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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宋道-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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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假包换的御笔。

    仔细看了好几遍后,李师师也只能将信将疑的来看黄杰,黄杰便也看着她笑,他才不会将当初自己因为修了那倒了血霉的夔巴路遭背了黑锅,又被那倒霉催的曾纡弄得无法应试,一气之下这才做了道士,且自己还是苏辙看好,赵官家亲自赐婚的苏氏孙婿,这般背完黑锅归来,又被断了应试之路,光是一个同进士出身已完全不能堵着幽幽众口的情况下,迫于无奈这才随手送了个酱油党一般的龙图阁直学士恩官之事,与李师师去说。

    要知道,龙图阁直学士可不是龙图阁大学士,大学士的敕封多少还要讲些规矩,要问问朝臣的意见,至于直学士,说白了就等于是见习学士,并不需要什么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只要皇帝开心随手封个十个八个也算平常。

    且这诸阁既有学士和直学士,还有待制和直阁。就拿龙图阁来说,民间多称龙图阁大学士为老龙,直学士为大龙,待制为小龙,直阁为龙子。换言之,也就是说大学士才算正牌学士,直学士与待制和直阁,都只能算是打酱油的。

    而国朝的殿大学士或为宰相,或为前宰相,阁直学士虽亦荣耀,一般加给转运使、知府等以示恩宠,且如今虽定龙图阁直学士为从三品,其余阁更是次之,但这等加官贴职若没有高品级的实权正职撑着,也没什么用处。

    而黄杰倒霉之前乃是正儿八经的官敕正六品黄州转运副使、以及无品的御敕官道使,如何担不起这直学士的身份?

    哪知道,李师师想了一想之后,突然道:“好好好!黄郎如今有了这般身份也是好的,那道士不做也罢,日后谋个实缺便好了!”

    黄杰听来讶然失笑,便也道:“李大家怕想差了,赵兄就是念在俺日后做不得朝官了,这才与了直学士的恩官为偿。”

    李师师听了便是一声惊呼,便也来缠黄杰,要他好好将内中详情说道,碍着封宜奴的面子,黄杰便也简略的将大致情况说了说,自然引得她惊呼不断。

    的确,黄杰的升官道路也是够曲折离奇的,十五岁不到便出头主持了流民安置还修建了黄光路,而后又代替重伤的舅父出征为朝廷剿贼转运粮草,在此情况下还主持修建了一条庆湖路,更以童生的身份直接就做了州府级别的随军转运副使,后来还加了一个没品没阶没实权的御敕官道使,自筹资金又为朝廷修了一条夔巴路。

    虽然最后背了黑锅,遭到贬黜,被勒令回家读书,可此事却非修路之过,如今又遭奸人陷害不与应试,一怒之下出家做了道士,那赵官家感念功劳给个直学士的恩官也不算什么。

    只是,黄杰与李师师说得热闹,全然没注意什么时候封宜奴已然梳好了头发,却依在侧门外偷听,这才知道几年不见,黄杰竟然遭遇这许多挫折,本已经止住的泪珠儿便又流了下来。

    与封宜奴伺候的丫鬟见了,便也疑惑的问了一句:“小姐,怎般又是哭了,却把粉来哭花了!”

    封宜奴听来这才注意,便忙侧过身子用袖拭泪,却不想堂中话音戛然而止,跟着便来一双有力臂膀将自己揽住,就听黄杰的浑厚嗓音在耳旁低沉道:“这几日不来相见,是俺错了!好宜娘莫要再哭,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处!”(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二八章 【暂借待还】() 
听的这般柔情话语,封宜奴心中那还有错怪,便也止住了泪儿仰头来瞧,嘤咛一声便又伏在黄杰怀里。

    好一会儿,终是瞧不下去的李师师便来故意碰了杯盏,黄杰这才拉着封宜奴入了正堂坐下,忙拿了自己手巾与封宜奴掩饰妆容,这才与李师师叉手告罪。

    李师师便也笑道:“好你个黄郎,也不敢说你是个负心郎,只怕你如今还是不知宜奴妹妹为何心伤,可对?”

    黄杰便来告罪一声,求问道:“小弟当真不知错处,还请姐姐明示!”

    这一句弟弟姐姐,果然惹来李师师一笑,便道:“倒是嘴儿摸蜜,好个伶俐的人儿。也罢!姐姐便与你说白了,你遗下一枚可兑万金的牌儿倒是心大,可知道这几日妹妹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黄杰这才恍然大悟,一看封宜奴的胸前,便也瞧见了胸口衣下突起的正是玉牌,便也明白一早李师师与他使的手势,一拍脑门道:“原来如此?当真是弟弟的不是!”

    李师师还道:“且姐姐还与你说知,前些日子姐姐已经去将你那玉牌查验,也莫道姐姐以小人之心度之,只是怕妹妹遭了登徒子哄骗。”

    黄杰便也忙道:“人之常情,岂敢怪之!”

    随后又是闲话几句,突然李师师便问:“对也!前日里,可是你使了手段,将那赵……赵官人引来樊楼?”

    黄杰忙也拨浪鼓儿似的摇头,忙道:“却是师兄林冲无意为之,此事小飞师弟可做人证。”

    李师师听了将信将疑,便也直奔了主题道:“妹夫可知,昨日去寻,一是妹妹当真思念得紧,二来便是姐姐果真有一事相求。”

    黄杰便也忙道:“姐姐只管吩咐就是!”

    李师师便也道:“此事,与妹夫而言,也非难事,便是想求妹夫为姐姐做画一幅,乃是用来救人之用。”

    一旁的封宜奴便也解释道:“周师病重了!”

    黄杰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周师便是周邦彦,当初李师师便靠唱他所作的诗词一举成名夺得行首,便与他以师徒相称,感情极是深厚。如今周邦彦在处州(浙江丽水)任通判,前些日子托人带来一封手书与李师师,书中付了新词一首,寥寥数言只说风月,李师师却从字里行间瞧出不妥,便也托人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周邦彦已然缠绵病榻数月。

    李师师取来一页花笺与黄杰看,只见上面写的是:“千红万翠,簇定清明天气。为怜他、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我爱深如你,我心在,个人心裏。便相看、老却春风,莫无些欢意。”

    对于周邦彦的词风,黄杰自然是不胜了了,但对于李师师这般与他亲近之人,自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端倪。

    在此之前,李师师本也动了南下处州去探望周邦彦的心思,只是两地相隔怕有三千里,李师师一个弱女子如何经得起这般奔波,而后却是瞧见了黄杰与封宜奴所做的画像,便也动意想要黄杰也为她画上一幅,千里传书去到处州,只盼周邦彦见了画像,或能祛除病痛。

    这般请求黄杰岂能不答应,想想便要封宜奴裁了一幅大卷(宽二尺二、长三尺三),问了问李师师家中可有周邦彦熟悉的地方,便也道李师师家的小院中有一株海棠花本是当年周邦彦亲手移栽,于是便将画作的背景选在海棠花下。

    此番黄杰作画,除了炭笔之外,还要李师师将她平常用的胭脂水粉各取了一些,另外还用水粉与清油调和了一些彩墨,便要李师师搬了一方躺椅,斜卧在海棠树下。

    黄杰又让岳飞寻来木板做成了立架,便也起笔勾勒,很快便也将画面框架定下,以炭笔打底布局,清油彩墨做里,胭脂水粉为表,用心做起画来。

    黄杰专心致志,也不知过得多久,便也将这幅美人静卧海棠花下的画卷做成,由于人物线条本就采用写实的技法,又使的是油彩调色,画上的人物自然栩栩如生,待黄杰落下最后一笔时,这才发现身后呼吸声杂乱,扭头一看却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居然站了十来个人,靠得最近的不是别人,而是昨日才见过的赵乙赵官家。

    但见赵官家直盯着画卷目不转睛,也不知道他是被画中人迷住了,还是别有什么心思。

    再说赵官家身后,还是昨日那纯道、梁师成、高俅、王黼的标准配备,只不过今日少了高进那厮,却多了几个中年之人,瞧容貌和衣冠,该也是朝中官宦。

    其中还有一名体型微胖的老者,年在耄耋之右,瞧着容貌依稀便是早几年黄杰就托人摹来的蔡京模样,因此十有八九便是他本人了。

    见黄杰落了笔,扭头来瞧众人,赵官家也是很快醒了神,不待黄杰反应过来见礼,便抢先伸手指着画问道:“黄杰,何故做此画?莫非不知李娘子是朕什么人?”

    黄杰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

    这首先,赵官家一开口便连名带姓叫人,显示出他应该是有些恼火的,跟着不问其他,只问为何做画,显示出他心中疑虑极大,最后用“朕”来自称,问的是知不知道李师师是他什么人,也就预示着万一答不好,就是个龙颜大怒,将遭雷霆霹雳下场。

    黄杰忙也依臣礼拜下,答道:“启禀陛下,臣乃是受李大家所托而作!”

    赵官家便也来怒视李师师,哪知李师师却是靠在椅上冷眼对视,瞧她神色竟也显露出丝毫不让半步的意思。

    赵官家瞪了几眼,便也喝道:“你等暂且退下!”

    众人自然懂事,知道赵官家要与李师师私下勾兑,忙也退到了李师师家的正堂之中,待站定了,梁师成便也嘿嘿直笑的与黄杰道:“想不到侄孙婿还有这般神乎其技,便是老夫也看得魂飞天外,竟能将人画得真真儿。”

    黄杰忙也与梁师成寒暄,梁师成啰嗦几句之后,便也引着黄杰来到那微胖老者面前,引荐道:“来来来,却来见过岳祖的老友,日后私下见着了便称一声蔡公就是!”

    黄杰自然不敢托大,就算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奸臣蔡京,也是规规矩矩一脸敬仰的用晚辈之礼拜下。

    蔡京自然从容受了一礼,眯眼来瞧道:“不错,果然是个人才,前几日市上传你诗画书三绝,诗书虽然老夫还未见的,今日光是这画,称绝已是足够了!”

    黄杰便也连道谬赞抬举谦虚一下,而后梁师成又来介绍其他几人,却是几个朝仪大夫还有工部侍郎和员外郎,为何今日这般组合却是没说。

    也在这时,就听纯道来唤,众人又去院中,却正好见着赵官家在黄杰所做的画上动笔题字,书的是蝇头小楷,离得远了也瞧不清,便听赵官家道:“守道,下去便让六百里加急送往处州,且莫忘了与周清真带话,此物乃是朕暂借与他鉴赏,日后归朝,须得还来!”(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二九章 【尽释前嫌】() 
周清真便是周邦彦,其字美成,号清真居士。

    听得赵官家呼其为周清真,又还要派出六百加急的军驿来送此画,在场众人都是心中微微一笑,尤其是梁师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急忙答应了下来。

    这伙人与赵官家接触的时间比黄杰要久,自然明白赵官家这般做派,只怕与那周邦彦的前嫌已然尽释了。

    黄杰虽然还不能十成十的把握赵官家的脾性,但至少他也能算得明白,自己擅自与李师师作画的事情,该也是就此揭过才对,倒也安心不少。

    而后,赵官家便也换了个如沐春风的表情上来,宛若初见一般左右打量了一下黄杰,笑道:“当初听说那樊楼的范诚赞你是诗画书三绝,俺本是将信将疑,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画技前所未见,却不知师承何人门下?”

    听见赵官家如今又用“俺”自称,黄杰小小腹诽了一下这家伙的精神分裂病症很是不清,便也答道:“臣要说是无师自通,官家信也不信?”

    赵官家听得一愣,但面上笑容依旧洋溢,便道:“信!自然信你,这等奇技若非亲眼得见,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难相信,如今既然亲见,你说无师自通,谁敢不信?”

    赵官家这话说来,众人也都是随声附和,黄杰的画技叫他们看来的确算的上是神乎其技了,这个时代的仕女图大多是寥寥数笔用线条勾勒出一个脸盘儿,手法好的能有个七八分神似也就不错了,手法不好的便多是一水儿的一字眉、一字眼、一字鼻外加一字嘴,便是画圣吴道子所做的仕女图,也不过尔尔。

    只说赵官家口中虽然这般夸赞,但却也没让众人上前观赏,黄杰远远瞧去只见他那“天下一人”的画押,至于蝇头小楷所题为何便也不得而知了。

    见黄杰探头探脑的模样,赵官家突然面色有些紧张,干脆上前执起黄杰的手便走,道:“今日来寻你,本是有些正事,不如寻一个好说话的去处,且来详谈。”

    黄杰自然知道了赵官家不想他瞧见画上的题字,也记得方才梁师成与他引荐时,今日多出来的几人里有朝议大夫还有工部的侍郎和员外郎,想来还是与修路筑渠有关,便也直言道:“今日本是受邀前来作画,如今事了,不如移驾臣挂单的青云观,臣昨夜回去后,又做了几张设计规划图,倒也合用。”

    赵官家自然忙不迭的答应,拉着黄杰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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