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好国舅-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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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去请马度的侍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嘀咕:“嚷嚷什么,他是沈万三的表弟,咱们得罪不起,而且治好了二王子的病,想必是又几分本事的,再说把他气跑了咱们还得另外再花钱请别人。”
这个侍卫转过头来,又对马度赔罪道:“这小子不懂事,您大人又大量,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这里看押的都是重要人犯,要是死了,王爷责怪下来咱们吃罪不起呀,外面的那些野郎中咱们信不过,您医术高明连那陈名医也比不过,必能药到病除”
这个侍卫倒是能掰扯,一边说话一边拉着马度往里面走,马度很不情愿的道:“那好,我就跟你们去瞧瞧,要是治不好可别赖我。”
这个院子咋一看不大,里面却很幽深,每一处房子都是门窗紧闭,破旧的窗纸发黄,应该是很多年都没有糊过了,透过窗棂往里面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却隐隐的传来哀嚎或者呻吟,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备受折磨,命不久矣。
侍卫带着马度在一间还算齐整房间里面停下来,用钥匙打开门锁,屋里就飘出来一股恶臭的味道,熏得马度几欲作呕,几只老鼠见有人进来就叽叽的到处乱窜,转眼就跑了一个没影儿。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用木栅栏做成的大笼子,笼子里面斜躺着一个人,马度见了瞳孔不由得缩了一下,心下立刻又紧张起来。
只见笼内斜躺着一人,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头发胡须十分的凌乱,尤其是胡子都长到胸口了,看来已经被关了很久了。
让马度惊讶的衣裳时他穿得上衣,是一件红色的短褐,马度再熟悉不过,正是红巾军的制式服装。在老朱的麾下,不论将帅还是小卒,出征的时候一定会在盔甲里面穿上这么一件衣裳的。
不过他的这件短褐显然已经穿了很久了,满是污秽又破又烂,而且掉色严重,怕是有些年头了。
不过以前穿这种短褐的可不只老朱的人,刘福通和陈友谅的军卒同样会穿一样的衣裳,也不知道他是属于哪边。
陈友谅的可能性很小,张陈二人早就暗通款曲的对付老朱,曾经属于准盟友,张士诚不太可能扣押陈友谅的人。
刘福通的人也不太可能,他只和张士诚在安丰打过一战,而且刘福通和陈友谅一样早就死了,他的属下用不着抗到现在还不投降。
最有可能就是老朱的人了,两人打仗打得最多,往来也比较多,张士诚就曾扣押过马度的大仇人杨宪。
马度心虚,难道张士诚信不过我,专门安排着一出来试探我的?
“唉,大夫给你请来了,赶紧的把手伸过来,让大夫给你把把脉!”侍卫用刀鞘狠狠的敲着木栅栏。
那囚徒狠狠的白了侍卫一眼,神情颇为高傲,把头转到一边去,把一床破旧的棉被往身上拉了拉,继续抱着膀子瑟瑟的发抖。
“你这家伙还上脸了!”侍卫说着就用刀鞘在他身上乱捣。
那囚徒也不躲闪,就任侍卫在他身上敲打,嘿嘿的冷笑道:“别来虚的,亮刀子给俺一个痛快,他日平章攻陷平江必将你碎尸万段,为本帅报仇!”
他面目狰狞,声音洪亮,话语中带着万分的豪气,没有一丝的病态。关键他还说的一口淮西话,老朱的属下多是淮西人,马度对淮西话再熟悉不过。
莫非真的是老朱的属下,听他自称本帅,想来官儿当的不小了。他口里的“平章”是指常遇春吧,他身在牢笼也知道常遇春来打平江了?
马度不知道这位囚徒口里的平章指的正是老朱本人,龙凤朝廷曾封老朱为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事,不过这是快十年的事情了,马度自然不知道。
见笼子里的囚徒被打得有进气没出气,马度在一旁抱着膀子冷声道:“你使劲打,直接把他打死了,我就省事了。”
那侍卫闻言这才住手,还隔着栅栏往他身上吐了一口浓痰,他打开栅栏门,又笑着对马度道:“这家伙现在没什么危险了,麻烦你屈尊给他瞧一瞧。”
马度又衣袖掩着鼻子,装作一脸的嫌弃,“我可是王府的医正,你怎么好让我来这种地方给犯人看病,看这满地的屎尿,真是臭死人了。”
侍卫又赔笑道:“您多担待,这个可是个重犯,要平白的就死了,咱们真不好跟王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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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廖永安()
马度“不情不愿”的进了那木栅栏围城的笼子,伸手掀开囚徒身上的破棉被,立刻又有一股**的臭味扑面而来。
他的裤子很破烂了只剩下半截,马度清楚的看见他的腿弯处有脓液流淌,强忍着恶心把他的裤子往上卷了卷,立刻就看见他枯瘦的大腿上有一个鸡蛋大的脓疮,甚至有小的白色的蛆虫在上面蠕动。
呕
马度和那个侍卫齐齐的干呕了一嗓子,眼角不由得沁出泪来,马度转过头问身边的侍卫,“他这伤有多久了?”
侍卫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这里当值四年了,他每年春天都要发一次,请大夫给他灌几服药,上些药就会好了。”
马度冷笑道:“这样伤上些药就会好了吗?可是会随时要命的。”
“往年不曾发的这般厉害过,今年也不知道是怎得了。”
“嘿嘿,现在可是入夏了,怕是今年春天发病的时候你们没给他治吧。”
侍卫讪讪的笑了笑,“这金疮药可都不便宜哩,咱们这里的开销都是有数的,能省则省,咱们也是为王爷的大业着想不是。”
这家伙可真会说,钱肯定是省下来了,估计没留在王府的府库,而进了他的肚子。
马度认真的道:“实话跟你说,此人旧伤积重难返,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马度说的是实话,伤口感染到了这样的程度,想要把他救回来怕是很难,他出来的时候更没有把自己家什和药带在身边。
囚徒呵呵的一笑,“老天爷总算睁眼,本帅不用在这里活受罪了。”他话说的轻巧,半眯着的眼中却带着深深的不甘。
侍卫此刻倒是急了,“那该如何的是好,您的医术可要比陈延嗣还高明,您要是都救不活,他可不就死了。”
马度摊摊手,“老天爷要收人,我也没办法。”
侍卫咬牙道:“你说的对,阎王爷让他三更走,他就活不到五更,想必王爷也不会苛责咱们的。”
真是个难得的机灵人,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借口了,“不管成不成的,您总要试上一试。”
“那好吧,你拿笔墨纸砚来,咱们签个文书。”
侍卫疑惑道:“什么文书?“
“看病的文书呀,他要是死了,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是我治死的,我出力又担责可就亏死了。咱们要是写个文书,不光我没了干系,王爷要是责罚你,我也能给你周全。”
侍卫很委屈的道:“您有沈员外的关系,俺怎么能冤枉您哪,您把我侯三儿当成什么人了,不过您说的也有道理,写了文书对咱俩都好。”
侯三儿说着就去拿了笔墨,这家伙竟然还会写字,不过比马度的好不到哪里去,“您瞧瞧,这样写如何!”
侯三儿字写得不怎么样,却是好文笔,把责任全部都推了老天爷和阎王爷两位,把马度和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反正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囚徒,今早就突然的半死不活,有上气儿没下气了,马度救活了是马度本事大,救不活那就是这个囚徒该死。
马度收了其中一份揣进袖子里面,“好了,你快去,找些家什过来,第一要刀子就仵作用的那一套就成,第二弄些干净的纱布来,再弄一些烈酒,一定要最烈的好酒,再弄些好的金创药什么的。”
侯三一摊手,“在下没钱哪!”
“你没钱我就有钱了,我给人瞧病,难道还要自己掏银子不成。”
侯三笑嘻嘻的道:“您没钱,不过您有官印哪,我这里也有,只要咱俩的印章凑一起,盖在一张纸上,王府的库房里的东西就随便咱们拿。”
马度真想吐口血出来,终于明白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了,也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到外面去找大夫了。
“王府的规矩你倒是摸得门儿清啊!”
侯三呵呵的笑道:“不怕您笑话,在下从前也是跟在王爷身边办事儿的人,别说王府里的大事小情,就是军机要务也是知道些的。就因为喝酒误了事,这才给打发到这里来了。”
马度拿过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所需物资,盖上印交给侯三。
侯三拿过来看了一眼,拿笔蹭蹭就把马度写的“一坛烈酒”改成了“五坛烈酒”。
“教您一个乖,下次再写数字就用笔画多的那种。”然后掏出自己的印章哈了一口气直接盖了上去,揣进怀里蹭得一下就跑没影了。
“****的,这些老兵油子真是精滑似鬼!”马度已经是第二次吃老兵油子的亏了,不过这家伙还知道节制,没有直接改成十坛。
谁知那囚徒却笑道:“不用灰心,只要再过十年,侯三这小点心眼在你跟前连个屁都不是。”
马度回道:“何以见得?”
“本帅还没死呢,你就连本帅死后的事情都算计好了。你防人甚深,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等年纪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老子哪有你说的那么阴险,只是身在敌营不得不谨慎。
马度对他道:“你都一脚踏上黄泉路了,就不要给别人操心了。之前他们给你治病的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现在到了这种程度,以前的那种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待会儿我会给你挖除脓疮,不过很危险,一着不慎你可能就会失血而亡。”
囚徒叹气道:“死有何惧,只是不能随平章北伐中原,心有不甘!”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若是他日我有机会见了你们的家人可以告诉他们,虽然这个可能不大,但总归是有的嘛。”马度其实是想套套他的身份。
囚徒却笑道:“这个机会很大,只要告诉平章,他日北复中原之时,能让人在我廖永安坟前告知一声便可瞑目九泉了。”
廖永安,廖永安好耳熟的名字呀,老朱那边有一个叫廖永忠的手下,听起来倒像是兄弟两个。
应该不是兄弟吧,不然为什么不捎话给廖永忠,老朱手下官至平章的人有好几个,只是不知道他说的平章是哪个。
廖永安突然轻声的问:“你也听过本帅的威名?”
马度摇头道:“不曾听说过。”
“那倒也是,九年前本帅被俘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娃娃哩。”
原来已经被俘九年了,难怪在应天那边没听过他的名声,马度又问:“你说的平章是谁?”
廖永安皱眉问:“难道应天的朱平章你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你说的是伪王朱元璋吗?”
廖永安闻言大喜:“哈哈平章已然称王了吗!”
第172章 好大的来头()
马度没想到老朱还有如此忠心的走狗,被关了九年了,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在为老朱称王而欢欣鼓舞,要是他知道老朱日后怎么对待老兄弟的,又会是个什么感想。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侯三推着一个独轮车过来了,把马度要的东西,一件件的往屋里搬。
马度道:“把他的手铐脚镣打开!”
侯三难为道:“打开?这样不太好吧,怕他伤着您。”
“他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能伤到我,再说不是有你在吗?”
侯三难为道:“在下,在下还要去喝酒哩,不然就让那几个给喝光了。”
马度无所谓的道:“我这样不好下手,你要是觉得他的死活不重要,那就算了。”
“那我在这儿看着,不过我得先把酒抱过来!”
“对了,再架一口锅,烧点开水,再抬个床板过来!”
“知道了,真是麻烦!”侯三嘟嘟囔囔的去了,不过办事倒是挺利落,很快就在外面支了一口小锅,还抬了个木板床进来,就放在栅栏外面,又把廖永安给抬了上来。
马度把侯三拿来的刀具扔进锅里,用小火咕咚咕咚的煮着。这样的工具王府自然没有,是侯三到衙门里面找仵作借的。
扔进锅里竟然飘出油花来,这都是尸油啊,看得马度直犯恶心,油腻腻的杀猪刀一样。好在给死人解剖用不着讲究卫生,他又撒了一把纯碱扔到锅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然后用烈酒擦拭干净。
马度用酒洗了手,用干净的麻布罩住口鼻,只留下眼睛,把麻布蘸饱了烈酒,轻轻擦拭在廖永安的伤口上。
廖永安就半坐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