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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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骨欲之后,杨可世便也惊得自动退散。
从海河去往雄州,直线距离差不多二百余里,倒也不远,连夜赶路至翌日清晨,便也雄州再往。只是在离城还有差不多三十余里的地方,却是生生叫一支衣衫褴褛,旗号杂乱的军队给阻了道路。
但见这支军队服色不似宋军,衣服形制也多是左衽,甚至不少人还是髡发,打听之后也才知道正是前不久投诚大宋的常胜军,如今正要开拔前往海河一线换防。
只是黄杰如今归心似箭,也就没了心思理会太多,摸约午时前后,这才顺利抵达雄州,还未入城便也见着雄州东门外旌旗招展,彩楼如画,竟是摆出了数千人相迎的大场面来。
待至城前,便也见得童贯一马当先在前,一个与种师中相貌有七分相似的华发老者在后,领着数百制甲将佐在城前列阵。
待双方立定,便也听着童贯爽朗大笑,策马上前相迎道:“好好好!子英当真不错,竟也千里辗转而还,奇也!怪也!”
见着童贯风采依旧,颌下长髯更见威武,黄杰竟也生出亲切之感。但见童贯上来,下马之后便与黄杰执手相握,与他如子侄般亲近,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球。毫无疑问,童贯这般做派,无疑也是再向众人表明,黄杰这个当朝驸马、车骑将军、御车军的都指挥使,便也是他童贯的人。
却说童贯与黄杰一番亲热之后,这才来与他引荐与种师道。
种师道,字彝叔,本是洛阳(今属河南)人士。原名建中,因为避讳当朝官家“建中靖国”的年号,便改名为师极,后被官家御赐名为师道。其初任文职,因有谋略,后改武职,因抵御西夏有功,逐成为名将,被尊称为“老种”,又称“老种经略相公”(其父种谔在世时,亦被称为老种)。
如今这种师中已经年过七旬,但见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不过一双鹰目之中却是精光四射,脸膛也是红润异常,腰骨更是挺直如标枪一般,活脱脱与种师中都是一副西北红脸老汉的模样。
黄杰见了,忙也一子侄之礼见相见,种师道待他礼毕,这才伸手虚扶,笑道:“老夫舍弟曾在家书中多有提及,称子英乃是当世之奇。起先老夫观之,当真嗤之以鼻,不信子英这般年岁便能有此建树,谁知今次子英辗转而归,所行之事果然称得当世之奇,老夫差矣!差矣!”
黄杰忙道不敢当,比起战功赫赫的种师道而言,黄杰不论是今次的辗转千里归宋,还是之前的种种行事,当真算不得什么攻击,岂能顺了种师道的话占了鳌头,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天下人戳烂脊梁骨?
但也说一番寒暄之后,便也由童贯执了黄杰左手,种师道执了黄杰右手,三人联袂而行,在众多北伐将领神色诧异的簇拥之下,往雄州城内的行辕而去。
众多北伐将领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这次黄杰不但是辗转千里从金国腹地一路穿越封锁线返回了大宋,还带会了一个金国长公主和一个辽国长公主,此外那得窥了金国新主相貌的画师,更是附送的添头。
这等消息,自然是在前往雄州的路上早让人报知了童贯和种师道,这也才当得如此高规格的欢迎仪式,而这等属于特级机密的消息,自然还轮不着低级将领们知晓。
入得雄州行辕,黄杰自然被请为上座,因为拐带金辽两国公主归宋之事如今还属于机密,尚且需要报知中枢待赵官家定夺,所以归宋之旅的种种事故黄杰还不能与众人详吹,于是接风酒宴很快变成了童贯一个人的邀功大会,但也见他绘声绘色的将黄杰出使之后的北伐战事之始末一一道来。
不过……任凭童贯再怎么会吹牛逼,宋军遭辽军屡次战败乃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宋军攻辽不克,最终还被金军南下摘了果子,也是众人皆知之事,黄杰只有耐着性子来听童贯怎么把这牛逼吹圆呼了。
当然,童贯的吹牛水平也当真不是盖的,唾沫飞扬之中,竟也将这次的北伐描述得可歌可泣,甚至还隐隐有拔高种师道之行为。
便说种师道随从童贯担任都统制,被拜为保静军节度使后,种师道便于前线向童贯进谏说:“今日之举,譬如强盗入邻家,我们不能救,反而又趁火打劫,与强盗分赃,怎么可以呢?”
然后童贯自承不曾听劝,以至宋军抵达白沟后,遭遇辽军反扑,使得宋军多有伤亡,幸亏种师道先令每人持一巨棍自防,辽兵盔甲挡不住钝器打击,宋军才不至于大败。
后来辽国使者前来恳求,称:“女真背叛本朝的行为,南朝也非常憎恶(指西夏叛宋)。如今贵国为获一时之利,不惜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酿他日之祸,这可谓明智吗?救灾恤邻,是古今通义,希望大国思量!”
童贯又说当时种师道进谏,称可暗中帮助辽国克金,而宋军可乘机暗暗蚕食辽土,结果童贯还是托大不从,果然痛失战机,如今追悔莫及。
但听得童贯在宴上不断的自贬并托举种师道,西军将领们倒是一个个面露喜色,但黄杰和种师道两人却是越听脸月黑。种师道是如何想的黄杰或许不知,但黄杰却是知道童贯这么干的目的,恐怕是准备要撂挑子找人背黑锅了。(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九七章 【出雄州】()
不管童贯是要撂挑子还是要摔锅,如今对黄杰而言都不是问题,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汴梁,然后把自己跟兀鲁和骨欲的关系给大宋君臣说个清楚。
骨欲倒还好说,虽然是辽国的前长公主,但受俘为奴之后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权的,而兀鲁这个前金国的长公主可就不同了,要知道黄杰此去金国本是担任的迎亲使,将要迎回大宋的正是她这个阿骨打的长公主,如今却把人家拐带出境,还不明不白的做了夫妻,论一个监守自盗倒也算轻,要往严重点去追究欺君之罪也是难跑。
因此黄杰也懒得去理会童贯给人上眼药的事情,况且他只是和种师中有些交情,虽然方才种师道也是出城相迎,但二人的交情层次目前尚且还属于点头之交。
况且,如今雄州本就是个虎穴龙潭,黄杰自己的稀饭还吹不冷,哪有闲情逸致去理会别人家的热汤圆。
一席酒宴,吃到三更时分才罢,童贯自然安排了雄州最好的社馆与黄杰四人休息,本来是想安排自己直属的胜捷军护送黄杰一行前往东京,但在黄杰的执意要求之下,只能传令如今驻守霸州的御车军派回一营骑兵护送。
这胜捷军本是童贯负责西北边防时为自己招募的一支数万人的亲卫部队,装备和训练倒也精良,直属童贯差遣,便是种师道也仅是能宣不能调,童贯愿意派出胜捷军为黄杰护卫,可谓是给足了面子,可黄杰却是不想被人捉着了与童贯通好的痛脚,只能是一再拒绝。
虽然时近年逾,黄杰不是在出使的路上,就是在南归的途间,并没有太多掌握北伐战事的信息渠道。但如今的形势明眼人一看,便也知道童贯的颓势已现,先说北伐之战,童贯集大宋倾国之战力北上,鏖战数年却屡次被辽国残军所败,几次渡河北征都是损兵折将,甚至时至今日也未能占得辽国寸土,依旧还是守在两国原先的界河边上。
再来,就是攻辽不克,反倒被金国趁机南下,还一举荡平了辽国南京数千里的土地,得城二十余座,战略上的失败堪比丧师亡国。而且更为可笑的是,童贯还大力推动与金和议,并且使钱财赎买燕云之地,这地买不买得成先且不说,买不成肯定是个大笑话,要是万一买成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而且以黄杰在金国的所见所闻来判断,那吴乞买绝对是又要鸡又要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等赎买之事定然就是个诈术,只要骗得大宋支付的钱财,说不定当场就会翻脸。
当然,黄杰判断初了以自己的见闻作为基础,更多还是建立在“奇梦”中对金灭北宋的“预言”之上,所以此时的又如何敢去看好童贯?
但也说,黄杰等人在雄州盘桓了足足三日之后,御车军从霸州发来的一营骑兵也终于抵达,只是见着领队的将主时,却叫黄杰吃了一惊。
“小飞?你如何来了前线?”瞧着眼前身着银袍银甲,跨着金鞍白马的健硕青年,黄杰一脸的难以置信。
岳飞却是满脸惊喜,上来之后便也翻身下马,便来到黄杰身前先行了师门的礼节,跟着便单膝跪地以军礼拜道:“御车军左厢第一指挥副指挥使岳飞,拜见都指挥使!”
跟在岳飞身后的御车第一营士兵们则是齐齐安坐马上,以拳击胸和声唱令,场面倒也叫人热血沸腾。
待见礼过后,黄杰便也瞧着这次随岳飞一道过来还有两个老人,原先黄州卫中的中尉石天养和蔡四,便来询问缘由,便听石天养道:“少主不知,岳副指挥使夺得了今春武科头甲头名的武状元,讨了官家旨意直入了御车军,如今乃是韩指挥使副手。”
一听岳飞这小子居然真弄了个武状元到手,黄杰也是满心欢喜,忙也拉起岳飞来瞧,但见这当年的青头少年,也才年逾不见,如今却已是长成了,个子足有七尺上下,比黄杰还高了一个眉头,身子骨健硕有力,身上的银甲也是裁剪合身,远看近看都是一员响当当的虎将模样。
再看岳飞身后的五百骑兵,一个个也都是神色彪悍,杀气洋溢,衣甲兵器也都齐备,长途跋涉之后精神也是饱满,当真能叫人隐约瞧出百战之师的雏形来。直让黄杰瞧的欢喜,忙也来问汴梁事故,但听得岳飞言道家中嫂嫂都好、老倌和二娘也好、城中故旧和一众小娘子们也一切都好之后,这才记得引了众人入雄州歇息。
翌日一早,黄杰拜别了童贯和种师道,便由岳飞带队护送,出雄州直往汴梁行去。
这一路之上,黄杰少不得要问北伐之事,因此在队伍未达大名府之前,黄杰也总算知道了一个大概,而比起在雄州盘桓三日所听闻的消息而言,岳飞提供的情况自然要详尽多了。
这一次童贯北伐,不但败出了水平,更是败出了历史新高度,仅是今年六月得出的战损数字,今次北伐的总体伤亡便已经高达三万两千余人,便是御车军这支不负责攻坚的部队,也在童贯和刘延庆创造性的指挥和领导下,整出了高达三千余人的伤亡和折损。
前文有述,去岁冬腊之时,宋军曾经进逼辽国析津府,并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曾经两次攻至析津府城下,但都遭到了辽军的强力反击,结果都是一败涂地,被生生打回了界河边上。
而这其中,第一次进逼析津府倒也没有御车军的事情,完全是由刘延庆所领胜捷军三万人马前去攻打,而第二次进逼到也搞了一轮多军中配合,但在刘延庆的指挥之下,这一战却叫御车军将一百多辆战车和一千多条御车军的兵卒丢在了析津府的城下。
黄杰将当时的战况听来,顿时恨得牙根痒痒,差点忍不住掉头返回雄州,将刘延庆那老匹夫一刀砍成残废,叫他下半身的生活不能自理。(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九八章 【金瓯无缺】()
也就在听闻御车军的损失而咬牙切齿的同时,他单枪匹马拐带了一位金国前长公主并虏了一位辽国前长公主返宋的消息,也以军中飞递的速度,迅速往大宋的东京蔓延开去。
其实也就在他抵达雄州的第二日,军中最高级别的八百里飞递就已经将消息传到了赵官家的手里,后面几日童贯更是接连不断用特快专递将他从黄杰处探听的归宋消息整理成册往东京发送,直看得赵官家时而惊叹、时而揪心,更对如何处理此事伤透了脑筋。
毕竟,黄杰去做迎亲使是赵官家决定的,如今黄杰真把人家金国的前长公主给拐带回来了,你也不能赖账啊?
而且,尤为叫赵官家为难的是,黄杰在金国干下的事中,拐带长公主都还算是轻的,比这个更严重的,还得说一说他把人家前任金主完颜阿骨打给活活“算”死的事情。
毕竟这个事情可是叫马政亲自参与了,而且回来之后马政更是在赵官家面前将当时的情况说得活灵活现,于是怎么处理黄杰在此次使金的行动中搞出来的违规之举,自然很叫人为难了。
然而,也就在算起来黄杰从雄州出发往东京的第三天下午,他却有一道以御车军信道送来的手札摆在了赵官家的面前,书札厚达十页,行文约有千字,字里行间所言之事却就只有一条,那便是:女真狼子野心,已经决意侵宋,赎买燕云之地不过是缓兵诈术,大宋万万不能上当。
这份手札,立时叫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