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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赤狐卫-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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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州城北有一处繁华的街巷,每到夜幕降临,放眼看去,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装修豪华雅致的青楼楚馆一字儿排开,那些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女子在窗台走廊招揽着来往的行人。偶有一些闲汉打着唿哨,做几个下流的动作撩拨一番,惹来姑娘们一番笑骂。

    众多青楼当中,要数绮玉楼的布置格调最有档次,姑娘最好。而当中的头牌若兰姑娘更是才貌双绝,令无数官绅商贾、才子豪杰追捧奉迎,皆欲赢得芳心,做那入幕之宾。

    此时,便正有一位年界弱冠的华服少年端坐在若兰姑娘房中,一脸悠闲的静听着

    “公子,莫老回来了。”

    “嗯,请他请来吧。”华服少年说道。

    若兰立起身来,欠身说道:“若兰先行告退,稍后再为公子弹奏。”

    “你且去歇着吧,若是等下时辰尚早,我让小颜去叫你。”

    若兰转身款款而行,在门口遇上了莫老,亦自欠身行礼,莫老视而不见的径往内室而去。

    “莫叔回来了,一路辛苦。坐下说吧”华服少年对莫老言辞之中颇有敬意。

    “少主身份尊贵,实在不该流连此等烟花之地。”

    “此地龙蛇混杂、各色人等皆有,然而来此地无非寻欢作乐,喝酒狎妓,虽说形容丑陋、形态猥琐,但也免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何况鄂州城的一举一动,在这些地方都灵通得很,我倒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只是公子你……”

    “此事不必多言,金狮镖局那边的事情怎样了?”华服少年摆了摆手,问道。

    “狄老儿与小马一行并没有与官兵争斗,已然随雷方回了巡检司,老朽特来禀报,请公子示下。”

    华服少年把玩着手中茶杯,沉吟半晌道:“束手就擒,以退为进,想来确实不错,他们倒也不笨。只是如此一来,我正求之不得,等他们想明白,我大局已定。”

    “公子神机妙算,想来江湖传言多有言过其实,小马等人亦不过如此。”

    “莫叔此言差矣,曹堂主在浙江盘踞十余年,势力非同寻常,却依然栽在此人手下,赤狐宝匣下落不明,而况祝融祭坛内极度凶险,他们却能脱身而出,这岂是仅凭侥幸就能做到的?”

    “这一路上,数次交锋,虽说我们旨在迷惑他们,然而每次损兵折将,功亏一篑,足见此人之可怕,若能为我所用,无异于如虎添翼,否则定要想方设法将他铲除,以绝后患。”

    “雷方那边给他施加点压力,将狄仁困住,另外吩咐下去,将狄总镖头惹上人命官司,朝廷责令严查,关停金狮镖局的消息散播出去。相信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江湖,金狮镖局一倒,联盟余下的四家,长风镖局主人呼延志已归依我魅影堂,万通镖局王紫阳、威远镖局宋彦、鑫海镖局张二保自是不在话下。”

第二十一章 魅影堂主(下)() 
烛光暖融,暗香流动。

    兰室内琴声悠扬婉转,如山间溪流蜿蜒流淌,清澈明净、舒缓连绵,在喧嚣浮华、充斥着靡靡之音的秦楼楚馆显得格外高雅脱俗。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白衣公子抚掌赞许道:“若兰姑娘琴艺精湛,此曲《花醉月》原本的几许清寂寡欢,经姑娘纤手稍做改动,倒是空灵洒脱了不少,意境更见高远,让人如聆天籁、痴醉流连。”

    若兰嫣然一笑,轻启朱唇:“秦公子过奖了。琴艺一道,公子才是真正的行家,若兰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前番蒙公子指点,若兰才斗胆将《花醉月》的曲调略略改动了些许,如今这曲调若兰心里亦是喜欢得紧。

    “倒是张妈妈不乐意了,天天唠叨些闲话,说若兰不自量,流连这花街柳巷之人皆为寻欢作乐而来,他们不过是垂涎我的美色罢了,岂是诚心听我弹琴唱曲。我有琢磨曲调那份闲心,不如寻思着怎样取悦客人,多讨些赏钱,往后年老色衰时也总不至于度日艰难。”

    “方才张妈妈领我过来之时,谈笑间脸色隐约有些不快,想必是怪我时常与若兰姑娘谈琴论曲,我也听说若兰姑娘最近常借言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原来是在揣摩琴谱。张妈妈的话虽不中听,却也有几分道理。她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几十年,诸事早已看得通透,她虽把你当摇钱树,到底还有几分疼爱,才对你啰嗦这许多。”

    “妈妈的苦心若兰岂会不知?若兰自幼被卖入青楼,习琴棋歌舞、学诗书礼仪,十三岁开始登台献艺,转眼已是五年。虽则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却也晓得早晚会如别的姐妹一般沦为玩物。若是运气好些,将来被某个富户商贾纳为妾室,也算脱了这苦海,其余的大抵待年华老去,被扫地出门,无处安身……”

    若兰轻叹一声,眼中似有雾意:“身在青楼,若兰也早已认命,只是这半年来偶遇公子,若兰才信世上真有那谦谦君子。能与公子品琴论曲、谈古说今,若兰便也自觉少了几分俗气,终日满心欢喜……公子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有缘相见,若兰思量再三,公子如不嫌弃若兰出身低贱,若兰……若兰愿赎身伺奉公子左右,为奴为婢也远胜在此强颜欢笑。”

    “咳咳……”秦公子正自端起瓷杯喝茶,哪料到若兰竟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被茶水呛了一下,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若兰姑娘如此厚爱,秦重感激不尽,只是在下一介江湖草莽,过的是四海漂泊、刀口舔血的日子,断不敢拖累姑娘……”

    “若兰只道公子与那些人不同,原来心里也瞧不起若兰出身低贱,只怪若兰不自量,不该有那许多念想,唐突了公子。”若兰偏过头去,不让秦重看到眼角的泪光。

    “若兰……”秦重有些无奈,这种情况倒是有点棘手了。

    恰在此时,房门敲响了数下,随后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闪了进来,一袭碎花浅绿长裙,头挽双髻,圆嘟嘟的粉脸上杏目眼波流动,透着机灵可爱。

    “公子,阎老回来了,在楼下候着呢。”小丫头立在门侧,朝秦重看过来。

    秦重暗自松了口气,说道:“阎叔既然来了,你请他一起上来便是,何必多跑一趟。”

    若兰拭去泪花,欠身说道:“若兰先行告退,稍后再为公子弹奏。”

    “阎叔此时找我,定然是有紧要之事,你且去歇着吧,若是稍后时辰尚早,我让小颜去请姑娘。”

    若兰转身款款而行,在门口遇上了阎老,亦自欠身行礼,阎老视而不见的径往内室而去。

    “阎叔回来了,一路辛苦,坐下说吧。”兰室内,秦重正襟危坐,啜了一口茶对阎老言辞之中颇有敬意。

    “少主身份尊贵,实在不该流连此等烟花之地。”黑袍老人苍老冰冷的声音有了些许温情。

    “茶馆酒店、赌坊青楼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人云集,要打探消息自然是容易许多。况且来这里的人无非寻欢作乐,喝酒狎妓,虽说形容丑陋、形态猥琐,但也免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风儿在此处反倒更安全些。”

    “话虽如此,但少主乃是……”

    “此事风儿自有分寸,阎叔不必多虑。”秦重斟了杯茶递给阎老,“金狮镖局那边的事情怎样了?”

    “鄂州分局那些人老朽已全都打发掉了,狄老儿与小马一行并没有与官兵厮杀,已然随雷方回了巡检司,老朽特来禀报,请公子示下。”

    秦重把玩着手中茶杯,沉吟半晌道:“束手就擒,以退为进,他们倒也不笨。只是如此一来,我正求之不得,等他们想明白,我大局已定。”

    “公子神机妙算,想来江湖传言多有言过其实,小马等人亦不过如此。”

    “随狄仁出现那几个人的身份来历可有新的发现?”

    “说来奇怪,一个是孙无涯的嫡传弟子,一个是念松长老的传人,一个是慕容云天的女儿,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马,在天目山搞得天翻地覆,江湖中对他们知道的却不多,”

    “曹堂主为人谨慎多谋,“血煞冰冥掌”独步江湖,他在浙江暗中发展经营血魑堂十余年,势力如日中天,却依然栽在此人手下,阎叔以为魅影堂中何人有这般能耐呢?而况被朝廷精锐之师围剿,身陷机关重重、极度凶险的祝融祭坛,他们皆能脱身而出,这岂是仅凭侥幸便能做到的?”

    “这一路上数次交锋,我们虽说不上精锐尽出,派出去的也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然而每次皆损兵折将,功亏一篑,足见此人之可怕。他若能为我所用,魅影堂无异于如虎添翼,否则定要想方设法将他铲除,以绝后患。”

    “雷方那边给他施加点压力,将狄仁困住,另外吩咐下去,将狄总镖头惹上人命官司,朝廷责令严查,关停金狮镖局的消息散播出去。相信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江湖,金狮镖局一倒,联盟余下的四家,长风镖局主人呼延志已归依我魅影堂,万通镖局王紫阳、威远镖局宋彦、鑫海镖局张二保自是不在话下。”

第二十二章 逃离死牢() 
鄂州城南,巡检司。

    如同泼墨的深沉夜色下,门楼上高挂的灯笼暗淡似萤火一般,分立在两侧的巨大石狮泛着青冷的光,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彰显着高高在上的权势与威严。

    高墙之内不时有小队官兵来回巡逻。自从三天前雷方调派人手加强防卫以来,本就戒备森严的巡检司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明岗暗哨分布最密集的,是位于西北角的一栋低矮的砖石平房。这栋不起眼的房子便是巡检司关押犯人的牢狱。

    一入铁门,便是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跨过五道门,两边排开一路纵深的数十间牢房里关押着形形色色各种罪名的犯人。

    牢房里充斥着痛苦、绝望、狂躁、恐惧的声音,以及臊臭、潮湿、腐酸、血腥的气味。

    走到尽头再拐个直角弯是一间无窗石室,用手臂粗的铁条分隔成十余间,是专门关押重犯死囚的地方。

    小马一行五人此刻便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死牢里。

    阴暗的牢房里吊着一盏孤灯,门后一张破桌旁,两个狱卒就着冷菜喝酒,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些闲话荤言。

    相比外面大牢不绝于耳的吵闹呻吟、哭骂嘶吼,很多时候关押着亡命之徒的死牢反倒显得清净舒心些。

    当然,此刻显然属于例外。

    “咣”

    铁条建成的栅栏墙再次被砸响,昏黄的油灯也受到波及,火苗剧烈的跳动起来。

    “雷方,你个乌龟王八蛋,有种放爷爷出去,和尚我不将你剥皮抽筋枉为佛门弟子”

    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如霹雳般在死牢炸响,从最里面传出来。

    “那和尚又开始了,歇一会骂一阵,折腾了快两个时辰还不消停,明日起饿他几天,看他还来不来劲。”一名满脸肥肉,肚子滚圆的狱卒吐出一根骨头,不耐烦的嘟囔道。

    另一名年长的狱卒睁了睁醉意迷离的双眼,摆手劝道:“这几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听说瞬间就把鄂州分局几十号人像切瓜般全灭了口,哪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他闹便由他闹去,没人理会他骂累了便消停了。”

    “哼,便是天王老子进了这牢门,他也得任我摆布。”胖狱卒满脸不屑的说道,“你我掌管此处也将近十年了,杀人越货的汪洋大盗、革职犯案的达官贵人,还有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什么人没见过?任他百般刚强硬气,一通私刑下来还不是服服帖帖?”

    老狱卒笑道:“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自胡老弟来了才算是长了见识。蒙你照顾,十年间狱中来来往往这些犯人孝敬的银子也有四五千两之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小小一个狱卒竟也有此等威风,也难怪两次调离都让你推辞了。”

    “狱吏虽算不上什么官职,但这其中的好处你我皆心知肚明。这牢狱便是我的钱穴,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去供个闲差,我岂不是疯了?”说到此处,胖狱卒一口喝干杯中酒,忿然道,“说来可恨,我明说暗示了几回,这几人硬是充傻装楞,一毛不拔。那年老的我看倒是识相,有给礼数的意思,被那一脸狡诈的小子暗中劝阻了。”

    老狱卒替他续了一杯酒,皱眉道:“我看那人器宇不凡,怕是极难对付。”

    “此等贱骨头,还能硬得过我的十八般刑具不成?待我吃饱喝足,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善缘打砸怒骂了一通,发觉前边依然没有动静,看了看对面牢房的小马,低声问道:“小马,你这招到底管不管用?这鬼地方和尚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再忍耐一会吧,估计差不多了。”小马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转角晃动的人影。

    两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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