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终结者-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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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事情在李煜眼里已经算是极可怜的身世了。
“这事儿你可得尽力”李煜叮嘱李景逷,后者点点头,他也明白潘诚厚对二人的总要作用,向李璟卖惨可就全靠他的居中传达了。
走到后面的库房,里面堆放着一盒一盒的粉华,粉芯用的盒子精雕细刻,外层所谓的粗粉则装在相对普通的盒子里。
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后,二人才离开装修中的店铺,跑到一家相熟的酒楼里大吃大喝起来。
虽然铁锅依然处在铁釜的原型状态,前世让人垂涎欲滴的热炒尚未问世,但酒楼中的烧烤炖煮手艺着实不一般,李煜在宫里一个多月,嘴里真的是要淡出鸟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毫不顾忌吃相的胡吃海塞起来。
李景逷和他年纪相仿,也正是抢来吃才香的年纪……
酒酣耳热后,相视而笑,充满了少年人对未来特有的美好憧憬。
……
“圣人,把潘诚厚派出去,是不是过于……”钟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李璟。
“皇后,你这是多虑了,煜儿和老五开个铺子,我看是胡闹为主,不过,这些事情让他们经历经历也好,省的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也算接触稼穑了。”
李璟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就不该这样派人过去,可是你得想啊,毕竟是两个十三岁的孩童,总得有人帮衬一把吧,潘诚厚精通账务又是内司暗桩,这样一个人放在那儿,你我才能安心,你放心,这次我可真没别的主意,纯粹就是想帮煜儿一把。”
“臣妾怎敢质疑圣人,只是煜儿自幼秉性纯良,臣妾也是有点担心……”
“所以啊,他那儿就更得放个老于世故的,小事能档掉,万一碰到什么麻烦事情,你我也好及时得知,才能出手干预。”
“圣人说的是,看来是臣妾想的不通透”
“夫妻间说这些话便是见外了,碰到事情两人一同参详参详,民间田舍翁家是如此,我们也一样如此……”
李璟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心中却道“整日和老五混在一起,虽然不像是有大心思的样子,但还是得留意着点,现在朝中是越来越复杂,稍有不慎,一步错就是满盘输,老三,老四还有宋齐丘,你们都给我等着罢……且看六郎如何了,实在不行,只能把老七也推出去……
之后几日,李煜的生活颇为规律,一早会有各色太医前来看病,随后去澄心堂听课,顺便监督每日外庭档案的交付。
抽空在澄心堂内转转看看,到了中午就和李景逷跑去西市酒楼大吃大喝,酒足饭饱后再去铺子里看看。
值得一提的是,身后依然是四队尾巴,李煜问过林德,是否可能还有没被认出来的。
林德恭恭谨谨的回答,可能有,但概率不大。
毕竟内司在这方面算是时代的尖兵了。
看着身后的盯梢者,二人也是无可奈何,尤其是其中两组人,一眼就能看出全身的军人气质来。
“哎,我这大哥啊……”李煜摇摇头,这事情做得太露骨了。
“嗯,看来我的大贤侄,就是要借此告诉你他的关心时刻存在……”
“是啊,你看,就是这几个人,每天轮流换班,你瞧那个年轻后生,可不是那日被张大娘一把挟住的么……”
“果然,要盯梢就盯吧,权当多了几个免费保镖……”
“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是啊,否则我这个保宁王怎么能保得了安宁,这些事情眼开眼闭吧……”
“也只好如此了”李煜闷闷不乐,虽然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走到哪里后面都有人盯着,而且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这已经不在是单纯的盯梢,而是示威,说羞辱也不为过。
“对了,潘诚厚的家人竟然真被我找到了……”
“什么?这也太快了吧,前后不过四五天功夫?”
“这位潘掌柜,对你我如此重要,本王怎么能不尽心呢,那日和你分别后,我直接去找几个豪商,将那一纸细节,分抄于他们,并且说谁先找到的,以后有大好处,挑他一条发大财的路子……”
“于是,他们当夜便派出得力人手过江,反正江都就这么大,那地方虽然被一把火烧了,周围终归有知情者。商人嘛,有钱有人地头又熟,这种事情他们做起来最是擅长,铜钱撒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结果就真的找到了?”
“当然,你不看看?这是我大唐啊,多年国泰民安,又不是北边兵火连天,黔首朝不保夕。”李景逷撇撇嘴
“不过,潘家也是惨,本来是江都大商户,结果因为那笔大买卖,家中人一分为二,一半跟着去走商路,结果碰到乱兵,全死光,而这笔买卖也是压上了他们近乎全数的家底,好几万贯的积余就这么没了,本来就不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剩下几个受着一个铺面苟延残喘,然而又是一场大火……”
“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就逃出来一个小的,现在也年近三十了,孤单单一个,在给别人的铺子里当伙计,我索性让人把他带来了,昨晚刚到……”
“那好,赶紧去铺子吧”
第111章 认亲()
李景逷吩咐一个随员,去客栈将那叫潘荣的一起带到酒楼,汇合后往铺子而去。
潘荣看上去满脸落魄,胡子拉碴,衣衫也有补丁,早春三月天气依然寒冷,他脚上还是一双单布鞋。
此刻跪在二人面前,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上来。
李煜无奈,只能吩咐他先起来,扭头对李景逷道:“这样子去见人也不像话啊,怎么也得洗洗干净,换身新衣服吧,这怎么也是好事啊。里外三新了,人看上去精神点。”
“潘荣,你莫怕,我是安定王,这是保宁王,将你请来并无恶意,而是替你找到了亲人……”
潘荣一听这话,倒是恢复一些神智,作了个揖道:“小人见过二位大王,不敢劳二位大王挂念,只是小人家道中落已久,哪儿有什么亲人啊,莫不是搞错了?”
倒是个实诚人,李煜一听这话,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刚才他那话也是暗含了一个考校,故意上来就说是替他寻到亲人,看他反应。
倘若是一般的无赖子,只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攀上亲再说,何况这事情由两位大王亲自操办,只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潘荣却表示是不是找错人了。
起码心性是不错的。
“是或不是,没见到前都不好说吧,这样你先稍稍洗沐一下,然后去买身新衣服……”
“大王,小的现在一贫如洗,这万一不是小人亲戚,这衣服鞋袜之钱可还不起……”
“你这人,两个大王会要你这点钱么”李景逷笑着拍桌子,随即叫来酒楼掌柜,托他将潘荣带下去收拾整理一番。
“我看此人倒是可用,不管是不是潘诚厚的亲人,留在身边也是错不了……”
“我也觉得如此,不过他确实是潘诚厚的侄子,这个确凿无疑,人证物证俱全……”
“人证物证,你这是开堂审案啊”李煜笑了一句,“如此说来,此人倒是更值得花点心思下去了。”
“不错,此事交给我吧,你整日在宫中和这等人交道打的少,对他们不能过于仁善,也不能过于凶恶,其间多有奥妙,关键是要做的轻巧自然,否则潘太监老奸巨猾,被他看出什么来,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也是,反正,我们只要他保持中立,秉公办理就好了……”
喝喝聊聊又是一会,掌柜带着潘荣步入雅间。
“二位大王,小的见二位时辰紧张,便自作主张带了这位小爷去后门剃头匠那儿刮了个脸,又去盆汤间清洁一番,本来应该带他去裁缝铺做衣服的,但想想来不及,见他身量与小人差不多,便送了他一身衣服,都是好绸缎所制,只有过年出客时才穿,小的想虽然旧了些,总比那估衣铺的货色来的强吧。”那掌柜满脸堆笑道。
二人一见潘荣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甚华丽,但起码也有八成新,知道这掌柜说话做事也算靠谱。
李景逷扔了块银子过去,“做的不错,有眼力价儿,咱们走。”
……
到了铺子里,只见潘诚厚正坐在账台旁,台面上摊开着账本笔墨,还有一大把算筹,正在细心推敲什么……
“潘掌柜”李煜叫道
“大……呃……二位东家好”潘诚厚刚要习惯性的叫大王,想起了李煜关照过,这在宫外,还是按照掌柜东家相互称呼比较好。
当然他也可以称李煜为六郎,李景逷为五郎。
这也是李煜喜欢这个时代的原因,家中奴仆对主人多以郎,或者娘子呼之,当然这是贴身亲信才有的待遇,但却是透着一股特有的亲热劲儿。
对于后世那种大爷,少爷满天飞的称呼,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比如赵春,一开始是也是称呼李煜为安定公的,到了后来才叫的六郎。
潘诚厚毕竟是宫中老人,对进退应付烂熟于胸。
此刻还是保持着和李煜间淡淡的距离和足够的分寸感。
“你且过来”李景逷也道
潘诚厚不知道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急从柜台中转出,“东家这是?”
李煜和李景逷对视一眼,齐齐向两旁闪开,露出身后畏畏缩缩的潘荣来。
潘荣从昨晚开始就觉得是在做梦,自从当年一场大火烧的赤脚地皮光后,一大家子只有他父亲一个人逃出来,依靠一点家传的货殖之术,替别人当大伙计,后来入赘掌柜家,夫妻倒是恩爱,孰料又是一场大火,再次毁掉了他的人生。
不久后,父母双亡,潘荣那时候也才十来岁,只能重走父亲的老路,依靠一点家传经商之道给别人当伙计。
因为家族连遭两场巨变,他本人也被视为不详之人,东家买卖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倘若稍有日常营业稍有波折,那他肯定是被第一个迁怒的,挨骂是小事,更常见的就是让他卷铺盖滚蛋……
昨晚,丝绸商人王成金的管家找到他,仿佛衙门盘查一般把他祖孙三代后好好盘问了一遍。
一个管家看看也是下人,但王成金本人常驻西都,东都生意都由这管家打理,据说和润州节府也有些关系,在他潘荣眼里,俨然就是了不得存在了。
那管家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张纸来,边听边对。
他说完后,管家又问了几个问题。
随即一把抓住他,将他塞进一辆车里,一路狂奔到江边,连夜坐船过江。
潘荣被吓得要死,如果不是以前也曾远远见过这管家几面,几乎以为遇到了强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管家到低是何事,管家却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东家交代下来的,吩咐要找这么个人,找到后不管多晚连夜送到西都。
就这么稀里糊涂睡了一晚后,第二天竟然能和两个大王同路而行,当然他是跟在背后做小三子,对于一介草民而言也已经是了不得奇遇。
他正魂不所属时,却见眼前一亮,两个大王向两边闪开,他个子比二人高了不少,长年累月的艰辛生活,却使得低头哈腰成为了习惯。
潘诚厚刚才也没注意这个跟在二人身后的人,还以为是随从。
李煜在潘荣背上一按,将他推到潘诚厚面前……
第112章 太年轻,太单纯,太天真()
自从那日将自己身世家族的资料都交给李景逷后,潘诚厚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闭上眼睛,儿时在大家庭中生活的场景便会浮现在眼前,明知道皆是虚幻,但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回忆。
四十年前的记忆,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清晰,甚至他当年离家前,悄悄在后院篱笆埋下了珍藏已久的五个铜钱,这是他最初的“财产”。
如此场景有一一浮现在脑海,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于是每每在“老了啊”的感慨声中,才昏昏睡去,手中还紧紧抓着那只装满算筹的鹿皮袋子。
醒来后也嘲笑自己,是宫中的老公事了,即便是王朝的更迭也亲眼目睹过,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
虽然保宁王愿意出手,但毕竟几十年了,物是人非……
今天他趴在柜台上在计算,粉华的数量和应该制定的售价。
铺子里目前总共就三种产品,盒装的唇华,这个是保宁王关照的卖四贯一盒,剩下的就是精粗两种粉华,但奇怪的是价格还没确定。
潘诚厚是勤勉人,觉得自己既然当掌柜,就该有掌柜样子,于是那些四十年都没怎么用的生意经也都被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