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记-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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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缓缓转过身来,冲豫章一笑,然后又转过身去,“娘娘地姿容秀美如同那夏日的牡丹,华贵艳丽,实乃是天下绝色,真可谓是闭月羞花之貌。”
安和此言一出,豫章四女大惊,这明堂怎么了,他疯了吗,当众夸起皇后的容貌来。王皇后也是有些讶然,她没想到,这神机驸马居然不避嫌疑地夸赞起自己来,啊……”她沉吟着。
突听安和话锋一转,沉声道,“可惜,牡丹虽艳,也是要凋谢地。”
王皇后勃然变色,斥道,“大胆,当面戏弄本宫,你不怕本宫奏明皇上,降罪于你吗?”
安和微微一笑,回头对豫章等女道,“豫章,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皇后娘娘说。”
从他的眼神中,豫章若有所思,她起身点点头,顺从地与高阳、长乐、柳湘兰盈盈而去,等候在门外。
安和绕过酒案,径自走到王皇后跟前,清朗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低低说,“皇后娘娘此等美丽姿容,如此独守空房,岂不是可惜了。”
“大胆,你疯了,居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王皇后的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云,手都颤抖起来。
“娘娘,等安和把话说完,要杀要制,就任凭娘娘了。”安和毫不畏惧地摇了摇头,“臣有心,想帮娘娘夺回皇上的心!”
王皇后身子一震,陡然站起身来,手指着安和,“你……讲。”
“娘娘,如果安和没有猜错的话。娘娘之所以失去圣眷,是因为娘娘没有生育。臣愿意一试。如果想。或许……”安和笑了一笑。
“真的?”王皇后一阵狂喜,这一直不能生育,可是她的一块心病,正好似因为不能生育,她才失去了李治的欢心。
“延真,进来。”安和转身行到门口,呼道。
孙延真进得的厅中,向皇后跪拜了下去,“民女孙延真叩见皇后娘娘。”
“娘娘这是安和的师妹孙延真,她的医道精心,或许……”安和笑了一笑。
“来吧,本宫愿意接受你地诊治。”王皇后长吁一口气,艳丽的容颜上滑过一丝深深地苦涩。
孙延真行去。伸出两指扣住王皇后的脉门,试起脉来。半响,她脸上一片淡然地起身,低低说,“娘娘,可是自小患有痛经之疾?”王皇后脸上一红,飞速地扫了安和一眼,点点头。
“明堂,这就是了。娘娘阴气过重,导玫阴阳不能调和而无法受孕,只要……”孙延真嫣然一笑。
“针灸、桑拿!”两人几乎同时道,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起来。
“你先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跟娘娘说。”安和柔声道,孙延真应声而出。
“娘娘,臣有百分百的把握,让娘娘怀上龙子。”安和转过身来。
王皇后默默无语,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谈何容易?陛下如今,一个月都不到我的宫中一趟……”
“娘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娘娘用柔情唤醒陛下那颗冷漠的心,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而且,娘娘要想永远获得陛下的宠爱,首先要学会柔情似水,其次,还要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平日里为陛下出出主意,分些忧愁……臣以为,陛下对娘娘是有旧情的……“娘娘,记住臣的两句话:先做一个女人,后做一个贴心人……”安和缓缓道来。
武媚娘之所以将李治迷得五迷三道,不在她容貌多么艳丽,而是她媚柔的性子(装出来地),再加上有机谋善决断,逐渐引得了李治始终如一地宠幸。只要王皇后做到这两点,她比武媚娘更有优势。
王皇后眼前一亮,安和的一番话似是打开了一扇门,一下子让她感到心里亮敞起来,但此人……她想到这里,面色一变,“蟀驸马,你如此对本宫出言不讳,就不怕本宫加罪于你吗?”
“呵呵,娘娘不会的。否则,娘娘也不会屈尊到舍下来了。臣想,娘娘来此不会是为了饮宴吧?请娘娘放心,臣对娘娘绝对没有恶意,臣是一心要帮助娘娘夺回陛下地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机。”安和低沉的话传进王皇后的耳朵,她一时间无语,默然地站在那里,厅中一片无言的沉寂。
“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自然是有原因的,但臣不能说。臣只能说,臣这一生绝对会全力支持娘娘,牢牢做住这大唐的六宫之主!从今后,娘娘但有所命,安和莫敢不从。臣愿意对天发誓,如若言词有半句虚假,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安和坚定地道,两道坚毅的目光投在了王皇后的身上。
王皇后呆呆地望着安和,神色越来越复杂。她感到一阵阵的迷惘,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而且,还不惜发下如此毒誓……他,他真的能帮到自己吗?
她今日到此,当然也是怀着有意结交安和的意思,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他就主动开口,这到底是为何?
安和叹息一声,“娘娘,不要多虑了,薛帆还是那句话,臣对娘娘只有一片赤诚之心——如果娘娘一定要安和给一个理由,安和就斗胆放肆几句一一臣不忍看着娘娘如此聪慧美丽如同天仙般的人儿,在那冰冷的深宫中受苦……”
王皇后猛然抬起头来,似水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安和,似是要从他的面色神态和眼睛中找到答案。
安和神色不变,依旧是一片湛然。但心底也是捏了一把汗,他知道,他这个“忽悠她的理由”,实在是有些大不敬,太过冒险,万一她恼羞成怒,自己可就惨了。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给她一个说过去的理由,她恐怕也不会配合自己。她毕竟也是当朝皇后,岂能随随便便被一个臣子摆弄。
不过,他也明白,此判她急于重获宠爱,还在这宫中争回她失去的一切,为了这些,她应该是不会拿自已开刀的,起码,现在是不会。但,他也有一丝隐忧,暗暗念佛,南无啊弥陀佛啊,千万不要让她误会自已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之流啊,我的上帝,我的佛祖!
王皇后沉默半响。突然笑了,说话的声音低沉细微却很清晰,“我注意你也非一日了,想必你也不是那种登徒子。而即便是登徒子,也断然不敢当面调戏于本宫。故而,本宫相信你这一回,本宫愿意接受你的治疗,愿意接受你的意见,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王皇后一连说了三个愿意,顿了顿又道,“只要你诚心帮助本宫,将来,将来……有一天,本宫也断然不会亏待了你。”
安和大喜,成了!他疾呼,“豫章,皇后娘娘有旨,请延真为娘娘诊病。”
孙延真已经回房去取了自己的银针来,而且,还顺便请教了自己的父亲几句,已经等候在门外。
安和退出厅去。豫章立即派人撤去了厅中的酒宴,摆上了一张大榻,让王皇后躺在上面,接受孙延真的针炎。半个时辰以后,孙延真出门来,亲自指挥丫鬟们又是生火炉,又是开药方——这一套,她是从安和那里学来的,就是当年安和用来替柳湘兰和李世民驱毒的那种桑拿疗法,用药物的雾气驱逐人体内的“毒素”。不过,此法,在孙延真手里,又融入了她多年行医的心得创新,其实已经推陈出新了,自然疗效也高了。
折腾了整整一夜。宫中的侍卫们,越来越弄不明白,这皇后娘娘到底是来赴宴的,还是来诊病。
黎明的曙光露出了东边的天际,报晓的公鸡扯开了那嘶哑的嗓子,可劲地鸣叫着,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但对于王皇后来说,这恐怕还仅仅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安和站在院中仰首望着天色,轻轻地自言自语。
而厅内,被蒸了一宿药物桑拿的王皇后,却赤棵裸地躺在那张榻上,做了一个迷离的梦,梦中她清晰地听到,安和那淡淡的声音:皇后娘娘,你好美!(。)
第四二六章 小人君子()
一看天色不早了,安和虽然一宿没合眼,却还是强撑着,匆匆进宫早朝。
他去得有些晚,进得殿中,朝臣们正在分成两帮,争瓣得不可开交。原来,是为了商务司的收税之事。商务司大总管的职务,已经交给张子聿了,以他为首的一群中下层官员,与长孙无忌为首的元老官员据理力争。张子聿认为,目前商务司的税半比例并不高,而长孙无忌则认为,税率比倒过高,损害了商贾的利益。
张子聿级品虽低,但却不畏权贵,这让李治很是欣赏。只要不是互相倾轧,为了国事,争辩就争瓣吧,他很乐意在朝堂上营造这么一种“百家争鸣、畅所欲言”的氛围和局面。
看见安和进得殿中,李治有些不满,这安和太那个什么了,堂堂的尚书令,居然早朝迟到,太不像话。他想到这里,冷哼一声,“薛爱卿,早朝迟到,该当何罪!”
安和苦笑一声,跪伏在地,“陛下,臣迟列有理由。”
“什么理由?”安和与李治这么一插科打诨,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臣是为了陛下才来晚的。”安和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道,王皇后,我开始助你一臂之力了,你一定要争气啊!
“哦?说来听听,为了朕?”李治有些奇怪,这来晚了就晚了吧,自已也不会真怪他,可他居然把板子打回到了自己身上。
“陛下,昨日,豫章等邀请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过臣的府中相聚饮宴,宴上,臣偶然发砚皇后娘娘有阴气缠体之疾,故而征得娘娘恩准后,由臣的师妹孙延真为皇后娘娘针炎诊病。一直诊治了一宿,臣一直等到皇后娘娘无碍了。才匆匆进宫而来。”安和朗声道。
“什么阴气缠体之疾?爱卿说明白一些,朕有些糊涂。皇后。朕也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了,她身子……”李治讶然道。
“陛下,所谓阴气缠体之疾……娘娘本是天生的至纯至阴之体,阴气较常人为多,因为长期忧郁寡欢而阴气不能宣泄于体外,久而久之。便成为疾患。经臣的师妹诊治,皇后娘娘的病根全除,身体安然无恙了。”安和笑了笑。又低声道。“臣还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从何来?”李治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陛下,至阴至纯之体。天下罕见,生就此等体质之人,为男子必为忠肝赤胆,为女子必然妇德冠天下。而且,此等体质一旦阴阳调和之后,必然能为陛下多诞龙子。难道,这不是陛下地大喜,不是我大唐社稷的大喜吗?”安和朗朗地声音响起,众臣随声附和,“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什么?哦,好,薛爱卿,如此,朕心甚慰。”李治陆然一震,半天才平复下激动如湘水的情绪。他之所以冷落王皇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不能生育,一旦听闻她能生育,多少有些惊喜和意外。
“薛爱卿,此乃朕之家事,此系朝堂之上,就不要再议了。对了,爱卿先前管理这商务司事宜,今日之争论,还是由你来评判吧。”
安和点点头,“臣遵旨。”
他虽然来得晚,但刚在殿外也多少听了一点,猜也猜得出来了。长孙无忌一帮人之所以强烈要求降低税半,是因为他们要维护自身“官僚买办阶级”地巨大利益。在这朝堂之上的官员里,有几个人不是拥有好多买卖的幕后大老板?别人他不知道,单单这长孙无忌,府中就有不少产业,这长安的酒楼中,起码有3成是他的门下。:。
安和微微一笑,转身走到长孙无忌跟前,“长孙大人,您说说看,为什么要降低税率?”
“很显然,这税率过高,已经让众商贾承受不起了,长安城中,各刚府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必然会引发动荡,动摇我大唐的国本民基。”长孙无忌冷声回道。
“怨声载道?不会吧,长孙大人,此税率是经过严格计算地,并且充分考虑了商贾的承受力,高在何处?安和前不久,奉先皇旨意,巡察天下,所到之处,商贾皆拥护朝廷税费,自愿缴纳,怎么就会引发动荡?还动摇我大唐的国本?”安和针锋相对。
说罢,安和又转过身来,面向皇台上高高在上等着“看戏”地李治,“陛下,臣以为,为了富国强兵,为了延续大唐氐世,这税费坚决不能调低。想这商务税费收归国库以来,不但充亚了国库实力,还刺激了商贾地热情,带动了商业的发展,一举两得,有利于湘廷有利于社稷!而且,由此,朝廷还摆脱了庞大的地方官吏月例薪费开支,减轻了巨大地负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爱卿所言甚是。”李治点点头。
“陛下,臣等也不是要取缔这商务税费,只是提出,要薛低税率,平息民愤。”褚遂良出班道。
“褚大人,民愤何在?怕是,这商务税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