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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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碗。”
要说做吃食,姚二娘的手艺自然要比黄牛儿高多了,瞧见黄牛儿拉的面条不由也好奇,上面拿起六折拉出的细面丝,不由好奇道:“怪了!这面竟能被拉细,我儿的秘法可是在和面的方子里?”
“嗯!”黄牛儿点点头,直接将装有蓬灰水的水瓢递来,道:“主料便是这料水,俺可是按着方子来的,这面应该是没问题。”
姚二娘想了想,又伸手掐了掐拉剩下的面头子和桌上的面团,问道:“做法可是如你刚才这般拉么?”
“嗳!应该是!”黄牛儿搔搔头,却是把手上的面粉弄到了头上。
“起开,娘来试试!”姚二娘心有明悟的推开儿子,用手巾擦了擦手后,直接把黄牛儿拉断的面条儿揉成团丢到一边,伸手从桌上的面团上掐下一团来,简单搓揉成条子后便轻轻一拉,可拉成长条的面条身上依旧开了不少口子。
二娘想了想,却是将面对折贴上,伸手沾了点蓬灰水在面条身上一抹,又搓揉了两下拉开。这一次拉开后,倒是瞧得出面条身上的裂口少了许多,当即二娘又是折起来抹蓬灰水。就这般往复几次后,面条子变得水滑不少,拉开后裂口也几乎不见,随即姚二娘便开始折拉,这一次可是足足拉到了五折才开始断裂,六折断了一半,七折才全部断完,可第七折拉出的面条就已经是只有筷子的三分之一细了。
第十六章 【脚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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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二娘拉出来的面,黄牛儿可是目瞪口呆道:“是了!师尊平日里做给俺吃的便是这般粗细了。”
姚二娘也低头仔细看了自己拉出来的面,发现六折断掉的面就已经比起自己做的刀切面要细至少一倍,而七折拉出的面虽然比不上头发丝,可也是非常细了。她想了想,又把这次拉出的面揉成一段丢在一边,直接将剩下的面团全拿过来,一番抹水折叠后,便再一次开拉。
这一次的面团可是要比刚刚用的面团大上不少,因此足足拉到了六折才开始出现断裂,七折断了小半,八折又断了一半,将完好的苗条与上一把七折的面条一比,竟是一般粗细。
“明白了!”姚二娘面露喜色,虽然她不知道黄牛儿的秘法为何能让面粉有这般的韧性,但拉面的技巧却是初步的研究了出来。
嗅嗅灶房里弥漫的腊肉香味,二娘直接把桌上的面全都聚成一团搓揉起来,更道:“锅里炖的可是腊肉?还不把火烧大,准备吃面了!”
有了经验,姚二娘拉起面来自然迅速,也不强求拉成细面,拉个五折有筷子的一半粗细就下了锅,等煮好捞起来吃上一口,且不说腊肉熬煮的汤味如何,这加了蓬灰水的拉面咬起来多少还是有些筋道的,虽不至弹牙,但至少要比死面做出来的手擀刀切面更有口感。
不一会,一大团面就煮出了好大一盆,黄老倌和黄牛儿一人捧着一个脸大食盆就蹲在院中吸溜吸溜的大口吃着,福寿和月梅也捧着小碗吃的花口花脸,最后当姚二娘也端着一个脸大的食盆出来吃时,黄老倌倒是当先笑了起来:“好!这面好得很!想当年俺们家祖上就是靠一碗羊杂捞面翻身起家,等以后攒够了钱把俺们家的脚店赎回,俺们就卖这羊杂拉面,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愚不可及!”黄牛儿吸溜一口吞下一口面条,用筷子一敲食盆道:“爹,脚店不急,晚些再赎也不怕跑了,这拉面何不早些做起来?”
老倌听了一愣道:“早些做起来?没有脚店如何做?”
黄牛儿干脆将碗一搁道:“爹,俺听娘说了,咱家中不是攒了十几贯钱,加上昨日里拿回来的五贯,能凑个二十贯吧?”
老倌点点头,却是叹道:“前些日子爹才打听了,这牛家老哥倒也愿意让俺家赎回,也不加价,还是原价一百五十贯,却是要的现钱,不若爹再去问问?”
感觉自家老倌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黄牛儿不由叹道:“唉!二十贯肯定是赎不回来的,倒不如就去水市口子上搭个草棚食肆,一来卖俺家的羊杂拉面,再来还可以卖俺昨天制出的皮蛋,估摸着一天就卖一百碗拉面和一百个皮蛋,想要挣出赎回脚店的钱,也不过三五个月的事。”
老倌一愣,却是道:“可俺们家的脚店是祖上传下来的,如今盘给了牛家,俺们不去赎回,却又跑去开食肆,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黄牛儿听了一呆,问道:“什么意思?俺们不赎回脚店,就不能卖吃食了?”
“就是这个理儿!”一旁吃面的姚二娘出言解释道:“当初你爹得病,牛家出了一百五十贯盘下了脚店也学去了老黄家羊杂捞面的方子,这老黄家要还想在黄州城里做吃食,就得先赎回脚店,拿回方子。要是按我儿说的,跑去水市开个食肆,怕是真要被这一城的人戳脊梁骨儿。”
“要是不在黄州卖成不成?”黄牛儿当即没了辙,只得梗着脖子问道:“俺们去东京汴梁、去杭州、去江宁府、去应天府,这总不会被人戳脊梁骨了吧?”
“嘿!混小子!”老倌用筷子敲了黄牛儿的脑袋,喝骂道:“俺们老黄家祖上虽然是北地来的,可这黄州如今就是俺们老黄家的根,再说你母舅爷如今可是主薄。去东京汴梁作何?可是平地里有蛋捡么?”
一听这话,黄牛儿倒也才知道老爹不傻,再想前天夜里老爹可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万家娘子和浪里子的事儿,此时想来不由得刮目相看啊!
其实想想也是简单,这老黄家破落之前,老倌可是管着一家脚店和一铺肉档,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经营和接人待物方面的经验自然是黄牛儿如今拍马都追不上的。
也就在黄牛儿转着脑子想着如何办时,就听吸溜溜一声,却是姚二娘把食盆里的汤面吃了干净,见她把食盆交给月梅,却道:“牛儿,你拾到拾到换身衣衫带好料水,这就去母舅爷家走一趟。”
“嘿!去母舅爷家做甚?”黄老倌一听站了起来,满脸错愕的问道。
姚二娘却是伸手拢了拢耳后的虚发,大声道:“带牛儿去给三郎做些拉面尝尝,顺便讨些银钱来赎回你老黄家的脚店。”
老倌听了脸色一变,当即大声道:“啊!这……这俺老黄家的脚店,怎能要你姚家的银钱?再说这拉面的方子也是俺老黄家的……”
姚二娘却是啐了一口,喝骂着打断道:“狗屁!这牛儿可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跟他师父学的方子怎么就变成你老黄家的了,要不要脸?”
“婆子,你……”老倌遭了抢白,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仔细一想也对,黄牛儿弄出的可是拉面,又不是老黄家的羊杂捞面,这老婆子要拿拉面的方子去找娘家人弄钱,他可真没法拦着。
“你呀!就好好赶你的大车去,死倔骡!”姚二娘狠狠的白了老倌一眼,便回屋换衣裳去了。
“唉!”黄牛儿两口把碗里的面条吃了,也把碗交给福寿,然后走过老倌身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屋换衣服去了。
老倌楞了楞,再次蹲地上吃起了面,可不过他一边吃着,双眼却是发楞,口中念念有词,若是凑近了听,倒是能听清说的是:“羊杂捞面六文一碗,已是没有多少赚头。如今羊肉价高,不若整治成羊肉拉面,大碗重油,至少也得要价十文,一碗纯利怎说也有五文。待赎回了脚店,就把骡车改成汤车,安在水市头子,两边一天买上两百碗不在话下,差不多就是一千来文的纯利。如今这官价是七百六十文做一贯,一天就能赚一贯多,一个月下来至少也是四十来贯,不用三月就能把脚店的帐清了,不用两年就能把祖田和肉档也赎回来,嘿嘿嘿嘿!”
第十七章 【表妹】()
老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之时,姚二娘和黄牛儿也换好了衣服出来,母子俩回了灶房,黄牛儿用一支竹筒壶将剩下的蓬灰水装了,二娘也用一只陶琬将没用完的面头和擀面杖也装了,都放在一个提篮里这便出门去了。
走到主街,二娘又去肉档割了二斤羊肉,三斤下水,又称了一架羊骨,这便要走,黄牛儿瞧见不由好奇道:“娘,便用这些去煮羊汤?还是说俺家祖传的羊杂汤用料就是羊骨?”
“便是!”姚二娘点点头,反问道:“煮羊汤不用羊骨用什么?”
黄牛儿忙问:“莫非并无秘方?”
姚二娘听了一笑,却是贴着黄牛儿的耳朵道:“也是有的,待会我儿便瞧见了。”
见老娘胸有成竹,自然也就不用多问,母子俩便沿着主街往姚家行去,走了不远转进菜巷买了些萝卜、蒜苗、老姜、蒜头,接着拐进杂货巷从药房里卖了些陈皮粉、肉桂粉、大小茴香和山茱萸,这才转回主街去了姚家。
今日姚政要在衙门当值坐班,此时自然不再家中,舅母领着两个姨娘迎了母子俩进门后,便要请去花厅说话,谁知姚二娘却是直言今日里是黄牛儿要来做吃食与母舅的,寒暄了几句便直奔灶房而去。
进了灶房,姚二娘便似掌厨一般将黄牛儿指示得团团乱转,洗锅、生火、烧水、割肉、敲骨、洗羊杂,又将萝卜、老姜、蒜头洗整出来,这才净了手对一旁作陪的舅母笑道:“瞧好了,今日给三郎做的可是老黄家祖传的羊汤,最是温脾养人。”
舅母听了却是惊讶道:“可是姐姐夫家祖传的方子?却不敢学了去啊!”
姚二娘持刀拍起了姜蒜,笑道:“莫怕!学了便是,一个方子罢了。若不是昨日三郎念情,我儿和家里的老倌只怕就要惹上祸事,方子怎有人命值钱?”
舅母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看来姚政还没把昨日的事情给家里说了,姚二娘干脆将黄牛儿打拐子救人的来龙去脉说了。当然手中也是不停,一旁的黄牛儿也仔细几下了这老黄家祖传羊汤的做法。
首先就是羊肉和羊骨焯水,分割成块的羊肉在滚水里翻上两翻就先捞起,然后就用刀背来回敲打,待将肉筋拍散后再放进锅中煮上一刻,去浮沫后便将头汤舀起,重新加水放盐、姜蒜、陈皮粉、肉桂粉、萝卜切块和大小茴香大火熬煮。
至于秘方,却是汤开时姚二娘将从家中拿来的擀面杖洗净后投入了锅中,解说道:“这羊汤的秘方,除了几样用料之外,最关键之处就是这松木制的擀面杖,便是牛家也不曾传他。”
大火煮了二刻左右,便将羊肉起了锅,又把擀面杖取了出来,随后把之前取出的头汤一起放入,又取了小锅舀了点汤将羊杂煮熟拿出来冷凉切好,最后灶膛里用糠壳盖了火,这羊汤也就算是熬好了。
这边让黄牛儿看着火头,姚二娘却和舅母姨娘们去了花厅说话。
直到近午,姚政这才下值回来,一进灶房姚政便拿眼直瞧黄牛儿,笑道:“好小子,凭地这般胆大?”
黄牛儿知他话里意思,急忙起身行礼回道:“唉!舅父不知,昨日俺爹回来一说,可是把侄儿惊着了,侄儿也不知道怎地就把那拐子给打死了。”
姚政却摇头笑道:“却不是你打死的,是溺死的。听你爹说,你只是用斧背砸了一下,都未曾皮破,却不知道这一下竟将他肩骨砸断了。而后他投水逃遁,可肩骨断了走路还好,入了水却要了命,活活溺死,倒也怪不得杰儿。”
跟在后面的舅母和姨娘们听了,这才瞪眼捂嘴的瞧着黄牛儿,舅父的小妾春姨娘更大胆的叫道:“哎哟!官人,昨日里西便河捞起的浮尸,竟是小牛儿打死?”
姚政点点头,也道:“那人乃是江上的浪里子马三,此贼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乃是六府海捕的大盗,一颗头颅值得二十贯悬红。”
舅母和姨娘听了都啧啧称奇,倒是姚二娘走上起来,却道:“还不跪下给你舅父叩头,若不是你舅爷使计,岂能脱了此间干系?”
本来黄牛儿听说自己是用斧背砸断了拐子肩骨,还心有不满,此时听二娘发话,便急忙熄了心思,跪倒大礼拜下:“侄儿拜谢舅父大恩!”
姚政见了急忙来扶,笑道:“起来!起来!又不是年节,怎可行此大礼?”
又对姚二娘道:“一家人说甚两家话,姐姐这是作何?”
伸手拉过舅母,姚二娘笑道:“三郎受这一拜如何不能,适才予与燕娘说了,牛儿虚岁十四又将进学,玉儿也满十二,待明岁择了吉日,就要改口称岳丈了。”
姚政一听,伸手一抚颌下的短须,笑道:“说来也是!倒也受得!受得!”
黄牛儿一听,却是脑中一嗡,姚二娘刚说的玉儿乃是姚政的大女儿,也就是黄牛儿的表妹,今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