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离音手中竹节剑气峥嵘毕现,脚下地面寸寸碎裂,化为粉末,周围的石头上也出现无数裂痕。
张百岁纹丝不动,任由磅礴剑气不断“冲刷”着自己的双手,不等爆开血花就转瞬复原如初,笑道:“有点意思,不过还差点意思,比起冰尘的仙道剑,你最多也不过是霸道剑而已。”
下一刻,这位登上天机榜的平安先生双手攥紧手中剑锋,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不退反进。
白离音脸色平静,向后退出一步。
此时竹节的剑尖距离张百岁的胸口不过咫尺之遥,透剑而出的剑气甚至已经可以触及他身上的黑色蟒袍,不过张百岁没有半点慌张,不曾理睬胸口处的阵阵刺痛,也去不理会双手的鲜血流淌,直视白离音,大喝道:“开。”
无声无息间,地动山移。
整座万石园,甚至是整座君岛,都开始轰然摇晃,以至于万石园中的连绵建筑也轰然坍塌,化作一地废墟。
只是万石园中的众多石头却仍旧是屹立不倒,如同一尊尊甲士,万死不降。
白离音手中的竹节脱手而飞,直上九天,去势不绝。
而白离音本人这位在寻常修士眼中的神仙人物,则是身形向后飞退,一路撞烂亭台楼阁无数,一直飞出君岛的范围,生生砸烂了一艘水师战船。
这一个“开”字好似也拉开了开战的序幕。
尘叶第一个出手,双掌之间有二十八颗雷珠环绕,雷鸣之声轰隆而起,紫电肆意游走。
对上尘叶的则是赵青,这位武道第一人作为大齐萧室的传功师傅,自幼年时就开始跟随其师萧烈修习武道拳意,而立之年时,踏足地仙境界,在其后的十余年间,沙场征战厮杀,使其融会贯通,在不惑年纪归顺萧煜,借助天子气运修行五方帝拳,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自困樊笼,几十年时间中极少离开帝都。
这么多年以来,赵青无意于庙堂之争,一心一意专注于武道修行,证得不漏之身,堪比佛门的不败金身,如今几近大成圆满之势,比起当年的武祖皇帝萧烈也不逊色多少。
更重要的一点,皇帝陛下是天下唯一手握天子气运之人,这次他不惜成本地给了赵青数目极为可观的天子气运,使赵青在漫漫武道之途中又向前跨出一大步的同时,所用五方帝拳的威力也更甚于平日。
赵青向前一步踏出一步一拳。
仅仅是一拳,天地为之色变,元气震荡,雷鸣熄声,紫电破碎。
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
气势磅礴壮阔。
谁能挡我?
赵青以一种无可抵挡的姿态撕裂重重雷幕来到尘叶的面前,又是抬臂轰出一拳。
砰!
尘叶的胸口上顿时出现在一个清晰拳印。
然后就看到整座雷池摇晃不休。
又是一次砰然巨响!
y看正E版@s章节,上*'
尘叶的身形倒飞出去,哪怕有雷池不断牵扯,试图阻止主人的后退趋势,可仍是徒劳无功,尘叶如白离音一般飞出了君岛范围,落入岛外的湖水之中。
在历来斗法中,武修和剑修一直凌驾于其他修士之上,正因如此,公孙仲谋才能在巨鹿城胜过同境的尘叶,以地仙十七楼的境界与十八楼之上的掌教真人交手。
此时的赵青正是地仙十七楼的境界,对上十八楼境界的尘叶,刚好以武修身份越境而战。
赵青的拳势猛然一停,左脚往下狠狠一踩。落脚处没有丝毫异样,但君岛外的洞庭湖上却是激起无数惊涛骇浪。
刚刚浮出水面的尘叶又被压回湖底。
晃膀撞天倒,跺地震九州。
第一百四十章 一场豪赌隔空言()
赵青毫不保留地开启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全身窍穴光芒大放,光辉熠熠,如同一尊自天庭降下的在世神人。每处窍穴中都有一尊金色神灵,此即身神。于是就有三百六十五尊身神,三百六十五尊身神连为一体,圆满如一,谓之见神不坏。
赵青一拳挥出,便是三百六十五尊身神一起出拳,拳意凌然,摧枯拉朽,所蕴含的莫大威势,堪称是崩山裂石也为不过,此即是不漏之身。
赵青没有动用气机,只是单凭自身的不漏之身,全身上下几如实质的血气聚而不散,扯动周围的天地元气,如同一道道通天气柱吸附于身体百窍之上。
赵青深吸一口气,周身关节、骨膜如同重鼓擂响,脊柱蜿蜒扭动,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如同一条孽龙藏于萧烈的背后翻滚。
下一刻,赵青身形倏忽而动,转瞬出了君岛范围,来到洞庭湖上,一脚狠狠塌下。
一人出拳如同万人一同出拳,一人踏步如同万人一同踏步,一人之势如同千军万马,拳势笼罩整个湖面,拳意直冲云霄。
这一脚如上古异兽踏山裂石。
想要冲出水面的尘叶再度被踩回水底。
与此同时,天策府都督魏无忌对上了江南道门之主杜海潺,暗卫府都督傅中天则是与符篆派青叶这个老对手交手,江左第一人谢苏卿则是面对掌教二弟子乌云叟,甚至那些暗卫高手和道门真人也已经开始彼此厮杀。
唯有掌教真人仍是坐在原处不动,安稳如山。
站在他身边的齐仙云疑惑不解道:“师父”
掌教真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万石园的万石大阵是一座有悖于常理的大阵,虽然它是以龙碑天书为枢机,但护卫最严密的却并非是身为枢机的龙碑天书,而是位于君岛最深处的一座楼阁,此时皇帝陛下就站在这座楼阁的二楼,扶着栏杆望向已经变为混乱战场的广场。
这座万石园既然是一座大阵,那么皇帝陛下作为这方大阵的主人,身处其中自然会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神奇手段,比如说移形换位。其实在李冯古出手的前一刻,皇帝陛下就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消失,所以白离音的出手注定是徒劳无功。
此时双方交手,朝廷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只是道门最大的定海神针掌教秋叶迟迟没有动作,使得皇帝陛下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有一片凝重。
更^7新z最快上q=p
萧知南站在自己父亲的身后,面带忧色,“父皇,您是万金之躯,不可身临险境,不如现在就此退去。”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平静道:“朕既然是鱼饵,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伸手扶在廊外栏杆上,轻声道:“朕的时间不多了,朕不想再等,朕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若是成功,则天下最起码能有百年太平,也相当于我大齐多出数十年的国祚。”
此时在相距君岛万千里之外的魏国,同样有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身着一件黑金蟒袍的萧瑾负手站在凉亭中,望向亭外的一笼烟雨,对登门造访的慕容萱说道:“虽说一人之力难以更改大势,但是不可否认,有些时候的有些人,至关重要。正如当年大晋,若不是幼主昏聩,引来了八王之乱,又怎么会有日后的五胡之乱?在圜丘坛事败之后,对于如何进攻中原,孤没有太多把握,不过如今看来,正是萧玄的破釜沉舟,将胜败归于一役,这才给了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也正因如此,君岛之变也许会成为一个局势转折的契机。”
皇帝陛下说道:“在来君岛之前,对于草原和魏国这两处顽疾,朕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药到病除,很难。可朕又没有时间慢慢调理,所以朕来到了君岛。”
萧瑾转身望着慕容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大郑神宗皇帝前车之鉴不远,当年为什么会有太庙之变?因为神宗皇帝想要将先父和先兄一网打尽,结果呢?是孤的父兄二人棋高一筹,反过来将大郑的神宗皇帝斩杀于太庙之中。孤曾经说过,以一隅之地的魏国对上占据了整个天下的大齐朝廷,魏国拖不起。一个内部安稳的中原朝廷,魏国就算再加上一个西北草原,也同样是没得打,所以我们不得不兵行险招,明知道君岛是萧玄设下的局,我们同样要一头扎进去,谁胜谁败,言之尚早。”
皇帝陛下说道:“当年先帝领大军南下江南,兵分两路进军,此即是定鼎一战,当时割据了半壁江山的陆谦就是在这座君岛中坐困愁城。虽然那时候朕还小,尚不记事,但后来每每听父皇母后说起时,都不禁心向往之,恨自己晚生十年,未能赶上那场逐鹿大战。”
萧瑾缓缓说道:“君岛,那可不是个吉利地方,先是大楚亡于此,后又是陆谦亡于此,如今萧玄选择君岛作为自己的背水之地,注定了凶多吉少,若让孤替他占上一卦,大凶。”
皇帝陛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似是慷慨激昂,又似是破釜沉舟,“所谓定鼎一战,说来也简单,就是一场豪赌,以整个天下和身家性命为赌注的豪赌,这个赌字不好听,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先帝这一路走来,都是在赌,不管是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候,还是以后坐拥天下,赌还是那场赌,除了赌注以外,什么也没有变。先帝赌赢了,然后就是在这儿定鼎天下,开创了大齐的江山。朕是先帝的儿子,没有害怕的道理,现在朕把自己的性命押上,赢了,开太平,交给太白一个太平盛世。输了,朕不过一死,可还有你的兄长萧白,到那时候将大齐的重担交到他的手中,由他斩乱世。至于他能否扛起这副担子,这同样是一场赌。”
萧瑾望着亭外烟雨,语气中渗着玩味,“孤先前讲过,和大齐开战的前提,必然是大齐自乱阵脚,现在看来,这是绝好的机会,若不能豪赌,又如何能豪取?既然萧玄要赌,那我们就陪他赌上一赌,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赌注,若是我们胜了,天下尽在手中。”
萧玄举起,五指依次合拢,攥成拳头,“无论怎么讲,这是大齐的天下,朕是大齐的皇帝,是这天下共主,大势在朕。”
萧瑾将视线向南方,沉声道:“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孤家寡人,人定亦能胜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来自奥古斯都堡()
萧知南听完父皇的一番言语之后,心头大震,无法言语。
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其一是父皇在话语中不断提及的那个“赌”字,既然是赌,那就说明父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其二则是父皇提及的开太平和斩乱世之说。
父皇要做的事情是开太平,若是没有做成,结果自然就是天下大乱,那么就要由兄长萧白来斩乱世,而父皇却说这同样是一赌,说明父皇对于兄长并无太多信心,也是,如果兄长真能有十足把握斩却乱世,父皇又何必有今日的多此一举。
萧知南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今再想劝父皇离开此处险地已是不能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势不由人。
“朕不是来送死的。”皇帝陛下转过身来看向女儿,脸上有了些许温和笑意,“就算朕今日死在此地,道门也势必元气大伤,又怕什么?难道号称纳尽天下英才的大齐朝廷,还比不过魏王一人?”
然后皇帝陛下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万石园中,轻声道:“不要着急,秋叶马上就会出手了,只是在他出手之前,应该还会有一块探路石才对。”
萧知南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徐北游曾经告诉她,他在偶然之间发现了师父公孙仲谋在公孙府中营造的一方镜界,在其中还遗留有一封公孙仲谋写给道门掌教秋叶的书信。信中提到一件往事,说的是当年有两名极西来客穿过漠北草原来到中都,被当时还只是西北王的先帝收入麾下,这两名极西来客是一男一女,后来男子离开中都返回极西之地,不过女子却是留了下来。后来先帝大举入关南下,攻城拔地,女子善于铸炮,改良过的中都炮堪称是无往不利,在先帝立国登基之后,为表其功,特封这位异乡女子为子爵,后来父皇又将这名女子晋升为伯爵,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艾林楠。
不过在信中,重要的不是这位艾林楠,而是那位中途返回极西之地的异乡男子,根据公孙仲谋所说,其实那名男子早在黄龙二年时就再次回到中原,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多次往返于中原和极西之地,只是他从未朝见先帝萧煜,而是数次与魏王萧瑾密会,并化名为萧林,潜匿于世间,多有图谋。几十年来,萧林阴蓄实力,又有萧瑾的暗中大力扶持,已然是势大难制。
公孙仲谋在无意中得知这个情况后,认为萧瑾似有引狼入室之嫌,于是就写了这封信,想要请道门掌教秋叶出面查清此事,并由执天下修士之牛耳的道门除去萧林。
信的落款是承平十年正月初一,也就是公孙仲谋第一次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