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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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正在思绪间,身后蹄声急骤,车轮辘辘,两匹马拉着车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赶车的汉子大约三十来岁,面黄无须,满脸焦急,手中长鞭拼命催促着马匹,全然不顾道路弯曲崎岖。
小马策马避过,身后蹄声又起,十余名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呼啸而过,看样子是在追赶前面那辆马车。江湖之中,恩怨仇杀纷纭复杂,追名逐利,好勇斗狠,甚至一言不合而兵刃相见也是平常事。
小马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卷入无谓的纷争,欲待黑衣人过后再上路,偏偏那走在最后的黑衣人看到他避在一旁,手中鞭子一挥,便朝他甩过來。小马侧身闪躲,鞭子落在马脖子上,骏马受惊人立而起,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只怕已经摔下马来。黑衣人得意地大笑而去,小马心头火起,当即策马追赶。
那挥鞭的黑衣人眼见小马逼近,手中鞭子如毒龙摆尾般横扫小马面门,才挥出一半,已被小马拎小鸡般掐着脖子拎下马来。与他相近的两名黑衣人见状忙下马赶来相救,手持狼牙棒的黑衣人口中大喝道:“哪里来的兔崽子,敢伤我血魑堂的人,找死!”怒喝声中,手中狼牙棒已挟雷霆之势当头劈下,另一边鬼头刀亦已从右侧拦腰砍来。两人自以为联手一招便能将眼前的小子解决,哪知只觉眼前一花,小马的左拳已重重击在握狼牙棒黑衣人的下巴,几声脆响,牙齿随着鲜血喷出,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右脚踢在持鬼头刀黑衣人的小腹,把他踹了个狗吃屎,磕掉了两颗门牙。
挥鞭的黑衣人平时恃强凌弱惯了,看到小马避在路边,一时手痒,想寻点乐子,哪知道却扎了钉子,丢脸事小,误了正事,回去恐怕性命难保,心念及此,眼中不由自主的闪现恐惧,颤声道:“大侠武功盖世,神勇无敌,乃是旷世奇才,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实在罪该万死,请大侠高抬贵手饶了小人。”
小马见那黑衣人前倨后恭、见风使舵,料想他平日里也定然多行不义,有心教训他一下,于是冷然道:“既是罪该万死,又何来饶恕的道理?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挥鞭黑衣人想着尽快脱身,是以言语中一副奴相,尽带浮夸,哪知小马竟真要他性命,当下磕头如捣蒜,语带哭腔道:“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
小马皱眉道:“这些求饶的话都说千百年了,能不能换点别的?我今日若是轻饶了你,往后不知有多少良善之人受你荼毒。”说到这里,提起地上鬼头刀,刀光一闪,削下挥鞭黑衣人一截小指,然后屈指一弹刀身,鬼头刀登时断为几截。小马接着道:“今日略施惩戒,望你好自为之,若是死性不改,他日撞我手上,便如同此刀。”
“谢大侠不杀之恩,小人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挥鞭黑衣人如蒙大赦,哪里还顾断指之痛,忙连滚带爬跑去扶起“狼牙棒”和“鬼头刀”。“狼牙棒”低声恨道:“麻六哥,今天这亏就这么算了?咱们到前头去把护法请来宰了这小子,也好消你我的心头之恨。”
“你少他娘废话,这事以后再说,要是让慕容山庄那娘们跑了,你我都性命难保,还不快走。”那叫麻六的低声骂道。
小马正待自顾离去,听闻提到慕容山庄,忙喝令三人站住。
麻六心中叫苦,不知小马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转身满脸堆笑道:“大侠还有何吩咐?”
“你们方才说追的是慕容山庄的人?”
“大侠有所不知,那慕容山庄的人今早在杭州城外无缘无故打伤我们好几个弟兄,堂主传下话来捉拿此人,是以我们一路追赶到此。”麻六言道,眼神闪烁。
小马寻思道:“麻六所言,未必为真,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姑且不论他们是什么原因,我此行拜会慕容庄主,既然赶巧遇上他山庄的人有难,岂能坐视不理?”想到这里,不再理会那三人,急急策马往前赶去。
马牵引着车,去势虽急,但路面坎坷不平,且弯急路窄,终究是比不上一骑独行。黑衣人越追越近,当先两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人抛出飞虎爪,勾住两边车窗,猛然勒马运劲,妄图把马车逼停下来,然而马车疾驰之力何止千斤,一拖一拉,力道相反,车厢登时自底板之上崩裂开去。
一个身形瘦长的黑衣人在马鞍上略一用力,凌空而起,便要跃上车来,赶车人手中长鞭闪电般往他面门抽去,黑衣人身在半空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一鞭,摔了下去。紧接着又有两名黑衣人落在马车上,两把大刀往赶车人背后袭来。赶车人耳闻背后劲风,急切间向前窜出,手撑在马背上借势转身,凌空踢出两脚,直取对方下盘,待两人后退闪避的间隙,他亦已在车上稳住身形,拔出腰间宝剑与两人厮杀起来。
两匹马受了惊,在山道上撒腿狂奔,马车一路颠簸疾行,东摇西摆,时而贴着山壁,时而半边车轮悬在路边深谷,当真是险象环生,随时有车毁人亡之危。
小马远远看到赶车人被两个黑衣人缠着,根本无暇驾驭马车,处境十分不妙,急忙快马加鞭闯入敌群。方才挨了一鞭的瘦长黑衣人刚刚爬上马,又被小马三拳两脚打了下去。左侧寒光一闪,一杆长枪直奔肋下,小马略一侧身,捉住枪杆猛力一扯,顺势一脚把那人踢下马,抡起长枪,一路拼杀过去,接连把三四个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猛觉身后劲风似箭,剑影弥漫,小马听声辨位,以手中长枪格挡,金铁交鸣,感觉虎口一麻,长枪差点脱手,知道遇上高手了。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身形瘦削,目蕴精光,也是黑色劲装,黑巾蒙面,唯一不同的是腰缠银带,应该就是“狼牙棒”口中所提的护法了。
护法眼见自己刚才全力一击,这个年轻人竟像一点事都没有,心中惊骇,不动声色说道:“血魑堂办事,希望阁下不要插手,否则便是我血魑堂的敌人。老夫今天网开一面,留你小命,赶紧给我滚。”言毕,往那马车追去。小马紧随其后,手中长枪施展开来,那护法不得不举剑相迎,两人斗在一起。护法手中蛇形长剑,快如闪电,疾似流星,招式狠辣诡异,变幻莫测,招招都是夺命杀着。两人在马上枪来剑往,闪跃腾挪,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小马自知必须速战速决,略一打量周围形势,心中已有打算。当下奋力施展几招,卖个破绽,凌空而起。护法以为小马要逃,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亦跟着跃起,长剑横削小马双足。小马长枪在岩壁上借力而起,紧接着舞起长枪在岩壁上挑落无数细石沙尘。护法哪里料到这一着,一时间眼睛无法张开,失了目标,小马趁势把他打落下去,封住他身上要穴。
突然马匹嘶鸣,小马一看,只见一名黑衣人掏出弓弩射向牵引马车的两匹马,情知不妙,手中长枪电射而出,将那持弓弩者穿胸而过,但也为时已晚,箭已连环射出,正中马首。山路曲折,马匹本就跑得险象环生,如今受此致命箭伤,剧痛之中猛往前一窜,前方正是急弯,当下双双踏空,往谷中奔去。
赶车人一番恶战,好不容易将两个黑衣人解决掉,猛听得马匹嘶鸣,跟着车子飞出道路,往山谷而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耳闻得有人大喊快跳,急奔两步,在车尾奋力一蹬,凌空而起,小马在千钧一发之际,疾掠而至,在悬崖边一个倒挂金钩,堪堪捉住赶车人左手,当真是惊险万分。若时间或位置偏差那么一点点,后果都不堪设想。
小马正待拉赶车人上来,忽觉脚下一松,碎石泥土簌簌而下,原来路面之下,岩壁斜斜内陷,路边泥石厚不到半尺,哪里承受得住两人重量,此刻两人悬空,光崖峭壁间手脚又无从着力,依眼前形势,再过片刻,两个人都将坠落深谷。
“恩公快放手,不必为我枉送性命。”赶车人急声道。
危急间,小马瞥见右侧约三尺处有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根附在崖壁上,应该是附近苍松斜生过来的,忙道:“看到右边那树根没有,我荡你过去。”
生死悬于一线间,小马当下深吸一口气,力贯双臂,把赶车人往右边荡过去。勾着的石块本就松动不堪,受这一荡之力,登时崩裂开去,小马便跟着往深谷坠去。赶车人右手刚刚抓到那树根,左手急切反抓小马,就势把他拉了过来,好在那树根牢固,承受住了两人的重量。依靠那树根,同时在岩缝间寻找着力点,几经艰辛,两人终于脱险回到了路面。
小马刚爬上路面,看到赶车人已骑上自己的马,冲他略一抱拳:“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今日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良驹借我一用,烦请恩公到慕容山庄取回。”言毕,早已在十几丈之外。
小马本来还想着向赶车人了解些情况,结果话没说上,连马也被骑走了,不由得苦笑。回头看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捡起那把蛇形长剑,走向那腰缠银带的护法。
第二章 善缘和尚(上)()
任何事情一旦需要用武力去解决,就注定充满血腥和杀戮。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麻六与“狼牙棒”、“鬼头刀”追上来见此情景,都领教过小马的厉害,远远缩在一旁,不敢上前。
小马手持蛇形长剑,走到护法跟前,扯下他的蒙面黑巾,言道:“二十五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黑白通吃的汪洋大盗姓屠名断,绰号‘万里横行’,凭着一把灵蛇剑和刁钻狠辣的剑法,硬是把蜀中一带搅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此人阴狠歹毒,每盗一户,必屠杀殆尽,不留活口,双手沾满血腥。虽然黑白两道都曾追捕过他,但他狡猾险诈,行事诡秘,几次都让他侥幸逃脱。十五年前他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从此再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一向独来独往的大盗竟肯受制于人,甘心做一个什么‘血魑堂’的护法,实在令人费解。你们追杀慕容山庄的人到底目的何在?”
屠断阴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夫的威名,就应该明白凭真本事你哪里是老夫的对手。可恨老夫一生算计人无数,今日竟阴沟里翻船,着了你一个毛头小子的道。既败于你手,要杀要剐随便,老夫无可奉告,但你今日既与我血魑堂作对,离死已是不远了。”
小马冷冷的道:“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两件事:第一,如果我决定要做一件事,即便必死无疑我也一定会做;第二,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忍耐力,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一个人开口。”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吓唬不了老夫。老夫此生杀人无数,荣华富贵也早已享够,何惧一死?你就给我个痛快吧。”屠断说得凛然,但明显色厉内荏。
一个人越是享受惯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就越是贪生怕死。小马心里自然明白,于是冷笑道:“死法有很多,若死得痛快,那固然能充充好汉,只不过若是受尽折磨才咽气,那种滋味就绝不会好受。又或者叱咤风云一辈子,临老成了个废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才真是痛苦。”
说完灵蛇剑往屠断左腿一扎,狠声道:“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耗,我数到三,你若不说,就先断你一条腿,让你从此改名‘万里爬行’。”
屠断咬牙道:“老夫横行一生,难道还真怕了你不成?”
“一……”小马的声音决绝而冰冷。
“你简直就是魔鬼。”屠断额头开始冒汗。
“你错了,我比魔鬼还可怕,二……”
“血魑堂是不会放过你的。”
“三……”小马手上力道一重。要让恶魔臣服,有时候你只能表现得更像恶魔。
屠断额头冷汗如雨下,嘶声道:“老夫只是奉命捉拿慕容家那丫头回去,作为跟慕容云天谈判的筹码,具体缘由除了堂主自己,恐怕无人知情。”
“从头说起。”
“三天前堂主飞鸽传书于我,说慕容云天的女儿将在近日返回慕容山庄,要我沿途设下关卡,将她擒获。今早老夫在杭州城外截停她的马车,要她在杭州城内逗留几日,老夫初时以为车内之人便是慕容家那丫头,是以并不曾在意那赶车的人。后来发现中计,便一路追赶到此。”
“倘若你们得手,下一步又将如何?”
“老夫一旦得手,便会飞鸽传书给堂主,在杭州城内等候他的指示。”
小马皱眉道:“你们堂主究竟是谁?行事竟如此诡秘。”
“堂主一向行踪飘忽,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我虽是护法,却是未曾见过真容。老夫当年若不是欠人家一条命,又如何会隐姓埋名甘心当一个护法。”屠断言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