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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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字画……甚至予还曾探得消息,郎君手中似乎还有什么可以将人升天的天灯秘术。至于那鸡精,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郎君手中有那白盐、白糖制法的消息,予却是早就瞒了下来。如今又听郎君自认是天道盟的盟主,却对予以礼相待,还不加防备,更许了予生路,所以予便决定博上一搏。”
黄杰听她分析倒也头头是道,不由苦笑道:“俺若是轻易答应了你,你会信么?”
“自然不信!”青禾说着,却是将手中的木玲珑在手中抛了抛,随手便往窗外投去,道:“不过,郎君如今中毒已深,便有解药也是无效,非得与女子交合欢好才可得解。若郎君与予行了这夫妻之实,郎君再来答应,予自然是信了。”
黄杰脸色也是涨红,却是叹气道:“好算计!就不怕俺即便是与你欢好,过后却是背信,如何?”
青禾仔细看了黄杰脸色,便也大着胆子靠上前来,坐上大腿一手抚了黄杰面庞,柔声道:“若真如此,也不过是奴奴瞎眼罢了,奴奴的贱命本如草芥,春荣秋逝而已。再说,若得了郎君的种子,孕育了麟儿,郎君却是舍得害了奴奴?”
“若真如此,自然不舍!”黄杰说着,鼻翼一动慢慢就气喘如牛,便来抱青禾,只是他的双手揽上腰肢后,却是突然用了个锁技,一把也是掐在了青禾颈脖的穴位上。青禾虽然是技艺高强的女间,但武艺显然不如黄杰,措手不及之下根本动弹不得,几个呼吸便被掐晕了过去。
随后黄杰硬撑着起身将青禾放在椅上,便起身扑出门外,去寻那木玲珑。木玲珑倒也没被丢远,就在窗外地上,可黄杰拿起来闻嗅之后却发现无甚用处,倒也信了她的话,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小巧的铜哨,用力吹了起来。
这铜哨小巧,吹出的声音也是不大,可不过眨眼的时间,就瞧见院北屋脊上跃下个人影来,一瞧正是孙七娘子。瞧见黄杰蹲在地上吹哨,孙七娘子使了腾挪功夫,又上了屋顶戒备,很快叶大龙、黄石头他们也从院门出跑了过来,个个都手持兵器,一脸的紧张。
黄杰大口喘了喘气,便道:“七娘莫慌,不是外敌。还请入房照看廿娘,并将那青禾制了,俺中了她的淫毒,毒物在她的头插子中。”
说完,黄杰忙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就往后院跑去,更交代人去唤周燕奴来。
恍恍惚惚中,黄杰的记忆便就此停顿,等他再次清醒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周燕奴房中床榻上,可身旁却是躺着三人。待伸手一探,其中一人是周燕奴不错,另外两人借着烛火一瞧,却是万春奴房里的冷枝儿和绿萼。
黄杰一愣摇头,忙起身下地,瞧着外间有人候着,便问:“什么时辰了?”
就听周燕奴房里的丫头答道:“已经是二更了,万姨娘交代,少爷若是三更前能起身,还请去花厅议事,万家老爷和姚舅爷一早就到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称意】()
黄杰忙更了衣,又洗漱一番把身上的脂粉气息去了,便去了花厅。
此时厅中倒也热闹,除了舅父和老倌这主宾二人外,万家方面却是来了数人,分别是岳父万年青,岳伯父万年松以及几位和黄杰同辈的青年。
一进门,倒是姚政出声问道:“杰儿,事情可都办好了?”
黄杰知道这是舅父在为他圆事,便点头道:“已然办好了!”
姚政便要黄杰坐了,奉茶之后便也介绍道:“这次拓宽修葺官道,倒也办得不错,今日一早通判大人当着府衙诸司赞不绝口,更答应为你写了荐书,荐你去寿春入舍进学,你意如何?”
黄杰答道:“五年之内,孩儿不欲离了黄州,再说如今州郡解试与省试都停了,恰好与孩儿转圜的时间。”
这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时,王安石创行太学生三舍法,将太学生分为上舍、内舍、外舍三等。在一定的年限及条件下,外舍生得升入内舍,内舍生得升入上舍;上舍生考试成绩优异者直接授官,中等者直接参加殿试,下等者直接参加省试。后又规定以王安石主持注释的《三经新义》为必读书。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订出三舍法一百四十条,颁布一系列考试方法,三舍取士与科举考试并行。
到了哲宗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后,三舍法逐步推广于各类学校。至当朝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州郡解试与省试停止,士子非经三舍不能入仕。
黄州虽是州府所在,但行政级别所限只在城中设有隶属黄冈县的县学治所,而寿春也即寿州作为淮南西路的首府所治,便设有比县学更高一等的府学,按照三舍法的规定,黄杰本身作为县案首是有资格府学读书的,不过却还是要走一走举荐的路子。
如今这黄州通判愿意给黄杰写荐书,推荐他去寿州进府学,正可谓是升天捷径,谁知黄杰却是不受。
姚政听了皱眉,但他大致知道黄杰要行的大事,便问:“却是用何借口推诿才好?”
黄杰想了想,便道:“称恙称疾也就是了,至不既就称香火未继,父母不舍远行。”
老倌听了,却把眼来瞪道:“呸!却是拿了俺的老脸来耍弄?”
黄杰为老倌叉手行了一礼,便正色的对一直没开口的万家人道:“岳父、岳伯父,今日请了二位来,乃是要说一件紧要大事。”
万年青忙道:“大郎,此事方才姚家翁与俺等说了,俺等思来想去还未想出打算,大郎方才出去办事,可是就为此事?”
黄杰听了面皮一热,幸亏如今花厅里点着油灯照明,灯火红亮难叫人看清面色,黄杰便道:“正是为了此事,如今俺询了计策,还请诸位长辈与俺打算一番。”
姚政摸了摸颌下胡须,道:“且道来!”
黄杰也不思索,干脆照搬了王信原话道:“如今想来,不过上中下三策。下策无非就是毁了作坊,举家逃难作罢!”
众人听了都是面有异色,万年青便问:“中策如何?”
黄杰道:“改弦易辙,献了方子与童贯,是为中策!”
听了这中策,姚政和老倌倒也无甚反应,倒是万家人面面相窥,神情中露出了不舍之意,万年青和万年松对视一眼之后,倒也由万年松道:“汴梁之中,倒也传言童贯、高俅本是沆瀣一气,更与蔡京结为一党,如今为何做出这等泰山压顶之事,区区罐肉小利,当不足以令之反目才是。”
黄杰便也道:“俺打听得,此次童贯军中监军谭稹,实为太子一系。罐肉之利作为财源的确利小,可与军旅之中有大用,如今刻意率军南来黄州,就为的是一个志在必得。”
众人一听,都是万分惊讶,姚政忙道:“大郎,此事当真?”
姚政虽为黄州主薄,可离朝堂也是有江湖之远、滨海之遥,当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派系关联,黄杰便也直言道:“舅父,此事乃是王信所言,宁可信其有啊!”
王信此节,万家人并不知晓,也更不知道王信是什么枢密院副使,只听黄杰对姚政说了之后,姚政一脸的信已为然,便也不做深究。还是万年松道:“若此事当真涉及太子,中策确失了先机,还不如抢在童贯之前将方子献给太子。”
黄杰闻言笑道:“俺听说这当朝太子,如今也不过是和俺一般年纪,这等大事定然不会如俺一般都是自行谋划,与太子谋划之人只怕早与童贯沆瀣一气,这般绕开童贯行事,必不能成。”
众人一想也对,便都为难起来,还是老倌端了茶杯嘬了一口,道:“还是说说上策,莫非是使人刺了童贯,人死账了倒也干脆。”
黄杰却是苦笑道:“这上策……只怕爹是第一个不肯,便是将俺家罐肉的秘方公之于众!”
“阿爷哩!公之于众?”老倌听了,果然差点跳了起来,便要吹胡瞪眼来呵斥黄杰,还是姚政一把拉住道:“杰儿,你说说为何此为上策?”
黄杰如今倒也理顺了思路,便道:“世人秉性,有此秘方自然是要独享。童贯此次兴师动众,勾连太子压服高俅,又挟五万大军之威,唯一打算可不就是独享罐肉秘方。既然如此,俺们便将秘方公之于众,这首先就是叫他不如意,其次方子公之于众之后,天下皆知,他纵有万般手段也不可能杀尽了天下人,自然也就不敢动了俺家一根毫毛。”
众人听了都是沉思,半响还是姚政道:“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事起罐肉秘方,或许杰儿之策,未尝不可解之。”
万年青也道:“童贯必然要独占其利,未必不敢杀人灭口,以其被他夺走,还不如让他不称意。”
黄杰便也趁热打铁道:“若都觉得此策可行,如何公之于众还需借助岳父家声行事。俺的意思,想请了岳父出面,向南、向东、向西联络各地世家、豪族,高门大户和坐贾巨商,借口为了应付皇差,愿将罐肉秘方转让。这罐肉秘方说来也是简单,不用造什么图册秘籍,只要领着人在作坊里瞧看上一遍就能学会,倒时俺黄家就只独占东坡肉一味,万家可占了江南诸色罐果,其余商贾且让他们自寻美味,封装成罐发售天下。童贯来了,俺也大方奉送,如此一来定叫那童贯独占的念头竹篮打水。”
万家人一听,眼睛齐齐亮了,这罐肉不但可以做成东坡肉一味,还可以做了五色罐果,另外这鸡鸭鱼肉吃食百味也都可以灌装,黄家虽然占一味而让百味,看似吃亏,可实际上对自家的损害却是无碍。一方面,东坡肉的秘方是黄家独占,旁人根本就做不出,二来如今黄家根基尚且,也不能包圆了这罐装食品的市场,就算公布了方子,不也还有转让费做补偿。
最为关键的是,黄杰随口就把罐果这一块的市场给了万家,要知道万家随随便便一年可是要销卖十几万斤的果脯,才占了全大宋果脯市场的半成份子,若是有了罐装的秘方将果脯都制成味道更好的罐果来发卖,岂不是可以逐渐打下大宋水果市场的大半江山?
第二百零五章 【心意】()
对于黄杰提出来的这个“公之于众”,万年青和万年松哥俩在仔细思量,自然觉得是利大于弊。
这首先就是分担了风险,将原先一家独享容易招来祸端的罐肉之秘变成了“天下皆知”,这江南各地的豪门望族、巨贾坐商可不就等于是“天下”么?
一旦这等秘方如了“天下人”之手口,还想叫“天下人”吐出来么?
其次,虽然是公之于众、天下皆知,可黄杰却抛出了一个分门别类的“独占”法,他独占东坡肉,万家独占罐果,然后再来个什么赵钱孙李,让他们去分鸡鸭鱼肉,大家各做各的,既不挤兑也不竞争,岂不是皆大欢喜。
当即自然是一拍即合,万家哥俩便拿了纸笔开始筛选各地有实力的豪门望族和商贾,不一会便列出了个百余家的大名单来。瞧着名单,姚政倒是皱眉道:“凭多,是不是过了?”
黄杰却是拿着名单笑道:“越多越好!岳父却是打算一下,这秘方转让的银钱,却是该要几多?”
万年青面色透着因为激动而显出的红润,就听他道:“若是独让一家,开价十万贯怕也少了。如今本就朝着让童贯不称意去的,不若就要五千贯如何?”
“一家五千贯……百家可就是……嘶!”老倌自然会算,顿时就把自己给吓着了。
黄杰却笑道:“太多太多!既然都说了要让童贯不称意,干脆只要千贯就好,一百来家也能得个十万贯。”
众人一听,先是一愕,随后便也跟着大笑起来。
也是,想是罐肉这等秘方,除非本身就是皇室贵胄,又得天家宠信,许了独享之外,谁人都知道这等厚利之技难保长久,不是被宵小盗取就是豪门被强夺,如今眼瞧着童贯以泰山压顶之势前来豪夺,却能以这等方法叫他竹篮打水没了着落,还能赚了十万贯的厚利,如何不算是胜了一筹?
当下便有万年松做主,将联络各家的事情敲定,算着童贯赶着五万大军南下千里,至少也得走上两月,便将这首批联络的商家定在来去路程一月的方圆之内。黄杰也算着童贯大军既然取道直来,只怕每旬运往汴梁的罐肉成品难逃征缴,干脆停了,就让万家的人带着样品上路,早去早回。
一直商量至四更时分,众人也才散了,老倌自是哈欠连天的回了后宅,黄杰便将舅父直送去了姚府,不过姚政却领着黄杰在书房坐下,开门见山道:“苏廿娘的使女青禾,果真是高太尉安插的眼线?”
黄杰自然不会隐瞒,便将今日下午与青禾对质一事细细说了,便是淫毒之事也没隐瞒,姚政听完却是急了,道:“糊涂,这等淫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