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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宋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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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便笑道:“堂舅爷,要说佳句绝对,舅父也是有多,俺也不知道摘那一句好,不过前几日舅父偶得了一联来考俺,竟叫俺为难了好几日。刚刚堂舅不提俺也忘了,堂舅这一提,却是叫俺想出了下联来。”

    姚榕不知是计,便问:“哦?是何上联,说来听听!”

    黄大郎摇头一笑,却道:“俺还是先说俺对出下联好了,适才堂舅不是问了这俺家食汇街的美食之事,这食汇街里的好些个美食,都是俺爹这几年走南闯北学来。堂舅不知,这次本来还要推出一种俺老黄家祖地渭州的吃食,却是因为准备不周,便要等着以后了。”

    姚榕被这话送进了套子,便好奇的问道:“这渭州的吃食,与你舅父的对子何干?”

    见他入套,黄大郎便笑道:“当然有关系,先说这吃食做法也是简单,便是将一块铁板烧热了,将肉菜放在上面烧制,所以也叫作铁板烧。”

    姚榕听了,眼前一亮,却对左右旁人道:“渭州我也去过,这道吃食倒也见着,可不光是用铁板,就是在瓦片、破坛、烂瓷上也能做,当年我随西京转运使去往渭州赈灾,倒是见了许多当地的乞丐流民将发下的粮食用这般方法弄熟果腹,也不稀奇。”

    这话一说,旁人都笑了起来,可身边的胡玉和师兄公孙正却是脸色变了,胡教授切着齿小声道:“大郎,都叫你莫齿他!”

    黄大郎却也不生气,笑道:“没想到堂舅爷去过渭州,还知道这铁板烧的做法,所以……俺对出当的下联便是:渭城铁板烧!”

    “渭城铁板烧?”

    众人首先想到的是:哦!这是一个五字对联!

    然后……咦!似乎哪里不对啊?

    姚榕听了估计也是这般想的,正要哈哈大笑一声,道一句这下联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还没开口就怔住了,他能混上黄州府第一名大押司的位置,肚子里当然还是有些墨水的,一时便惊呆了。

    黄大郎既然要为舅父装逼,自然就要做戏做满全套,当即起身走到了一旁早就备好的文案旁,用一杆中粗狼毫饱沾了浓墨,在一方梨花宣纸上写下了“渭城鐵板燒”五个大字。

    他这般做派,自然引起了小厅之中宾客们的注意,曹知州和张老夫子对视一眼后,便起身来到文案前看了,曹知州当先问道:“子英,你这是……对子?还是下联?”

    黄大郎忙行礼道:“正是,学生刚刚与俺家堂舅闲聊时,偶然想到了俺家舅父所出的上联,这便对了出来。”

    一旁的张老夫子仔细瞧了,点头道:“字不错,总角之年有这等功力,拿个县前五也是容易。子英这下联乃是水土金木火做对仗,不知松文的上联如何?”

    此时姚政自然也是跟过来瞧看,听见自家侄儿的说辞本就是一惊,再看写出的下联更是呆了,倒是黄大郎机灵,忙拉了姚政的手做欢喜的样子道:“舅父,看俺对的下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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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爆威】() 
说话的时候,手指在姚政的手心里挠了一下,姚政等做主薄如何不人精,当即会意之后,却是点点头道:“也算勉强了!”

    众人再听,都惊讶了,心想莫非姚政的上联更牛不成?

    曹知州忍不住心痒痒,便催促道:“松文,且把你的上联写来我等瞧瞧。”

    姚政答应一声,便走到了文案前,黄大郎假装帮忙,借着凑近的机会悄声道:“烟锁池塘柳。”

    姚政听了眉头一动,便运笔将这几个字写了出来:“煙鎖池塘柳。”

    众人一看,腹中墨水多的很快就会过意来,有饱学大儒解说道:“上联火金水土木,暗合五行相生之理,火生金、金生水、水生土、土生木,木又生火。再来便是意境极好,想来这春雨绵绵之时,细雨如烟,遮罩池塘之畔的柳树,这般美景,众人都曾见过吧?”

    张老夫子倒是指着黄大郎的下联道:“子英这下联也是不错了,字是倒是对上,就是意境差了点儿,不如列位也来思想这下联,关扑一番?”

    众人闲话的功夫,曹知州盯着姚政写出的上联思索了几回,干脆摇头也扬声道:“老夫身为一州之牧,也凑个趣吧!何人能够做出更为匹配的下联,老夫以这类蟠龙玉相赠!”

    说完曹知州从自己腰下解来一面小儿手掌大小般的翠绿色玉佩与众人看,只见上面是镂空的蟠龙形象,玉质通体碧绿透亮,应该是水种极好的翠玉。

    一时间人人心头都悸动了起来,先不说这联能不能称之为绝对,若是自己能够对上,赢了那蟠龙玉,便等于是平白与曹知州搭上了关系,这可是一条晋升的好门路。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吟了起来,就连十几个跟黄大郎一般的熊孩子们也妆模作样的思考着,倒叫黄大郎心中暗笑。

    不过,他也知道曹知州这块蟠龙玉佩意义重大,可不敢叫旁人拔了头筹,便假装微微沉吟了一下,就抬头道:“师父说的是,意境差了。有了,前些日子舅父要俺静心读史,俺读县志时,读到前朝杜牧杜工部所作的《赤壁》,心有所感,这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俺以为,这杜工部道出东风不与周郎便,乃是认为天下虽是汉家江山,可曹操却是只想要大小乔去铜雀台,所以天也不帮他。所以,俺又想到,这黄州自古也是汉家地域……且让俺再对一个下联。”

    说完黄大郎也不等众人同意,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了:“杈煩漢域鈎。”

    这个下联一出,就听原本还在深思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不少抽气的嘶嘶声,这尼玛也太假了吧?这等难度的对子,你眨眼就出了两个下联,第一个对字方面勉强靠谱也就算了,也没人会笑你意境不够,可这第二个……直接就没话好说了,你舅侄二人要上位,也别拿人当猴耍啊!还故意再拿意境挑事儿,这别人干不干也就不管了,自己也不能答应啊!

    黄大郎写好以后,回头一看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连曹知州和张老夫子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心中暗自笃定,但他显然不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主,干脆一路装逼装到底,自言自语的道一句意境还不够好啊!

    随后又提笔先扫了周围一眼,暗道一句:尼们都奏凯,俺要爆威开大咧!

    然后唰唰唰写下了:“燈灑謇C城、燭深村寺鐘、秋鋪滿地楓、桃燃褰獭!

    黄大郎写出一句,众人就浑身颤抖一回,等他写完最后一句时,就连曹知州和张老夫子都感觉双腿发软,快要站不稳了。

    慢条斯理的将笔搁上笔架,黄大郎这才扭过头来,蠢蠢的对众人咧嘴一笑:“一时半会,俺就想出这些来,总该有一句意境能对上俺舅父的上联吧?”

    说完这句,打眼去看舅父,发现舅父的是神色还算正常,腿肚子也没打鼓,就是眼眉之间有一股郁结之色,也不看桌上写好的下联,只是用眼来瞧自己。

    几十号人连带曹知州和张夫子,都是一脸愕然的看着黄大郎和姚政舅侄俩,一开始大家的确都生出过这种绝对极有可能是姚政想了出来,然后让侄儿在拜师宴上拿出显摆装逼的,毕竟他们自己也都是怎么干的,一帮熊孩子刚刚在席上做的诗文和酒令全都是买来的酸文不说,一些胡子大把的家伙不也是早有准备。

    可如今黄大郎一下子整出这么多绝之又绝的下联来,就让所有人想不明白了,姚政怎么说也不会是个蠢货,这逼装大发了可不是好事啊!

    所以,很多人反倒相信,这绝对不是姚政干了蠢事,极有可能这他的上联是真的,黄大郎对出的下联也是真的……可那不是,这逼装的“更”大发了?

    别人不说,至少曹知州和张老夫子不相信这绝对是舅侄俩设计好的,姚政的操守就算减半,可黄大郎算学方面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那么唯一可以接受的真相,就是这些堪称绝对的下联都是黄大郎自己想出来的,这可是出了妖怪了!

    张老夫子还算沉稳,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招牌式的抚须笑道:“子英,这些下联果真是你刚刚想的?”

    黄大郎样子懵懂的答道:“正是!师父觉得好是不好?”

    “好!句句都好!”毕竟这是自己的关门弟子,张老夫子就算有疑惑,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训斥,所以把皮球踢给了曹知州道:“曹翁以为如何?”

    张老夫子的年岁比曹知州打些,所以曹知州尊张老夫子做张公,自己就减了一等让别人称曹翁,他也知道这个皮球不好接,便笑道:“张公都说好,岂有不好之礼,老夫修的是诗赋,还是请在座诸位一同作评好了。”

    于是乎,一个官阶最大,一个名望最大,两位高轩都说好了,谁还敢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渭城铁板烧,好!

    虽然意境不对,但胜在合情合理!

    杈烦汉域钩,更好!

    对仗合理,意境更是出色,再加上杜牧杜工部的东风不与周郎便做背书,你还有什么屁话说不好?

    灯洒锦绣城、烛深村寺钟、秋铺满地枫、灯燃锦江堤,一句更比一句强,更是好上加好!

    意境对仗都是天作之合,虽然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黄大郎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东西,可凭这些下联他们根本就没人能做出的份上,想质疑也不得啊!

    而且,就算要质疑也得你自己先做出一句来才行嘛!

    一时间,好评如潮,不管是真心的违心的,总之此时只能锦上添花,才不会有傻瓜敢去锦上添屎,于是乎大家一致同意,曹知州拿出来做关扑的蟠龙玉佩的确就是黄大郎能够的囊中之物,于是曹知州也就高高兴兴的将蟠龙玉佩挂在了黄大郎的腰上,而黄大郎和姚政写下对子的几张梨花宣纸也就作为彩头让他拿回家收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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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开张】() 
今日的拜师宴,有了姚政和黄大郎的这幅绝对的“绝对”镇压全场,差不多也就够了,毕竟这只是一席拜师宴,总不能从天光吃到天暗,所以也就在未时末刻的时候,由张老夫子宣布解散,大家便鼓掌散会。

    不过这不表示黄大郎今日的活动暂告结束,因为他还要拉着舅父赶场去参加食汇街和黄家老店的正式开张,吉时定在了申时二刻。

    送走了宾客,师兄公孙正也告了个罪后便不跟着去了,带着孙家兄弟先回家中安顿,姚政便带着黄大郎徒步往南门口行去,反正两地相距也没二里地,又在同一条街上。

    只是走着走着,姚政忍不住开口道:“孔圣有云:少年人,戒之在色!可知道,喜形于色也在其中?”

    “哦!杰儿不知!”黄大郎自是不知,只记得这句话当初师尊解说的色可是男女之事,顺带还说了些道家固精归元的养生法子,但真没说过这喜形于色也在需要戒的范畴之内。

    “你刚才的小聪明,怕是没人看出么?”姚政摇着头,只能敲打黄大郎道:“张公、曹翁,还有赵提刑,以及你那师兄,怕都是全看出来了。即便你舅父确有出那上联之才,你一气弄出这许多下联来,谁又能信?再说,你如今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了,岂能不明白这对子的妙处,还装出一脸懵懂,说什么一时半会就想出这些,却是骗得谁来?”

    黄大郎没想到舅父虽然没有当面戳穿,但私下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顿时也觉得自己过了,只得虚心认错道:“舅父,俺错了!”

    “唉!倒也谈不上对错,舅父如你这般年岁的时候,怕不还不如你,沉着、冷静、胆大、心细。”姚政的语气没显露出多少怒气,倒是点评黄大郎沉着冷静的时候,语调倒是一个词比一个词狠。

    见黄大郎垂着头不语,姚政觉得自己的说教奏效,这才语重心长的道:“杰儿可记下,这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哪怕你投机取巧胜了九十九次,只要败上一回,之前的种种努力便会付诸东流。所以,要么便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路碾压过去,要么就是对每一次的投机取巧都全力以赴,力臻完美。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如果你提前三日将这烟锁池塘柳与舅父说了,那么刚刚席间舅父便有一百种办法,将那些瞧不起咱们舅侄俩的鸟厮一脚全踩趴下!”

    姚政的话,让黄大郎越听越惊讶,最后也就听出了味来,不由连连点头受教。他是真不知道,舅父怎么说也是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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