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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州修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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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含笑道:“两位造访王府‘邀月阁’,在下有礼了。”

    他想,既能入得了王府,自是有点来头。来者是客,先打招呼自是应该。他只是未想到竟有人会冒充混入王府罢了。

    林三、宋钟镇定得很,也拱手回礼,林三道:“你是王少爷了?嗯!果然有老爷的风范。”

    王残雪道声“哪里”,已顺竹梯走下楼阁,道:“敢问两位是”

    林三、宋钟随便说个名字蒙混。王残云也没多问,只知是武林人物,为切磋武功而来。

    王残雪一露憨然笑容:“江湖多有高人,王府岂能与之匹敌?林小弟太挖苦王府了。”

    林三道:“少爷你也不必客气,谁高谁低并不重要,我说过,只是在切磋,何况练功高低,因人而异,帮派是算不得准的。”

    王残雪含笑道:“林小弟如此说,在下就不好意思推辞了,还请两位手下留情。”

    林三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登时满口客套,哄得王残雪真有一争高下之心。

    王残雪道:“不知两位是先比剑,还是对掌?”

    林三道:“都可以,就先对掌好了。”

    “也好”王残雪瞧向四处,想选一个较好地点,最后指向楼阁右一处较平坦宽广地:“那里如何?”

    林三没意见,和宋钟已随他行向该处。

    切磋功夫,对王残雪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他甚习惯的揽起蓝袍,一角塞于紫青腰带上,一切似都如此熟悉而从容。

    林三地想学这潇洒动作,但撂了几次,一身劲装,何来长袍衣角?自嘲一笑,只好下次再来。

    很快的,王残雪已舞出“玄天掌”,只见漫天掌影在他手中化开,有如神龙再现,吞天掠地,无所不至,那股劲道一如强劲迫去,雄浑沉猛,已压得林三沉缅缅,透气都有所沉闷。

    他舞着,却发现林三仍默立于斯,顿感奇怪,道:“少侠你怎不出手?”想收招弄个清楚。但林三已然察觉自己太过于注意对方招式反而不好,一声“看招”,倒也随手打出“摔碑手”。

    意在切磋,当然是点到为止,王残雪亦未尽全力,迎了过去,但见林三招式平凡无奇,大悖武学常轨,搜集心思也猜不出哪个门派会有这招?既然不明来路,他出手更是小心,先化攻为守,罡气已全部提至双掌,以防有变。

    其实林三亦是乱打,只具其形,未见其髓,然而为免露出破绽,他喝喝有声,气势倒也吓人。

    一刚一柔之下,双方互拆三掌,王残雪顿感掌劲大的吓人,超乎他意料多多,劈得自己双掌发麻,果真有两下子,当下不再担心会伤到对方,已尽展“玄天掌”神髓。一掌威力更甚一掌。

    只要对方舞出绝妙武功,林三就猛然叫好,甚至当场立刻练习,而忘了攻击,时而弄得王残雪大惑迷惑,不知林三是为何而来。

    交手至七八招:“玄天掌”功力已发展到极致,宛若长江奔涛,狂涌滔掠,袭卷整个宇宙般,四处竹林已晃摇如逢飓风暴雨,迫得宋钟移退数步,方自脱离掌劲威力圈,大呼王府绝学果然不同凡响。

    “太棒了,这是什么招?”

    林三干脆停下手,依样画葫芦,学了起来。

    王残雪见他临阵收招,像小孩在比划,自己想收招却不可得,登时惊愕万分,急喝:“小兄弟快躲!”

    他心想自己功力未到收发自如境界,若是林三再不出手还击,或是躲开,这一掌劈下去,那还得了?然而人在空中,掌势又已化开,就像猛坠地面的殒石,若不落地,还真不行。

    箭已出弦,又急又狠,林三学昏了头,竟也不知躲避:“拍”然一响,硬是挨了一掌,连退数步,撞断树枝巨竹,一屁股坐地上,还楞着的。

    王残雪,惊惶万分:“小兄弟!”赶忙欺向林三,双手青筋胀得条条如小蛇,这可是他第一次出手如此之重而伤了人。

    林三却喘口气,楞头楞脑的瞧着奔来的王残雪,还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这掌似乎没带给他多大伤害。

    “小兄弟,你你还好吧?”

    王残雪见他只是气喘稍急,并没想象中的口吐狂血,两眼翻白模样,一时也弄不清到底伤着了人没有?

    林三干笑道:“没什么,纯属意外”他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副欣然自得模样,当真一点伤也没有。

    王残雪登时又瞪大眼睛,瞧着自己双手,难道自己这两掌是粉拳绣腿,耍着玩的?

    林三猜知他心思,道:“老兄,别怀疑,你的掌力实是吓人,否则我也不会劈哩叭啦栽了下来,连连撞断好几支长竹。”

    王残雪瞧着塌乱竹枝,信心方恢复不少,道:“可是你明明吃得我一掌,怎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嘛”林三一副得意道:“别的没有,我挨打的功夫从不落人后,这几掌还难不倒我。”

    王残雪频频称许道:“你的武功果真不错”

    林三道:“也不尽然,否则怎会只有挨打的份?老兄你那招叫何名称,威力如此之大?”

    “是玄天掌的第九式‘沉天撼地’。”

    “嗯?不错,一共有七虚十一实,主攻,先化左方游龙,再贯右方天门,然后罩向对方中宫,可以用手也可以出腿”

    王残雪脸色顿变:“小兄弟你”

    林三亦感意外:“老兄,难道我说错了?”

    王残雪强制心情起伏,终于叹道:“你功夫历练果然高我许多,只一露掌,你就看出此招蕴含的变化,不错,‘玄天掌’虽以掌为主,但最主要杀着还是在脚,这秘密除了我们家族以外,很少人知晓,如今却被你一眼看穿了。”

    林三更显得意,自己眼力果然不凡。

    王残雪叹道:“既然小兄弟已知在下功夫关键所在,我想再切磋已是多余,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不不不!”林三急忙道:“老兄回别当真,虽然我看出你武功要害所在,但这并不表示我强过你,方才败在你手中就是明显例子,知道归知道,运用归运用,你可别泄气啊!”

    他深怕王残雪就此收招,下面的功夫就无法学到岂非亏大了。

    王残雪道:“切磋志在了解,又非搏命,虽然你躲不掉此招一时,将来仍能躲掉,在下可无颜再献丑了。”

    王急道:“唉呀!你又何必如此,既是切磋当然是相互较量,哪分得面子不面子”灵机一动,已笑道:“好吧!反正武功有高有低,你认为我比你行,难道你不想求进步?换我指点你如何?”

    王残雪但觉“切磋”乃献丑,若是“指点”则是佳机,登时喜悦拱手道:“小兄弟慷慨气度,在下受用无穷了。”

    林三见诡计得逞,笑的更黠狯,道:“哪里,有功夫留着不用,多可惜啊!”

    王残雪哪知林三用意,频频点头,心想经此指点,必定受益匪浅。当下三人围在一起,又比又划的论起武功。

    林三也着实未让他失望,偶而也搬出奇招怪式,弄得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然后林三才一一解说,他立时有那种如获至宝之快感。

    三人沉沦武学之中,在林三有计划的拐骗之下,王府武学的两绝“乾坤七剑”和“玄天掌”,他已学得差不多校园全能高手。就只差“玄天神功”,每次探问及此,王残雪皆吱吱唔唔,讳莫如深,而林三也不敢问得太露骨,终究无法窃得。

    时已近黄昏,夕阳西斜,归鸟啁啾。

    林三仍没办法得到,只好另谋计策,心想:“小的不行,找老的!”

    他竟然打主意打到王府世家掌门人身上,胆子不可谓不小。

    稍一用计,已有了主意,道:“老兄,时候也快晚了,我就赠你一招当做礼物,不过此招变化无常,凌厉非常,你要先了解其中奥妙再练,方不至于伤及无辜。”

    王残雪被林三扯得晕头转向,真以为他无所不能,立时应诺。

    林三很快摆出在梅庄所学那招“天女飞升”之姿势,并吊胃口的稍加解说。“此招有若一柱擎天,无坚不摧,需运足真劲往上冲,一招威力集中于一点,就像射箭一样!”作样耍出姿态。

    王残雪可由其中看出一丝半缕,亦觉此招不同凡响,暗自钦佩。

    “干脆我耍一遍给你看!”

    林三本是想吊他胃口,然后由他去找他爹商讨,但想想,倒不如让他魔得此招之厉害,不易破解,他吃惊之下,必定会找老的来解,是以决心耍一遍。

    只见他身飞人起,在空中如天女驭云纷飞,突化作漩涡滚转,似支无坚不摧利钻,钻向竹林。

    叭啦啦巨响,这才叫“势如破竹”一破到底,十余丈竹丛全然被扫断,连岩石也碎裂满地。

    王残雪看得目瞪口呆,这招式未免太凌厉了吧?

    虽然两手刮了不少血痕,疼得很,林三仍一副若无其事且笑脸迎人地走回来,道:“老兄你见着了吧?听说这招无人能解,名叫‘飞天遁地’,武林第一大绝学,你意下如何?”

    王残雪由衷佩服:“小兄弟武功实是不俗,在下佩服不已,未敢抖胆解此招,必和家父磋商,也许家父有此办法,届时小兄弟可要和家父多多切磋了。”

    林三笑道:“我哪敢?这是看在你我投缘份上,我才要这么两下,你看我的手,都挂了血,要练此招,老实说,我还没资格呢!”

    王残雪急道:“你的伤”

    林三晃着双手,自在道:“没关系,皮肉之伤而已;你好好拆解,明天等你消息。”

    王残雪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再担心,道:“在下一定尽力;不知两位下榻何处?”

    “这”林三干脆一笑,道“东院‘天香居’,我走啦!”

    他拉着宋钟已退出竹林,找个角落,换回衣服,一副“收获丰富”的走回东院。

    “天香居?”

    王残雪恐怕一辈子也想不通府中何来此“天香居”?

    “也许是新盖的吧”

    他不再多想,因为他另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化解那招“飞天遁地”。

    从黄昏到深夜,他都没法化解,只好求诸其父。

    此正合了林三计策。

    富甲天下王府的主人,起居之所竟也平凡无奇。

    是在厢院一角,乃不起眼的书轩。长廊外侧栏杆都已褪了漆红,斑驳还长了苔衣,似已溶入庭园林木之中。

    已近五旬的王红亭,仍是风范依然,发稍梳理整齐挽成一髻,以绿玉长簪系着,头发泛黑之中也掺杂了几许斑白。

    他负手而立,隐含忧郁的眼神置于窗外远处那棵古松,寒月正缓缓从树梢爬升而上。

    左墙一排古书前的书桌,摆了刚画妥的仕女图,唇印点的朱砂仍润湿湿,好似就要脱画而出,甚是跳脱传神。

    这不只是他画的第一张,多少年来,他的笔从没停过,然而就在下笔点睛时,总是未尽他心中画意而作罢。

    负于背部且保养很好的双手,捏了又捏,终于有了决定,走回书桌,拿起画笔,细心如挑肉中刺般点向了仕女图眼眶之中。

    那仕女立即活过来似的神灵活现。

    王红亭正感意外惊喜之际,屋外已传来残雪的声音:

    “爹,孩儿有事求见。”

    这声音就如一道劈电,不客气的劈向王红亭一无防备之心灵。

    他颤了一下,笔尖也抖动,墨汁不客气的颤落画面,好不容易才画出满意的美女,就此给毁了。

    他禁不住想抓向墨汁,恨不得能一手揪住,然而此举已不可能,只好长叹,好景终究不长。放下毛笔,道:“是残雪?进来吧!”

    “是。”

    王残雪已揖身而入。

    王红亭捋着长髯,含笑迎上去,示意他坐于靠右窗之竹制太师椅,自己则先坐下,慈祥一笑,道:“很重要?”

    王残雪道:“不算太重要,只是孩儿感到神奇,特来请教爹您老人家,是有关于武功。”

    “哦何派武学?”

    “不知道,你看看。”

    王残雪已摆出林三所教之起首式。

    王红亭突见此式,整个人就似抽了筋,猛地蹦立而起:“残雪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残雪亦为自己父亲反常的反应所惊着,顿时收招,愕道:“爹您见过此招?亦或了解此招”

    王红亭登时发现自己已失态,霎时以干笑掩饰:“哦没什么,爹只是见得此招过于怪异,一时无法瞧出端倪,颇感吃惊,这是什么武学?”

    “不知道,不过有名称:‘飞天遁地’。”

    “飞天遁地?”王红亭道:“当真是此名称,出自何人之口?亦或你自个转来的?”

    王残雪肯定的领首:“就是这名称,是一位江湖朋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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