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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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地利尽在我手,就算我是重伤之身,就算我十七楼的境界已经摇摇欲坠,你又如何与我相争?
徐北游冷笑道:“轮到我出剑了!”
剑三十二,斩龙一剑。
在这一刻,诛仙剑身上的剑芒延伸出十余里,横贯天际,当空斩落。
斩龙一剑。
这一剑本就是为了斩杀道门的护法真龙!
天地间的龙吟连绵不绝,头顶云海好似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诛仙所化剑芒带起轰隆如雷鸣的浩大声音,狠狠斩在应元法剑之上,顿时无数黑气自应元法剑中溢出,然后化成黑云,一时间,天幕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下一刻,应元法剑寸寸碎裂。
天上黑云如退潮之水,开始急速收缩。
第二百零七章 一剑破丈六金身()
傅中天身形向后飘摇而退,再度开口,声音猛然如炸雷响起:“身光忽灭!”
徐北游的身形顿时一僵。
傅中天神色微喜,正要喝出下一句时,徐北游已经挣脱开落在身上的无形束缚,身形一闪而逝,瞬间来到傅中天的面前,狠狠一记膝撞顶在他小腹上,傅中天不得不略一弯腰,然后又被徐北游顺势以剑首砸在背上,狠狠扑倒在地,狼狈不堪。
徐北游将诛仙反转,剑尖朝下,正要一剑刺入傅中天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傅中天咬破舌尖,化作血虹拉开近百丈的距离。
傅中天看了眼徐北游头顶上垂落的道道玄黄之气,知道自己漏算了传国玺,不再执着于不能建功的小天人五衰之术,伸出一指,在自己眉心上划出一道血槽,血槽中的鲜血如泉水涓涓流出,转眼间傅中天已经是血流满面。紧接着他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自己眉心上方画出一个万字篆文。
随着这个万字篆文不断成型,傅中天的七窍中不断有鲜血流出,周身血气弥漫,又化作洒落琉璃之光。
一轮七彩背光于傅中天脑后绽放,大放光明,普照四方。
既然傅中天号称融汇三教义理,那就绝不会局限于道门一家,此乃佛门金身,虽然比不得萧白的不朽金身,但也罕有敌手。
傅中天面容肃穆,双手合十,声音低沉宏大地缓缓开口,“我见世尊。”
在傅中天身后中显现出一尊佛陀法相,跌坐于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此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法相骤然模糊,寸寸碎裂,化作一道金砂汇聚的长河自傅中天头顶灌注入体内。
傅中天的身形暴涨至丈六高度,皮肤迅速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泽。
西方有佛,其形丈六而金黄色。
就在傅中天展开金身的同时,徐北游已经化出数百道无生剑气激射向傅中天,如刺骨寒气慢慢渗入其体内。不过当傅中天成就丈六金身之后,只是轻轻一晃身形,便将附着在自己体表的数百道无生剑气全部抖落。一时间炸雷声音不绝于耳,响彻整个皇城。
徐北游抬头看“佛”,轻声道:“装神弄鬼。”
金光流溢的傅中天低头俯瞰徐北游,金黄色的面庞上看不出表情,伸出一手缓缓压下。
徐北游一跃而起,手中诛仙直斩丈六金身的手掌。
下一刻,徐北游的身形进入一方小千世界,五指如同五道通天巨柱支撑起了此方小天地,此乃佛门大神通,掌中佛国。
傅中天的手掌翻覆,其手掌间的一方小天地为之倒转。
立于这方小天地之间的徐北游也随之翻覆,全身气血逆行。
徐北游的身形发出咔咔声音,似乎被一方无形磨盘碾压。
徐北游与冰尘一战之后,体魄受创严重,哪怕有传国玺温养,仍是难以在一时半刻之间完全恢复。傅中天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从根本上入手。
一正一反两道浩大气机如天地磨盘不断消磨徐北游的气血,徐北游接连数次出剑,都没能击中一闪即逝的关键所在,在连续出剑十余次而无功之后,徐北游迟迟没有继续出剑,身形纹丝不动。
徐北游心头颇为诧异,这门天地逆转为牢的玄妙手段应该是出自道门的不传之秘,傅中天本就是道门中的千金贵子,能学到这种手段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之外,真正让徐北游措手不及的是,傅中天竟然能将这门手段与佛门的掌中佛国相结合,使他如同那副长联中所言那般,落入了乾坤套中。
当然,此法不是无可破解之道,此时徐北游能感知到其中的破绽所在,只是迟迟抓不住这关键一点,所以只能不断被磨去血气而逃不出这方囚笼。
徐北游心中有数,自己还有传国玺护体,足以支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会真正伤及体魄,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拖得久了,足以被傅中天逆转战局。
正反两道元气不断交错来回,仿佛不知疲倦,徐北游毕竟不是传国玺的真正主人,周身的玄黄之气开始不断萎缩,而他还在等,仍旧不曾出剑。
直到过了大半柱香的功夫后,徐北游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剑递出。
诛仙落在空处,却响起了一声沉闷如雷的撞击声,以诛仙落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连绵不绝。
徐北游这一剑终于抓住了两道气机的交接点,一举破开这方天地逆转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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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脱开牢笼之后,身形一闪即逝。
下一刻,一声洪钟大吕声音响起,巍然不动的傅中天猛然摇晃了一下,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深深剑痕,其中金光四溢。
傅中天面无表情,沉声道:“在世之尊,普照十地八方。”
双掌再次合十,身后背光大盛,如阳光普照大地,无所不容,无所不覆。
佛光普照之下,速度快到肉眼难见的徐北游不得不慢了下来,重新显出身形。
傅中天用出丈六金身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动分毫,不移不动,一举一动都慢到了极致。徐北游摆脱囚牢之后,就再也没有停下分毫,身形如电,一举一动都快到了极致。
一静一动,以快打慢。
傅中天想要让徐北游静下来,两人从正面分出胜负。
徐北游则是想要让傅中天动起来,不再保持不动如山的姿态。
傅中天再度伸出手掌朝徐北游当头覆下,故技重施。
徐北游一闪而逝。
下一刻,徐北游已然来到傅中天的面前三丈处,手中诛仙的剑尖上,有一道漆黑裂痕浮现,周围边缘有雷霆游走,裂痕之中混沌一片。
剑二十四,破碎虚空一剑。
傅中天的神色表情骤然凝重,双手结不动明王印,整个人与脚下大地连为一体,如同一尊大佛立于天地之间。
徐北游一剑点在傅中天的眉心上,仿佛整座天地都为之一滞。
傅中天低头望向徐北游。
徐北游神情古井无波,同样平静抬头与傅中天对视。
片刻之后,傅中天缓缓闭上眼睛,身周不断有气机四溢而出。
徐北游向后飘然而退。
在傅中天的眉心处,出现了一点深不见底的小洞,然后以小洞为中心,不断有裂痕向四周蔓延开来,很快整个金身上下都布满了细细密密如蛛网的裂纹。
傅中天原本紧密合十结成不动明王印的双手已然露出一丝缝隙。
“破。”
徐北游轻轻说出一个字。
片刻安静之后,便是一连串碎裂声音响起,不绝于耳。
只见傅中天的丈六金身,从上往下开始不断碎裂,然后化作点点金色之砂随风而散。
第二百零八章 挑落摄政之冠冕()
魏无忌很早就到了承天门,不过他却并未出手,而是冷眼旁观。
其实道理很简单,一手持佛一手持道的傅中天手段尽出都打不过,再加上他一个魏无忌也是白搭,与其上去自取其辱,倒不如静观其变。
傅中天的金身破碎之后,整个人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重重落地后的傅中天脸色苍白,没有低头观察自己的伤势,仍旧死死盯住那名年轻剑仙,有几分恼羞成怒道:“射死他!”
话音落下,城头上的弩机机簧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弩箭如同瓢泼大雨一般泼洒下去。
与此同时,承天门中传来轰鸣马蹄之声,一队人马俱是披甲的重骑兵正沿着洁白御道轰然撞来。
先是箭雨,后是铁骑。
这已经是天策府虎营最后的家底。
徐北游无动于衷,身周三丈之内有剑气纵横。
所有弩箭,无论大小,无论先后,皆是近不得徐北游身周三尺,在三丈到三尺的距离之内,被数不清的剑气绞杀殆尽。
紧接着他又是伸手一抹,在重骑兵即将冲出城门孔洞的时候,以传国玺的玄黄之气在承天门的城门洞前构筑了一面金黄色的“墙壁”,冲在最前面的重骑轰然撞在上面当场死绝,后面的重骑勒马不及,一股脑地“堆积”在城门洞中,死伤无数,尸体几乎堵塞了整个城门洞。
藏在重骑中的十余名高手虽然有所察觉,在最后关头纷纷弃马,各自向那面玄黄气墙全力出手,但无一例外,都不能撼动玄黄色气墙分毫,反倒是他们自己被其上的反震之力震飞出去,撞在后面疾驰而来的重骑身上,生死不知。
如果是个一穷二白的地仙十七楼修士,面对如此阵仗可能还要手忙脚乱,甚至陷入险境,可惜徐北游与这四个字完全不沾边,如今的他一手有攻伐第一的仙剑诛仙,另一手有大齐的镇国之宝传国玺,不但不穷,甚至可以与执掌玲珑塔和都天印的道门掌教秋叶相媲美。
不过趁此时机,傅中天一退再退,已经化作长虹退入宫城之中。
徐北游看了城头上的魏无忌一眼,却没有对他出手,而是紧随着傅中天一掠而去。
原本飘荡在后海上的画舫已经靠岸,不断有消息传来,让登岸的萧隶脸色越来越凝重。
既是昆山长老也是燕王府幕僚清客的张竹来到萧隶的身后,脸色微白,声音轻颤,“殿下,傅大人败了。”
萧隶的脸色阴晴不定。
张竹犹豫了下,轻声道:“殿下,事到如今,也该想想身后之路了,正所谓进退二字,有进当有退,万万没有只进无退的道理,那是棋盘上的小卒子才会做的事情。”
萧隶喃喃道:“退?能退到哪里去?”
张竹沉声道:“可以退回燕州,这是咱们经营多年的地方,也可以退往江南,那里有魏王,或是干脆出关去东北,去牧王那边。”
萧隶低声自语道:“去寄人篱下吗?”
张竹急声道:“殿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寄人篱下以图东山再起总要好过高歌而死!人若是没了,那可就真是万事皆休了。”
萧林握紧拳头,在张召奴死后,他的身边再没有那种可以一锤定音的大高手,面对区区一个徐北游,竟是这般无力,竟是转眼之间便要大厦将倾,便要狂澜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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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长虹从他的头顶掠过,消失在远方天际。
片刻之后,一个冷清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燕王殿下。”
萧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僵住。
张竹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和后背上渗出冷汗。
当初那位徐公子初入帝都城时,他就已经不是对手,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地仙十七楼境界,那就更是无从抵挡了。
想到这里,张竹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力图使自己不要出现在那位年轻剑仙的视线中。
徐北游缓缓开口道:“徐某不过是离开了帝都半年,没想到这偌大一个帝都城天翻地覆,陛下死了,齐王也死了,倒是你这位燕王殿下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城,做了什么摄政王,是不是还要做大齐的第四位皇帝?”
萧隶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魏王已反,赵王已逝,太宗文皇帝与先帝驾崩之后,本王就是大齐朝廷的唯一萧姓亲王,就任摄政王有何不对?”
徐北游平静问道:“先帝是如何驾崩的?”
萧隶默然无言。
不是不能继续辩解,而是毫无意义。
这不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未央宫,就算他有昔年纵横春秋的苏张二人之口舌,又能如何?还能挡住徐北游一剑杀了他?
在庙堂上最大的道理,不是什么律法,而是成王败寇。所谓指鹿为马,便是如此。
徐北游缓缓说道:“平心而论,如果你能做一个中兴之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这个皇帝让给你来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也姓萧,这天下还是萧氏的天下。”
萧隶没有说话,甚至表情都没有丁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