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天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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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裙红袖,站在一袭绿衣的侍女之前,更衬托的妩媚清丽,摇曳生姿。
薛纵沉吟片刻道:“想了半天,只有两句……”
“两句?薛兄可是四门馆榜首,以才思敏捷著称,大半天功夫竟只有两句……是不是有点说过去啊?”
“是啊,如此可是有欺世盗名之嫌。”吕公孺一方的人少不得立即出口数落。
石庆春立即瞪大了眼睛要帮腔,不过在他张嘴之前,尹红袖轻声道:“想必薛公子想到的必是两佳句,不妨写与红袖。”
“好吧!”薛纵取了毛笔,用不太敢恭维的书法,笔走龙蛇写下了两行字。
字迹确实不大好,甚至可以说难看,但看到上面的两行字之后,便再也难以张嘴吐糟了。
见围在旁边的几个人不动声色,石庆春走了上去,轻声诵读道:“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短暂了沉默之后,石庆春拍手大声道:“妙啊,实在是妙!”
可不是吗?绿意侍女站在一旁,手中端着笔墨纸砚等着薛纵吟诗填词,后半句更是堪称绝妙。
红色的衣袖,还讲尹红袖本人的芳名巧妙地嵌入,虽然当场并未有添香伴读之事,但此举似乎完全可以理解为——一种愿望。
焚香是雅事,这年头寻常人家也根本没有焚香的条件,丁香阁里的除了花香之外,熏香也是少不了的。
但这些事情通常都是侍女来做的,根本轮不到尹红袖本人动手,除非是……她侍候人的时候。
尹红袖侍候谁呢?答案似乎显而易见,有这样一位红粉佳人陪伴读书,想想那场景真是……
石庆春一脸秒懂的意思,盯着薛纵一脸笑意,哪里用得着自己提醒,薛兄什么都懂,而且套路更深,已经更高。
那边吕公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搞了半天想要阻拦薛纵的,结果两句诗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甚至当场堂而皇之地提了出来。
什么红袖添香伴读书,风姿绰约的俏佳人在身边,哪里还读的进去书呢?焚香静室私密之时,会发生些什么呢?
无耻,薛纵当真是无耻。
尹红袖本人也是微微错愕,不得不说这两句写的当真不错,相当契合意境,文辞也是极美的。
但是……
薛纵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暗示意味似乎十分明显……
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虽然算得上天鹅,但薛纵也不是癞蛤蟆。看着是衣着朴素,听说出身也不高。
但尹红袖却看得非常分明,薛纵不同于寻常纨绔子弟,有才华,有前程的那种。
只是这等手段,似乎有那么点……
不过好像也不过分,人家刚才可是刚刚送给自己一首绝世曲子,尹红袖心里比谁都清楚《梁祝》的乐曲和故事的魅力。
将来传唱出去,那就是自己的招牌,名声地位会更上一层楼。现在东京汴梁当红的行首有好几位,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
有了《梁祝》之后,往后的情况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所以薛纵这份礼物当真不算小。
按照惯例,自己是该给相应的报酬,如果是金玉钱财那肯定就俗气了,最合适的方式似乎就是……
虽说深处风尘之中,整天面对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就是处在这样一个边缘。但是尹红袖素来谨守分寸,仍旧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儿
骤然面对着这样的情形,脸上经不住有些泛红,有些许不自然,少不得有几分尴尬。
然而谁也没想到,薛纵落笔之后,笑道:“好了,今日已然十分尽兴,天色不早了,在下尚需回向祖母问安,先告辞了。”
呃,什么情况,薛纵竟然告辞?
刚刚提出一个看起来有那么点什么的愿望,甚至可以说要求,然后就没有下文,直接告辞离开了?
这算唱的哪一出呢?
更何况即便是按照常理,丁香阁的好戏尚未结束,尹红袖还会有一支舞蹈的,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一睹为快的。
但是薛纵仿佛毫不在乎,压根没有想看的意思,就这么直接告辞离去了,这事实在是……
石庆春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吕公孺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复杂。
尹红袖则有几分错愕,看着有些看不透的薛纵,心中不由自主泛起几分失落感来……
第四十六章 新政()
薛纵回家了,今日的场合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待下去。
尹红袖诚然是漂亮,也有才艺,但还没有到美若天仙,让人流连忘返的程度。
那些公子哥们前去捧场,都安得什么心他也再清楚不过。
将美人儿收入私房谁人不想呢?
不过天下可没那么简单的事情,薛纵尤其不想做一个围绕在石榴裙边的“追星族”。
看看吕公孺那副表情,实在是把吕夷简的脸丢光了,也不知这位生病的老相公究竟是怎样感觉?有没有恨铁不成钢?
反正薛纵是不想与这些人为伍的,奈何在四门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也真是伤脑筋。
薛纵轻轻摇摇头,在丁香阁外与高行云和石庆春告别,径直返回家中。
十五岁的年纪,夜逛青楼,回去的太晚可不好,老祖母会责怪的。
……
丁香阁里本来应该略微旖旎的夜晚,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因为薛纵的闪耀和提前离场,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索然无味。
尹红袖有些看不懂薛纵,她不是很清楚,面前这个少年郎到底是本性纯良正直,还是压根看不上自己?
一时间,尹红袖竟有种不自信的感觉。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微妙感觉,往日里多少公子名士向她示好,拜倒石榴裙下,她从来都不屑一顾的。
但是今天,这个对他没有丝毫恭维的少年,却让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然后心心念念。
薛纵走了,尹红袖也突然没了兴致。
接下来的舞蹈表演也被取消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多多少少都和薛纵是有些关系的。
没能看到红袖小姐的曼妙舞姿,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十分遗憾,不过觉得能欣赏到薛纵的嵇琴,见识到那两句明日会传遍东京的佳句,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但有的人心里却有些不舒坦,觉得是薛纵坏了他们的好事,以至于没能看到尹红袖的舞姿。
尤其是有些心眼小的人,甚至觉得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比如吕公孺。
……
吕公孺有些悻悻地回到家中,曾经显赫一时的宰相府。
进入院中,看到书房里灯火通明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是父亲没有安睡的讯号。
父亲吕夷简是个很自律的人,以前即便是执掌天下大事的宰相,只要没有紧急公务,也会早睡早起的。
但凡父亲没有睡觉,留在书房里,往往就是有事,要么是和朝廷有关,要么就和家里有关。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夜不归宿的问题?
吕公孺下意识猜想着,吕家的家教也算是比较严格的,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对自己确实有些许不满。
今晚该不会是在等候自己吧?唉,自己今晚明明回来的不算很晚啊?此时此刻,吕公孺隐约有种想要谢谢薛纵的意思。
若非薛纵早早离开,自己回来的再晚一些,焉知会是什么情形。
吕公孺满心忐忑,听到书房的们吱呀之声响,一颗心顿时突突直跳。
“三弟,你回来了?”
“啊,是大哥!”吕公孺回头,见到一个将近而立的青年走过来,正是他长兄吕公著。
“这么晚,是去哪了?”
听到吕公著的问话,吕公孺赶忙道:“今日四门馆开课,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傍晚大家一起小酌了几杯。”
“原来如此,你去了四门馆当好好学习,速有进益才是,且不可辜负父亲对你的一片期望。”吕公著小声提醒叮嘱。
“啊,是!”回答过后,吕公孺才回过神来,大哥这语气不对啊,难道……
吕公孺顿时心中一喜,轻松了不少,然后小声问道:“父亲还好吗?这么晚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朝政上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朝政?父亲不是已经退养告老了吧?”吕公孺不解地询问。
吕公著轻声道:“父亲毕竟曾是宰相,与官家感情颇深,关心朝政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难不成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需要父亲出马?”吕公孺揣度着询问,好奇心十分强烈。
“朝廷大事,你就别多问了,快些回去休息,明日好好取四门馆读书。”吕公著摆摆手,一副完全将弟弟打发的态度。
吕公孺虽然好奇,但他总算还知道事情的轻重,有些要紧的大事确实不是自己该参与的。
而且此情此景也没什么不好啊,也就没有人在意自己夜不归宿,在外胡天胡地的事情了。
何乐而不为呢?吕公孺心中暗笑,当即跑开了。
吕公著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确实是出事了,但这事吧……
大宋近几日并不曾有大的灾害和战事爆发,所以这出事也肯定只是内政,能放父亲这般关注倒也不足为奇。
盖因这件事足够大,也足够惊人。
今日官家赵祯突然宣布了一件事,朝廷发生了一个比较大的人事调整,范仲淹、富弼、韩琦这个人突然被重用。
参知政事的职位已经不低了,但官家似乎不满足于此,在某种程度上支持他们越过宰相去执政。
目的则是为了搞所谓的新政。
欧阳修、蔡襄、王素、余靖几人则被任命同为谏官,官家赵祯雄心勃勃,俨然一副要重振朝纲,兴旺大宋的架势。
希望依靠重用的这些人来搞新政,改变大宋目前的弊端不少的局面。
消息一出,满朝震动,皇帝这是要高新政啊。
新政意味着什么?变革,是肯定要有了。
自古以来,变革都不是件容易事,变革就得做出改变,就势必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争吵和争斗是必不可少的,到最后或许还会因为各自的利益大打出手。
秦国当年的商鞅变法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结果怎么样呢?
大宋虽然向来文明温和,但变革一旦开始,无论最终失败还是成功,都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难怪已经离开朝堂的父亲还是如此关心,这是风雨将起的节奏啊!
第四十七章 皇帝的期许()
新政开始了!
吕夷简深夜未眠,是因为接到了不少门生故吏的信函,提出了对新政的种种看法和担忧。
而皇宫里,皇帝赵祯同样也没有入眠。
励精图治,雄心勃勃,大概是赵祯此刻心情最准确的写照。
他想要做个有作为的君王已经很多年了,可惜登基之后的那些年,嫡母刘太后执政,他就是个“傀儡”。
当然了,说傀儡或许有些过了,毕竟当年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需要有人辅佐主政。
但如今不同了,自己已经年过而立,赵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威掌控大宋江山。
毕竟章献太后刘娥已经死了,当年“权倾朝野”的辅政宰相吕夷简也已经致仕荣休了。
赵祯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走出当年为“傀儡”的影子,完全成为大宋江山的主宰。
而大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改变,是变革。
对契丹人的弱势那是自太祖、太宗朝就开始的,当年太宗赵光义雍熙北伐失败,没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十分遗憾。
但毕竟时间已经长了,大宋上下,万千臣民,尤其是皇帝本身已经接受并默认了这个事实。
没有人会因为此事而指责为难皇帝,赵祯也很清楚燕云十六州不会成为自己身后名的污点。
但是西北党项人的作为却更为可恶,尤其是几年前李元昊曾直接悍然称帝。
哪怕自从大宋初年,西北就是军阀割据的情形,但终究在名义上是属于大宋,割据定难五州的党项人也实力有限,不足为虑。
但如今党项人已经能够独立建国,雄踞一方,成为心腹大患。
虽说这其中很大程度是父亲真宗朝的失误,比如灵州的丢失,可身为人子,自然是不能指责父亲过失的。
再者说,党项人真正坐大,造成如今这般祸患还是出现在自己在位之时。
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这些都会青史之上自己的污点,若不洗刷,百年之后少不得被后人恶评。
赵祯不想这样,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他都想要做个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