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6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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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喜好权势,但还没到嗜权如命的地步,权势再好,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当世之间,能有这份境界修为又是剑修出身的,唯有一人,就是那位凶名赫赫的剑宗宗主,此人是大齐朝廷的帝婿,且马上就要从帝婿变为帝夫,又与道门有深仇大恨,会对草原大军出手是在情理之中,若是他接任了白水段的位置,岂不是把自己放在火炉上去烤?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位大剑仙一剑收走人头,死得不能再死。
这让他如何不怕?
好在此时那位大剑仙已经离去,没有留在此地继续杀人的迹象,这也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此时看来,此话实乃金玉良言,白水段和摩轮寺的四大活佛就是前车之鉴,黑炎启在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在这等时刻,自己还是做一个缩头乌龟为好,出头的事情,让道门那些人做去,这天要塌下来,也让那些人顶着去。
正当黑炎启犹豫不决,想要推脱此事却又怕汗王问责的时候,有护卫汗王金帐之责的左大都尉率人赶到此地,此人也是王庭权贵之一,出身于十二部之一的禄时行部,本身就有台吉身份,又是林寒心腹,无论是在王庭金帐,还是在草原军中,其身份地位都是非同一般。
说起权势,这位左大都尉未必就比还未掌握萨满教真正实权的黑炎启小了。
黑炎启见到此人前来,心中一定,面上带出了些许笑意,主动开口道:“禄兄,你也来了。”
自大郑太祖皇帝北伐草原且与草原王庭定下城下之盟后,草原贵族纷纷改为中原姓氏,诸如草原汗王一系便改为林姓,其余还有黄姓、申姓、禄姓等几大姓氏,此时这位左大都尉便是姓禄名卫牦,与黑炎启不同,禄卫牦性子刚直,对于那位名声在外的剑宗宗主,没有什么惧意,哪怕刚才他也亲眼见到了那道直冲天际的磅礴剑意,仍是没有丝毫畏惧,直接开口问道:“可是徐北游那恶獠所为?”
脸色阴晴不定的黑炎启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正是此人。”
禄卫牦冷哼一声,“果然是此獠,待到攻下中原之后,定要扑杀此獠,占其妻女。”
此人,此獠,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就在此时,黑炎启忽然心生警兆,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小步。
下一刻,又有一线剑气自天外而来,这一线剑气极为纤细,难以察觉,就好似是女子做女红时所用的细线。
事实上,除了修为最高的黑炎启,谁也没能察觉到这一线剑气,然后就见这一线剑气飞至禄卫牦的脖颈之间,轻轻一缠一绕,好似一条索命的上吊绳。
果不其然,这一线剑气在缠绕之后,猛地收紧,然后再往上一提。
先是一颗硕大的头颅凌空飞起,接着是一具无头尸体颓然倒地。
头颅没有落地,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仙人手掌抓住,径直飞往天外,最后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见此一幕,黑炎启心底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是冷笑不止,天下皆知剑宗宗主想要跟道门掌教一战,既然徐北游敢于挑战秋叶,且不说能否打赢,只说他有挑战的资格,就可见其修为之深不可测,白水段之死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又岂是你我可以轻易挑衅的?如今你口出不逊,惹恼了此人,白白丢了性命,又能怪谁?
人当有敬畏之心,否则祸从口出,悔之晚矣。
第五百九十三章 剑宗三代传承人()
待到徐北游离去之后,一些萨满教的祭司萨满逐渐聚拢过来,其中也夹杂了几位道门大真人,看到这幅场景,尽皆沉默不语。黑炎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那名最先来到此地的祭司萨满去王帐向汗王禀报详情,他则亲自扶起那具无头尸体,面露哀切,以示自己的悲切之意。
徐北游离开草原大营,带着禄卫牦的头颅返回中都,交予张无病,张无病立时派人将此头颅高悬于城门之上,以挫草原大军锐气。
接下来徐北游再次离开中都,不过不是前往草原大营杀人,而是一路去了小丘陵,说起小丘陵,不得不说此地的特殊之处。当初萧煜与红娘子相斗,双方便在此地开战,后来萧煜称王校验大军,也是选在此地,甚至在萧煜称帝之后,偶有夏秋之际,还会率领诸王公前往此地围猎。
到了如今,西北大军悉数退入中都和陕州境内,以中都为分界线,形成西北大军和草原大军的对峙之势,所以小丘陵按照道理而言,也在草原大军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说到“控制”二字,对于寻常人而言,也许还算到位,可对于地仙境界的修士而言,便不好说了,此时徐北游就光明正大地来到小丘陵,而驻守于小丘陵的草原士兵却对他“视而不见”,根本不知道有一位大剑仙已经驾临此地。
徐北游之所以来到此地,主要是因为他在草原大营杀人的时候,感觉到此地有一缕故意泄漏出来的气机,似是邀他前来此地。徐北游也不怕有什么埋伏,毕竟以他如今的境界,除非是道门玄都或是佛门祖庭那样的千年大阵,否则都可视为土鸡瓦狗,就算他接连经历了两场战事,也仍是如此。
平心而论,与微尘这位货真价实的十八楼地仙一战,还能算是耗费气力颇多,可斩杀白水段和禄卫牦,只能算是随手为之,其轻松程度,甚至都有些出乎徐北游自己的意料之外。论起根由,除了他在接连成就大宝瓶身和得到天道机缘之外,那股连战连胜而凝聚起来的心气,也让他无形中比起同境地仙,再高出一截。
正如他先前和微尘的一战,此战中,微尘受困于错失飞升之机的心结,当年又曾败于上官仙尘之手,虽然本身已有死志,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无必胜把握所致,心境蒙尘。反观徐北游,飞升之机已定,自修为大成以来,还未尝一败,其心境犹如百胜之军,从这一点上来说,两者云泥之别,高下已分。
如今的徐北游与当年巅峰时的上官仙尘相比较,只是稍逊半筹而已。徐北游之所以能屡屡越境而战,无外乎几点,剑修本身一途,天下第一攻伐重器诛仙,以及玄妙难言的剑三十六,可上官仙尘同样是剑修出身,同样通晓诛仙四重变化和剑三十六的,就算徐北游拥有大宝瓶身,可当年的上官仙尘也有十八楼境界的武夫体魄,两者大致是旗鼓相当,再说与人对敌经验,徐北游在四年之中,杀遍了大江南北,可上官仙尘也毫不逊色。
所以,两人想要比较高低,最终还是要比较其境界修为,如今的徐北游是十八楼巅峰的境界修为,上官仙尘在巅峰时,已经迈过与天齐高的门槛,是为十八楼之上。
说到上官仙尘之死,不是死于九重雷劫,他已经以剑三十六开天一剑扛下了九重雷劫,也不是死于萧煜的天子剑,他也已经以剑三十五辟地一剑扛下了萧煜挟大势而来的天子一剑,他的死,说到底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心高之人,最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也最是咽不下那一口气。
他不愿退一步,反而还要更进一步,忤逆天道,忤逆人间大势,于是就只能死了。
正因为上官仙尘的不退,这才有了后来公孙仲谋的处处忍让,可公孙仲谋毕竟是上官仙尘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所以在最后的碧游岛莲花峰一战,退了一辈子的公孙仲谋面对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秋叶,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宁死不退。
从这一点上来说,徐北游与上官仙尘有相似之处,与公孙仲谋也有相似之处,他更像是师祖和师父的两个缩影融合在了一起,既有上官仙尘的锋芒毕露和杀伐果断,又有公孙仲谋的与人为善和道理规矩,由此便成了剑宗的三代传承。
三代人,见证了剑宗的兴衰起伏,从由盛转衰,再由衰转盛,曾屹立山巅,也曾跌落低谷,最终还是从万丈深渊之下,一点点地爬了上来。
小丘陵其实不高,若不是曾经在此地发生过如此多的大事,可能就是个小土包而已,正应了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此时这座小丘陵上,也有一位“仙人”。
此时这位“仙人”就坐在小丘陵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刚刚大败微尘又斩杀白水段的大剑仙。
徐北游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也抬头望着这位老人。
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白发苍苍,不修边幅,原本是盘膝而坐,此时缓缓起身,说道:“这么多年以来,能把逼到道门逼到如此地步的人,不多。”
老人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像一个事外之人,可他既然出现在了此地,身周又有如此多的草原兵士,想来其身份绝不会是一个事外之人。
徐北游沉声道:“虽然徐某不清楚老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如果老前辈也想做一回入局之人,那么徐某不介意送老前辈一程。”
老人毫不在意,微笑道:“徐北游,你当真要杀光道门中人?”
徐北游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老人笑道:“你猜?”
徐北游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前辈应该是道门中人,不得不说,道门当年能胜过剑宗,不是没有道理的,单纯以底蕴而论,实是胜过剑宗良多。”
老人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溪尘,见过徐宗主。”
第五百九十四章 避世未必求长生()
溪尘,上任天玑峰峰主,道门八老之一。以年龄来论,排在第四位,只在紫尘、青尘、无尘之后。以境界修为而论,排在第五位,在紫尘、天尘、青尘、微尘之后。
屈指算来,除去已经飞升的紫尘和天尘,以及早早坐化而亡的无尘,剩余的道门五老中,徐北游已经陆续见过青尘、微尘、玉尘、溪尘四人,只剩下年龄和修为都是排名最后的清尘还未见过。
在甲子之前,道门八老带领道门几乎主导了整个天下大势,叱咤风云,无人可挡。甲子之后,飞升或是身死者四人,其余四人陆续避世隐居,到了道门危急存亡的时刻,四人再次出世,竟是无一人能够阻挡徐北游的剑锋所指。
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不过不同于来势汹汹的微尘,此时的溪尘却是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敌意,而且还是主动邀请徐北游来到此地,所以徐北游并未立刻出手,只是静待老人下文。
老人笑了笑,说道:“老道我资质驽钝,比不了紫尘、青尘二位师兄,也比不了微尘、天尘二位师弟,此生飞升无望,卸去天玑峰峰主之位的这些年来,说是闭关求长生,其实是游历四方,自得其乐。这次掌教真人以掌教谕令将我强行‘拘’来,要我再为道门出力,不管怎么说,我终究还是道门中人,也是不得不听命行事。”
徐北游脸上终于是有了些笑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前辈所言个中意思,徐某理会得。”
老人感慨道:“徐宗主先前在天上与微尘师弟交手时,说了好些规矩和道理,微尘师弟如何想,老道不清楚,可老道却是对此深以为然,于是就改变了看法,觉得徐宗主与曾经的剑宗之人大不一样,是个愿意讲道理之人,这才主动请徐宗主前来。”
徐北游问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教诲,徐某洗耳恭听。”
溪尘摆手道:“早成者未必有成,晚达者未必不达。长生路上,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徐宗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飞升有望,老朽痴活百余年,庸碌一生,哪敢言及‘教诲’二字,只是说些自以为是的话语,还望徐宗主莫要见笑。”
徐北游仍是恭谨礼让,“老前辈请讲。”
溪尘侧身伸手,做出请客人进门的姿态,“还是徐宗主先请。”
徐北游也不怕有诈,迈步上了小丘陵。
小丘陵上空空荡荡,两人对坐。
溪尘这才缓缓开口道:“剑宗和道门本是一家,只是因为各自祖辈们的缘故,撕破了脸皮,又闹起了分家,老死不相来往,后来之人又因为祖辈们的缘故,互相仇视,千年以来,血债加血债,成了一笔谁也算不清的糊涂账,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剑宗和道门这本账,就算是老天爷来了,恐怕也难以分辨清楚,徐宗主以为然否?”
徐北游点头道:“老前辈所言极是。”
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继续说道:“所谓宗门,最早的时候,不成气候,可以视为一家,后来成了气候,便可以视为一国,可家国本是一体,难以分割,所以在贫道看来,这宗门也罢,朝堂也罢,说白了就是个家。国家为大家,自家为小家。在我们道门呢,掌教真人就是这一家之主,我们这些峰主则是分家出去的旁支,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