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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鼎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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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黄大海走路时像踩着棉花一样,肯定是喝得不少。

    最好是喝高了,把脑子给烧糊涂,把今天的事给忘了更好。林一山心想。

    如果真能把自己家的哪个大坑填平,哪确是一块好地块,紧邻永城县大街,再往北全是一个接个一的商铺,自己现在虽说没钱,不过等将来有了钱,在哪盖上几间商铺,随着永城县的发展,这必是一块黄金宝地。

    也不知道安和有啥妙法,能搬到自己哪坑里去,反正林一山心里是一点没谱。

    林一山心想:安和也是,本来就不同意他应下清理瓦砾这差事,非逼着请黄捕头的客,没成想,他一句话,连哪二十亩口分田也搭进去了。

    谁让你做主了,这是你家的田地吗?你倒好,一句话,就二十多亩地无偿让人家当牲畜市一年,事先也不给我说一声,还挤眉弄眼的示意让我答应,我敢不答应吗?没看黄捕头喝高了吗?没看他拿着横刀吗?不说用刀砍你,就是他重胳膊重腿地给你来哪么一下,你三月还能下得了床?

    哪小山一样的瓦砾,你说一个月清完不行啊!偏充能,说什么二十日就能清理完毕,还不用花钱,不雇人,看把你能的,你当你是玉皇大帝啊!能招来天兵天将帮你干不成?再不你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有移山倒海之术?

    可我发现你晚上睡着了也磨牙放屁,干起活来也比我强不了哪去,咋看也和我一样是个凡人呢?

    再说了,哪柳文直和黄大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一个是永城县的县令,一个是永城县的捕头,特别是哪黄大海,一介武夫,动不动就拔刀说话的主,许了人家,又不能按时完成差事,别说县令了,就哪捕头黄大海就不会饶了你,你陪了小命不要紧,把俺也牵了进去。

    真后悔把这个丧门星领进家来。

    想到这,林一山的嘴撅得都能牵下一头叫驴。

    安和像是看透了林一山的心思,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着说:

    “放心吧,一山,哥哥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既然应了这差事,就能办好,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附近,有铁匠铺吗?我想打样东西。”安和问。

    “城北有一个”。林一山没好气地说。

    林一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安和,总觉得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也猜不透他心里是咋想的。

    两人来到位于城北的王记铁匠铺,铁匠王麻子正光着膀子,抡着比婴儿头还要大的铁锤打一副马掌。

    旁边一位伙计使劲地拉着风箱,熊熊的炉火映得王麻子的脸像秋天熟透的柿子一样。

    “掌柜的,打副东西”。安和说。

    “打啥家什哩,先坐哪等会,我打好这副马掌,就给你弄”。

    王麻子一口典型的豫东方言。

    一个打铁的估计也没有纸和笔,安和就随便找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后世篮球框的模样。

    王麻子三两下就把一副马掌打好了。

    安和用手指了指地上画的篮球框对王麻子说:

    “就按照这形状,给我打两副,圈内能放下一个西瓜就行”。

    “打这玩意干啥哩”。王麻子显然看不出这玩意的用途。

    “只管打来,我自有用处,不少你钱便是”。安和说。

    王麻子便从铺内取出两条三尺来长的条状铁来,用钳子夹了,放在炉火里烧得通红,用钳子出后放在打铁案上,按照安和画的形状,用手中的铁锤叮叮咣咣地砸起来。

    一袋烟的工夫,铁圈就打成了。

    安和看了看,基本符合现代篮球框的形状,只是哪用于打造铁圈的条状铁比较毛糙,不像现代的圆滑饱满。

    反正也不是用作打篮球的,并不影响使用,于是吩咐王麻子将铁圈两头的接口处弄变弯,就像农家用的勺把一样,以便将来固定在板子上。

    让王麻子按照改进过的形状又打了一副。

    “两副,共十个铜板”。王麻子说。

    安和瞅了瞅林一山,林一山只好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铜板,一个一个地数给王麻子,只怕多出一个。

    “咋了,一山,心疼了?以后清理瓦砾,填平大坑,全仗这铁圈了,这点小钱,花的值”。安和附在林一山的耳边神秘地说。

    反正钱已付过,暂不管他,看他到底能扑腾出个什么来?

    林一山嘴上安慰自己,心里却阴得像六月的梅雨季节。

    走在大街上,林一山看到安和把两个铁圈套在脖子里,把嘴撅成猪嘴形,一顿一顿地往外吹气,于是便发出好听的声音,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显然他今天很高兴,仿佛明天就能成为大财主一样。

    这个没心有没肺的家伙,又花了自己十文钱,做了两个不知所谓的铁圈来,哪可是十文钱啊!可买两斗稻米了,真是花别人的钱,自己不心疼。

    想到此,林一山恨不得把安和哪晃动的大脑袋,立马揪下来当球踢。

    想了想,毕竟认了做哥哥,还是算了,不过心里不解气,朝着街旁的拴马桩踢去,哪石桩没动,自己却抱脚疼得吡牙咧嘴。

    再看看这家伙,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反而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老天好像很是配合林一山糟糕的心情,一会儿,从南边吹来了一阵风,刚开始细细妙妙的,街上的柳条,只是随它轻轻地摇着腰。

    前巷谁家灶房屋顶的一缕炊烟,直直地往上长,后来就歪了,软得像里河水里飘荡的水草。

    一两朵白得透明的云,像穿了白裙的少女一样,款款地向这边走来。

    可不一会,哪风就大了起来,柳树全部乱了线条,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随即又扑撒下来,乱得象麻团一般。

    哪炊烟直接就断了,远远的不见一丝烟气。

    一挂攀在柳树上青藤再也攀附不住了,松了一下屈倦的手脚,一下像一条死蛇,哗啦哗啦地脱了下来,软成了一堆。

    天上的白云,慢慢地就变了色,黑锅一样头顶罩着,仿佛中午一下子到了傍晚。

    一看就是大雨来临前的征兆。

    于是大街上的人们像浇了水的蚂蚁窝一样乱成一团。

    小商小贩们开始慌手脚地收拾自己的摊子,贩马人牵着自己的马就往家干,慌乱中哪马踢翻了卖碗人的一个陶碗,哪卖碗人一边叫骂,一边收拾自己的摊位,完全没工夫找贩马人索赔。

    大风中一个老汉牵着一头羊,哪羊迎着风,行走不动,老汉就在一边在后面边骂,一边使劲地抽打着手里的鞭子。

    安和拉了林一山就往家跑,还没到家,天空就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雨直接倾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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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玩意泥响() 
都说春雨细如丝,可今天这雨下得大而密,在天地之间织就一张巨大的水帘,刀割不断。

    哪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干渴的土地里顿时腾起团团白雾状的土尘,不一会,土尘又重被雨水冲向地面,人们的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干腥的泥土的味道。

    没回到家中的人们虽然淋了雨,但心情是愉悦的,一个冬季就下了一场半指后的雪,田地里渴得厉害,沱河两岸没有庄稼的田地里,如同被人用刀砍了一样,裂出道道缝隙。空气干冷,哮喘的人,呼吸愈加困难。

    人们都盼望着老天垂赐,下一场春雨,这场雨终于在万众期盼中,不期而至。所谓“春雨贵如油”,何况如此大雨,预示着今年农民可能有个好收成。

    林一山和安和两人在大雨之中,如同挨了一棒子的丧家之犬一样,一路狂奔。饶是这样,回到家中,淋得还是象落汤鸡一样。

    两人迅速换了衣服,在窗户与门之上放一竹杆,将淋湿的衣服搭在上面凉着,由于在家中,安和还是换上了原来的茄克和牛仔裤,这样比较舒服,可林一山咋看咋觉得别扭,好好的一个帅小伙,偏搞得像怪物。

    回来时,安和看到院子里有一块一搂粗的柳木桩,这个能用得着,可让木匠做成篮板,不过明天还要去芒山砍四根粗点的毛竹来,用来作两个球架的腿。

    “一山,你去年在芒山采的山核桃、板栗还存有多少?”,

    安和问正在忙着凉衣服的林一山。

    林一山显然气还没消,也不说话,嘴往墙角的几个竹框努了努。

    安和走过去一看,除了有两框山核桃和板栗,另外还有两框晒干了山枣干、杏干和柿子饼,哪桃干不耐放,除送给隔壁刘大爷一些外,剩余的林一山已断断续的吃光了。

    “这些能不吃就不要吃了,我还有用处”。安和说。

    林一山没有说话。继续凉他的衣服。

    第二天,雨停了,天地之间笼着一层雾,哪雾很薄,很细,很轻,丝絮状在天地之间充盈着。

    远处的树木仿佛成了一副写意的水墨画,朦朦胧胧,飘飘渺渺的,哪挺拔的翠柏、青青的柳条,全然失去了绿的色,乌乌的一团,看不清楚,只是一个虚的轮廓。

    远处的村庄,一会被雾吞了去,一会又吐了出来。

    太阳像一个被击昏人的眼睛一样,晕眩的,努力的张着,但已无力把大地看得像从前哪样清晰了。

    吃过早饭,安和就招呼林一山一起推着木板车去芒山了,不用问,还带着大黄狗阿布,这家伙真真是个好猎手,通过上次打到哪头野猪,安和知道了阿布的厉害。

    田野里的庄稼刚刚经过一场大雨,愈放显得青翠,远处的芒山在薄雾中虚成一道粗线。

    走到芒山脚下,已有别的农户从山上砍柴归来,背上的柴禾大的像小山一样,但见两腿移动,不见头脸和身子。

    进得山来,两人找到四杆手臂一样粗的毛竹,砍了下来,为了方便拖运,将上部长有叶子的部分砍去,只留一丈多长的下半部分。

    看天色还早,林一山拿了弓箭,到他熟悉的哪片槐树林去,看能不能再打点野鸡回来。留下安和与阿布在这里看守竹杆,以防别的砍柴人拿去。

    安和与阿布在哪里坐等,阿布突然发现了什么,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林一山运气不错,没过多长时间,拎着三只山鸡回来了,阿布也跑了回来,嘴里叼了只硕大的野兔。

    两人用麻绳捆了竹杆的两端,抬着四株粗大的竹杆向山下走去,林一山可能心情还没有缓过来,故意让安和走在前面,下山时,竹杆大部分重量压在安和的肩上,到山脚时,安和已累得大汗淋淋,气喘如牛。

    两人推着木板车回到永城县的大街上,林一山想把打来的三只野鸡给悦来饭店送去,换些铜钱。走到大街上碰见黄捕头,于是给了他两只。

    在永城县的大街上,安和发现好多儿童,手里拿着一种泥做的东西,有的如狗形,有的如猪形,还有的如鸡形,放在嘴里一吹,就发出“滴滴”的声音。

    “这是什么?”安和指着孩子手里的东西问林一山。林一山说:“这是永城县的一种民间艺人做的小玩意,叫泥响”林一山毕竟在芒山书院里读过几年私塾,说起这东西的起源,还讲了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话说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末年,由于秦始皇的残暴统治,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天下大乱,刘邦也在芒山斩蛇起义。

    据说秦始皇看到东南有天子气,认为王气在芒砀山这里,就派人来围剿。刘邦那时势力弱小,和樊哙一帮人躲藏在芒山的密林里、岩洞内,也去芒山南边芒泽湖的芦苇荡里隐藏。

    那芒泽湖南到芒县,北至保安山,方圆六十里,烟波浩渺,芦苇丛生,芒草高深茂密,有山水相连,好藏易躲,饿了打鱼吃,渴了有水喝。但是这几百人却不能天天聚在一起,因为那样目标太大,易被发现。

    刘邦开了一个会,要大家化整为零,几人一组,分头躲藏。但有一个大缺点,如此分散,一旦有事,怎么通知联系呢?又不能大声叫喊,也不能高声吹号子,一切能引起秦兵怀疑的举动都不行,思来想去,刘邦突然心生一计,说用泥响吧,当做集合的号子。说着命人取来胶泥,随即捏了一个,用小棍捣两个眼儿,晾干后一吹,嘀嘀作响,众人齐声叫好。

    刘邦叫樊哙掌管泥响司号,示意大家但闻响声,皆去山上隐蔽。这个泥响,因为是小孩子的玩意,所以不易被秦兵发现和怀疑,又因为制作泥响便于就地取材,易于加工,体积小,便于携带,方便灵活,很实用,这个军号可谓独具一格,别出心裁,成为刘邦在芒砀山秘密活动的通信工具。刘邦和众多豪杰在芒砀山聚会,商议反秦大业,作为联络工具的泥响,功不可没。

    时至今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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