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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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萧瑾的蟒袍,来人一袭儒衫,长袖飘摇,名士风流,正是陈公鱼。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类似于完颜北月和慕容玄阴,既是一人,又不是一人,玄而又玄。
陈公鱼缓缓开口道:“局势很乱,也很艰难。佛门的出手着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虽然在明面上,秋月没有直接出手,但实则极为袒护徐北游,在盂兰盆节法会前夕帮助徐北游促成了一次名为切磋的出手,先是尘叶被徐北游打入一口诛仙剑气,接着萧林想趁着徐北游气力不济强行出手,却被徐北游反手重伤,逃遁之后不知所踪,八成可能已经死在别人的手中,回不来了。”
萧瑾轻声感慨道:“细细算来,萧林跟随我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没想到在李冯古身死之后,他也紧随而去。”
陈公鱼没有理会萧瑾的感慨,继续说道:“尘叶见此情景之后,不敢再在佛门停留,当即带人离开佛门,从辽州乘船而走,临走前留下了陈焕之,让他秘密会晤牧棠之。”
萧瑾平淡道:“然后他们还是没有逃得出去。”
陈公鱼点头道:“在进入东海边境的时候,剑宗冰尘突然出现,一人一剑拦路,尘叶因为身中徐北游诛仙剑气的缘故,不敌逃遁,慕容萱虽然想要出手相救,但她也不愿拼尽全力,终究不敌冰尘这位十八楼剑仙,最后是上官云当场身死,青叶狼狈而逃。”
萧瑾问道:“尘叶呢?”
陈公鱼道:“被冰尘一路衔尾追杀,不知能否逃回临仙府。”
萧瑾伸手以中指按住自己的眉心位置,食指在额头上轻轻敲击,一双剑眉微挑,“那还真是损失惨重,一个萧林,一个上官云,对于我们来说,已然算是伤筋动骨。”
虽然明明是足以让人勃然大怒或是撕心裂肺的损失,但萧瑾仍旧是云淡风轻,大有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味,仿佛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单论这份养气功夫,就足以让许多名士大儒或是高僧真人自愧不如。
陈公鱼在这一点上就远不如萧瑾,忽然笑道:“我们损失惨重,道门也不好过,损失了一位第二大执事,如此一来,镇魔殿可就真是名存实亡了。”
萧瑾停下动作,收回手掌,平静道:“牧王那边也出变故了。”
是肯定而非疑问。
陈公鱼点头道:“大齐将你、林寒、牧棠之并称三藩,将我们这次起兵称作三藩之乱,可谁又能想到,堂堂的三大藩王之一,竟是在朝夕之间便被人家翻手覆灭。”
萧瑾闭上眼睛,以手扶额,“牧氏亡了?大齐没有这个本事,唯一的可能是佛门出手了,或者说是佛门与大齐联手了,甚至还要加上一个众叛亲离才行,毕竟牧氏扎根东北多年,根基深厚,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陈公鱼叹息一声,“佛门龙王、大齐赵无极、东北查擎,三人联手逼宫,牧棠之心知大势已去,自刎而死,人头被送往徐北游处,当时正在牧王府中的陈焕之和楚铜城当场身死,林宗被赵无极押往帝都,也怕是难逃一死祭旗的下场。”
萧瑾终于沉沉叹息一声,再不见先前的平静之态。
损失一个萧林,损失一个上官云,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这些修士之流不是最后一锤定音的关键所在,可少了一个东北牧棠之,那么整个天下大势就都不一样了。如此一来,大齐朝廷再无后顾之忧,更不用怕腹背受敌,可以集中精力平定江南,那么接下来他在江南战场上就会变得步履维艰,若是林寒迟迟不能攻下西北,与他会师,可以预见,这场席卷天下的三藩之乱将会以彻底失败而落下帷幕。
至于他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退回到魏国,凭借着茫茫东海为屏障阻隔,苟延残喘,聊度余生。若是再坏一些,牧棠之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萧瑾第一次感觉到局势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就在这时,有三名武夫从襄阳城中走出,没有随从,也不曾骑马,徒步而行,步子与寻常人无异,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萧瑾随之转头望去,轻声道:“虽说谁胜谁负,言之尚早,但也该未雨绸缪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夫妻二人同生死()
七月一过,进入八月,中秋节便已经不远了。
在幽州边境地带,有两千余铁骑护送着一驾由六匹骏马一起拉动的豪奢马车从北往南而行,整驾马车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其中分出内外隔间,有桌椅床榻、屏风火炉,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不同于来时的轻车简从,徐北游和萧知南这次自佛门祖庭返回帝都,可谓是光明正大,声势亦是不小,毕竟东北三州不再是他人之地,而是自家之地,也就没必要太过遮遮掩掩。
偌大的车厢内,只有夫妻二人,此时萧知南正坐在书案后头,凝视着桌上的几方印玺,正所谓天子六玺,分别是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皆是玉螭虎纽,以武都紫泥封之,再加上传国玺,合称为七玺。
除传国玺之外,凡封诸王公侯及百官用皇帝行玺,凡赐诸王公侯及百官书旨用皇帝之玺,凡兴兵征战用皇帝信玺,征召大臣用天子行玺,策拜外国事务用天子之玺,事天地鬼神用天子信玺。
单纯以权柄而论,自然是皇帝信玺为重,几乎是天下间权柄最重的物事,无论兵部也好,还是大都督府也罢,只要涉及征调兵事,都需要盖上此方大印。
不过以蕴含气运而言,却是以敬天祭天所用的天子信玺为最,在前朝大郑时,世宗皇帝一意玄修,满朝文武为了迎合皇帝,每每有所谓祥瑞现世,便要齐上贺表,而贵为群臣百官之首的首辅阁揆,还要撰写青词。以紫金钵盂盛放朱砂,加上票拟所用的“枢笔”,在各种珍贵树叶秘制的青纸上,用最顶尖的馆阁体写下鲜红的祭天骈文。
这便是青词。
待到青词写好,焚祭上苍之前,便要在青词上盖上天子信玺,以示人间天子之诚意。
大郑世宗皇帝共是在位四十五年,在这四十五年中,天子信玺被动用次数极多,在世宗驾崩之后,神宗继位,从神宗到哀宗,再到大齐太祖、太宗、高宗,共是五代帝王,除去日常祭天之外,再未过多动用此印。
萧知南这次出行,共是带了三方印玺,分别是代表调兵权柄的皇帝信玺,代表天地鬼神的天子信玺,以及“七玺”之首的传国玺。
这也代表了萧知南如今独掌权柄的超然地位,不是天子皇帝却执掌天子皇帝之印玺,执掌一国权柄,丝毫无愧于不是天子胜似天子的说法。
徐北游落座在萧知南的对面,两只手分别提着一壶酒和一只酒杯,自斟自饮,丝毫没有与萧知南共同分享的意思。
在他此生的前二十年中,滴酒不沾,不过在授业之师公孙仲谋身死之后,他便多了饮酒的习惯,只是饮酒却不酗酒,萧知南便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徐北游自顾自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轻轻吐出一口浓而不浊的酒气,细细感受火辣酒液一路向下如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驰骋,烧心烧肺,然后才开口说道:“你盯着这三块大印快有小半个时辰了,难道是想看出花来不成?”
萧知南把视线从大印上收回,缓缓道:“虽然我在梅山帝陵中侥幸得了皇祖母赠予我的一番机缘,得以跻身于地仙修士之列,但实际上我对修行求长生一途并不精通,也无意于此,所以这方被誉作能与道门都天印相提并论的传国玺,落在我的手中无异于明珠暗投,所以我一直在想,是否要给它换个主人,也好物尽其用。”
徐北游放下手中的酒杯,忍不住开口道:“道门的都天印,秋叶可以用,尘叶也可以用,我徐北游却不能用。剑宗的诛仙剑,师母可以用,我徐北游可以用,道门中人却不能用,至于这方传国玺,太宗文皇帝可以用,高宗肃皇帝可以用,你也可以用,我却不能用。”
萧知南伸手按住传国玺上的九龙枢纽,说道:“你真当我半分不懂?还拿虚言诳我,道门的玲珑塔和你的诛仙剑,的确如你所言,除了在无主的时候能被他人暂时借用,其他时候旁人不能动用半分,朝廷的天子剑也是如此,可都天印和传国玺却非如此,既然秋叶能将都天印借给尘叶,那我如何不能把传国玺也借给你?”
徐北游又端起酒杯,略有尴尬道:“既然你知道,那还说什么并不精通,我要是知道你也懂这个,就不去多费口舌了。”
萧知南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自谦嘛,难道要我在你这位十八楼境界的大地仙面前说自己很懂?这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之嫌。”
徐北游笑了笑,轻声道:“的确,你可以把传国玺‘借’给我,就像当初圜丘坛之变时,太宗文皇帝用传国玺帮我直接踏足地仙十八楼境界,是一样的道理,可我始终心存顾虑,到了地仙十八楼的境界之后,贸然动用天子气运,是否会招来不测之祸。”
萧知南问道:“为何秋叶屡屡动用都天印却安然无恙?”
徐北游放下酒杯,解释道:“那是因为道门掌教本就是求长生之人,是否动用都天印,都是符合天道之举。可俗世帝王却非如此,纵观史册,从未有百年帝王,在位最长的帝王也不过一甲子的光景而已,更无帝王能在皇帝尊位上求得长生,无论是寻求长生不老药的祖龙始皇,还是一意玄修的大郑世宗,都是如此,就算是本朝太祖皇帝,也是在放弃帝位之后才能侥幸飞升,这便是人间从无百年帝王的规矩。”
说到这里,徐北游怕引起萧知南的伤心事,略作停顿,见她脸色无恙之后,才继续说道:“地仙十八楼,最多只能算是半仙,寿命犹有尽时,可十八楼之上,距离证得大长生的神仙境界只剩下半步之遥,可以算是证得小长生,太宗文皇……老泰山和大舅哥强行踏足十八楼之上,这便触发了天道规矩,由此引来天罚,终是玉石俱焚……”
萧知南平淡道:“人间从无百年帝王,那我问你,你是帝王吗?”
徐北游猛然愣住。
萧知南将传国玺向前轻轻一推,推至徐北游的面前,继续道:“既然你不是人间帝王,那我将这方传国玺再借给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北游怔然无言,然后轻叹一声。
他又怎么不明白萧知南的用意,萧知南明知他和秋叶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所以才会想要将传国玺‘借’给他,毕竟秋叶手握道门两大重器,而他却只有诛仙一剑,若真要交手,徐北游也不得不借用这方传国玺。
只是若有不慎,导致气运反噬,徐北游固然会败,萧知南这个传国玺的主人也逃不过去。
难不成真要夫妻二人同生共死?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且看他想要什么()
姐妹两人并肩坐在海滩上的一块巨大礁石上,望着深蓝色天幕渐渐明亮,在海天一线交接的地方,先是泛起鱼肚白,然后有明亮的光芒从海平线下射出,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海面,使得海水不再黑沉沉一片,海天一色。
最终,一轮红日缓缓跃出海面,将天地间照耀得一片光明。
知云转过头看着陷入沉思的齐仙云,轻声问道:“仙云师姐,你在想凌云师兄?”
齐仙云一怔,然后脸上蓦地升起一团可疑红晕,下意识地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知云坐在礁石的边缘,将双腿悬出礁石,悠悠荡荡,轻声说道:“凌云师兄的确是极好的人,和他一样,是那种从一而终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变了,更不会改了。反倒是有些男人,说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说什么不愿辜负美人,他们啊,因为有别的女子喜欢他们,他们便打着不愿辜负这个女子的旗号,理所当然又光明正大地去辜负自己的妻子,这样的男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最是可恨。”
知云将视线转向面前的蔚蓝大海,明明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小女子,却又满是老气横秋,“有些人,就是当了青楼里的妓女还要立贞洁牌坊,心里想的是齐人之福和大被同眠,表面上却又说什么不愿辜负和最难消受,显得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倒像是女子强逼着他不得不花心,他们要女人大度,可谁要与他的女人有所沾染,却又要杀人家全家。两套规矩,两套道理,一套给自己用的,一套是给别人用的,你说怪也不怪?”
突然一个轻柔嗓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这话说得不错,两套规矩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