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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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忌早就料到，这两件事，白文一定会大做文章。
白文派刘胜前来，足以证明这点，以刘胜心中的恨意，绝对会肆意妄为。
到时候，刘胜安在他头上的罪名，只怕都抵不过功劳。
功过相抵都很窝囊，功不抵过只会让人窝火。
“魏将军可是怕了？”刘胜嘿嘿直笑：“请将军放心，本官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将军清白。”
魏无忌笑道：“多谢刘大人。”
刘胜身为钦差，自然隐隐压过魏无忌一头，进入州衙，直接占据最好的院落。
庞万春被救走，其实没什么好查的，反倒是赵河死得蹊跷，需要好好调查。
但让刘胜来查，只不过是为将莫须有的罪名落实。
初征看不惯刘胜的做派，愤然问道：“大人何必对他这般客气？”
魏无忌道：“人家可是钦差。”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魏无忌很想看看，刘胜最终会给他什么罪名。
这罪名多半是白文思忖许久后定下来的。
……
尽管魏无忌麾下现在兵强马壮，但要攻向睦州，胜算不大。
众将正在商议，该如何应对怒气冲冲的方腊。
方腊从金陵调回方七佛，并在睦州集结大军，自然是尽全力要夺回青州和阎王峡谷。
却在这时，刘胜大步进入，看众将顿时不语，便道：“诸位不必拘束，就当本官并不存在，请继续。”
盘牧冷声道：“我等本就当你不存在。”
“要的就是这样。”刘胜笑道：“盘将军不愧是本官的同门，本官定会在陛下面前，多多为盘将军美言。”
盘牧冷哼一声，就知道不该跟刘胜搭话。
魏无忌笑问道：“刘大人来此作甚？”
“这是密旨，将军还是不要问了。”刘胜轻叹。
魏无忌站在沙盘前，不再说话。
众将都很有默契，没有一人出声。
堂中鸦雀无声。
半个时辰后，仍是如此。
刘胜有点尴尬，干咳一声，起身离开正堂。
“这个刘胜到底想做什么？”盘牧立即皱眉问道。
初征道：“我看就是大人太过纵容他了。”
“白文想让我剿灭方腊叛贼，同时又不想让我有功。”魏无忌看得很清楚：“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文的心思，众将都心知肚明，真想尽快平乱，就该给魏无忌足够的支持。
他们当前跟着魏无忌，若有一天，魏无忌垮了，那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
阳关城。
城外，万里荒沙。
远处，马蹄如雷，踏起的沙尘，宛如龙卷风。
楚牧就在城墙上，看到那烟尘，心头狂跳。
和谈失败，匈奴狼族终究还是来了。
准备了这么久，时间还是不够，大魏国库空虚，粮饷严重不足，很难撑起这场战争。
楚牧虽是武状元，毕竟年轻，资历浅，在军中威望不足。
烟尘漫近，匈奴铁骑如狼似虎，踏尘而来。
楚牧高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的大魏弓箭手，纷纷搭箭。
狼族铁骑数目并不多，仅有数百骑，但他们的速度非常快。
他们欢呼着，吆喝着，辱骂着，如风如光。
策马奔腾，在阳关城外来来回回，肆意挑衅。
楚牧也曾下令射箭，但因距离较远，无功而返。
一众副将站在楚牧身后，窃窃私议，言辞毫无恭敬可言。
楚牧知道这很窝囊，但出城追击，正是中了匈奴的激将法。
一个副将忍无可忍，请命道：“将军，末将愿给他们颜色瞧瞧。”
楚牧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城。”
“缩头乌龟。”那副将低声咒骂，狠狠挥拳。
楚牧假装没有听到，心知匈奴迟早会攻城，当即下令再度加筑城防。
阳关城年久失修，楚牧来到后，虽再三修筑，仍无法让楚牧满意。
相比魏无忌两次大破方腊反军，楚牧无疑更加心急，急于打胜仗，急于建功立业。
但他却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
……
匈奴来犯的急报，被送到白文手中。
白文看后，忧心忡忡。
以大魏当前的国力，支撑一场战争都很吃力，难以支撑两场。
更何况一旦跟匈奴开战，边关的战事将更加吃紧，更加耗费银粮。
白文重重将急报拍在桌子上，怒问道：“郡主还没找到？”
童贯在旁答道：“刑部还没有消息传来。”
“孙鹤年是干什么吃的？”白文怒气冲冲：“传召孙鹤年，朕想问问，他这个刑部尚书还想不想做了。”
童贯立即去传召。
孙鹤年惶惶进宫，面对白文，冷汗直冒。
途中童贯没有说是因为何事，故而孙鹤年猜测，可能是白武被转移到东厂大牢的事败露，被白文给知道了。
白文只是注视着孙鹤年。
孙鹤年冷汗狂冒，扑通跪倒：“陛下，臣该死，臣该死哪。”
“你的确该死。”白文淡淡说道。
孙鹤年太过害怕，都快无法说话。
童贯突然进来，递给白文一封密信。
白文展开一看，轻舒口气，道：“刘胜救了你。”
孙鹤年不解。
刘胜不是去了青州，如何能救他？
白文又道：“你即刻派人，到青州将郡主带到长安来。”
“郡主在青州？”孙鹤年彻底愣住。
白文道：“派可靠的人去，再出差错，朕唯你是问。”
“是。”孙鹤年恭声应道。
从养心殿出来，孙鹤年的后背，被冷汗彻底打湿。
敢情白文并不知道，白武早被魏忠贤带走。
此事若让白文知道，孙鹤年感觉自己会脑袋不保。
只是郡主在魏无忌的手上，想要抓回京城，怕是很难。
孙鹤年虽躲过一劫，仍很头疼。
……
得知匈奴进犯边关，在青州的众将都很担忧。
白文极可能因此不再给他们粮饷。
不过让魏无忌感到担忧的还是禅儿。
禅儿就在青州府衙，此事藏不住，已被刘胜知晓，相信刘胜会立即通知白文。
魏无忌呆在房中，思前想后，决定带禅儿去禅林。
第149章 得寸进尺（）
禅林身处江湖，却凌驾江湖之上。
带禅儿去只是碰碰运气。
但他们还没离开州衙，就被刘胜带人拦住。
刘胜笑问道：“魏将军这是要去哪？”
魏无忌道：“有点私事。”
“将军要带郡主私奔。”刘胜嘿嘿笑道：“这可不是将军的私事。”
魏无忌皱眉道：“那刘大人意欲如何？”
“将军可以离开青州。”刘胜道：“但郡主不行。”
初征怒道：“刘胜，你还真拿自己是钦差了？”
“难道本官的钦差身份是假冒的？”刘胜扭头，不解地看着初征。
初征道：“那可说不准。”
刘胜摇头叹息，道：“魏将军，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魏无忌微笑道：“刘大人不满么？”
“不敢。”刘胜转而对禅儿说道：“郡主，请回吧。”
禅儿抓着魏无忌的胳膊，看都不看刘胜。
即便禅儿是过气的郡主，那也是郡主，刘胜不敢太过造次。
魏无忌不再理会刘胜，迈步朝前走去。
刘胜伸手道：“魏将军，莫让本官为难。”
“得寸进尺，只会死的很惨。”魏无忌寒声道：“甚至会生不如死。”
刘胜并不害怕，心知魏无忌想要在朝廷混，就不敢得罪他。
得罪皇帝指派的钦差，就是得罪皇帝。
有白文撑腰，刘胜底气很足：“郡主，请回州衙，不日陛下会派人来接。”
刘胜的话音未落，却被魏无忌一巴掌扇飞。
这一巴掌的力道，用得非常巧妙，虽将刘胜扇到很远的地方，却未让刘胜受多重的伤。
刘胜从地上爬起来时，魏无忌带着禅儿已然远去。
刘胜怒不可遏，但也没有办法，实力差距在那摆着，魏无忌想走的话，他可拦不住。
魏无忌目无君皇，此事刘胜一定要如实反应。
……
方七佛回到睦州，怒气冲冲。
他一路打过去，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但在这边，自家后院被魏无忌点了一把火，然后这把火一直在烧，越烧越旺，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方七佛很年轻，但有勇有谋，乃是方腊的右膀。
文有吕师囊，武有方七佛，这是方腊起义能够大获成功的关键。
方七佛的看法，和方腊一样，睦州是家，不容有失。
即便放弃金陵和扬州，也要保住睦州城。
方七佛在那滔滔不绝，其余人都插不上嘴，包括吕师囊在内，唯有摇头苦笑。
待到方七佛说完，方腊看向吕师囊，问道：“军师，七佛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按照方七佛的计划，就是将金陵和扬州的兵马，全给调集到睦州，倾尽全部的实力，攻打青州，除掉魏无忌。
至于扬州和金陵，在稳固后院后，可以重新夺回。
吕师囊道：“我听圣主的。”
方腊微微颔首，道：“那就照七佛的意思去办。”
吕师囊叹了口气，没有出言反对。
他很清楚方七佛的性子，一旦他反对，只会激发内乱。
镇守睦州的兵马，被庞万春和邓元觉给消耗殆尽。
如今方腊手中最强的力量，当属镇守荒山的那十万大军。
方七佛从金陵和扬州等地，最多能抽调十万兵马。
用十万大军去攻打青州城，方腊觉得并不保险，但方七佛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再三强调他绝不会步庞邓二人的后尘。
……
刚出青州城，但见一人挡在官道中央。
那人身穿破旧僧袍，盘腿而坐，背对着青州城。
魏无忌完全可以绕过去，只是看到那背影，他不得不走下马车，过去行礼。
只因那和尚是聋僧。
“回去吧。”聋僧淡淡地说道。
魏无忌问道：“为何？”
聋僧道：“禅林不会管郡主的事。”
尽管聋僧如此说，但魏无忌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魏无忌拱手道谢，转身上了马车，便欲离开。
聋僧缓缓起身，道：“老衲可给你指条明路。”
去禅林只会碰一鼻子灰，既然想要碰壁，那还不如到医神那里去碰。
“医神可治愈郡主。”聋僧低声说道。
魏无忌愣道：“医神？”
江湖中有这号人吗？
聋僧却道：“医神比禅林更会治病。”
魏无忌扭头看着马车中的禅儿，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当然愿意相信聋僧，只是没去过禅林，就这样放弃，总感觉怪怪的。
真为禅儿好的话，就算禅林是刀山火海，也该去闯一闯。
聋僧慢慢走向远处：“医神就在睦州城。”
魏无忌正要问，却见聋僧的身影已很模糊，再一眨眼，眼前哪里还有聋僧的踪影？
医神就在睦州城，聋僧这是要让他去睦州城吗？
禅林距青州非常远，带着禅儿一去一回，最快也得半个月。
方腊已经有所动作，能在半个月里做许多事情。
但思来想去，青州有戚存玉等人在，应该能与方腊一决高下。
魏无忌想着还是一拉马缰，驾驶马车朝前驶去。
聋僧在暗中看着，唯有摇头。
魏无忌的性子很犟，许多时候，都不听人劝。
事关禅儿，魏无忌更容易失去理智。
前方陡然出现数骑，快速飞奔而来，马背上的人都穿着捕快官服。
那是孙鹤年派来的人。
白文急于找到禅儿，为的是继续跟匈奴和亲。
大魏急需要休养生息，故而和亲显得尤为重要。
那群捕快并不认识魏无忌，纵马经过，看都没看魏无忌。
魏无忌回头看了一眼，就这样一走了之，遭殃的还是盘牧等人。
面对刘胜和刑部的捕快，他们只有挨欺负的份。
魏无忌颇为无奈，只得返回，处理掉刑部的人后，再去睦州城找那个医神。
聋僧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坑他。
回到州衙，只见在刘胜的喝斥下，众将全都垂着头，敢怒不敢言。
魏无忌带着禅儿回转，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连刘胜，也有点不敢相信，瞪着魏无忌不说话。
魏无忌冷笑道：“刘大人真是威风。”
回想刚才的一巴掌，刘胜有点胆寒，强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