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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赤狐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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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嚷道:“如果只要做一个杀人工具,我们又何必承受这些?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一个强者,做一个大英雄。”

    鬼老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只不过那表情像是看到疯子。“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你们生下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们的路早已经被安排好,只有去接受。现在,给贾监事道歉。”

    “鬼老,这个是不是不太合理?”小冷的声音淡然而起。

    鬼老眼皮抬了抬,道:“不必管合不合理,你们只需要服从。”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情绪。

    短暂的沉默,然而谁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和焦灼。

    “真的都决定了不说吗?很好,先负重三十斤跑十圈,想清楚了可以来告诉我。”

    “鬼老,这不公平,明明就不是我们的错,不是要像野兽一样才能活下去吗?我们又怎么会像绵羊任人宰割。”我感到这次的惩罚显然不算太严厉,按往常我们这样顶撞他一定会出手的。也许他也没觉得黑熊多有理,只不过不惩罚我们以后规矩就乱了。我自以为是这样想,便多说了几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的脸瞬间肿起来,嘴角有一丝腥甜。

    “下次开口之前,先想想我要你记住的第一件事:我的话必须无条件服从。”

    “鬼老,小野发着高烧,别说十圈,三圈他都支撑不住的。”我依然没有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适者生存,熬不过是他命该如此,你能护他一次,护得了他一世?”

    我咬牙道:“我不管,能帮一次就帮一次。今天的任务我代他完成了。”

    小冷看向我,眼中闪耀着光芒,言道:“做人不能太贪心,分我一半你不会很介意吧?”

    “你们愿意自讨苦吃,我犯不着阻拦,以后不会再允许这种事发生。”鬼老丢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细雨无声飘落,我与小冷相视而笑,这个孕育生命的季节,我们的友谊之树在悄然生根发芽。

第三十一章 索命狼王()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在鬼域,训练就是我们的生活。”

    “晨光破晓,我们在训练;烈炎当空,我们在训练;暮色苍茫,我们在训练。春雨连绵,夏日似火,秋风萧索,冬雪酷寒,在营地、在沼泽、在溪谷、在飞瀑、在岩穴、在峭壁、在山巅,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

    “潜伏、暗杀、搏击、易容、侦查、追踪的技能技巧;各国各地的历史、典故、语言、风土人情;江湖帮派宗门组织的秘密、结构、武功秘术;各种器械弹药、十八般武艺……”

    “每天训练、学习的内容和数量超出你所能想象的范围。日子枯燥无味,你却连想到这一层的心思都不会有。”

    “小野在三年后的秘密指派中离开了鬼域,一起离开的还有另外四个伙伴,他们放弃了最后两年的磨练,我与小冷则选择了留下。”

    “事实上是没有选择,后两年的训练更加残酷更加血腥,必须素质过硬才能扛得住,综合考核成绩拔尖的我与小冷自然被指定参加,所谓选择只是形式。”

    “五年中我们挑战着人体的种种极限,鬼老及其他老师用最野蛮最残酷的方式训练我们的体能,提升我们的武艺,捶打我们的意志,考验我们的精神。”

    “我们必须锤炼得如狮虎般勇猛、如鹰鹫般迅捷、如豺狼般冷血、如狐兔般狡黠,又要似狗一样忠诚。”

    “在那一次共同对抗黑熊被罚之后,我与小冷成了朋友,他淡然的外表之下同样藏着一颗渴望友谊的心。接下来的几年,我与他相互帮助,相互较劲,一起训练一起受罚一起挨鞭子一起关鬼牢,一起流泪一起欢笑一起堆雪人一起数星星。彼此之间的关怀,让艰苦难熬的五年岁月多了些温情的回忆,也多了一份不屈的拼劲,训练结束时,我们两个已经把之前学员的记录一一打破。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小冷的激励,我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五年中,我除了第四年秋天随义父去了一趟慕容山庄,直到训练结束都再没有离开过鬼域。本来训练期内是不允许离开鬼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开了这个先例。我想应该是义父动用了关系吧。”

    “一起来的三十六个人,除了二年前离开的五个,最后离开鬼域的只剩七个人,残酷的训练和野外生存考验吞噬了太多年轻的生命。我们被要求做到冷血无情,但十来岁的孩子毕竟心还柔软,多少有点感伤,要是能一起回去多好,就可以像来的时候那么热闹了。”

    “离开那天,鬼老送我们到谷口,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没死在鬼域,就别那么快死在外边,丢我的脸。’声音还是如沙砾碎石撞击,没有丝毫感情。”

    “我们不约而同的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可能那天雾气太重,我似乎看到鬼老灰暗空洞的眼中隐藏着水雾。”

    “从鬼域回来,我就跟在义父身边,小冷也留了下来,我们还有新的训练要完成。在鬼域学习的东西回来后要转化为实际中的应用,并且我们将与往年的学员融合,这样三年后便可以跟着他们先从一些简单的任务开始,慢慢熟悉掌握实战经验,然后按各人能力决定什么时候安排独立执行任务。”

    “洪武二十五年冬,已经做了一年实战培训的我与小冷,被指派随队进入秦岭参与任务。说是参加任务其实我们两个当时纯属是跟着玩,并不需要做什么。”

    “在茫茫雪山遇上了暴风雪,我们跟大伙走丢了,没吃没喝的我们不幸遭遇了雪狼。因为连续几天的恶劣天气,那上百只狼也是饿红了眼,异常的凶残暴虐,我们只能边打边逃。”

    “寒风凛冽,如刀似剑刺在脸上,雪花落在身上慢慢化成冰水侵衣透骨。”

    “饿疯了的雪狼前赴后继的袭来,风雪迷漫中我们根本连路都来不及分辨,顾不上饥寒、顾不上疲惫、顾不上伤痛,杀开一条血路便跑。跑一会杀一阵,杀一阵跑一会,求生的念头支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终于感觉没有狼追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了去路,我俩精疲力尽的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望而生畏。”

    “我们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湿透,有雪狼的有自己的。不管还走不走得动,我们都必须连夜寻路下山,一刻都不能逗留,停在这里,只能活活冻死。”

    “正准备转身离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从身后传来,诡异、凶残、血腥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毛骨耸然。”

    “我本能的迅速转身,二丈之外一头体形庞大的雪狼在缓缓逼近,个头足足比其它雪狼大上一倍,一样的浑身毛发雪白,只不过额头上长了一撮比血还红的毛,显得诡异恐怖,绿幽幽的眼中藏着狡猾阴冷。它走得谨慎而机警,浑身透着一种傲然睥睨的气势。”

    “狼王!”

    “我握刀的手在冒汗。”

    “狼王缓慢的游走着,面对着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它在等待着最后一扑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饥饿让狼王失去了耐性,开始躁动起来,我与小冷默契的悄悄往两边散开,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生机。与狼王渐成鼎足之势那一刻,我们双双出手,一左一右扑向狼首,刀取双目,剑插咽喉。”

    “我们确实太累了,速度实在太慢,狼王的动作却快得让人无法置信。我们攻势未至,它前爪已瞬间扬起,扫向小冷脑袋,小冷只得翻身后退;狼首往我一撞,我手中刀未砍落,人已被撞飞一丈开外,刀跌落一旁。”

    “狼王被激怒,蓄势一蹿而起,倏忽扑向小冷,小冷急往旁边挪身,极度的疲惫虚脱之下,他的动作变得迟缓呆滞,甫一侧身,狼爪已触及他左臂,电光火石之间,我飞扑着撞向狼王,右手从雪地上摸来的尖锥般的石头狠狠刺向狼目。”

    “一声哀嚎,响彻天地,狼王半边脸血肉模糊,更显狰狞恐怖。”

    “反弹的力道将我撞飞摔落在悬崖边上,雪地浮滑,我的头胸都滑出在悬崖之外,若不是左脚刚好勾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只怕已经落入深谷之中。”

    “狼王负伤之下更加疯狂暴戾,在雪地上复又蹿起扑向正在艰难地退回悬崖边的我,似乎不惜一死,也要报一锥之仇。”

    “我正在手脚并用往雪地里退,根本无法躲避,心知这一次是死定了。”

    “然而我活了下来,是小冷救了我。”

    “狼王蹿起时,小冷也扑向狼王,把它撞偏了些许,双双从我身旁摔落万丈深渊。”

    “‘小冷……小冷……’我伏在悬崖边拼命呼喊,痛哭嘶叫,我听得见风在悲鸣,雪在呜咽,天地陷入无限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温暖的屋子里,义父就坐在身边。”

    “我焦急的问起小冷的情况。义父摇头说派人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也许是被冰雪掩埋了,就算没摔死也早就冻死了。他们在我们两个走失后就派了人寻找,在悬崖边发现我时,我全身冰冷僵硬只剩下胸口还有一点点温度。”

    “我整整昏迷了五天,在他们都认为我已经醒不过来时却醒了过来。”

    “我却宁愿就那样子一睡不醒,也不用一直活在愧疚中,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小冷可以好好活着的。”

    “从那以后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在雪地里被狼群追赶,无路可逃,它们疯狂的扑过来嘶咬我,我无法反击,无法动弹。在我觉得快要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少年用一种很奇特的乐声把狼群驱散。那个少年就是小冷,可是他支离破碎,浑身鲜血,一碰就散。他对我诡异的笑着,然后就天崩地裂,我掉进万丈深渊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我想不通,小冷是为救我而死,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显得那么诡异可怕?”

    “十年来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有奇迹发生,让这个天才少年死里逃生,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那我会有多高兴。就算他样貌已改,他的眼睛一定还是那么雪亮,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第三十二章 打破僵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咣~~咣!咣!咣!咣!……”

    窗外更夫鸣锣报响五更,屋内四人犹无睡意。

    慕容羽馨、和尚、温暖三人听完小马的述说,心中亦是不胜唏嘘。

    慕容羽馨看着小马,柔声道:“我犹记得你当年到山庄时脸上常带着笑容,如今再见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只道你看轻别人,却原来这些年经历了如此多磨难,倒是我想错了。”

    小马喟然长叹,道:“这些年一来是职业使然,二来小冷的死对我影响很大,与己无关的事我是从不过问。说来惭愧,那天若不是知晓你是慕容山庄的人,我也不会出手。”

    和尚微醺道:“这就是缘,如若不然,此刻我们也聚不到一起,就冲这一点,也该干一杯。”说完自顾把杯中酒喝了。

    慕容羽馨若有所思,道:“如果昨日在伏蛇岭上的面具人就是小冷,这么多年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回去找你们?而且你喊他小冷时,他好像莫名其妙,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小马摇头道:“这一切只有找到他才能搞清楚了,他好像已经完全不认识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可以想见过得并不容易。”

    “依我看,他现在已根本不再是你认识的小冷了。按道理,你们组织那么厉害,没理由不知道血魑堂的存在。他们竟然能在你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展壮大到如此规模,可见有多不简单。小冷现在也不过是控制在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要解决这一切,还是要把血魑堂给翻出来。”和尚烈酒下喉,倒是比平常说话有条理些。

    小马道:“这些事都搅在一起,环环相扣,或许解开其中一环,其它的也都解开了。”停了一下,语气坚决,斩钉截铁说道:“既然小冷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说完拿起酒杯,道:“天快亮了,把这杯酒干了就暂且歇息吧,今天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呢。”

    众人一饮而尽,各自散去,小马将就着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一整天都很安静。

    除了店小二,没有人来打扰过他们。

    小马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然而,这场暴风雨什么时候来他却无从知晓。

    福临酒楼以及周围来了这么多高手,血魑堂深谋远虑,审时度势之下,定然不会找上门来。

    而这些高手都心怀鬼胎,各自为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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