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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崇祯本纪-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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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几年没见,黄家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第一六三章:秀才的威力(求订阅、推荐、收藏)() 
破败的屋门打开,一个身着破旧衣衫的苍老妇人走了出来。

    “外子现在不良于行,无法出迎,还请徐先生见谅。”那妇人说道。

    听语气就知道,这个妇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的遣词用句都很得体,只是她口中的称呼,让朱由检小吃了一惊。

    她称屋中人为外子,那她应该是黄秀才的妻子。看她的年纪可不算小了,看来黄秀才的年纪应该不会比徐光启小多少吧。

    这么大年纪了还只是个秀才,难怪会混的如此落魄。朱由检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是弟妹?”徐光启十分惊讶,“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短短几年,你竟然会苍老至此?黄贤弟又怎么会不良于行?我不记得他腿脚有问题啊?”

    面对徐光启一连串的问题,那个妇人没有回答。她上前几步,冲徐光启盈盈下拜,朱由检注意到她所行也是标准的万福侧蹲礼。

    “民妇黄柳氏给徐先生请安了。先生若不嫌茅屋粗陋,还请移步屋内讲话。外子不便出迎,还请见谅。”

    这是事情不方便在院中说吗?

    朱由检大感兴趣,他跟上两步低声同徐光启说道:“先生,既如此,咱们就进去看看吧?”

    听出朱由检的好奇之意,徐光启微微颔首,率先走进了那破败的茅屋。

    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变化,看清楚茅屋内的摆设,朱由检又是小吃了一惊。

    茅屋外观虽然破败不堪,可屋中的摆设却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朱由检想象中,那种脏乱差的感觉。

    一张破旧的竹床上,一个中年人半趴在上面。看到徐光启进门,他努力侧身行礼。

    “徐先生,学生这厢有礼了。”

    看他行礼艰难的样子,朱由检都替他累得慌。

    咦,这个黄秀才不老啊,看上去也就30多岁吧?这是老妻少夫吗?

    也许是自小的童养媳吧,那种好像媳妇年龄都偏大。

    朱由检的八卦之火汹汹燃烧。

    徐光启快走两步,一把扶住那中年人的胳膊,“贤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生先请坐,”黄秀才指指床边的一个小竹椅,“陋室太过简陋,连茶水都无一口,真是怠慢先生了。”

    看到徐光启身后的朱由检,黄秀才更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位小兄弟,寒家太过简陋,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

    冲竹床上的黄秀才摆摆手,朱由检说道:“没关系,你们说你们的,我就随便看看。”

    朱由检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黄秀才感到难堪而已。

    室内看上去只有一把椅子。朱由检知道,他要是不开口的话,徐光启绝不敢撇开他径自坐下。朱由检却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理会徐光启和黄秀才之间的谈话,朱由检仔细打量这间破败的茅屋。

    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收拾的很细心。就连屋顶破损的地方,地面上也没有明显的水渍。在这种雨水较多的时节,那只能是天晴后就立即打扫,才能保持到如此的样子。

    嗯,屋子内真的很干净。

    朱由检很欣赏这种有条理,并愿意收拾房间的主人。

    无论如何,整洁的房间总比乱成一团的房间,会让人感觉舒服一些。

    虽说是乡村茅屋,可朱由检在屋中并未看到农具。屋中的陈设也更像是一个书斋。

    屋子里,靠窗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字画。内容似乎是辛弃疾的《贺新郎》。

    屋中唯一能算劳动工具的,也许只有屋角的那架纺车和旁边的一个绣花绷子了。

    “奇怪,像这种家庭他们是依靠什么作为生活来源的?只靠田地吗?”朱由检心里暗自嘀咕。

    在屋中除了黄秀才夫妻两人,朱由检并没有看到别的人物存在。

    发现朱由检是真的无所谓后,徐光启就在竹椅上坐了下来。骑行了这一段路,他还真有些乏了。

    “贤弟,你这腿脚?”徐光启看着趴在竹床上的黄秀才开口问道。

    “唉,不瞒先生,学生这腿是受的杖责。现在已经好多了,估计在有个10天8天的也就彻底无事了。”

    “杖责?”徐光启眉头一皱,“谁敢这么有辱斯文?”

    朱由检在一旁听到,心中也是一动。

    徐光启这可不是随便问的。

    在大明,秀才身份就已初步迈入“士”这个阶层,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功名,但在民间也不容小觑。

    按大明的律法,秀才就已经享有初步的特权。例如:见官不败,享受徭役减免。在这个时代,也只有秀才才能名正言顺的开办私塾(秀才相当于教师资格证)。

    虽然秀才还没有免税的权利,但秀才家中若是有足够的田地,一般日子都还过的不错。

    毕竟没有徭役,本身就省了好多的费用(明朝的农税中,徭役占比可不是小数),再加上有秀才功名在身,收税的差役也不敢盘剥太甚。

    不说别的,一旦秀才以有辱斯文这个罪名投诉,任何县令都会偏向秀才几分。毕竟秀才与县令也算是同等阶层的人,县令若不维护,任由他被差役欺凌,传扬出去,那这位县令的名声也就坏了。

    秀才即便犯法,县令也必须先上报,请学政革除他的秀才功名才能再行问罪。

    嘿嘿,秀才虽是最初级的公务员,可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踩得。

    “别人何敢杖责?当然是本县县尊。”黄秀才苦笑一声。

    “他革了你的功名了?”徐光启脸色阴了下来。

    “这倒没有。”

    “那他怎么敢杖责与你?”徐光启勃然大怒,愤然站起身来。

    看到徐光启震怒的表现,朱由检心中也是一震。

    士人的传统还真是强大啊!

    徐光启应该算是大明最开明的官员吧?

    可徐光启怒的却不是黄秀才挨打的罪名合不合理(毕竟黄秀才还没说),徐光启怒的是,黄秀才作为秀才竟然会挨打?

    从这里就能看出,在这个时代,士人阶层都会自觉的保护士人的利益。徐光启现在的表现,就是最好的例子。

    徐光启至今都没有问,黄秀才到底是因什么罪名而受的杖责。在他看来,无论什么罪名,在没有革除黄秀才的秀才功名前,县令都不该杖责与他。

    “先生息怒,”黄秀才倒是十分平静,“先生息怒,学生挨打倒也怨不得县尊,都怪学生自不量力。”

    听黄秀才这么说,徐光启才怒容稍收,慢慢坐下。

    徐光启边坐还边说:“无论如何,他也不该把你打成这样。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先生息怒。此事都怨学生自不量力,挨打也是活该。谁让学生接了粮长这个差事呢!”黄秀才自嘲的说道。

    “你接了粮长?”徐光启倒吸一口凉气,“你好大的胆子。”

第一六四章:粮长黄秀才(求订阅、推荐、收藏)() 


第一六五章:毒舌朱由检(求订阅、推荐、收藏)() 
面对疑似穿越的黄秀才。

    朱由检忍不住问他:“你修水渠、堆肥、改造田地一共花了多少钱?”

    “这个,这个”黄秀才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借印子钱也是为了改造田地?”朱由检又追问一句。

    “那倒不全是。”提到印子钱,黄秀才脸上的光彩慢慢退去,神情变得黯淡下来。

    “那时家母不幸仙去,家中拮据,一时周转不开。我才借了一点钱应急。那钱也不是印子钱。”黄秀才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你是从那一年开始当粮长的?”朱由检看似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大概是天启三年吧!”黄秀才虽然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了。

    “这才两年,那些田地就有了如此规模,你很有水平,很厉害啊!”这句,朱由检真是由衷的夸奖。

    “不敢,都是先生的规划,乡亲们又肯下力苦干,学生不敢居功。”黄秀才自豪的说道。

    “这些田都整修好了,种甘薯卖钱交税就好了,为什么你还会挨打?”朱由检话锋一转,严肃的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黄秀才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讨厌极了。他是看在徐先生的面子上,才勉强回答了少年那么多问题,可这一问他实在不愿回答。

    也是,人都说: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朱由检这种揭人伤疤似的问法实在太伤人了。

    徐光启本想制止朱由检揭人伤疤的行为。可当徐光启看到朱由检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时,徐光启明显感觉不对。

    “信王殿下并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他这么问是有什么深意吗?”想到这点,徐光启不再阻止,他决定静观其变。

    看到黄秀才不愿回答,朱由检再次问道:“你搬来村中时间不会太长吧?”

    没好气的点了点头,黄秀才实在不想和朱由检说话。

    “那你知不知道,你联合乡亲们一起改造的田地都属于谁的?”朱由检似乎问上了瘾,继续追问。

    听到这一句,屋内几人都明白朱由检问话的意思了。

    “当然知道。”黄秀才涨红了脸,面前这小子也太小看他了。

    “我专门到官府查过,所有参与的农户,地都是属于他们自己家的。”黄秀才一脸不忿的说。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些地到底属不属于他们?”朱由检毫不留情的问道。

    朱由检看黄秀才还想争辩,他直截了当的说:“黄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君子。有道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从您的诉述中,我觉得您上当了。”

    朱由检向黄秀才作了个压手噤声的姿势,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您原先计划是:由您来承担改造田地的费用,等田地改造好了,大伙都听您的,一起种植甘薯,借甘薯的巨大产量来获取交税的银钱,再慢慢收回改造田地的费用。

    是这样吧?黄先生?”朱由检很欠抽的又问了一句。

    “是。”黄秀才惊讶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很欠抽,可他心里想的都被这小子猜中了。

    “您接手粮长后,县上是不是许你先欠着改造田地时的粮税?”

    黄秀才又点了点头。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官府的事他怎么也知道。

    “那您此次挨打,是因为县上开始追逼往年的欠税了吧?”朱由检再次发出扎心一问。

    “田地改造好了,您忽然发现大伙好像根本不愿听你的,都不愿种甘薯了吧?没有甘薯,您就根本完成不了往年的欠税。

    嗯,您不但完不成欠税,连欠下的印子钱都还不起了吧?

    现在,您就算将城内的宅子抵了出去,还是无法还清欠下的印子钱吧?”

    听着朱由检一连串的问话,黄秀才只剩下点头的份了。他发现,面前的青年虽未亲见,但他却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

    到现在,黄秀才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淳朴的乡亲,在田地一改造好就都变了脸?这简直伤透了他的心。

    黄秀才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只要一起种甘薯,最多两年就能收回一切投入。以后再种,乡亲们就是纯属挣钱了。

    那些乡亲为什么会如此的愚昧!如此的鼠目寸光!就两年,他们都等不起吗?

    受杖责,黄秀才不怕。他更愿用他受的杖责再为大伙换取两年的时间。可乡亲的表现却让他感到心寒。

    腿虽疼,却还比不过心痛啊。

    “事已至此,您准备怎么还那利滚利、翻跟斗的印子钱呢?”朱由检似乎嫌刺激的不够,依然在追加毒舌。

    “您名下还有田地吧?您是准备卖田卖地还债吗?没有了田地,您的妻儿怎么办?您靠什么养活他们?

    额,不对。也许您的田地还不足以还债。您可能还需要卖儿卖女。您的儿女呢?怎么没在这里,不会是已经卖了吧?”

    朱由检摇动如簧毒舌,喷出大量伤人至深的毒液。

    “不要再说了。”黄秀才大声嘶吼出来,他仇恨的望着朱由检,额头蹦出根根青筋,面孔异常狰狞。

    屋内暂时静了下来,只剩朱由检身后传来黄柳氏那压抑的缀泣声。

    “冒昧的再问一句,令堂仙游的时候,是有人专门给你送来的印子钱吧?”朱由检轻轻地再问一句。

    这一句落入黄秀才耳中,却有如石破天惊,震得他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全身再无力气,颓然的趴到了床上。

    “你是说……,”徐光启盯着朱由检轻声的问道。

    “八九不离十。”朱由检也轻声的回复。

    唉,果然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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