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终结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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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也就说说而已，这种坐态在大众眼里依然属于不雅，甚至在清宁宫里也不敢如此，太宁也就是在安定宫这儿还能自由点，如此也就随她去了。
“阿姐，今天一早过来有何事？”李煜心里有点慌，太宁平日胡闹无度，闯完祸后先看大小，小的就自己扛，大的就推到弟弟头上，偏偏父亲李璟偏听偏信的厉害，差不多达到了太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当然太宁搞不出什么大事情来，但后果往往是害得李煜被罚俸，本来他月规银子就少，再被一扣……
“樱雪你过来”太宁却没接他话茬，只是朝外喊道
“是”樱雪依言而至
第12章 《一斛珠》（）
太宁从床上跳下，站到樱雪旁边，扭头问道“阿弟，你看我和她谁白……”
李煜一翻白眼，心中“人家是白种人混血，你是纯黄种人，和她比肤色不是自取其辱么！”
樱雪的阿娘是中原人，父亲是来华做生意的粟特人，从深目隆准，白肤蓝眸的特征来看，她更多是是继承了父亲的血统。
平时肤白胜雪，但情绪激动时，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脸上脖颈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就会罩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极是漂亮脱俗，李煜欣赏之下遂有了此名。
原本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逗逗她，看她着急的样子也是一大赏心乐事。
想归想，还是得装模作样看几眼，否则一会太宁发起小性子来可受不了。
“哎？！”一看之下倒是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变白了”。
刚才没怎么注意，此时两人站在一起，粗粗看去竟然倒是一般的白，只是细看下太宁的脖子上依然是原本的肤色，其实她肤色白皙细腻，但好死不死选错了比试对象……
“嘻嘻嘻嘻，看来宋国老家新送来胡粉华真是不错，连你都看出好来……”
李煜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上辈子女孩子常用的粉底吧，这女人生意果然是好做啊……
“姐姐，这粉华你可有多？”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太宁满脸狐疑
樱雪似乎明白了什么，急的在旁边冲他直使眼色，可惜李煜完全没注意。
“有多的话，就赏樱雪一点呗”
“你要气死我啊，她根本用不着这东西！！”太宁公主跳脚，一把扑过来拧住他耳朵……
“哎呦，哎呦，痛痛痛……”
“还知道痛啊？下回看你还敢气我！”
……
李煜只得放下身段来陪笑脸哄着，好不容易她不再生气了，话题又回到了这“胡粉华”上。
太宁得意道：“这是宋家从一个新来胡商手里买到的，花了不少钱呢，哎，现在商路不通，胡商也越来越少，东西贵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货”
百年前怛罗斯之战失败，大唐彻底失去了对西域商路的控制，此时雪域高原的强国吐蕃开始乘机扩充势力，极盛时期的吐蕃竟然把触角延伸到今日的乌鲁木齐，而大食也在灭国波斯，击败盛唐后垄断了整个丝绸之路西段。
这两国在往来行商间抽取高额税金不说，有些商品还实行特卖特买政策；
从汉朝开始的丝绸之路就这么断了，盛唐时长安那种万商云集的景况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之后黄巢起事，朱温代唐，北边战乱纷纷，商业重心就转移到相对太平的南方来，尤其是南唐的西都…江宁城，此时算得上天下商贸中心，不过听太宁话里的意思，这些“胡粉华”也并不常见。
李煜看着她雪白的面容，心里中一动不由得问道“难道此物只有胡货，国中不产么？”
“国中也有，只是粉华一物，一定要用胡地所产的白铅炼化制成的才特别有效，你看涂上后不带显白，连带面皮也滑腻细嫩了不少”说着将脸凑到李煜面前，太宁比她还略一高一点，此时还微微屈了屈膝盖，好让他看的清楚。
李煜心里吐槽“妈的，十三四的青春美少女，根本用不到化妆品皮肤就已经像剥壳鸡蛋那样了，你这是心理作用啊……等等，铅粉！？靠”
“以后不准用！”
“啊！呸，凭什么啊，你说不准就不准！”太宁讥唇相讽。
他脑子里一阵混乱，前世那些科普常识纷纷涌出，自己作为一个钢铁直男都知道铅粉能美白不假，但有毒，偶尔一次还好，用久了毁容都是轻的；
最著名的就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据说晚年她老人家不管是不是开心，这面孔都黑得像锅底，这就是铅粉美白的后遗症……但这话怎么向太宁解释？
现在是保大七年，公元九百四十九，英格兰的老处女女王还得等六百多年才能生出来……
再说现在国内是宗教领域是道士当家，道士算是这个时代物理化学知识最丰富的群体，金银财宝不放在眼里，最最喜欢的就是铅和水银，没事就喜欢把用这两样金属炼出丹药往肚子里吞，好求个羽化登仙，托了他们的福，现在非但没有铅毒这个概念，子啊不少人的意识中铅还是好东西。
而古罗马灭亡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们喜欢用铅杯子，导致铅摄入过多使得身体素质下降，但这也没法说……
太宁见他不言语，顿时撅起小嘴，“哼！”
“别动”李煜道。
太宁一听保持着噘嘴的表情一动不动起来，看起来甚是可爱，李煜走上前去，伸出食指在她嘴角和梨涡间轻轻一点一拂，入手出滑腻绵软，不知道是胡粉华的效果还是少女皮肤本就如此出色？
眼前人的嘴唇红彤彤的煞是漂亮，李煜不由得将手指微微划过，太宁吃了一惊，随即释然，反而调皮的略略吐了吐舌头，怎么也是皇家天之娇女，知道这是被视为不雅的动作，所以做起来也份外仔细，只露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尖来，看上去好似初开的丁香花瓣。
李煜心中不由得一荡，再看自己指尖上却多了一抹红腻，显然太宁已经到了爱漂亮的年纪，不但面上敷粉，连带着口脂都开始用有颜色的了。
心念转过处随口吟道“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太宁听了面上顿时一红，李璟文采风流几乎成了国人偶像，言传身教下，子女们在诗词上也是多有见地，李煜刚才这几句词套的是《一斛珠》的牌子，曲调出自唐玄宗与梅妃故事，本就带了几分香艳绮糜之色，加上又是夸奖女子容貌俏丽，尤其是对女子唇舌描摹，不但极尽浮华艳丽而且其中似有似无的亲密感，更是让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妥，但心中自有小鹿碎步轻跳起来，低头道“碎嘴……嗯，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呃，我是说刚才灵感偶发，也就想到这几句，填词哪儿这么容易？”李煜赶紧扯开话题。
穿越抄诗是一大俗，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这阕《一斛珠》的原作者是鼎鼎大名的千古词圣一人开婉约豪放两派的宗师…
…李煜……
“呃，自己抄自己，这，这不算抄吧，幸亏反应快及时收嘴，再念下去非穿帮不可”
历史上这首词是李煜新婚不久写给老婆大周后的，说的是夫妻闺房画眉调笑乐事，再往后的部分念出来显然与此情不符。
想到这儿赶紧继续扭转话题，将手指伸到太宁面前道“早晨喝的黄粱粥吧，也不知道清理一下，从凤阳阁到这儿一路带着，倒也不嫌累？”
第13章 胡粉华（）
哎呦！被你一说想起来了”太宁一拍脑袋，随即嘴角垮了下来。
“小姐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李煜无奈，明明比自己大一岁，还说女孩儿家早熟，怎么我家这位就看不出来呢。
“哎，你叫我什么？”太宁一愣
“小姐姐啊”他解释道“你是我姐姐，但行事做派看起来实在是……”说着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
顿时挨了一个栗凿，“哼，看你这个样子就讨厌，不过这个叫法倒是好听。”
“对了你刚才哎呦什么啊”
“都是你，被你搅乱了，听到黄粱粥我才想起来，年前时候我想亲手煮腊八粥进献父亲阿娘的，各色米粱都已经泡着了……”
“没有我的份儿？”太宁话没说完，李煜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顿时又挨了一下“我哪次忘记你了？”附带白眼一个。
“可是后来事情多嘛，一闹就忘记了，对了，宣徽院连夜去玄真观，王道长倒也答应了五哥请求，说明天就是少见的黄道大吉日，出家典礼，你可得去观礼，虽然他性子冷淡，又不大说话，但其实是个好人……”
“呃……给弟弟发好人卡，这是啥？南唐骨科么……哎，听说起点现在不让写骨科文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肚子里吐槽，不过眼睛倒是一亮，“哎小姐姐啊”
太宁听他叫的亲热，一双眼睛笑成月牙状“嗯？”
“你哪儿泡着的米粱可曾还在？”
“当然，哎呦，等会得悄悄的让人倒掉去，否则被阿娘知道了，少不得又得罚抄春种一颗粟，秋收万颗子了，说好，要是真抄的话，你得帮我抄。”
“为什么？”
“因为本来就有你一份儿啊”
“可我什么都没吃到！”
“有心就算！”
“……”
“啊哼”李煜重重咳嗽一声。
“要死啊你，吓死我了”
“小姐姐诶，我刚才不是说别在用那胡粉华了么”
“是啊，但你又不说为啥，好了，好了，听你就是了，哼，下次来时候让樱雪躲开点，看到她那么白就来气……”太宁翻着可爱的白眼道。
他们姐弟感情极好，虽然弟弟方才没说原因，不过太宁知道他肯定是为自己好来着。
“我的姐姐怎么可以用外面买的这些零碎，弟弟我亲手做给你的才是最好的！”
“真的？”月牙儿眼瞬间变成星星眼
“自然！”
说着拉起太宁的手就往外奔去，“只要你泡着的米粱还在就能给你做出最好的粉华来！”
“哎呦，讨厌死了，那东西都馊了，怎么能往面上抹？”虽然在抱怨可还是跟着跑。
太宁所住的凤阳阁离他的安定宫有点远，未成年的皇子都住在皇宫中，号称是xx宫，听起来挺像样，实际上各人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基本集中在整个皇宫的西边，李煜边走边摇头，“这玩意比明清故宫差的远啊，不过南唐是偏安一隅的割据政权，有这样也算不错了。”
而太宁的住处就在钟皇后的旁边位于皇城东侧，建筑规整华丽的多，按唐制，未成年公主都统一居住在凤阳阁中，然而李家目前就这么一颗掌上明珠……
整个皇宫东西之间还得穿过一大片诸如御膳房，皇城司的宫内机构乃至太监居所，挺好的皇宫就这么被分割成两片……
他心里实在是为这个规划感到尴尬，但想想，南唐立国不过十年，祖父李昪起于草莽，生性节俭，对生活上万事以凑合为主，甚至书房中的大烛台都是杨吴马厩里用的旧货，这皇城也只能凑合了……
只是……
一阵臭味袭来，二人捂紧了鼻子匆匆而过“这还在过年呢，怎么就掏起茅厕来了，这群狗奴倒是勤快？”
……
二人走后没多久一个监工太监过来喝骂“快些，快些，偷懒小心撕了你的皮，把这些厕土都运走，熏着贵人们怎么办？”
小太监们唯唯诺诺，加倍卖力干活，将厕土放入木桶中装车运走，按道理这些土该运到上林苑做花肥，他们却将车子赶到了澄心堂。
澄心堂有两个入口一个出去就是大街，这个口子查的极其严，腰牌文书核对仔细；
另一个是连结皇城的，这口子也就放几个小太监做做样子，毕竟澄心堂等于是皇城的一部分，能在皇城里走动的来这儿也是正常。
“喂喂，停下停下”看门小太监大叫，“这，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臭！万一薰着圣人怎么办？”
“嗯？”田小三缓步而出，几个小太监一见他身着红袍顿时下了一条，这可是七品太监才能穿的，看他年纪不大已经做到这个位置，将来前途不问可知，顿时都有些畏畏缩缩起来。
田小三倒是一笑，顺手掏出一把钱来塞到他们手中“咱也是奉命行事，几位嗓子轻些，这玩意本来就臭，被你们一叫就更觉得臭了”
几个小太监得了他好处，又见他说话和气，也客气道“多谢大人赏，可澄心堂是圣人看书的地方，这个……”
“哎，这也是你们澄心堂张主簿让我帮忙送来的，开春这里还要移种不少奇花异草，所以这厕土先运过来，几个花圃，林苑都已经挖好坑了，倒进去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