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6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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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轻叹道:“儒释道三教归一?真是好大的气魄,只是不知谁人能担当起这份大任,我是看不到了。其实就算你不杀我,我也已经时日无多,如今又修为尽失,大概就在这一两年的工夫了。”
徐北游说道:“不管是天上天帝,还是人间帝王,都管不了自己的身后之事,儒生们高喊要为万世开太平,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又如何传至万世?后世如何,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操心的了。”
微尘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徐北游笑了笑,“所以日后是否三教合一,不是我该管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我要做的,就是完成师父的遗愿,以全自己做弟子的本分,至于日后,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这已经是婉言相劝了。
微尘苦笑一声,不复多言。
徐北游对于这位大真人并无太多恶感,当年十年逐鹿时,这位大真人也是为大齐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与剑宗有旧怨,也都是各为其主之故。古有帝王不计前嫌招纳敌将归降,他徐北游虽然不是帝王,但却是剑宗宗主,在不久之后,便要于碧游岛重立剑宗山门,他要为剑宗立起一块千年的牌坊,剑宗非是嗜杀成性,而是该出剑时才出剑,脚下立足之地,除了意气,也当有仁义二字。
今日的微尘,就算是牌坊上刻下的第一个字。
徐北游没有指望微尘夫妇二人会对自己感恩戴德,甚至就是一笑泯恩仇也没有半点可能,可若是为了一时之气,杀掉一个已经时日无多的微尘,这是逞一时之快,却是不利于剑宗日后声名,便是丢了大局。
其中孰轻孰重,徐北游自然分得清楚。
说完这些之后,徐北游双手交叠相握,冲着微尘拱手道:“送大真人。”
话音落下,原本凝滞不动的沙河竟是滚滚流动起来,就像一条悬浮于九天之上的长河,载着微尘,向着方才玉尘飞去的方向奔流而去。
一路之上,不断有金沙从金色沙河中洒落,就像是一片雾气蒙蒙的金色的雨。
其实每一粒金沙都是一块金身碎片,毕竟是十八楼地仙的金身,其中自是蕴含有莫大的气机,若是有修士能捡到这些金沙,聚少成多,未尝不是一份机缘。
徐北游独自一人停在原地,负手而立,目视着沙河远去,最终消失在天际尽头。
很多在暗中遥遥窥视此地的视线尽数离去,一个也不曾剩下。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徐北游竟是强大了这等程度。
同境相争,最终结果却是徐北游毫发无损地胜过了一位同境大地仙,以修为境界而论,这是何等的霸道。
以行事而论,渐有王道气象。
王霸兼具,便是圣贤。
这让很多人不由想起当年剑宗五大剑道中最为罕见的圣道剑一途。
当年的上官仙尘不过是仙道剑,如今的冰尘也是仙道剑,公孙仲谋是王道剑,萧慎是霸道剑,难不成徐北游有望成为继上清大道君之后的又一把圣道剑?
中都城头。
张无病望着头顶的云卷云舒,感慨说道:“当年你师祖公孙仲谋曾经对我说过,弟子不必不如师,他的徒弟是个有大出息的,说不定能顶上两个公孙仲谋。”
李神通睁大了眼睛,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师祖真是这么说的?”
张无病叹道:“公孙仲谋,诚不欺我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仗剑当空急急去()
徐北游从空中落下,直直坠落在张无病和李神通的身边位置,没有想象中整段城墙轰然震动的景象,甚至没有带起半点风声,就连地上的灰尘,也没激起一分尘埃。
张无病轻声赞道:“举重若轻。”
徐北游没有接茬,而是直接问道:“你想要多久的休整时间?”
张无病一怔,反问道:“什么意思?”
徐北游说道:“两军交战,刀剑无眼,我虽然不能一剑退去百万大军,但是帮你杀几个人,以缓解西北大军的压力,拖延草原大军的脚步,这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无病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徐北游摆手道:“理所应当之事,何来个谢字。”
张无病沉声道:“莫要逞强,以自己为重。”
徐北游一笑道:“我心中有数,放心便是。”
然后他又对李神通说道:“你留在张都督身边,莫要生事。”
李神通赶忙嗯了一声,又紧了紧背上的剑匣。
下一刻,徐北游一拍腰间诛仙,整个人当空而起,一掠而去。
几乎同时,有大笑声从空中落下:“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
——草原大营,有一顶巨大的白色大毡帐,绘满了各种颜色的图案字符,其意义晦涩难明,草原语名为“乌尔格”,翻译成中原官话,便是“宫殿”之意,虽然这座帐篷名为宫殿,但却与中原的宫殿半点也沾不上干系,它其实是一座可移动的帐篷,由三十六匹骏马一起拉动,随着金帐汗王,一起游移在茫茫草原之上。
如今象征着草原之主的汗王金帐已经来到中都城外,那么乌尔格自然也随之而来。
帐篷中装点着红色与黄色的绸带,在面向门口的正位上,坐着的正是此地的主人,萨满教的大祭司,白水段。
白水段穿着一身普通的草原装束,面容苍老,没有身为一位大修士的法相森严,倒像是个普通的草原老人,实在是看不出半点大祭司的尊贵气象。
作为萨满教的主事之人,他其实对于大齐朝廷并不陌生。
当年草原汗王林远暴毙身亡,王妃红娘子与公主林银屏以及各自的支持者争夺王庭大权,王妃有摩轮寺和萨满教的支持,已经占据大势,可惜因为萧煜的缘故,道门入局。在首徒秋叶的牵线搭桥之下,掌教真人默许,主事峰主微尘亲自主持,道门悍然出手干预,先灭摩轮寺,再平萨满教,帮助萧煜和林银屏夫妇掌握草原王庭大权,这才有了后来世人所知的入主西北之事。
当年的萨满教有三位大祭司,分别是黑水万、青水冢、白水段,在平定萨满教的过程中,黑水万被秋叶所诛,青水冢被萧煜斩杀,白水段归降。再后来,萧煜又指派两位两人递补萨满教大祭司之位,分别是紫水阳、黄水泉。
此二人中,紫水阳是萧煜的心腹之人,在大齐立国之后归隐山林,不知所踪。黄水泉则是因为背叛谋反,被萧煜诛杀。如此一来,又只剩下白水段一人。
待到林寒成为王庭汗王,隐忍多年的白水段趁机断绝了与大齐朝廷的所有联系,彻底倒向林寒。。。
此时白水段的身前悬着一个金色圆盘,上面有一个银色小球在滴溜溜地旋转不停。
白水段凝目望向圆盘上的复杂纹络,再看小球的移动位置,测算天机。
一开始,大概还都在老人的意料之中,白水段的脸色也就不见如何,后来几次反复,可他仍是不觉得会是最坏的地步,最多只是皱眉,也未曾如何大惊失色。
直到那个银色小球猛地从金色圆满弹跳而起,然后又重重落下,将金色圆盘打翻在地,白水段这才脸色大变。
他顾不上金盘和银球,猛地抬头望向中都方向,脸色苍白,喃喃道:“怎么会如此?堂堂道门尘字辈大真人,怎会如此不济事?”
下一刻,他心中生出浓郁警兆之意,下意识地抬头向上望去。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篷顶,但他还是看到了,同时耳畔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伴随着呼啸如雷声的破空声响,有一道长虹划破长空,直奔此处而来。
白水段不敢有丝毫犹豫,顾不得这座相争着身份地位的“乌尔格”,果断以替身之法移形换位,逃离此地。
就在他离开帐篷的一瞬间,这道长虹已经落下。
先是摧枯拉朽地破开了这座经过精心炼制的帐篷蓬顶,就像剪刀裁布。
然后那具堪比金石的替身傀儡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就在那股沛然莫御的剑气之中,从上而下,一丝丝、一寸寸地碎裂开来,无数碎块又瞬间化为齑粉。
这是一剑。
一剑破开“乌尔格”的蓬顶,又轻而易举地毁去一尊替身傀儡。
整座被驮在车上的帐篷骤然下沉。
轰然一声巨响。
烟尘与碎片四散乱飞,华丽的巨大帐篷变为乌有,激射而出的碎片,如一道道细微利剑,将帐篷周围的数十位萨满教祭祀射成了筛子。
白水段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只想着尽快远离此地。
只是一股森然剑意已然将他笼罩,心中大呼不妙的白水段就要用出神魂出窍之法,想着大不了舍弃这身皮囊,保住性命要紧。
可是还未等他神魂出窍,就被背后那个不知来人面目的不速之客,一剑刺穿后脑。
这一剑对于白水段来说,不足以致命,却将他的神魂牢牢地钉死在了这具躯体之中。
身后的不死之客问道:“大祭司白水段?”
白水段不敢答话。
结果他整个人就直接飞上了天空。
来人修长的五指依次合拢在腰间剑柄上,平淡道:“按照剑宗规矩,我让你知晓自己是死于何剑之下。记着,此剑名为诛仙。”
这一刻,天地间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
能动的唯有来客手中之剑。
白水段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想要开口求饶,艰难张嘴却无声。
剑气直冲九霄。
好似一条白龙升空,然后在天空中炸开一团遮天蔽日的白色雾气。
萨满教大祭司白水段,从头到尾,没能开口说出半个字,就已经神形俱灭,尸骨无存。
第五百九十二章 杀人之后复又返()
在草原大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有草原高手陆续赶到,不过没有草原汗王林寒和四王子林术的身影,率先赶到此地的是萨满教第二大祭司,与威望深重的首席大祭司白水段相比,这位第二大祭司相对名声不显,而且也矮了一个辈分。他是黑水万的弟子,白水段的师侄,名为黑炎启,因为被林寒所看重,才得以成为第二大祭祀,平日里并不在萨满教祖庭,而是随侍王庭左右,算是林寒的心腹之人。
黑炎启赶到此地之后,没有看到想象中满地狼藉的画面,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干净,因为那座象征着首席大祭司威严的“乌尔格”也好,还是大祭司白水段本人也罢,此时通通已经消失不见,方圆百丈之内的所有物事,都在刚才那道冲天剑气之下,化为齑粉,所以此时这里只剩下一块平坦空地,若是从高空向下望去,就像是在密密麻麻的“田地庄稼”之间,突兀出现一块空白地带,十分显眼。
虽然刚才黑炎启并不在此地,但只是遥遥感受,便能体会到那道剑气的骇人之处,即使那位大祭司白水段境界修为高深,在此等剑气面前恐怕也逃不过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想到这里,黑炎启心中在后怕的同时,也不禁升起一股窃喜之意,若是白水段果真死在了这道剑气之下,萨满教的大权,便要落到他的手中。
不过黑炎启面上却是不显分毫,面沉如水,在眉宇间还略带有几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忿怒之意,缓缓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最先赶到此地的萨满教祭司萨满轻声回答道:“方才有人刺杀大祭司,大祭司虽然用出了替身之法,但还是被来人一剑毁去替身,又毁去乌尔格,大祭司曾经试图逃离此地,结果被那人一剑斩杀,神魂俱灭。”
黑炎启瞠目结舌,这次可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感到震惊,顾不得掩饰,问道:“大祭司的替身傀儡也被毁去了?那尊替身傀儡可是我萨满教倾尽人力物力方才铸成,就算是那些一意修力的顶尖武夫也不可能毁去,怎么可能被人一剑毁去?傀儡残骸呢?快快取来!”
这名萨满教祭司萨满神情古怪,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那尊替身傀儡已经化为齑粉了,未曾有残骸留下”
黑炎启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没有残骸!?”
这名萨满教祭司萨满教低眉敛目,“是,没有残骸留下。”
黑炎启感觉自己好似被一盆从极寒北海取来的冰水当头浇下,打了个寒颤,继而后背上又升起一股如芒在背的凉意,沿着脊椎一路直冲后脑,让他头皮发炸,先前那点窃喜之意早已是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虽然他喜好权势,但还没到嗜权如命的地步,权势再好,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当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