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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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一身冬装,正坐在帐中火塘边亲自动手翻烤一头乳鹿,完颜宗弼拿着小刀和调味料正在边上帮手,而董汉臣也围着火塘正在筛酒,闻着酒气该不是马奶酒,而是宋酒。
见着黄杰和马政应召而来,阿骨打便也和蔼的招呼二人火塘边就坐,此时鹿肉也是差不多熟了,便也一面嘘寒问暖的寒暄,一面使了金刀割肉筛酒分食。待吃得差不多时,便也将阿骨打随意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后,便也捅了完颜宗弼,要他转译道:“听闻宋使极善与人相面,不如给本王相上一相?”
面对阿骨打突然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黄杰在愕然之余,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丝警惕,便也直接与完颜宗弼道:“乌朱兄弟,所谓何事,不妨请殿下直言就是。”
完颜宗弼与阿骨打交流之后,便也道:“如此,俺便也不妨直言,俺父王听闻,昔日在宋廷之上,曾有人言那辽主天祚小儿的面相乃是一副‘亡国之相’,不知此事当真?”
黄杰一听,心中再次打了个突兀,一提这茬,显然重点不是耶律延喜的“亡国之相”,而是当时黄杰斗胆爆出的猛料:赵官家的形貌并非“灭国之相”!
眯起眼睛,黄杰好好打量了阿骨打、完颜宗弼和董汉臣三人,又回望了一眼马政,便也走到今日这鹿肉配宋酒不是这么好吃的,便也答道:“确有其事!”
完颜宗弼忙也道:“不知先生可否与俺父王一观?”
黄杰先是点头,却又摇头,见此阿骨打忙也来问何意,黄杰便也道:“当日之事,不知殿下得知多少,可知本使当时讨得免死圣旨之事?”
听了完颜宗弼转译后,阿骨打想了想,便与董汉臣打了个眼色,但也见得董汉臣拿出一张鹿皮来,但见鹿皮上用汉字写了文字,接过来一看,居然也是一道免了黄杰欺君之罪的诏书,而且居然也是限定了有效期是今日之内。
跟着便也见阿骨打拿出金刀在火上烧了烧后,却是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切了条血口,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沾了血后,便在这鹿皮诏书上盖上了手印。
见阿骨打把事情做得这般绝,黄杰也是无言以对,只得收了鹿皮诏后,便也直言不讳道:“本使来金日久,且又与殿下朝夕相处,其实早已瞧透了,但却事关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如今,殿下当真执意要知晓天机?”
阿骨打见黄杰这般说话,脸色也是凝重起来,想了想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黄杰便也大胆说道:“殿下面相,的确是有灭国之相……不过,殿下得偿所愿之日,也是归期!”
这话说完,马政先是震惊得脸色勃然一变,跟着董汉臣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起来,只有完颜宗弼神色略有起伏,但还是用女真话将黄杰的意思给翻了去。哪知道阿骨打听了之后,神色间竟然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反倒是马上又问了一句,完颜宗弼翻译道:“父王请问先生,可否明示?”
黄杰想想,便也指着火塘上分食殆尽的鹿骨架子道:“便如这鹿,乃是山中生灵,猎户取之谋生,多驱使猎犬辅助而捕,若是一日山中之鹿全被猎取干净,还要猎犬何用?所以,鹿尽之日,便也是犬亡之时。”
完颜宗弼将话里意思转述之后,阿骨打闻言放声狂笑了好一阵后,便也将黄杰和马政斥退了。
三日之后,阿骨打在山中狩猎之时,因追猎一只头鹿,不慎失手误将自己一头心爱的猎犬射杀,归程时又不慎堕马受伤,回营后伤情很快加重,陷入了昏迷。
据说,阿骨打昏迷之时,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鹿死犬亡”。(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五三章 【地龙翻身】()
得到阿骨打堕马受伤的消息时,黄杰和马政还在研究如何说服阿骨打准许迎亲使团返宋。
当初长公主完颜兀鲁的确因为黄杰而堕马折了手臂,但却并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轻微的尺骨轻微骨裂,都不用复位,养了个把月后就已经能够挥鞭使剑,跟着阿骨打去打猎了。
只是,自从阿骨打将黄杰和马政二人安排在他的大帐边上居住后,完颜兀鲁便总爱来寻黄杰,一开始黄杰倒也能躲,到了后面闹得大了,叫阿骨打当面训斥了几次后,这也才消停下来。
现如今已是腊月,算着动身来金至今已经四个多月,却迟迟无法完成迎亲的任务,而且使团全队也被羁押在黄龙府,让好似人质一般困在阿骨打营中黄杰和马政如何不操心能不能顺利接了公主返回大宋。
但也说,这一日大早起来,黄杰便也听说阿骨打又带队赴白山北麓行猎去了,胡乱吃了些早食后,便与马政在帐中商议起来。
二人在火塘边坐定后,便也见马政吸溜着鼻子,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片来,黄杰见了眉头一皱,便也问:“一枚翠玉,便换回这么点东西?”
马政苦笑一声,摇头道:“还好,今次打问之人,前不久曾去过大定府送信,一枚翠玉得此消息,倒也值当。”
黄杰接过来一瞧,眉头顿时便也皱了起来,但见纸片上用蝇头小利写了差不多百余字,笔迹自然是马政的,乃是他将打探得来的消息转成了文字与黄杰传递,这样做是便于保密,毕竟二人所居的帐篷就在阿骨打的帐篷之侧,谁知道隔着皮革制成的这一层帐篷之后藏着几只耳朵。
细细看过之后,黄杰便也将纸片在火塘中化成了回京,还用火箸将灰都捣碎了,才来叹气道:“原来如此,归宋之期只怕又要延后。”
马政也是长声一叹,便来取了火塘边上温着的一罐奶酒,自顾自的倒了一碗来饮,而后张嘴呼出了一口带着酸味的奶气来。金国虽然已经建鼎立制,但酿酒业显然还没有成体系的建立起来,便是金国的王室如今能够供应的也只有奶酒。
这方才马政与黄杰的情报,所说的事情倒也不多,大小一共只有三件,而且还全是金国内部的事情。其一、西路军盘桓在大定府日久,不但差不多迁光了方圆周边大小城池里的百姓,钱财物资也抢得差不多了,如今军中士气极度高涨,士兵躁动不安,将领多次请命希望继续挥军南下或西进,继续攻略辽国。其二、如今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与副帅完颜吴乞买不合,军中好战派多次推举完颜吴乞买牵头请命出兵,但都被完颜宗翰以阿骨打下达的稳固大定府军命所拒绝。其三、临潢府陷落时,辽国太子耶律敖鲁斡侥幸逃脱,如今逃到了上京道的镇州(今蒙古乌兰巴托),被拥立为天镇帝。与此同时,析津府的耶律淳也屠尽所有反对他的人,自立为帝,号天锡帝。
这三条消息,前面两条算是金军隐秘,后面一条也不可小觑。
乍一看,似乎三条消息都跟黄杰他们这个迎亲使团能不能回宋,以及何时能够回宋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只要细细分析一二,便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首先就拿金军的内部动向而言,首先就是这大定府的归属,本来早已在宋金的攻辽密约中划归了金国,为什么金人要将大定府以及周边城池的百姓迁走?
其次,驻军日久,士气不降反升,而且军队躁动的原因是不断请命希望继续进攻辽国,这不论是对大宋还是对辽国而言,显然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西路军的主帅和副帅不合,所为之事,却是副帅要出击,主帅却压制,这就很不寻常了。
来白山脚下的阿骨打营中日久,黄杰倒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对女真话一窍不通,自然也跟马政学了不少女真语言,虽然一些较为复杂的对话还很吃力,但简单的日常对话基本上还是能够应付,所以对于金国内部的人事关系,以及金国朝廷的运作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至于说这西路军的主帅和副帅不合的情报之所以有价值,乃是因为这西路军的主帅完颜宗翰,乃是国相完颜撒改的长子,而完颜吴乞买却是阿骨打的四弟,这里面牵扯的关系也就复杂了。
至于最后的这条有关辽国新立国主的消息,从中也不难看出,因为天祚帝被俘后处于群龙无首状态的辽国政权,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后,终于也自己理顺了路子。当然了,逃到镇州的辽国太子能不能成气候且先不说,单是在析津府自立为王的耶律淳,或许就会成为大宋收复燕云之地的一头拦路猛虎。
因此,综合以上这些情报,黄杰自然也就不难判断出,想要说服阿骨打痛痛快快的让迎亲使团把金国公主接回大宋,显然难度有些大啊!
两人围着火塘坐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办法来,根据阿骨打最新的口风,想要接走公主,最基本的条件也是宋军要攻克析津府,打通宋金两国陆路来往的通道,因为金国的萨满巫师经过严密的测算,说是公主出家万万不能水路,否则会有不祥!
莫约午后不久,忽然帐外响起了霹雳之声,跟着便也觉得大地突然抖动起来。
二人惊讶之余,黄杰倒是马上拉着马政就跑出了帐幕,便也惊得满营的金人也是一片慌乱,但很快随着地动的平息,慌乱情绪也才下来,随后也就有人指着南面的山峦大叫起来,众人一瞧,但见远处山峦上突兀的冒出一条直冲天际的烟龙,一些金人忙也吓得对着白山跪拜起来,口中念叨着什么山神动怒必有灾祸。
黄杰仔细瞧了瞧,倒也回忆起曾经在奇梦中见过类似的景象,便也拉着全身发抖的马政又回到了帐篷里,小声道:“莫要惊慌,这白山乃是一座活火山,方才应该是小规模的火山喷发,瞧喷发的位置,离咱们至少有数十里,不妨事的。”
“活火山?火山喷发?”马政自然是第一次见得如此景象,自然是被吓得脸色苍白,黄杰见这般道理与他不好说通,只能用了道家的理论解释道:“呃!这天地有属,五行分之,陆上的水患也称水龙乱舞,地动、地陷也叫做地龙翻身,如今这等奇事……该也能说是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马政这次到时能听懂,听着黄杰拍胸脯说无事,顿时脸上的惊慌也消退不少。(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五四章 【金主崩逝】()
二人又闲坐了好一会,正无聊的时候,突然又听得营中马蹄声大乱,跟着也就见完颜宗弼冲入帐中,拉着黄杰便急道:“先生快随俺来,俺父王出事了!”
当即便也急匆匆拉着黄杰入了后帐,便也见得阿骨打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卧在皮毛榻上,几个萨满巫医正在处置。待黄杰走近了一瞧,便也见着阿骨打全身上下倒也无伤,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便也来问完颜宗弼道:“你父王出了何事?”
完颜宗弼满脸的焦急,便也将方才狩猎时,阿骨打因为追猎一只头鹿,失手将心爱猎犬射杀,归来时因为神志恍惚而不慎堕马一事细细与黄杰说了。黄杰听来,忙也征求了完颜宗弼的同意,细细来查看了阿骨打的后脑,很快也就在阿骨打右后脑枕骨的位置上摸着了一个鹅卵大小的肿块。
头皮无伤而皮下肿胀,自然也即脑内伤无疑,可惜黄杰并未尽得师尊朱桃椎的医术,虽然还是妇科圣手,却对这等脑部的伤势毫无研究。
而且,就算黄杰记得,在奇梦中倒是见过后人有将人的脑袋打开来医治的办法,可在奇梦中见过并不等于他就会,而且那种需要用什么钻子、錾子来打开头颅的手段,他又岂敢用在阿骨打的身上。
也在这时,却是见已经陷入昏迷的阿骨打开始无意识的呻吟起来,并发出了几个连续的短暂音节,黄杰努力分辨也只能听出一个鹿和一个狗。
也在这时,完颜宗弼却是虎目一红,一把揪着黄杰的领子将他拖出帐外,本是要挥拳来打,可拳头高高抬起后,却是悬在空中久久不肯落下,到最后完颜宗弼狂叫一声,放脱了黄杰一拳打在了帐外拴着的一匹马身上。
但见一拳之下,那匹身高足有五尺的健马便惨嘶一声被生生打得侧身摔倒在地,而完颜宗弼也如发狂了一般扑到了倒地的健马身上挥拳乱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将这马给活活用拳头打死了。
黄杰自然任他发狂,便也来问跟着跑出来的马政道:“金主方才所言为何?”
马政一愣,先用女真话学了一遍,想了想后便满脸疑惑的答道:“似乎是,鹿死……犬亡。”
黄杰听来一惊,既有恍然,也有不解,一时间也是想得痴了,好一会后才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回神时便也见眼前站着浑身是血的完颜宗弼,正在怒视着自己,而地上的健马,肚子已经被完颜宗弼这个牛人给打得稀烂了。
“随俺来!”完颜宗弼冷哼一声,便扭头就走,黄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