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传-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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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惊喜道:“以我的名义?他们知道我?”
宋朝突然叹口气,道:“放翁先生一生家国情怀,曾经做出“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悲凉爱国道诗,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赵宋出现强大的将领,杀退金、辽西夏等异族,光复我大宋江山!”
“是啊,这样的人想见你,你不去吗?”
“当然去!”姜义昂首挺胸,毅然迈步离开皇宫。要以一颗赤城的心,去靠近赤城的人。
第215章:师姐师娘()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此诗的讽刺一目了然,但也反应了宋朝的繁华,能让人忘却家国情绪。
虽然之前在高空就眺望过大宋第二都杭州,但此时近距离感受,姜义还是为其繁荣说感叹。
俗世界二十一世纪虽然也繁华,但太过肤浅与世俗。眼前的宋都,是个真正的人间仙境,一座座庞大楼阁耸立,甚至漂浮在半空,楼角是氤氲的彩云;高空错落着漂浮的青山,如缩小版的龙州圣山,奇峰异石,飞瀑漫天,落下后又化为漫天的灵气。
姜义很快发现,地上的阁楼都是普通修士,甚至不能修行的凡人自己建造的,而天空的青山,繁华灵秀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道道杀伐战意,可以说是一个个巨大法器,远超灵宝。
甚至,姜义九宫经脉还能隐隐约约感应到,青山之间还有强大的九宫阵法布置,如果同时催动,爆发的力量难以想象。
见姜义的神色,宋朝笑道:“想必姜兄也看出来了,宋都杭州有七十二峰,组成地煞阵法,极为强大。”
姜义心中一动,问道:“应该还有天罡阵法吧?”
宋朝神色一暗,摇头叹道:“三十六天罡,在北方汴州”。随即又咬牙道,“不过,我大宋男儿,迟早要将其收回!”
姜义点头,终于明白,宋家的家族术法“两宋繁华”,悲哀大过自豪,同时,也是对所有后辈的鞭策!
三人直接越过漂浮的阁楼群,大部分青山,来到中部一座千丈青山上。
宋朝给姜义的解释是,七十二座青山,最里面、最高大的三座是皇者们的;其次三座是封王强者的,分别对应天地人三封;再后三座是个赵家帝子们的。
姜义落下的山,是第十座,是专门给天兵和涅槃王者们使用的。至于后面的六十二座,就是给普通王者、将级使用的。
很快,姜义就知道宋惊龙催促的原因了:自己竟然是主,涅槃王们是宾!也就是说,是自己接待苏轼、辛弃疾等大宋涅槃王。
青山峰顶,一座暗红阁楼悬浮,四根金色巨柱两两相对,各有一副鲜红的对联雕刻其上。
第一幅上联是:三生遭际处;下联:一死笑谈中。
第二幅上联:赢得千年在,丹心射碧空。
姜义暗自点头,又想到自己“义”字大旗中的文天祥,敬佩之意更甚。
“公子似乎深有感触,对此诗有何看法?”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姜义偏头,见一个十八九岁少女,她极为美丽,气质柔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一身水蓝色襦裙,外套一件薄纱似的粉红对襟背子,领口、袖口衣襟下摆都绣有鹅黄缘饰,梳一对略微弯曲的双刀髻,尽显少女的青春活泼。
姜义没有多看,指着第一对柱上的诗道:“前两句单从字面上看,对仗工整,可一字一字对,可一词一词对,对联能达到此等,也算小可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立意,对联以三生比喻一生艰辛的漫长,读之不禁悲从中来,尤其是联系下联的一死两字,是悲哀的催化——”
“刚听前两句,我还以为真有两把刷子,结果也是表象。”少女背后走来三个青年天骄,背后各自跟着一尊王者,其中一个青年摇头淡笑道。
“二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是我赵宋皇族的天兵,征战沙场,王者也被斩杀好几尊,哪能要求别人文武双全,你可别随意冒犯了。”
宋惊龙传音给姜义道:“他们是赵家皇子,都是盈盈的追求者。不过,我身为宋家人,不能帮忙,接下来的都靠你自己了。”
姜义扫了几人一眼,看向少女,点头示意,继续道:“但笑字一出,一下颠覆了之前的悲伤,或者说,刚才所有的悲伤化为一股无畏的豪情,笑谈生死。同理,后两句并不对仗,但联想到赵宋皇族与文天祥的遭遇,以及此座红楼的特殊,此诗就像熊熊燃烧的悲愤之火,燃烧我辈儿郎的怒与怨,浴火重生,再战一世!”
话音一落,姜义身上的一股凛然气质油然而生,与这繁华的杭州格格不入,又与红楼极为契合。
嗡!
红楼颤动,释放一道道光芒,一股特殊气息笼罩姜义。
他眉心发光,“义”字大旗出现,一道柔和白光融入诗句,而诗句中的金光反哺回大旗。
“大义旗?”所有人惊呼,看着漂浮在姜义头顶的金杆白面大旗,上面的“义”字闪闪发光,红楼四根柱子也出红光,与大旗相互呼应。
“哈哈,好!”宋朝赞道,“我赵宋皇族的大义旗在姜兄你手中,并能得到它认可,真是绝配!”
“宋兄,话可不能说太满了,我家帝子正在北方与金族作战,未接触大义旗,否则,谁是它的主人还未可知。”刚才的赵家皇子不以为然道。
宋朝也不与他争辩,转移话题道:“先进去吧,涅槃王们快到了。”
众人飞进阁楼中,姜义才发现里面好大,九张八仙桌错落其间,更高处的周围是一个个房间,而半空悬浮一个方圆十丈台子,上面站着一个身穿绛紫色儒服女子,少妇打扮,正手持毛笔,在身前悬立的一张白绸布上书写:
花无百日红,翠竹秋仍青。
柳有千年绿,青山应如是。
姜义眼前一亮,此诗灵活化用典故,却一扫原来的无奈与淡淡悲凉,一股不屈的蓬勃之意弥漫。
此外,这二十个字虽然有女子的柔美温婉,但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刚正骨气,如一位外柔内刚的骄傲自信女子。
见字知人,眼前的女子绝对不简单,姜义心中道。
突然他觉得哪里不对,再仔细一看,不仅哑然,此字中蕴含的不屈骨气,赫然是柳骨,这样说来,她也算是我师姐了。
“如是姐姐。”刚才问姜义诗的少女看着写字的少妇,欢快叫道,“姜公子来了。”
听到“如是”两字,姜义心中一动,联想到诗句和字,心中诧异道,难道她是柳如是?
少妇转过身来,先与大家拜见,让姜义意外的是,所有人对她都很尊敬,哪怕是王者和赵家皇子。随后,她看着姜义,莞尔一笑道:“你就是姜义?”
“正是。”
少妇仔细地看了姜义一会儿,才道:“你没见我的字很熟悉吗?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姜义哑然,再次抱拳道:“姜义拜见师姐。”
“噗!”宋惊龙坐在姜义身边,刚喝一口茶,听到此言猛地喷出去,又迅速反应过来,用灵气束缚住飞溅的茶水,但还是忍不住笑意,背过身去,纸扇遮面,肩膀一抽一抽的。
姜义看得诧异,看到少妇脸上的笑容也一僵,随即微微摇头,笑道:“诚悬他还好吧?”
“啊!您是——师娘?”姜义恍然大悟,刚才的疑点全部都能解释了。
柳如是,明末清初之人,“秦淮八艳”之一,所谓的“艳”,可不仅仅是好看,更要有才学。据说,她从辛弃疾名诗“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中自改名为“如是”。
只有妻子能称呼丈夫的字,当然在宋朝是很少见的,而柳如是追求男女平等,所以她称呼师傅的字。也解释了原本应该在朱明皇朝的她,会来到赵宋都城杭州,估计就是师傅的交代。
“我生为女子,上一世所托非人,空有一腔报国情怀,却只能抱憾离开。却没想到能被俗世界万民传送,英魂不灭,才得以从六道幽州涅槃重生。”柳如是脸色柔和,“上世我不仅改名,更改为柳姓,因为我敬仰柳先生的风骨,却相隔数百年时间长河,没想到今世却能与他结为夫妇。”
“恭喜师娘得偿所愿,与师傅同结连理。”姜义由衷地为师娘高兴,他想起了前世的柳如是,自幼被卖入烟花柳巷,后来嫁人,丈夫却降清,忠烈的她内心煎熬,最后自杀解脱。
柳如是摇头道:“义儿,你错了,师娘真正的大愿,不是驱除异族、收伏国土,而是万族和谐,真正的华夏一统!”
“师娘道心宏大,华夏天地可鉴!”姜义更加恭敬道,那是真正的仁心,甚至圣心。
“谈不上道心,师娘也担当不起如此重任。这重任,还得在你,在你们年轻一代人身上实现!”
一个声音突然从外边传来:“柳夫人,你这就谦虚了,你我皆涅槃重生,哪怕你不是涅槃王,也不能放弃道心的磨砺不是?再说了,涅槃重生的我们,不也是年轻一代吗?”
“稼轩先生。”
第216章:道诗碾压()
稼轩?千古流传的爱国词人,豪放派代表人物之一,辛弃疾!
姜义赶紧起身,看向走进来的三人,仔细观察。
第一人年约五询,留着山羊胡,他身材高大,神态谦和。
第二人也有五十岁,麻衣粗布长袍,头顶一根竹发簪,却透着一股军人的硬朗气质。姜义与他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好奇,随即点头示意。
最后一人是个青年书生,二十余岁,浑身透着儒雅风流气质,双眼中却有坚毅的精光闪烁。
“柳夫人!”三人抱拳道,同样对柳如是很尊敬。
柳如是回礼,下了高台,来到姜义身前侧,对三人道:“这是拙夫弟子姜义。义儿,师娘给你介绍下,这是横渠先生,红楼论道诗,他的道心不成诗,却是当之无愧的千古第一!”
姜义心中一震,这样的评价,还有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他心中想到了为首老者身份。
“这是稼轩先生,师娘名字来源你也清楚。”
姜义再次拜见,一个个千古名人,以前只是神交,现在能一起坐而论道,真是绝妙之事。
“这是放翁先生。三人的鼎鼎大名,想必你也清楚,师娘就不多言了。”
姜义点头,尤其是陆游与辛弃疾两位词人,他数年前入龙州时,刚初中毕业,两位词人是书本中的常客,自然熟悉。诗词励志抒情,很容易形成道诗,他们前世做出无数流传千古的名诗,他很好奇,两位词人道诗是哪首诗词?
十几人推杯笑谈,阵阵仙乐从阁楼中传出,高台上,那位蓝衣少女换上一身舞裙,翩翩起舞,舞姿极美,很吸引人心神,神识也舒缓不少。
姜义明白,舞姿,其实也是一种修行,在俗世界的的古代,歌舞是低俗之物,在现代却全然相反;而在修炼界,高深的舞姿能临摹道意,也是另类成道的一种。
“姜兄,既然人都到齐了,今天你也是主宾,为何还不一展道诗,让我等感受下你特殊的天兵道心?”气氛浓烈中,一个声音出现,正是一个赵家皇子。
辛弃疾站起来,道:“姜小友初来红楼,还不清楚规矩,我简要介绍下。道诗,就是道心以诗词抒发。华夏诗词意境、格律都极为契合天道,所以道诗最能临摹天道之意。也就是说,道诗,首先要立意。”
“不知稼轩前辈以何诗立意?”姜义不管背后的赵家皇子,看向辛弃疾,认真问道。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辛弃疾吟唱自己的前世名词,抑扬顿挫,似乎当年的所有情怀都融入词中,“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看着辛弃疾,姜义想到这位著名爱国词人坎坷的一生,他在悲愤与忠义之中徘徊,有心报国,无处施展。
他出生在被金国占据之地,“知大义而归宋”,23岁就率领数十人冲入数万人叛军中,抓走叛徒;他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也曾发出“将军百战身名裂”的怒吼,却在病危中“尚思为国戍轮台”,仍然征战入梦征战,留下“铁马冰河入梦来”。
一道道金色龙气环绕辛弃疾,那是被他道心引来的天道之力。
陆游抱拳向横渠先生道:“子厚兄,你的道心天地可鉴,人尽皆知,也就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