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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鼎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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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猪肉贵一个铜板,也有人愿意买。

    精明的胡二哪肯放过这桩赚钱的买卖。

    “实在对不起了,胡叔,上次给悦来饭店送山鸡时,林老板多给了十个铜板,让打到山鸡和野猪一定要送他哪去,他哪儿已经快断货了,我们也答应了他,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不过你放心,下次再打到,我们一定卖给你,你看行不?”。

    安和忙替林一山打圆场,熟练地找各种理由应付着胡二。

    “是啊,胡叔,下次打到一定卖给你”。

    林一山随声附和。

    眼前的肥肉吃不上,赚钱的买卖做不成,胡二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脸阴沉得跟吊死鬼似的。

    “小子,下次再打到野猪,一定送老子这来,听到没,否则老子骟了你”。

    胡二挥舞着手中的剔骨刀,恶恶地说。

    林一山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胡二虽然长得凶,但绝不是泼皮,流氓,相反他人缘还不错,又会做生意,人又大方,买他二斤猪肉,称够后,又割下半两肠子,啪地一声扔到你篮子里,全当送的。

    这条街上,卖肉的数他生意最好,别的屠户半个猪还没卖完,他一头猪就卖完收摊了。留下半挂肠子,再卖上二两烧酒,回到家喝他的小酒去了。

    胡二一看没戏了,也不再纠缠,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拿来一块猪肉,发泻似地剁得比山响。

    林一山知道他就这个脾气,也不理他。

    继续推着车子往前走,不一会就来到悦来饭店门口。

    悦来饭店门口车水马龙,生意极是红火,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豪商大贾。

    林一山拓呼店里的伙计去喊林老板。

    不一会,衣着光鲜的林老板走了出来,看到如此大个的野猪也很兴奋,来这里吃饭的达官贵人,很是喜欢吃野猪肉,前几天王猎户送来的一头野猪,四天就卖光了,正好缺货。

    “一山啊,你这运气可真好啊!打来这么大一头野猪,这段时间以来,也很少有人送这么大个的了,你一个人咋弄下来的啊!”

    “我一个人哪有这么大本领弄下来啊,我和我哥抬下来的”。一山指着安和说。

    “没听说你还有个哥啊”。

    林一山简单地把安和的来历说了一遍。

    “哦,少年郎真不容易,以后有用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林老板对安和的遭遇深表同情。

    “小子,初来宝地,人地两疏,以后不免有麻烦掌柜的地方,还望多多照顾”。

    安和很是感动。

    “放心,我和一山虽然不是一家人,但也同姓同祖,大忙虽然帮不上,小忙还能尽绵薄之力”。

    林老板显然对自己还很自信。又朝厨房大喊:

    “林四,找俩伙计,把野猪和山鸡抬到后院,架上锅,烧开水,把野猪和山鸡的毛退了,别耽误明天招呼客人”。

    厨子林四圆球一样从厨房里滚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伙计,两个伙计抬了野猪,林四拎着山鸡进了后院。

    “一山,你出个价吧,看看这头野猪和山鸡能值多少钱,我叫帐房给你取来”。

    掌柜林长贵仗义地说。

    “林爷,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我哪敢给你开口漫天要价,你看着给吧”。

    “你们两个也不容易,既然这样,这头野猪我给你四百五十个铜板,三只山鸡,我给你五十个铜板,一共半吊钱,如何?”

    “行,就按你说的办,小子沾了林爷的光了,哪就多谢林爷了”。

    林一山一听,比胡二出的价钱高,价格上也基本合理。

    帐房岳先生拿了半吊钱交到林一山手里,林一山小心地揣在怀里。

    “天也不早了,两位在老夫这吃过饭再走吧”

    林长贵客气地说。

    林一山知道悦来饭店不是他和安和吃饭的地方,这里一顿饭就有可能吃掉他们一半的钱。

    “不劳烦林爷了,我和哥哥随便找个地方,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一山说。

    林长贵也不强留,临走时,安和特意将抬野猪用的槐木棍放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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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步想法() 
出了悦来饭店大门,两人推着木板车走在大街上,林一山不时地往怀里摸,怕一不小心被贼偷去。

    安和看到悦来饭店南不远处有块空地,上面瓦砾堆积如山。

    林一山说:“这里是原县衙所在地,老县衙年久失修,早以破败不堪,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新县令柳文直上任后,在永域县的北面划出一片地,新建了府衙,本着节约的原则,对老县衙进行了拆迁,能用的木头全都用在新建县衙上,几十间县衙墙壁推倒后,积成如山的瓦砾。”

    在还没推倒的一块残壁上贴着一张官府的告示,安和停下来看了看,内容主要县府欲将地块售出,但瓦砾堆积如山,有碍观瞻,有愿出人出力搬运者,所有瓦砾皆归其人,另县府出五吊钱对搬运之人进行犒赏。

    由于瓦跞己然是一堆废物,毫无用处,加之所积甚多,十人丁三十日都未必清完,且瓦砾无处安放,告示已贴出数十日,亦无人应聘。

    再走一会,安和看到街边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绸袍的瘦高个子,去卖油老汉那儿,灌了半斤獾油,油倒在碗里,他却说油太贵,要降价,双方争吵起来,不买了。

    接着又去买一个老太婆的辣面子,称了一斤,倒在油碗里,却嚷道辣面子有假,看着颜色就不正,倒回了辣面子。

    林一山和安和这边看得清清楚楚,一山说:

    “瞧,他这一手,回去刮刮碗,锅里一炒,油也有了,辣子也有了。”

    “世上还有如此钻营之人”安和大为感叹。

    林一山说:“他叫丘七,原来是个阔少,人称七爷,后来家道中落,懒惯了,如今一贫如洗,但又不失口福,能不这样吗?”

    走不多远,安和看到两家面铺。

    一家卖削面,主妇在和面,面里泼了獾油,油光光的闪亮。

    卖主站在锅前,挽了袖子,在光光的头上顶块白布,啪地将面团盘上去,便操起两把锃亮柳叶刀,在头上哗哗削起来,

    寒光闪闪,面片纷纷,一起落在滚汤的锅里。然后,碗筷叮当,调料备齐,面片捞上来,喊一声:“不吃的不香!”

    另一家,卖扯面,抓起面团,双手扯住,啪啪啪在案板上猛甩,那面着魔似的拉开,忽地又用手一挽,又啪啪直甩,如此几下,哗地一撒手,面条就丝一般,网状地分开在案上。卖主大声说道:

    “细、薄、光、煎、酸、汪。”

    细薄光者,说是面条的形,煎酸汪者,说是面条的味,吃者一时云集,供不应求。

    安和林一山走进了扯面馆,要了两碗扯面。正在吃的时候,两个身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

    一人文人打扮,一个武者装束。

    文者干瘦,鼻子挺如鹰钩,下巴尖如铁椎,留着三绺山羊胡须,小眼微迷成缝,让人怀疑哪眼不是天生,而是后来用针挑就,偶一张开,便精光四射。

    武者,四方脸,黝黑似碳,粗眉大眼,鼻直口阔,手提一口横刀。

    进得门来,武者“啪”地一声将横刀拍在桌上。

    “伙计,两碗扯面,外加一斤烧酒,二斤牛肉”

    店主一看是两位官爷,立即笑脸如花,点头如捣蒜,忙叫老板娘前去应付。

    林一山说,文者叫阮元,是县衙的的主簿,为县令起草各种文案,武者叫黄大海,是县衙的捕头,配合县尉,管理永城县的刑狱。

    安和与林一山低头吃面,阿布在各个桌子下面转来转去,捡吃客人掉下的饭食和骨头。

    黄大海吃牛肉时,不小心掉下一块,正好粘在裤腿上,阿布忽地窜出,抢哪肉片。

    黄大海大惊,以为咬他,火烧屁股一样弹了起来,一把抓过桌上横刀。

    “妈拉巴子,谁家野狗,还有无人要,敢啃本大爷的大腿,要是没人要,老子砍死,炖狗肉吃”。

    林一山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阿布身旁,踢了它一脚,大声呵斥了几句,然后指了指门口,阿布知趣地窜了出去。

    “原来是你小子的狗,咋不好生看护,要是咬伤了人,老子可要拿你问罪!”黄大海拧着脖子吼道。

    “您老人家咋也来这小饭店吃饭啊!体察民情吗?都怪小人看护不严,惊扰了您人家,一山向您赔礼了,请你老人家千万不要怪罪”

    林一山忙打了个躬说。

    林一山常去悦来饭店卖山鸡,时常碰到黄大海在哪吃饭,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下次再打了山鸡,也孝敬阮主簿和我老人家一只,别他娘的都送饭店去,让老子也尝尝口福。”

    “黄爷,您老放心,下次打到了,我一定给您送去”。

    林一山忙陪着笑脸说。

    “算了,黄捕头,和一个狗较什么劲,再说也没咬伤你”。

    阮主簿拉了拉黄大海的胳膊劝说,他才把横刀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下次,再咬人,老子就剁碎了你”。

    黄大海恶恨恨地瞪了一下蹲在门口的阿布说。

    林一山付了饭钱拉着安和,唤上阿布逃命似地出了饭店。

    走到县城边林一山的哪块田地边,安和指着荒芜的田地说:

    “一山,如此良田,荒在这里,岂不可惜,没想着种点什么?”。

    林一山说:“这块田地紧靠县城,土地极贫,肥力不足,前几年,所种代粟,高梁都不高产,加上离城区近,无人看管,鸡琢猪食,所剩无几,成本都没有收回来,再说前面有一大坑,进出极为来便,于是干脆抛荒不种”。

    安和看了看这个属于林一山家的大坑,的确很大,也很深,里面倒了许我乱七八糟的污物。

    如果把这个坑填了,这个坑,加上后面的口分田,就有四十亩位置极好的土地了。

    安和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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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胡二杀猪() 
回到家,吃过晚饭后,躺在床上。

    两人吃了些林一山去年从芒山打猎时采的山核桃、桃干、柿饼、杏干,枣干,安和感觉口味都还不错。

    “一山,我们还是在哪块口分田上种点东西吧。比如种点果树什么的”。安和说。

    “话虽如此,我也有此意,可哪块田地土沙地贫,种啥啥不长,若能多上些粪,还可一试,可哪地块如此之大,上哪去弄哪么多的粪去?况且你也知道,家中清贫如洗,家徒四壁,何来银钱去买树苗?”

    安和想了想,的确如此,没有吭声。

    头枕着双手,陷入了沉思。

    房梁上一只蜘蛛正在结网,它嘴里不断地吐出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丝线,在两根木头之间来回的穿梭,不一会,一个庞大而细密的蛛网就结成了。

    安和脑海不断地浮现出贴在残壁上官府的告示,林一山家荒芜了的口分田,被挖成了大坑的永业田,永城县哪个牲畜市,慢慢地将这几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安和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兴奋起来,像吃了兴奋剂似地半宿没有睡着觉。

    第二天,天刚亮,安和就醒了,又把林一山推醒。

    “一山,我们今日别去砍柴了,你可还记得县府招人搬运瓦砾的哪张告示吗?”

    “什么瓦砾啊?”,林一山揉了揉疏松的眼,显然他还没有睡醒。

    “就是就老县衙拆下来的哪些”。

    “当然知道,怎么了”林一山不解地问。

    “我想把搬运瓦砾的这差事应下来”安和说

    “你没弄错吧,你知道这得用多少人丁吗?十个劳工三十天,都未毕弄完,你揽下此活,你我二人猴年马月才能清完?只怕事未完工,人早累死了,要是雇人干,官府给的哪五吊钱定不够用,你我何来钱去打发劳工啊?你还是不要动这方面的心思为好”林一山说。

    “我有一法,不花一文,也不雇人,你我亦不动手,就可把哪些瓦砾搬到你家永业田里的哪个大坑之内,还能挣上几吊钱。”

    “真是痴人说梦,有如此好事,何异与天下掉馅饼,我不才不信”。林一山说。

    “我向你保证,定能办到,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县府里管事的人,把这差事尽快应下”。

    “这倒不难,告示已贴出数十天,至今无人应此差事,可见干成此事决非易事”。林一山说。

    “事不宜迟,我俩需尽快争取此事,送上门的肥肉不吃,与傻子何异”。安和说。

    “你当县令是咱家亲戚啊,想见就见了,不过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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