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好国舅-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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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知,碧琳可不愁嫁,拙荆与马家弟妹私下里早就定了娃娃亲,只待年岁一到就让他们成亲。”徐达又转过头对马度道:“所以玄重无需致歉,小两口打打闹闹的再正常不过,要怪也怪辉祖那小子没本事,哈哈……”
“喂喂,徐大哥这事儿我可没答应呢!”
“你不答应也没用,到时候我可以带着辉祖上门抢亲,你家的那几个护卫怕是挡不住!”
……
说笑间日过中天,四人都是喝得面酣耳热,元生让人送了冰镇的酸梅汤,解暑醒酒,老朱突然问道:“天德,空印一案你怎么看哪?”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气氛为之一冷,马度和朱标面带尴尬,他俩都因为这个被老朱喷过口水。徐达却一脸的诚恳,“皇上圣裁,微臣没有半点的异议,皇上可能不记得了,少年之时常有胥吏带着半印章文书到钟离乡间强征税赋……”
“朕如何不记得!”老朱黑脸突然涨的通红,“朕在朝堂上问汤和,他竟说什么只晓得战阵杀敌不通民政,气死朕了,这些贪官污吏朕只恨杀得少了。”
果然猜的没错,老朱果然是受害者,有切肤之痛。
“嗯,皇上重手惩治,想必朝廷上上下下已然知道皇上的决心,若都杀光了官府无人做主,更让胥吏猖狂遭殃的反而是百姓。”
“朕知道光杀人是没用的。”老朱捋着胡子无奈的叹口气道:“你们跟朕来!”
老朱突然起身,朝着不远处一间木楼而去,一路之上门禁森严,木楼旁边更是守卫重重。老朱让掌事的官员打房门,几人刚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老朱皱皱鼻子对管事的官员道:“这里湿气大,不要整天的锁着门,敞开门窗通通风,这里的东西金贵着呢,发霉了就不好了。”
那小官忙不迭的答应,进了里面才发现这里是图书馆,里面都是整排的书架,书架上面都是一本本的旧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原本以为是什么藏宝阁,老朱带他们来这里是显摆私藏的宝贝,谁知道是一堆发霉的旧书,不由得让人失望。
看了看马度的神色,老朱瞪着眼睛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看来你真是心里半点也不关心朝廷的政务,这里虽然没有金银珠玉,却装着朕的天下。”
马度看清一本书的封皮,便立刻明白了,这里竟然全部都是大明的人口、田亩档案,俗称“黄册”,事关一个国家的税赋自然重要,作为大明的超品侯爵,马度连黄册都不知道放哪里确实说不过去,难怪被老朱鄙视。
“太子、玄重你俩都为他们求过情,一定觉得朕心肠狠毒,眼都不眨知道杀了那么多的官,那是你们没经过那种苦日子。”
老朱眼神迷离,似乎酒劲上头有些醉了,“说起来就跟做梦一样,那时候哪想过要当皇帝,只想着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够了。老天爷眷顾朕,让朕做了这皇帝,就不能穿新鞋走老路,任他们上下其手从百姓口里夺食,若不让他们出点血哪会收敛。”
“朕也知道杀人是没用,除不了根,今天把你们叫来是还想让你们帮着想个章程,这里的黄册任你们查阅!”
俗话说吃灯草灰放轻巧屁,老朱说这种话极不负责,一个国家的税收财政体系竟然让他们几人来出主意构建,老朱一定是喝多了。
徐达第一个反对,他苦笑道:“皇上,微臣觉得这等大事应该到朝堂集思广议,李公老谋深算又善于打理钱粮,皇上该向他问策才是,您问微臣几个怕是找错人了。”
“朝堂上人多是不假,出的主意也多,可没一个好用的,就知道扯皮等朕哪天死了,也论不不出个章程来!至于韩国公,他老了脑子死板,想不出什么新主意来!”老朱又看向马度,“玄重,朕知道你一定有好主意的!”
第576章 新政()
马度很干脆的摇头,“微臣没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就给朕想出来为止!”老朱又看向朱标,“太子呢?”
朱标也是愁眉苦脸,“孩儿虽然监管市舶司和内库有些理财的经验,可是跟朝廷税赋财政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一时片刻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请父皇容孩儿回去好好参详。”
“朕就你们几个贴心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老朱拿着一本黄册随手翻看,等他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抬头看见三人依旧沉默不语,才道:“还不如保儿呢,好歹他能胡扯一通。”
徐达拱拱手道:“微臣惭愧!”
“微臣无能!”
“孩儿不肖!”
“罢了,罢了,是朕扫兴,权当朕没问,回坤宁宫吧!”老朱放下手里的黄册扭身就往门外走,三人讪讪的跟在后面,刚一出门走在前面的老朱突然转身推了马度一把。
马度踉跄的后退数步,老朱却猛的把门合上,咔嚓一声竟然把门锁了。马度扑到门边上,惊慌的拍着门板,“皇上为何要把微臣锁在这里!”
只听见老朱在外面大声的吼道:“你在这里接着想,什么时候想到主意了,朕自然会放你出去!”
“皇上微臣真的想不出来呀,要不让微臣回家慢慢想!”
外面没有老朱的回应,马度把眼睛凑到门缝上,见老朱已经带着徐达和朱标快步离开,眼看着就要上船了,心里才真的急了,“皇上留步,微臣想起来了!”
已经站上船头的老朱回过头来,黑脸上笑意盎然,满是褶子,像极了一只沙皮犬……
“好东西都藏着掖着,不逼你一下就不拿出来,你这小气吝啬的德行像谁呀!”老朱打着蒲扇,嘿嘿的笑着得意又张狂,说到小气吝啬估计没人比得过他。
马度正色道:“微臣哪有掖着藏着,只是突然间福至心灵,就有了一个好主意,一定是皇上的拳拳爱民之心感动上苍,借微臣之口说出来而已。”
徐达竖了个大拇指,“这马屁拍的好,有我几分的真髓!”
朱标把马度按在凳子上,“舅舅坐下慢慢说,元生公公再给上几碗酸梅汤来。”
看着三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马度隐隐的又一种上当的感觉,说出去的话就如射出去箭收不回来了,接过元生递来的酸梅汤,道:“微臣以为这空印之事最大的弊漏便是在制度章程上,户部、布政使司、府、州、县财赋看似一套,实则各自为政,你做你的账,我做我的账,最后只要合得上,便算是糊弄过去了!”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糊弄朕的!”老朱把大腿拍的咣咣做响,“接着说怎么解决!”
“微臣的建议是让他们做财政预算,从中书省开始一直到下面的每一个衙门,衙门中的每一个部门都要做财政预算。”
老朱几人果然一头雾水,追问道:“何为财政预算哪?”
“顾名思义,预先把来年的财政收支提前计算出来。”马度沉吟一下,“举个例子,就拿杭州府来说,提前计算明年的开销,在夏收和秋收之后便可一次性截留出来年的财政支出。便不会有那种钱不够了,这个县抽一点那个县调一点情况,减少了损耗也减少了纷繁的账目。至于剩下的税赋皆由户部掌管……”
“不可能!”老朱三人齐齐否决,“杭州倒也罢了离应天近,运来京师交给国库也并不麻烦,可像是岭南、云贵、甘陕、川蜀这些偏远路又难行的该怎么运,一点粮食怕是全部都抛洒到路上了!”
之前说过,明初的财政是属于弱干强支,倒不是老朱不愿意把收到的赋税运到应天,实在是运不起。大明的税赋不是银子或者钞票,粮食占了税赋的绝大部分,除了银钱还能收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木材、竹筐、香料这些都是常见的,收到鸡鸭狗羊这样的活物也不足为奇。
这些偏远地方运到应天税赋,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一路之上还耗损了不少,要是真把财政预算之外的赋税运到应天,一路上的损耗绝对能让老朱心疼的抽抽。
就算不惜代价运到了应天也是麻烦,若是地方遭灾受难官府没有救济能力,等应天不惜代价把赈济的粮食运过去,老百姓已经扯旗造反了。
“皇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并不是说把粮食运到应天来,而是让户部派人过去。”
“咦!”老朱三人眼睛一亮,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这些钱粮赋税仍旧在地方,但却是户部掌管,按照预算可以一次性的就近拨付给像按察使司、指挥使司这种没有税收的衙门。皇上若不放心,可以同时还可以让地方衙门一同监管,时不时的派个巡视组……派个钦差微服出巡突袭检查粮仓账册。皇上若是还不放心的话,别忘了还有各地正在筹建的锦衣卫千户所。”
“好!好!好!”老朱把大腿拍得咣咣作响,“玄重,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不就让你出个主意吗,何必苦着个脸!”
马度揉揉大腿,“皇上您拍得是微臣的腿,八成已经青了!”
“哈哈哈……”老朱大笑道:“是朕下手重了,朕给你赔罪帮你揉揉,你接着说,接着说。”
“微臣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各地的衙门之间少了财政往来,只对户部负责账目清晰可查自然也不必用什么空印了,另外还能减少地方衙门的贪渎之事,反正就这么些预算,贪也贪不到哪儿去,各地衙门每年的开销有章可循,也不怕他们瞒报多报。微臣也只是给皇上说个大概,具体细则还是要在实践中摸索。嗯,再往上一点,力道再大些!”
“给你脸了!”老朱在马度腿上狠抽了一巴掌,“明日上朝朕再与百官商议细则,如何在各地推行。”
“皇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毕竟这是新的财税制度是有风险的,何不选一府县试行,如果效果不错就在布政司试行,毕竟各地的情况不同,因地制宜才好。。”
徐达也拍着大腿道:“这是个好主意,皇上日后若有新政都可以选一地试行!成了自然是好事,不成也无伤大雅。”
老朱两手突然夹住马度的脑袋左瞧右看,马度惊慌道:“皇上您要做什么,该不是要把微臣的脑袋揪下来吧!”
老朱松开手道:“朕就是想瞧瞧,你的脑袋和我们的又什么不同,这样的主意竟也想得出来。嗯,刚才你说有风险,到底有什么风险?”
马度整了整头发道:“户部的权柄过大,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了事那便是惊天大案!”
第577章 心碎()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顾得了东那便顾不了西,更何况是在交通资讯都不发达的古代,想要贪腐无比太容易了。
一个官员不贪污,与其寄托于完美的制度,还不如指望他完美的品格来的靠谱,可天下哪儿有那么多的圣人,尤其是面对老朱发放的超低的工资。
老朱本人更相信手里的刀子,冷哼了一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户部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玄重,今天不要回去了,明天到朝堂上与百官分说这财赋新政。”
“皇上,该不是打算让微臣挑着财赋改革的重担吧。”马度怕的就是老朱来这一手,这种事情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许要数年甚至十数年之功。
就比如一条鞭法,从嘉靖年间首次提出到张居正真正推行隔着几十年,经历无数推诿扯皮,最后在张居正死后还是黄了。
马度可不想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他还得造大船跑路呢,至于他为什么不建议老朱实行一条鞭法,因为现在根本大明没有经济基础,一条鞭法根本就是在坑老百姓。
“怎得你又想偷懒?”
“微臣不是偷懒!”马度看看朱标正色道:“太子已是弱冠,在深宫随名师潜心治学十余年,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无一不精,这样的一个好帮手您把他锁在东宫做什么,该让太子上朝议政才是,更何况太子精通算学,推广新政这可是他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马度说话的时候,徐达和朱标一直在清嗓子,桌子下面还有一只脚偷偷过来踩他,明显的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自古以来皇帝与太子都是十分微妙的关系,皇帝总是希望一个优秀的人来继承帝业,可是当自己一天天的老去,一个优秀的储君会给带给他莫大的压力。
于是皇帝与储君之间难免有了隔阂、猜忌、矛盾,就比如薄启的儿子就一直很想让他去当太上皇,就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酿成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在历史上还少吗?
当一个太子能进入朝堂开始议政的时候,便会有人自动的投身他的羽翼之下,逐渐会有与皇帝博弈的能力。
朱标忙道:“舅舅过誉了,外甥学问尚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