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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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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一直悬于半空中的诛仙开始轻轻颤鸣,紫青二色的剑气如道道流苏垂落,使得山腹中除了满目红色又多了另外两种颜色。

    甚至石门上的剑形凹槽周围也有紫青两色萦绕。

    陈公鱼的表情很温和,眼神也很平静,语气更是轻柔,只是其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诛仙就是此地钥匙。”

    徐北游略有迟疑。

    陈公鱼正色道:“南归,此时不取剑更待何时?道门尘叶此时就在魏国,若是让他知晓了此地机密,那你又要如何凑齐剑宗十二剑?”

    徐北游低头望向手中的天问,默然不语。

    陈公鱼继续说道:“天问已经在手,只差最后一剑,你便能实现你师父的遗愿,以十二剑铸就十二剑骨,成就陆地无敌的大剑仙。”

    徐北游仍是迟疑着没有说话。

    陈公鱼稍稍缓和了语气,转而说道:“南归,在这之前,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徐北游愣了一下,点头道:“公鱼先生请讲。”

    陈公鱼以两指捏住腰间的玉佩,略微沉吟后开口道:“许多人都叫我前辈,有人说我已经活了上百岁,实际上我今年仅仅只有不惑年纪而已,比起李清羽和叶道奇还要小上一些,在儒门八位大先生中,以我的年龄最小,不过除了孙老先生之外,其他六人并不知道此事,只以为我也是青春长驻之人。说些不要面皮的话,在八人中以我未来成就最高,而我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皆是因为家慈留给我的一样东西。”

    徐北游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

    陈公鱼举起手中的玉佩,笑道:“就是它。”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公鱼说当年事() 
    徐北游曾经见识过李清羽得到张载遗赠之事,所以也不觉得如何不合情理,只是略有疑惑道:“玉佩?”

    陈公鱼点头道:“这块玉佩本是一位儒家先贤的贴身佩戴之物,其中有那位儒家先贤遗留的一缕残魂,在这位前辈的帮助下,境界一日千里,又有些其他机缘,终是在及冠之年踏足地仙境界,而立之年晋升为地仙十二楼境界,直至如今的不惑之年,突破至地仙十六楼境界,并有望在今生登顶十八楼之上,求一个大道可期。”

    徐北游震撼难言。

    陈公鱼接着说道:“我的故乡在东都,当然,不是魏国的那个‘东都’,而是现在已经改名为帝都的东都。我的前十年无甚稀奇之处,由寡母一手养大,自小读书,考了童生,然后又中了秀才,从县试到府试再到院试,共一十二场考试,无一失手,被人称作神童,可自从考中秀才之后却是屡试不第,不知做了多少文会,眼看着同年们都有的已经外放为官,我仍是个穷酸秀才。这些年四下赶考花尽了家中本就不多积蓄,老母病死之后,我卖了祖宅将老母下葬,已是走到绝路,终是幸得这块自幼随身佩戴的玉佩中的儒家先贤出手相助,方才没有饿死街头,也终是有了今日的儒门大先生陈公鱼,竟是也能与当朝次辅相提并论了。”

    话语中有些许感慨,也有些许自嘲,唯独没有怨忿不平之意。

    “有了那位儒门的先贤的相助,我不再执着于功名二字,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收拾了本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东都,开始四处游学,我记得离开东都的那年,我应该是十五岁。”

    徐北游望着这位运气比他还好的儒门大先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陈公鱼转头瞥了眼石门方向,继续说道:“在这游学的五年中,我开始按照那位前辈的指点蓄养浩然之气,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我得以跳过前面的九品武夫小境界,直接踏足鬼仙境界,其后又顺理成章地踏足人仙境界,直到遇到地仙境界的门槛,才开始停滞不前。”

    “然后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走遍大漠西北,看遍塞外风光,甚至是一路北行至碧罗湖畔,听各大宗门的修士在此论道,观湖有感,终于踏足地仙境界,那年我刚好及冠。”

    “地仙境界是一道门槛,跨过这道门槛之后,求道之途就变得好走许多,直到遇到下一个门槛。”

    陈公鱼的语气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地仙境界有三个门槛,分别是踏足地仙境界,地仙十二楼境界,以及突破地仙十八楼境界,我在二十九岁那年,遇到了地仙十二楼的瓶颈,而这一年我来到江南,凭借儒门修士的身份,参加了许多士林集会,渐渐开始崭露头角,最终在一次王霸之辩中与孙老先生坐而论道,终于突破了这道门槛,成为寻常修士口中的大修士、大地仙。而且经此之事,我也得以与孙老先生相识,声名鹊起,正式成为儒门中人。”

    徐北游抬头看了眼诛仙,仍旧是紫青之气垂落,问道:“公鱼先生又是如何成为儒门大先生的?”

    陈公鱼轻轻摩挲着手中玉佩,又晃了晃,“我又在江南盘桓数年,转眼间已是而立之年,想起已经是多年未曾回乡,于是便踏上了归乡之途,虽说这次归乡之途不算顺利,但却很精彩,可谓是世间百态,我见识了世家公子带官兵杀人夺妻,又看到了官府养寇自重致使盗贼为患,最后见识了地仙修士斗法,伤及无辜无数,甚至还遭遇了披着道袍的魔头,那魔头被镇魔殿数位大执事联手所伤,蛰伏炼药养伤,以人之心肺入药,意图对我下手,被我斩灭。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来到帝都,结果却发现早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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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又离开帝都,继续北行,来到巨鹿城,在巨鹿城中遭遇到了道门镇魔殿,有过一番纠缠,不得已只能离开巨鹿城,横穿西北来到东北,再从东北转道乘船来前往东海之滨,效仿古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徐北游轻声道:“当年我也是跟随师父如此一路走过去,先去巨鹿城,再去东北,最后横渡东海前往魏国,这才遇到了从都天峰上下山来的道门掌教,才有了当初的碧游岛莲花峰一战。”

    陈公鱼轻叹一声,“我没有去魏国,也没回帝都,而是又回到了更让我熟悉的江南,开始在此地做些学问,倒真是直把他乡作故乡。在江南的那些年,我的名气越来越大,修为越来越高,放在道门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已经一盘散沙的儒门,却是倍受重视,于是我成了儒门八位大先生之一,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儒门重器正心镜,继而踏足地仙十六楼境界,距离无数修士向往的地仙十八楼只差两楼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可以用‘一帆风顺’四字来概括。”

    陈公鱼转头又看了眼石门,石门上的剑形凹槽中汇聚的紫青色剑气已经快要将整个凹槽填满。

    他由衷感慨道:“南归,你听完有什么感想?”

    徐北游说道:“说实话,公鱼先生的运气的确是极好的。”

    陈公鱼笑了笑,和颜悦色道:“其实所有的好运气都是事前的精心谋划。”

    徐北游脸色微变,皱起眉头望向这个让他一直都看不透的儒门大先生。

    陈公鱼对于徐北游的视线熟视无睹,背负双手望着那道凹槽,当那道凹槽完全被紫青二色的剑气灌注满时,他缓缓说道:“已经晚了。”

    徐北游猛然望向不再散落紫青二色剑气的诛仙,终于松开眉头,不过脸上表情中多了几分自嘲和一丝无奈。

    与此同时,陈公鱼脸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褪去,彻底转为冰冷。

    陈公鱼望向他,问道:“你早就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是因为这块玉佩的缘故?”

    徐北游嗯了一声,“这块玉佩让我很不舒服。”

    陈公鱼就像是个在与晚辈和颜悦色聊天的长辈,平静道:“所以我给你讲了一个关于这块玉佩的故事。”

    徐北游嗓音干涩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陈公鱼淡然道:“当然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石门开图穷匕见() 
    石门开始一点点开启,陈公鱼平静说道:“当然,也不全是假的,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说谎要九真一假,这样才能让人无从分辨,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不管是谁去查都是如此,只不过那个出身微末‘陈公鱼’早在很多年就已经死了,死于贫寒交迫之中。”

    徐北游沉声问道:“你是谁?”

    陈公鱼淡笑道:“我是陈公鱼,陈公鱼不是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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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又是皱起眉头,望着眼前这个行事有违常理的男子,回忆起先前他曾说过的话眼看着这些年四下赶考花尽了家中本就不多积蓄,老母病死,自己又身无分文,已是走到绝路,终是幸得这块自幼随身佩戴的玉佩中的儒家先贤出手相助,方才没有饿死街头这块玉佩本是一位儒家先贤的贴身佩戴之物,其中有那位儒家先贤遗留的一缕残魂徐北游终于理清思绪,冷声道:“你就是那枚玉佩中的所谓‘儒家先贤’?”

    陈公鱼轻轻摩挲着玉佩,淡然道:“虽不中,但不远矣。”

    徐北游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陈公鱼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也罢,到了这个时候再隐藏身份与否已经无关紧要,索性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或者说孤,姓萧名瑾字怀瑜,南归,你娶了知南那丫头,按照辈分来算,孤还是你的叔祖。”

    陈公鱼此时的气势浑然一变,不再是温文尔雅的儒生,而是极具威严的上位之人,他背负双手,平淡道:“你应该记得吧,孤曾经炼有三尸元神,其中有一尊专事中原事务的元神在梅山被萧煜喝破,不过所幸还有另外两尊,他们都还安然无恙,周游世间,这位儒门大先生陈公鱼,是萧瑾又不是萧瑾,萧瑾是他则确凿无疑,有了他们,萧瑾才可以悠哉游哉地待在魏国,闲看庭前花开花谢,静等堂前燕去燕归,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孤那位皇嫂,若不是她执意让孤不得踏足中原陆地半步,孤也不会想出这个取巧的法子。”

    陈公鱼将玉佩从腰间摘下,举在眼前细观,“大概是黄龙年间的时候,孤将这块玉佩辗转送入了陈公鱼母亲的手中,然后孤等了将近二十年时间,终于等到瓜熟蒂落,于是有了这第二尊身外化身。”

    徐北游仿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天问。

    陈公鱼看了眼他手中的天问,说道:“君子当佩剑,这把天问本是孤的佩剑,不过为了布这个局,孤不得不亲自抹去剑上的印记,又亲手将它放在这里,最后亲自引着你来到这里,让你拿到这把天问,相信石门后会有另外一剑。”

    此时石门已经开启小半,其中流光溢彩,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陈公鱼瞥了眼石门,说道:“先前你一直问孤为何对此地知道的如此详细,那孤现在就告诉你,孤就藩魏国之后,在道门那帮废物的眼皮子底下,孤亲自带人将三十六岛一寸一寸地搜索了一遍。说来也是可笑,道门找了几十年没能找出什么,孤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找到了这处剑宗藏宝之地,不过话又说回来来,也不能说道门废物,毕竟这些道门的大真人很忙,忙着求道,忙着在天底下作威作福,可孤难免会很闲,在平定魏国之后,似乎就没什么事情,只能没事来三十六岛上走一走,权当作散心,还能探幽寻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徐北游缓缓说道:“我们刚到碧游岛时所去的那处白塔,其实也是你故意为之吧?那颗所谓的被道门遗漏了的明珠,以及那幅所谓剑宗先辈遗留下来的剑炉地图。”

    陈公鱼呵了一声“随手布置,有备无患,结果还真是用上了。”

    徐北游轻声道:“魏王殿下真是煞费苦心啊。”

    陈公鱼摇头道:“谈不上苦心二字,若真是苦心,也不会让你看出那么破绽,只能说是临时起意罢了。”

    陈公鱼轻笑一声,“不过你能瞧出这么多破绽,也着实有些出乎孤的意料之外,好在也有意外之喜,诛仙竟是自行出匣,算是让孤省了不少功夫。”

    “诛仙不是这扇石门的钥匙,诛仙剑气才是。”

    “所以孤才会给你说了这个陈公鱼的故事,无外乎拖延时间而已,既然剑气已经注满,那么故事也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徐北游转头望向石门,说道:“想来魏王殿下对于剑宗十二剑并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我剑宗的千年继续。”

    陈公鱼没有否认,干脆点头承认道:“孤现在要做的事情,揭开那层皮,说白了就是造反,既然要造反,就要兴兵征伐,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将领,也不是兵士,而是银钱,没有银钱就没有兵器甲胄,没有马匹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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