余里,便有一处宽仅一里左右,郝永忠便在此处做出强渡黄河的姿态。民伕们运来的土方,开始从北岸往南岸铺一条宽约三丈的土路。如果全部铺通的话,骑兵便可疾驰而过。

    刘良佐闻报大惊,都做过流贼,他可是知道郝永忠的厉害。他一面飞报洪承畴,一面立即派出五千叛军去与郝永忠对峙。这五千叛军也没什么好招数,只是不停地开弓放箭,阻止民伕向前铺路。其实刘良佐哪里知道,民伕携带的土方量,根本就不够铺到对岸的,如此大张旗鼓,只是吸引叛军的注意力而已。

    而在正面阵地上,孟拱把每批进攻的战士由五百人增加到一千人,并且同样做出强攻姿态,派一部分鸟铳手向南岸压迫过去。刘良佐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官军占领大堤,只得派出更多的叛军死守,结果一上午的时间,又付出数百人的伤亡。

    望着对岸叛军不停地上堤、被打死打伤、抬下去、又上来一批,瞭望台上的朱由检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坚持火器立军的思路是正确的,叛军在阵地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官军却几乎没有伤亡;忧的是,洪承畴老奸巨猾,他会不会识破自己的意图,并不从洛阳调兵过来?自己的爱将李定国已经许多天没有消息,他现在又身在何处,能否打好这至关的一仗?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隐军邙山() 
郑州以北的黄河两岸激战正酣,而由此西去二百余里,黄河以南、洛阳以北的邙山一带,却是大雪封山,人迹罕至,静得折断一根树枝都能听见。这道低矮的山脉东西横亘数百里,做为洛阳的一道屏障,千百年来始终如一,静静守望着南面那座经历了无数兴衰荣辱的城市。

    此时此刻,在一个群山环抱、山路不通的小谷地内,却有数百顶军帐一个紧挨一个挤在这里。如果有人登上四周的山顶,一定会惊异于这下饺子般的场景。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支神秘的军队已经在方圆二十里内布下了至少上百个暗哨,接近此地的人都会被抓起来。而如果是洛阳城中的大队官军经过,二十里的缓冲距离,已经足够让这支部队转移了。

    山巅之上,一位身穿棉衣、并未着甲的年轻将领正双眉紧锁,凝神向南眺望。虽然在冬日的阴霾之中能见度很差,他也可以清楚地知晓洛阳的准确方位。不但如此,他还大体上知道洛阳的兵力部署与调动情况,这当然要拜三天以来的侦察行动所赐。

    出乎他意料的是,尽管郑州战事非常吃紧,叛军却并未从洛阳调兵,每日只有供应军需的车辆不停地往来于两地之间。至于城中的叛军兵力,本来左良玉部就有两三万人,即使扣掉空额,至少也得有一万人以上;朱常洵僭位之后,附近府县的官军也向洛阳集中,如今兵力不但没减,反而增加了将近一万。而他麾下只有五千轻骑,又没有火器,攻打洛阳这样重兵驻守的大城,显然困难重重。

    可是如果在此地坐等郑州方面的进展,一来恐怕迟则生变,一旦暴露,他的这支奇兵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二来无论是他这里还是御营,粮草均是极度匮乏,如果不能尽快拿下洛阳,洪承畴拖垮朝廷的阴谋就真的得逞了。

    “这里风太大,不如你下山暖和一会儿,我来替你瞭望!”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回头看时,却是一位全身披挂、英姿飒爽,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女将微微喘息着立在他身后,眼中满是关切爱怜之意。

    “马参将,你怎么…”

    年轻将领刚说了半句,却被一声娇嗔打断,“叫我千雪好么,定南将军大人?这里又没有别人!”

    “好吧…千雪,你上来做什么?我也不是来瞭望的,只不过心中烦闷,上山来透透气而已。你还说我,为什么不穿棉衣?”

    被女将“呵斥”的,正是定南将军、宣府总兵官,朱由检最为倚重的青年将领李定国。他本是非常沉静严肃的一个人,然而只要看到眼前这个女子,他总能感觉到心头暖暖的,似乎坚冰都会被这股暖流融化,纵有天大的愁事,见到她也不觉得有多愁了。

    而这位敢于呵斥堂堂一品大将的女子,自然就是从成都就一直跟随李定国作战的彝族女将马千雪了。此时她顽皮地对李定国笑道:“好啦好啦,别整天拉着一张臭脸。大家都知道你心烦,但是光皱眉也不能把洛阳皱破啊!其实我上来呢,是想向将军大人禀报军务。”

    李定国此次出京,本来是不想再让马千雪跟着的,毕竟两军阵上刀枪无眼,难免会有伤亡。在他心里,女子都应该离战场越远越好,尤其是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块位置的马千雪。可是马千雪执意要跟着,李定国不准她就又哭又闹,最后还绕弯找关系闹到了朱由检那里。

    结果朱由检特意下了一道圣旨马千雪担任李定国这支部队的军需官。其实李定国手下根本不缺负责后勤的军官,朱由检只是巧立名目,除了成全这对有情人以外,也是想让马千雪多照顾照顾李定国。他依稀记得在历史上,李定国年仅四十岁就英年早逝;现在又染上了疟疾,刚刚痊愈不久,他可不想失去这位足以改变历史轨迹的大将。

    有了圣旨,李定国自然更拿马千雪没办法,只得带在身边。这支轻骑兵从京师开拔后,避开平坦的华北平原,绕道山西向南急行军,一路上扛风冒雪,吃了不少苦头,李定国也觉得很对不起马千雪。马千雪却是心满意足,整日精神焕发。尤其是赶上下雪,更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兴奋,欢声笑语不断。众将士被她这种乐观精神深深感染,也都觉不出累来了。

    此时李定国听马千雪说有军务禀报,还道她又在开玩笑,皱眉苦笑道:“是不是靳统武不小心,又把你帐外的雪地踩坏了?好吧,一会儿我重责他八十军棍!”

    “谁跟你开玩笑了?”马千雪却不满地撇嘴道,“我是真有军情要禀报!”

    李定国忙敛容细听,原来是侦察兵在离此向西三十里处发现了一座道观,从中传出马嘶之声。道观并不稀奇,这邙山中到处都是;但道观中有马,可就不同寻常了,说不定是有叛军驻扎。侦察行动本来是靳统武负责,但是靳统武比鬼都精,侦得的情报一律先告诉马千雪她转告李定国,这次也不例外。

    李定国听罢双眉一轩道:“如果真是叛军的话,一定要将其全歼,多抓活的,对我们攻城大有裨益。事不宜迟,我亲自带队去!”

    两个多时辰以后,李定国、靳统武、马千雪已经率领着五百轻骑悄悄地包围了道观所在的小山头。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观里钟磬悠扬,应是道士做起了晚课,果然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战马的嘶鸣。

    “这么小一座道观,肯定藏不了多少叛军。”靳统武双目炯炯放光道,“团长,给我一百人,从后山摸上去吧!”

    “我也去!”马千雪自告奋勇道。

    李定国知道马千雪武功高强,尤善山地作战,便点点头道:“一定要小心!行动!”

    靳统武与马千雪便率领一百骑兵下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后山向上攀登。眼看已经上到一半,忽听山顶传来一声怒吼:“哪里来的鼠辈,竟敢偷袭本将军!”

    紧接着弓弦“嘎嘣”声响,一支金光闪闪的利箭已经疾如流星地直奔马千雪面门射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意外收获() 
“叮叮叮!”

    马千雪出手如风,连续用匕首击落三支射向自己的金箭,却也震得肩头酸麻,险些栽倒。√∟頂點小說,靳统武勃然大怒,反正也已经暴露了,索性抬起燧发手枪砰地就是一枪,紧接着挺身大吼道:“冲!”

    “且慢!”山顶上那人却突然惊叫一声道,“你用什么东西打本将军?你们是从京师来的么?”

    靳统武哪有功夫听他废话,率领一百名战士迅速登顶,却再未受到攻击。攀上山顶一看,见只有一人手持一张金光灿灿的短弓,颇为紧张地望着他们,却并无反抗之意。

    “绑了!”

    靳统武一挥手,战士们立即一拥而上,正要动手,那人赶紧连连摆手道:“看你们装束军器也像是官军,本将军乃堂堂一品总兵官,尔等不可造次!”

    “球总兵官,哪个总兵像你一样耍单帮?”靳统武讥讽道,“再说既是总兵,就该率兵勤王平叛,一个人窝在道观里做什么?先绑了再说!”

    众将士立即上前缴了那人的兵器和金弓,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那人人单势孤不敢反抗,口中却连声道:“本将军不是一个人!现有洛阳知府朱大人在此!”

    “哦?”这下靳统武可是如获至宝,立即命人把道观彻底控制住,一间房一间房地搜,一个人一个人地盘问,一面又派人去通知李定国。很快,战士们就从一间厢房中推推搡搡着押出一个中年人,这人一看就不是道士,此时惊恐万状,连声求饶道:“好汉爷爷饶命!”

    “你是洛阳知府?”靳统武冷笑一声道,“什么好汉爷爷、赖汉奶奶的,我们不是土匪,是官军!你洛阳城中做你的伪官,朝廷剿灭,跑到这里来作甚?”

    “啊?你们是官军?那太好了!”中年人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本官是洛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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