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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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剑气,就像是蜿蜒而动的龙蛇,拼命地想要钻入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紧接着则是帝释天和大阿修罗两人齐至,在佛门传说中,真正的帝释天与大阿修罗乃是死敌,佛门八部众照此而建,所以在如今的八部众中,帝释天和阿修罗同样是截然相反,帝释天的气息光明浩大,正应无量之光,大阿修罗的气息则是阴暗诡异,如同域外天魔。两人此时一起出手,竟是暗合道门的阴阳之道,把尘叶推出去十多丈之远,尘叶的后背直接撞碎望海台的围栏,飞身出了望海台的范围。
不过无论是徐北游,还是帝释天和大阿修罗,脸上都没有半点自得之色,视野之中,尘叶仍是神态闲适淡然,要知道门中人最为薄弱的就是体魄,休说与武修、佛门相比,就是比之剑宗也多有不如,可此时尘叶以体魄硬扛下三人攻击,这便意味着已经不能用以常理来揣度尘叶。
尘叶低头看了眼胸口处的剑伤,笑着说了个好字。
下一刻,大梵天手中念珠一颗颗由金黄变为黑灰,然后又一颗颗化作飞灰。
所有念珠全部消失之后,原本消失的火星再次浮现,尘叶心念一动,火星悉数紧紧附在在大梵天的金身之上,炸出一连串的金色涟漪。
转眼之间,越来越多的火星附着在大梵天的身上,连接成片,开始慢慢渗入其体内。
大梵天已经是摇摇欲坠。
紧接着尘叶又是举起双手,浩大磅礴的气机自他双掌迸发,气贯长虹。
粗如大江的两道气机分别冲向帝释天和大阿修罗,虽然后两者也曾出手抵抗,但无奈境界之差实在太大,直接被两道浩荡气机震飞出去。
最后,尘叶随手扯去胸口处盘踞的诛仙剑气,轻笑道:“这把诛仙换成公孙仲谋来用还差不多。”
徐北游何迅速横剑身前挡住胸口。
下一刻,一道剑气正面击中诛仙,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徐北游落地之后,双腿没入地面,周围出现一片如蛛网状的龟裂痕迹。
徐北游没有就此怯懦退缩,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猛然一踩地面,身形按照来时轨迹再次激射而去。
然后徐北游就被尘叶反手一掌拍入地面,整个人都嵌在其中。
虽说徐北游不是第一次面对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对手,但却是第一次以不是十八楼的境界面对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对手,这一刻他望着头顶的漆黑天幕,深感自身之渺小。
简单来说,如果说尘叶是一位成年男子,那么徐北游就像一个手持匕首的孩童,能够在尘叶不防备的时候伤到他,但如果正面敌对,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余力,就连自保也很难做到。尘叶之所以不曾杀他,只是因为他要先除去威胁更大的佛门四人而已。
如今只剩下佛门龙王一人,此时他的如海金光已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压制不住滚滚雷池,他高诵一声佛号,强行压下蠢蠢欲动的雷池,然后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之后,他整个人的气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像一尊佛陀,倒像是一名赳赳武夫。
他这一步如鼓槌,以大地为鼓面,狠狠落在上面。
然后一步便来到尘叶的面前,双手成拳,猛然跃起,狠狠砸向尘叶的面门。
大擂鼓式。
当年还未分化出慕容玄阴的完颜北月与莫风争夺玄教教主之位,便是以此拳式将莫风锤成一团血雾。
尘叶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凝重神色,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他伸出一掌,带起轻微的风,绵绵软软。
然后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这极为跋扈的一拳。
不过他身上的玄黑道袍也随之荡漾起层层如波浪的抖动,一直在持续了许久之后才算平息下来。
尘叶接下这一拳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描淡写,但是已经无所谓了,龙王比他更为凄惨,七窍流血,又被他一掌重新拍进雷池之中。
对于尘叶而言,佛门的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毕竟佛道两家一直就是这么分分合合过来的,但是有一个人必须要死。
那个已经逐渐成为道门心腹之患的剑宗首徒,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侥幸逃脱。
养虎遗患,放虎归山,这些道理可是已经被无数个血泪教训证明过了。
尘叶瞬间出现在徐北游的不远处,问道:“可有遗言?”
徐北游双手拄着诛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咬牙不语。
尘叶轻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玄幡,以幡代剑,就要斩杀徐北游。
徐北游闭上眼睛,许多过往景象在眼前走马观花地掠过,有喜有怒,有苦有甜,有哀有乐。
他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终究是没能完成师父的遗愿。
只是等了许久,也未等到这一剑落下,他忍不住睁眼望去。
不知在何时,有只手掌从旁伸出,握住了尘叶的手腕。
第九十三章 大笑一声过雷池()
竟有人能抓住尘叶的手腕?
秋叶?完颜北月?还是慕容玄阴?
都不是。
徐北游抬头望去,有一位气态儒雅的中年儒生负手站在尘叶身旁,就是他伸手握住了尘叶的手腕。
世间儒生千百万,无人比他更有雅气。
虽然尘叶经过先前的激战,气力有所消耗,但仍旧无损他是地仙十八楼境界的事实,此人能伸手抓住尘叶的手腕,难不成他也是地仙十八楼?只是世间又哪来那么多地仙十八楼境界?
尘叶皱了皱眉头,猛然挥手,强行震开儒生的手掌。
那儒生也不惊惧恼怒,身形向后飘然而退,来到徐北游的身侧并肩而立。
尘叶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贫道有些好奇,你不过是地仙十六楼的境界,如何能悄无声息地靠近贫道?”
儒生笑而不语。
徐北游满心惊讶,此人会出现在此地,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认得此人,这位不速之客是那位曾经在大报恩寺中主持王霸之辩的儒门大先生,陈公鱼,在四位有望成为儒门魁首的大先生中位列第一人。
徐北游从未想过陈公鱼会出现在此地,所以说是意料之外。
至于为何又说是情理之中,徐北游倒是有几分大胆猜测。如果说儒门准备推举一位新魁首的传闻属实,那么陈公鱼出现在此地的原因也就有理可循。如今四位儒门大先生按照先后顺序分别是陈公鱼,李清羽,谢苏卿,叶道奇。四人之间的魁首之争已经渐渐浮出水面,尤其是一二之争,既然李清羽要帮助叶道奇掌握叶家,那么陈公鱼选择相帮叶老太君也在情理之中。
陈公鱼望向徐北游,轻轻开口道:“南归,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今已是与当初大不相同,为何还要行白龙鱼服之事?”
徐北游无奈苦笑,魏王厉兵秣马,道门卷土重来,他身在江都看似是如日中天,实则是危如累卵,虽说他可以退回帝都,但既然师父将这个剑宗交给了他,他又岂能坐视不管?
徐北游沉声道:“陈先生,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如亚圣所言,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公鱼点头笑道:“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
尘叶轻声问道:“陈公鱼,你不过地仙十六楼境界,如何阻挡贫道?”
随着尘叶的话语出口,本就黑云密布的天空顿时如沸水一般,黑云翻滚不休,一条条雷龙于其间若隐若现。
道门是当今世间最为强大的宗门,底层修士们也许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只是单纯觉得道门弟子可以趾高气扬,任何人都要让他们三分,那么今天尘叶就要给世间一个更为直观的说法,他除去佛门八部众四人不算什么,杀掉一个剑宗首徒也不算什么,就算再加上一个儒门大先生,他也大可杀之。
这就是道门的底气。
换成其他一个散修,哪怕他同样是地仙十八楼的境界,也不会有这样的底气。
尘叶一步踏出,冷声道:“陈公鱼,贫道无意与你为难,现在退去,刚才的事情贫道可以既往不咎。”
陈公鱼笑道:“在下本无错,何来不咎之说?”
尘叶脸上的寒意愈重,“陈公鱼,你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若是不想多年苦修化作飞灰,那就给贫道让开道路,否则贫道让你多年苦功尽化虚无。”
陈公鱼大袖飘摇,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微笑道:“大真人是要恫吓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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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滚滚雷池,平静道:“好一座不可逾越半步的雷池,在下今日倒要斗胆跨越,看看大真人的雷法到底是如何玄妙。”
陈公鱼一手抓住徐北游,然后一步踏出,身形扶摇平地起。
八方雷动。
二十八颗雷珠滚走于漆黑如墨的铅云之中,声势更威更壮。
雷电轰鸣交织,空中云上犹如有无数战车滚滚而过。
雷池并非真的雷电之池,早年时只是一处地名。大晋咸和二年,历阳太守苏峻反叛,都城江都被围,驻守寻阳的平南将军温峤率大军驰援,廋亮回书劝阻曰,“吾忧西陲,过于历阳,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由此生出“不可越雷池一步”的说法。
后来道门大真人在此说法上加以延伸,结合道门雷法,才有了今日由二十八颗雷珠筑就的雷池大阵。
雷池大阵的根本就在于“不可越”三字。
此时陈公鱼不但要越过雷池,还要将徐北游一起带走,在尘叶看来,这几乎就是挟泰山以超北海的不可能之事,可偏偏陈公鱼就这么做了。
尘叶想不通,陈公鱼哪来的信心把握可以带着一人逾越雷池绝地,他更想不通,陈公鱼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一个徐北游,毕竟徐北游与儒门魁首的归属可没什么关系。
徐北游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在陈公鱼迈出逾越雷池的那一步之前,他曾以神念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陈公鱼则干脆利落地答复了一句话,“既然遇见,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下一刻,徐北游就被陈公鱼带着向前冲去。
雷池横于天地之间,雷霆森然,一道道紫雷游走于云层,如一条条蛟龙翻江倒海。
寻常修士不必进入其中,仅仅是靠近几分就要彻底灰飞烟灭。至于地仙修士也好不到哪里,诸如龙王这等地仙十六楼的大修士,同样是在其中狼狈不堪。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公鱼这个“小小蝼蚁”的大不敬,本应是一方死物的雷池竟是生出无穷怒气,一声响彻整个天地的雷鸣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雷电大潮疯狂倾泻。
只是在雷霆即将临身之时,陈公鱼的身周出现了无数的镜子,任由万钧雷霆落在上面而不伤分毫,甚至还将其反弹毁去,与其他的雷霆撞击在一起,在雷池中炸出无数扩散至整个雷池的巨大涟漪。
这样一幕,壮观且惊世骇俗。
各大宗门都有世代相传的重器,作为镇压气运之物,道门作为当世最大宗门,拥有两件,分别是玲珑塔和都天印,剑宗有诛仙,天机阁有天机榜,而儒门则是一面镜子,名为正心,取“揽镜自观以正心诚意”之意。
陈公鱼作为最有希望接掌儒门魁首的儒门大先生,能够执掌此镜也在情理之中。
尘叶即惊且怒,以手中玄幡劈出一道剑气,直奔陈公鱼的后心。
陈公鱼没有转身,只是双臂猛然往外一扯。
无数镜子在瞬间合而为一,然后骤然变大,犹如一座静湖,竖立在他的身后。
剑气来到镜子面前,然后瞬间消失无踪,似乎从未存在过。
趁此时机,陈公鱼任由周围紫雷滚落,大笑一声“请大真人留步”之后,带着徐北游一气掠出近千丈,将尘叶远远抛在身后。
第九十四章 重死持义而不桡()
魏王宫位于魏国的“东都”城中,无论是格局还是规格,都已经与真正的一国宫城相差无几,而“东都”也已经与一国都城无异。
“东都”的周围地带自然而然地就被魏国中人称作是京畿地带,在京畿北部有一个名叫南丰镇的小镇,原本只是个无人问津的普通村镇,不过在萧瑾定都“东都”之后,此地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中就一跃成为规模极大的繁华大镇,完全无愧于名字中的那个“丰”字,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能升镇为县了。
有个老儒生不再乘坐马车而行,背着书箱徒步走进了南丰镇,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小镇上并不怎么起眼,似乎除了年纪大些之外,与那些上京赶考的穷酸书生并无太多两样。
没错,的确是上“京”赶考,早在十几年前魏王萧瑾就已经开设科举取士,无数寒门士子得以越过龙门立于魏国