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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宋终结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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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着实有点发颤,说实话经过李弘茂和李景逷的一番言论后,李煜对李景遂、李景达的印象变得极坏,还真有点巴不得他们挂掉的想法。

    可随即一想又暗暗祈祷上苍还是保佑他们一把,要是这二位真死了,或者只死一个,自己那位大哥可就没人能压制的住了,到时候弄个宣武门之变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二楼到三楼的楼梯设计的甚是巧妙,竟然是盘旋而上,中间还有个小小隔断房间作为过度,以防止楼下声音传上去打扰贵人雅兴。

    刘忠战战兢兢摸过去,竟然发现楼梯上没人驻守,心中略定,眼看最后几步了,他一咬牙窜了上去。

    此时,冯延巳还在为《一斛珠》的事情犯愁,平日他和李璟诗词以相交时也傲气相对,此刻被一个小丫头的半阕词噎住实乃生平大辱。

    不过他有一点好,这上面认输极其爽快,刚才太宁说如果续不上就罚酒三斗,这本是戏言,他沮丧之下却当了真,正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

    三斗酒可是有三十多斤,但在座之人倒都是理解他一心求醉的心思……

    徐氏兄弟和韩熙载甚至有些隐约同情起他来,暗想倘若这事发生在自己头上又会如何……

    正各自心思,耳边听得一声巨响“大唐至大!”

    随即一个小太监持刀跃出,李璟大惊刚要喊救驾,那小太监却往旁边一跳,随即又窜出个满脸是血的持刀人来,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一抹脸上的血道“父亲是李煜啊,前来救驾,父亲勿要惊慌,母亲立刻便到”

    小三子看到刘忠上来就知道情况有变,他将盘子往地上一扔,手中捏着一柄暗藏的小刀来直扑李璟而去“昏君!受死!”。

    李璟有个习惯总喜欢靠壁而坐,钟皇后觉得这样有失皇家体面,明着暗着说了他好几次,最后李璟熬不过,苦笑着吐了真言“倘若你提心吊胆多年,也会养成这个习惯,这样比较安心,毕竟背后的墙可不会突然刺你一刀。”

    此刻靠壁做却成了最大凶险,他甚至都无法躺倒来躲避小三子的舍命一击……

    韩熙载,查文徽反应最快,前者从北方避难而来,千里迢迢走下来,多少有点身手,后者是文官,但当过监军,在军中闲暇之余和军将等人学过些防身之术,只是二人也都是跪坐之姿,根本无法暴起发力,只好将手中的酒杯掷出,好缓一缓田小三的势头。

    按理说,这时候桌椅板凳已经走入千家万户,餐霞楼也不是正规朝议场所,大家座凳子就是了,为何还偏偏跪在从罗汉榻上?

    原来这是李璟体恤众人,喝高了溜桌实在是不雅,还是罗汉榻好,喝醉了往后一倒就是。

    结果,大家要么跪着,要么盘腿而坐,面对暴起的刺客,竟然没有一点反击能力来!

    眼下田小三见众人都无法起身,眼中也露出喜悦的光芒,对着飞来的酒杯菜碟,完全不管不顾,甚至连格挡都没有,任其砸在自己身上,眼中只有已经面如土色的李璟。

    李煜见他来得凶横,知道自己手上没功夫,也不敢和他硬拼,连忙将手中的刀子扔过去,只是他是左手用刀,劲道和准头都不足,刀锋最近的时候离着离着田小三还有一尺多,倒是把倒在一旁冯延巳的高冠帽给挑飞了,后者却浑然不觉,口中还在喃喃“丁香颗……樱桃破!”

    而此刻太宁正跪坐在李璟面前扮演乖女儿状态,看到小三子狰狞变形的面孔竟然吓得呆了;

    李煜目眦欲裂,想要合身扑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一下,奈何所有的力量在刚才一瞬间都已经使完,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阶段,眼看自己和田小三只有三尺不到的距离,但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煜甚至能看到太宁此刻眼中的绝望!

    “不!”一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刹那间,斜眼瞥见旁边就是那个黑黝黝的烛台,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从架子中拔出,正好新力已生,一个箭步站到太宁面前,一记横扫抡圆了烛台就往田小三面门砸去。

    后者没料到这一下,手中的刀短,而烛台长,再要变招已经是来不及了。

    此刻双方俱是含恨死命出手,双眼都已透出血色,面上表情与地狱恶鬼无疑,人性中残忍暴戾的一面皆尽显露无疑……

    只求杀人不求自保;

    一招既出;

    全力以赴;

    丝毫不留退路……

第46章 天家众生相() 
“噗”的一声,红白之物从田小三这儿直接溅到李煜面上脸上,而那把刀也插到他右胸,好在冬天衣服厚,田小三也是强弩之木,李煜挨了一下后,虽然挺痛,但居然还能站着……

    此刻他右胸痛,脸上痛,鼻子痛,右手更痛,刚才情急之下抄起烛台砸人,仓促间发力又和铁器粗糙的表面摩擦,使得掌上刚才硬捏火折子的伤口更加恶化。

    但此刻也顾不得痛,后退一步,左手伸到背后摸上太宁的面庞。

    而太宁以为必死无疑,正自失神间,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一个人当在自己面前,随即那人背着探出左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她是深宫中的花朵,遭此大事,被吓得魂不守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即耳边响起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来“莫怕,六郎在此,不要睁眼”,

    片刻后那声音又对李璟道“圣人还请宽心,孩儿在此定然保得圣人无事”。

    此时三楼还剩下两个田艺党徒跳出来玩命,其它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一时杯碟横飞,还有两个画院供奉更是文武双全,抄起价值千金的龙尾砚就来救驾,手握利刃的刘忠刘进则趁乱将这二人一刀一个结过……

    如此场景本该引得混乱纷纷,然而在场的贵人们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别的原因竟然没一个人站起来,总绾兵权的李景达更是被吓得两眼一翻就此昏死过去。

    那边冯延巳,依然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已然涕泪交加:“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即便盛唐再世,只怕也无人能对出下半阕了,哀哉,哀哉!”

    李煜脸上痛,心口痛,右手更痛,如此心中的邪火蹭蹭往上蹿,要不是自己拼死一搏,今天太宁这个小女孩只怕难逃一劫。

    而满座其他大人们却个个酒囊饭袋一般,不错对他们而言太宁不过是一个捡来的公主,可是在自己眼里,却是至亲之人!

    眼看冯延巳还在那半阕《一斛珠》上夹缠不清,脑子一热;

    就念了两句诗:

    “罗袖选▂i,熏香或者香气)残殷色可,

    杯深旋被香醪(lao酒)涴(wo注满),

    绣床斜凭娇无那(nuo)。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说完觉得嗓子眼儿一咸味,张嘴喷出一口血来,自己倒是亲身演绎了一把烂嚼红茸的意境来……

    诗词香艳热烈,说的是上阕中那含羞微露丁香舌的美人,在饮酒时却是另一番景象,已经连续一杯复一杯喝了很久,连带着身上熏香已经淡了,暗红色的衣服也被酒水打湿,不再那么清爽,可是开怀畅饮的美人却完全不顾,换过大杯继续豪饮,结果醉得娇柔的斜斜依靠在床榻上,口中将红茸花嚼碎,笑着向意中人唾去。

    上半阕已近绮艳但尚还带了三分距离,下半阕直接写了闺房调笑,用词婉转典雅,最妙的是,此词开头便以沉檀轻注些儿个将观者的思虑拉到,这美人的红唇之上。

    沉檀,便是有颜色的口脂,相当于后世的口红,李煜那日见太宁唇上尽染沉檀,一时心绪激动之下,才抄了此作。

    之后上阕便将全部笔墨都花在这樱唇与丁香舌上,而舍去其他描写,使得众人心中的美人既抽象又具体,不但熟悉而且陌生,这种微妙的矛盾感,更使得众人对词中美人更加意之切切。

    下阕笔锋一转,说的是美人酒至微醺,露出天然风流仪态,让人心动不已。

    而且上下阕中除了主角都是那个美人外,相互之间并无多少干系。

    上阕说美人晓妆初过,微启朱唇,一曲清歌,撩人耳目。

    下阕则将镜头拉到宴会之中,时间上,空间上都产生的巨大的断裂,如果在一般诗家手中,这就是巨大的败笔,上下阕各自孤立,散乱而不可收。

    可这是李煜的作品啊!

    妙就妙在收尾两句,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九个字描出的极强的画面感不说,镜头又从宴会的中景拉到美人的唇舌的特写。

    一个嚼一个唾,使得读者的视线有再一次回到那樱桃小破丁香颗上。

    正与上半阕遥遥相对,由唇起又由唇收,香艳绮丽之余,更觉浑然天成。

    此刻再细读一遍,便会发现上下阕看似毫无关系,但却构成蒙太奇似的美感,李煜短短几十个字,便将镜头由远推到近,又从近变成特写,随后再重复一次,最后通过一个唾字,整首曲子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结构精巧,让人拍案叫绝,至于用词工典贴切,相较之下倒是雕虫小技了。

    当然能有资格说这是雕虫小技,餐霞楼上也就李璟和冯延巳二人,这种程度的用词,让他们好好思考后也能做到。

    只是在结构和意境上,二人俱是自愧不如,此词构造之巧妙,迹近鬼神……

    餐霞楼上都是识货的!

    莫说坐着宴饮的这些人,就是旁边挥毫泼墨的画院供奉,在诗词上也足有自衿之处。

    只是,所有人竟然都一声不吭,细细咀嚼之后,更是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现场续词,还接的如此贴切自然,莫非出自天授!?

    每个人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和眼前这个一十三的少年比起来,自己这文名,从今之后就有点提不起来了。

    人家可是在舍命相博之后,随口念出的!

    餐霞楼上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可李煜刚才的声音却更冷。

    冯延巳闻听如遭雷击,抬眼望去,只见一人头上束发金冠歪了半边,满脸鲜血,右胸上还颤颤巍巍的插着一把刀子,鲜血将大半外袍染红,手捏一柄粗黑铁锏,握手处也是鲜血淋漓,锏身上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红白之物,口中却念出这既艳雅的词句来。

    “阿修罗竟然善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韩熙载徐铉等人死里逃生之余,倒是没感谢李煜救命之恩,此刻皆以袖掩面,竟是一句客气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楼梯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显然这时候来的肯定是救兵。

    果然赵春、张鸿当先跃出,随后是李景逷直接窜出,也不顾别人直接往李煜、太宁这儿跑来(当然他事后的解释是“我是担心圣人!毕竟是我大哥!”),随后是几名手持兵刃的的内司精锐护着钟皇后登楼……

    李煜一看顿时放松,此时右掌的剧痛袭来,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松,随即传来“噗”的一声……

    哎?那么笨重的铁烛台落地不该是这个声音啊……

    “救命啊,救命啊,刺客伤到本王了,伤到本王了!”众人听声音觉得耳熟,低头看去,只见桌子底下钻着李景遂,刚才那烛台正好掉在他腿上,此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他吼了几下后发现情况似乎并非自己想象那样,悄悄探出头来,见钟皇后和一众内司太监已经控制住了场面,顿时从桌子底下跃出一把抱住李璟“大哥,大哥……”

    李璟措不及防之下被他搂个正着,此时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只得拍着他背道“三郎莫怕,三郎莫怕,万事有大哥在……莫怕,莫怕”

    “我怕刺客穷凶极恶,伤了大哥啊”李景遂哭得像个孩子。

    李璟听了也有些鼻子发酸,哽咽道:“大哥没事,三郎你也没事,老四也没事,咱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得令人感动,只是这对手足心中如何作想,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他们的想法挺简单而且一致“你怎么没死!”

    ……

    太宁此时拨开李煜遮着她双眼的左手,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李煜转身要搀他……

    “啊”太宁见他胸前的刀柄顿时叫了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各就各位,李煜道“没事,冬天衣服厚……”说完摇摇晃晃的去拜见钟皇后,李景逷也顾不得君前失仪,赶紧上来一把搀住他,满脸惊慌的回头道“大嫂……他,受伤了,太医,太医,太医”随即毫无风度的拔直了喉咙喊起来……

    “快去救治煜儿!”钟皇后歇斯底里起来……

    身后顿时抢过两个太医博士,将李煜搀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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