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4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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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外,宿敌世仇的辽国虽然灭了,但残余势力北辽和西辽却又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此外不论是西夏、回鹘还是大宋,随着边界的接壤,争端也是难以避免,尤其是大宋,在金人看来,这宋人除了反复、背信不值得信任的缺点外,也有着地大物博、人傻钱多等许多优点,是继辽国之后金国下一步拓展生存空间和发家致富的目标所在。
所以,也在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情况下,才有了宗望的第一次挥军南下,以大宋不守约定为借口所进行的讨伐战争。只是没想到,看似外强的大宋,其实倒也中干,号称数十万大军云集的边界在面对金军铁骑的时候,却宛如不设防的旷野一般,任由宗望来去自如。
甚至来去自如也不说,竟还叫宗望一口气打到了大宋首都所在,虽然最后宗望还是狼狈而回,并且还损了一员大将宗翰,但这次行动也还是叫金国看到了,除了跟北辽、西辽死磕之外的新的经济增长点,自然也开始对大宋做了一些智力倾斜。
所谓的智力倾斜,也即是开始多想一些怎么侵略大宋、怎么进攻、怎么撤退、怎么劫掠和怎么谈判索要岁币一类的想法。尤其是当完颜宗弼自作主张的把大宋二帝俘虏回国后,金国上下在惊喜之余,也真的开始了谋划着如何将大宋这块巨大的肥肉也吞进嘴里。
只是,天不叫人算着,结果北辽的天镇帝突然出来搞事情,让金国不得不从锋芒毕露的攻势转变为守势,把力量从南面收回,用以解决北面来的威胁。
不过,这年来大宋方面又是积极备战,又是与高丽勾连的动作,金国自然看在眼里,虽然眼下金国的探马和情报网络还没能顺利得深入到大宋内部,但凭借与高丽的多年接触,倒也从侧面判断出了大宋(或者说是黄杰)勾连高丽的谋划到底是什么。
所以,作为金主吴乞买的高级智囊,也是金国之中有数的智谋之士,完颜希尹便也根据这种种的条件和资源,设计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连环计谋。
整个计谋非常庞大和复杂,就已知的条件来看,黄杰能确定的是,其条件之一是由完颜部出面,整合白山三十部组成联军来攻打高丽作为佯攻;之二是动手之前,放出大宋康王赵构归国去搞事情以为牵制;之三在渝关至锦州或古北口至北安州一带埋伏重兵,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一旦在高丽搞事情的黄杰,因为康王赵构秘密归国争夺皇位的事情牵绊,而不得不回国主持大局时,宗弼便也瞬时对高丽发动奇袭,争取一举吞并高丽全境,最不济也要围攻高丽首都,迫使高丽对大宋发出求援。而那时,如果黄杰迫于形势不得带兵不赶来高丽救援的话,那么宗望便可寻机入关,再次侵略宋境。
而且这一次,也在不做那围困东京汴梁勒索钱财的傻事了,直接并干脆的打下此城便算全功。
这大体上就是完颜希尹的计谋战策,当然还有很多细节别说黄杰猜不透,就算完颜希尹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只是如今完颜希尹在听闻黄杰说出怕的是宗望不来救援辽阳府的话后,却突然脑子一抽,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如何被黄杰看破,且被顺势利用的。
思索良久,毫无所得的完颜希尹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也问道:“不知宋王,究竟是如何瞧破老朽计策?”
黄杰便也笑道:“先生不若先答本王,为何旁人不选,偏偏选了康王?”
完颜希尹苦笑一声,也不再隐瞒,便也道:“此人胆小如鼠、目光短浅,又是巧言令色之徒,甚至仅为了饱腹免罚,竟也自愿抛却汉家衣冠,学我女真髡首穿耳,只是正合所用而已。”
黄杰听来倒也点头承认完颜希尹对赵构的看法的确不差,便也如实答道:“先生这计策的最大破绽,也正是在放还赵构上。”
第九百四三章 【天赐良机】()
“先生这计策的最大破绽,也正是在放还赵构上!”
黄杰此言一出,完颜希尹便是满脸错愕,不明其意,便也问道:“以老朽算来,你也并未归得大宋东京,如何断言老朽的破绽就在赵构身上?”
黄杰道:“先生用康王算本王,该也是最近之事,先生可知道,本王算金国……或者说算计先生,却在多久之前?”
“多久?”完颜希尹倒也配合的问道。
黄杰微微一笑,答道:“该从本王,与白山脚下出走之时算起。”
黄杰作为迎亲使者赴金之事,完颜希尹自然知道,虽然当时他并不在阿骨打的老营伺候,但黄杰在老营与阿骨打和宗弼等人发生的许多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完颜希尹还是有些不信,便也问道:“宋王自那时起,便谋算起了老朽?此言,老朽不信!”
黄杰便也笑道:“倒也不能说是那时起便谋算起了先生,该也说是那时起本王便也料到了,金国灭辽之后,必定对我大宋下手,而大宋又当如何反击。思来想去,金军之强,强在骑军,呼啸千里,予战予野,所向披靡。而宋军弱就弱在跑不动、追不远、逃不开,以守势对峙金军,只能是被动挨打,而已攻势寻金军决战,金军又未必入彀。所以,本王这才策划了与高丽勾连之事,一步一步的走下来,终于等到你们上钩。”
完颜希尹听来满脸不解,虽然他倒是真理解黄杰说自打他从金国逃回大宋后就开始设计如何对付金国这一点,可还是不解为什么说他的破绽在赵构身上,便也来问道:“老朽还是不明白,老朽的这般计策,破绽如何会在放还赵构上?”
黄杰倒也答道:“按理说,金国虏去二帝,两国势成水火。而与金国言,我大宋誓言绝不妥协,要与金国决战,而北辽又在闹事,此时绝不是同时与两国开战的好时机。所以,既然知道本王勾连高丽之事,表面上至少也得遣使斥责,又或者以二帝并宗室族人之性命相胁,逼迫大宋才是。”
说到此处,黄杰刻意停顿一下,便也道:“而在金国而言,当是两次南下养肥了胆子,便也视大宋与高丽勾连是个天赐良机,仗着金军快捷如风的便利,便也想出了如此一石二鸟之策,先是一记敲山震虎,预计逼得本王顾此失彼,不得不会归国处理康王。再来一记声东击西,命乌朱突击高丽,又逼得本王不得不去驰援,而最终的杀手之锏,却是宗望领着金国精锐自渝关南下入关,一举击破河北防御,再逼东京,或一战破城,或胁城以扶持康王继位……只是,先生也不想想,本王之正妻便是康王亲姊,所以本王又岂会不知赵构是个胆小如鼠、目光短浅,且巧言令色之徒?”
看着完颜希尹面色慢慢露出恍然之色,黄杰便也继续道:“所以……本王一接到康王被金使秘密带至东京的消息,便也急命探马严查渝关至古北口一线,又以两地为中心,将视线扩大至大同、大定、辽阳,自然查出了宗望的踪迹。先生可知,此策最大的破绽或是康王,而最大的失策,则是金国无水军!”
“水军?”听得水军一词,完颜希尹明显一呆,不由苦笑一声。的确,他千算万算,算到了宗弼气息高丽,算到了宗望突袭入关,可偏偏就没算到黄杰竟然可以用水军在耀州抢滩登陆。
而之所以没有算到,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宋军的最大弱点正如黄杰自己总结的“跑不动、追不远、逃不开”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宋军不管从何处来,对上金军都是难逃死字,又有何惧。
而如今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宋军虽然还是没有能够克服“跑不动、追不远、逃不开”的巨大弱点,但却依靠着犀利兵器破了死局,选在了一个恰好由自己一手安排的时间点,从海上突击而来,以攻城掠地为战略支点,一战而克耀州,再战则破辽阳府,若是继续往纵深前进,则每百里以一城为支点,直捣黄龙也是轻而易举。
却说完颜希尹在完全理解了“金国无水军”这句话的要点后,便也在脑海中调出了渝关至辽阳府一线的地图好好审视了一番,便也愕然问道:“如今宋王怕斡鲁补不来,莫非……”
黄杰点点头道:“的确如先生所言,渝关正是金国命门所在,宋军虽有渡海作战之能力,却不可持久,因此若欲全此战之功,非取渝关不可。”
完颜希尹听罢,去是大笑摇头道:“只怕宋王要失望了,斡鲁补绝不会来的!”
黄杰倒也承认,便摊手笑道:“若是能来自然最好,便是不来,倒也无妨。如今有了先生,虽不可能使金国投鼠忌器,但对我军克破沈州、银州、咸州直至黄龙府,定然大有裨益才是!”
完颜希尹听来把眼一瞪,喝道:“如何?”
黄杰将手轻轻一拍,便也见他身后的亲卫之中,便也走出了一个人来,张口喝道:“我乃大金元帅府右监军兀舍,现已归顺大宋,劝尔等莫要自误,速速献城。”
这人口音学的正是完颜希尹有些怪异的宋言,若是仔细听来还真有些惟妙惟肖,只是完颜希尹听来先是瞪眼,跟着正要张嘴大笑的时候,却听得那人突然又用字正腔圆的完颜部女真方言将刚刚这句话又说了一遍,而嗓音听起来竟与完颜希尹的嗓音丝毫无差,顿时完颜希尹便也傻眼了。
不用说,这一招自是黄杰与当初的梁山好汉学来,那时梁山破之人不正也是想用这招把卢俊义诓上山去么?
也就在完颜希尹哑口无言,不知道黄杰为什么要这么干的时候,突然就听城下传来数骑急行之声,不久便见宋军背旗信使上得城门楼禀告军情道:“报!城西南百里开外,得见大队金军急行而来,预计总人马在五万上下,观其号令图形,是为金军皇旗天鹧!”
黄杰听来一笑,便也喝道:“好!诸将何在?传令下去,御车、神武并敢战三军,以辽阳城为依托,立即布设防守阵型!折月美听令,立即传讯折可适将军,折家军即刻按计划进入临战准备,今次折家军定要好好与女真精锐较一番高下才是。”
第九百四四章 【宗望来援】()
此时,位于辽阳府西南百里开外的一条辽国人修建的官道上,数万完颜部金军正分为四条火龙,往辽阳府方向急速前进。
却见这些金兵,不但人人着甲,且都在内里着有夹了木棉的厚重冬衣,胯下战马也是非常神骏,每人多备有两骑,还有人更是一鞍三马、四马。
只是,如今瞧来这一个个着了重甲穿了冬衣的金军,虽还能伏在马背上随着马步起浪伏浪,但仅见得全身上下竟有鼻孔冒出丝丝热气,眼中却是全无神彩。而胯下战马也是木然前行,竟也无甚力气仰首抬足。
完颜宗望虽然已经贵为元帅,但见其如今却是如普通金兵一般内穿木棉冬衣,外罩普通扎甲,委身于其中一条火龙当中随队而行,只是瞧他不断往辽阳府方向掌握,面色竟也十分忧虑。
不久,但见四条火龙中靠北这条突然有数骑越队而来,近得宗望所在队伍后,便有人大声通报,自然有人将这几骑领到宗望面前来。
便见宗望勒马停在路边,沉声用宋言问道:“郭猛安,何事?”
但见宗望询问的郭猛安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宗望南下时,为范阳守备,不战而献城降金的郭药师,如今宗望称其猛安,想来他在金军之中的官制该也是个千夫长。
但也见如今的郭药师,虽然不过四十余岁的年纪,可头发竟已花白如同耄耋,但见他叉手与宗望做礼道:“元帅,方才我军左翼探马已与宋军斥候夜不收接触,想来宋军偷袭辽阳府之事已成定局。”
宗望听来旋即瞪眼,喝道:“当真?如今我等所在,距离辽阳府还有多远?”
随着宗望喝问,立即有将佐答道:“禀元帅,距离辽阳府尚有百二十里。”
宗望听来瞪眼,自然也是惊讶,不想宋军的斥候居然放得百二十里之远,当即不假思索道:“传令全军,速速赶路,明日一早定要赶到辽阳。”
“且慢!元帅且听郭某一言!”也在这事,郭药师打马一鞭,上前两步拦住了正要传达军令的宗望身边将佐,叉手道:“宋军此番奇袭,既是渡海而来,必定有完全之准备。此外,领军之人也不是别人,乃是宋淮南王黄杰。别的不说,难道元帅忘了当年在临清城下,黄杰以车垒配以床弩、火器阻截我军之事,如今既然已经确定辽阳府遭围,当万万不可鲁莽行事,须得谋定而后动。我军若是昼夜急行,便是明日一早赶到了辽阳城下,也必定马困人乏,徒与黄杰以逸待劳之利,望元帅三思!”
宗望听来,虽然面有不豫之色,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